番外:若能早些相遇(五)(1 / 1)
女孩在小時候,成長的速度一般都會比同齡的男孩要稍微快一些。
尤其是淵明完全是等着鏡流在長,兩個人成長的速度都差不多。
終於在某一天,鏡流發現自己不用翹腳也和淵明一般高了。
小丫頭開心了,蹦蹦跳跳的圍着淵明轉圈,一邊還要將爹娘都叫來,告訴他們自己現在已經和淵明一樣高了。
鏡沉安有些懷疑的看向淵明。
這小子不會是個子矮吧……
那可不行啊,自己這麼高,落沉也高,流兒遺傳了他們倆的優秀基因,未來個子肯定也矮不了。
這小子要是個子矮怎麼行,怎麼能傳宗接代……
我呸!鏡沉安!你他娘混蛋!
還真把這小子當女婿看了是吧?!
都怪自家娘子,都是讓自家娘子給帶的。
鏡沉安在心中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自家流兒這樣可愛的小女孩……至少……至少也一百歲之後再說談戀愛的事情。
鏡沉安唯獨對於這一點異常保守。
不過換成誰都一樣——誰有這樣的女兒還着急把女兒嫁出去?
當然,鏡沉安自己也清楚,鏡流一輩子不嫁是不可能的。
但是至少不愁嫁,他怎麼也得給女兒留好豐厚的家底才行。
一想到自家閨女未來要嫁人鏡沉安就愁。
淵明疑惑的看了看渾身幾乎散發着黑氣的未來岳父。
怎麼看着看着還露出殺氣了……不理解。
……
在家裏留了一段時間,鏡沉安和落沉就要正常上班了。
鏡流馬上就要開始上簧學了,至於淵明……
夫妻兩個倒是沒考慮太多,淵明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多大歲數,正好和自家閨女關係也好,就讓他們兩個一起上學算了。
鏡流對於簧學倒是不像很多小孩那樣抗拒哭鬧,她倒是十分好奇。
鏡流挺喜歡和別人交朋友的,對於她來說,一個未知的新環境倒也讓人期待。
她坐在床上晃悠着小腳丫,和旁邊的淵明聊天:「其實我挺想去簧學的,但是周圍的朋友們都說簧學裏面一點都不好玩。」
「……畢竟不是玩的地方,是學習的地方。」
「學習會不會很累啊?」
鏡流晃了晃:「應該會吧?」
淵明沒法回答——畢竟他從沒上過學。
學校的學習重要麼?
重要。
走四方固然也能懂很多東西,但是有些事情終究只能在學校裏面學到。
不同的路學到的就是不一樣的東西,最後製造出的也是不一樣的人。
就像淵明作為殺手的時候也是四處走,四處做任務,也學到不少東西或者是所謂的人生道理,但是他依舊沒有在學校的經歷,有很多東西他依舊不理解,也沒有理解的機會。
他體驗過沒文化沒有學歷的感覺,不少任務也能讓他真切地感受到。
可能就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學歷並不能說明一切。
但是對於大部分這麼說的人,那只是自慰之詞——至於成功者,他們當然可以隨便說,因為他說出來了,他成功了,別人成不成功和他沒關係。
可能有很多人會相信,會將所謂成功者的真理奉為圭臬,等到某一天會發現——這東西對自己沒有用。
而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對於成功者而言,只需要一句「成功還是需要一些運氣」便可以輕鬆搪塞。
淵明之前做任務偽造的資料,只要是需要偽裝身份靠近任務目標,而且有時間限制的任務,基本上沒有一個資料不和學歷掛鈎。
這東西不是通往成功的鑰匙,從來都不是,而是敲門磚。
從不和成功直接對等,這東西只是給了一條路,走到盡頭的人有可能會成功,但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但是很可惜,沒有這個敲門磚,大部分普通人連這個門都看不到。
沒錯,不是打不開,而是看不到。
其實可以說學歷不重要,學習才重要。
能成功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無比明確自己的目標,並且堅決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或者別人說的話而改變。
大家都說讀書沒用,那你們便玩去好了,在人生這條路上逆水行舟。
淵明對於學習還是蠻重視的,畢竟他確確實實吃過沒知識的虧。
知識後培養眼界,眼界後培養格局,如若選擇另一條路,則需要堅定,而且比前者更加需要眼界。
很可惜,前世的他一樣都沒做到。
「其實應該還好吧?」
淵明安慰道:「畢竟不是你自己學習,還有很多人陪着你一起。」
鏡流撓了撓頭:「好像也是啊。」
淵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鏡沉安和落沉還供了自己的學費,讓他和鏡流一起去上簧學,但是淵明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不太適合學校,主要是,自己也不是人家真正的家人,充其量也就是個收養的孩子,而且他回來的主要目的是改變一切的發展,讓鏡流開心的成長,而不是回來體驗一遍正確的人生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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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流搖晃着:「其實我還是有點期待的,畢竟可能會認識很多新朋友。」
「你很喜歡交朋友麼?」
「嗯……還好吧,朋友多了,能在一起玩的人也就多了。」
鏡流說道:「我不太喜歡自己一個人。」
「我還在呢。」
淵明轉過頭,盯着面前的地面,輕聲道:
「我還在呢。」
我一直都在呢。
……
馬上就到上簧學的日子了。
第一次送孩子上簧學總是有些艱難的過程。
鏡沉安和落沉原本打算兩個人把兩個孩子夾在中間,但是想想這樣就讓淵明和鏡流牽上手了,鏡沉安還不願意。
單牽着淵明——這小子還不願意。
對於淵明來說這可是交換過程。
雖然要跟男人牽手,但是一想到也能和自家娘子拉小手,他也能勉為其難的忍耐一下。
但要是連這一項都取消了,那還交易個屁。
最後是淵明連退了兩步,讓他們兩個牽着鏡流就好,自己在旁邊跟着便是,總不至於掉隊的。
里外里活了三輩子幾百年的神了。
「那怎麼行。」
鏡沉安皺了皺眉:「大家都有爹娘牽着,我們倆牽着流兒,到這邊你在旁邊跟着,像什麼話,胡鬧呢。」
淵明心思深沉細膩,一般這樣的孩子都比較敏感,孩童天真,又口無遮攔的不知對錯,萬一見了這一幕,到學校對淵明說些不是親孩子不受爹娘喜歡之類的話——那可不行。
淵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有點不能理解有時候人類的複雜情緒。
「爹,你真麻煩。」
鏡流有些不滿的嘟起小嘴:「我們要遲到了,我牽着淵明不就好了……你要是再不動我們兩個就跟娘親走。」
鏡沉安:……
閨女啊……怎麼還把自己往外……
冷靜點鏡沉安,冷靜點混蛋。
還是孩子呢,孩子牽牽手能有什麼呢?
不就是一個小男的牽自家寶貝女兒香香軟軟、柔嫩無骨、白白嫩嫩的小手嘛。
鏡沉安捏緊了拳頭,最終無力的鬆開。
在寶貝女兒和自家寶貝娘子愈發不耐的眼神催促下,他還是嘆了口氣,站起身牽住淵明的手。
兩個男人同時身體一僵。
淵明控制住那一瞬間將鏡沉安甩飛出去的本能,轉頭眼巴巴地看向鏡流。
「好耶!」
鏡流跳下來,牽住他的手。
真好……
小手滑嫩嫩的,柔軟的很。
淵明承認現在自己有點變態了。
……
一家四口朝着簧學走去。
還是那句話,第一次送孩子上簧學總是有些艱難的過程,畢竟很多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爹娘前往一個陌生的環境,要和一群陌生的同齡人在一起,短時間內還見不到爹娘。
但是鏡流這就不存在這種困擾了。
她本身朋友多,附近的基本上都在這個簧學上學,大家也都認識,最主要的是——淵明陪她一起入學。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但是還沒法蹦太高。
她和落沉有身高差,但是和淵明可沒有身高差。
老遠就看到很多小孩子在爹娘懷裏哭,鏡流頗有些不理解:「爹,他們為什麼要哭啊?」
「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了。」
鏡沉安笑道:「流兒,你一會會不會哭啊?」
「為什麼要哭啊?」
鏡流歪了歪腦袋:「我不哭。」
「那流兒不想爹娘嗎?」
「嗯……」
鏡流眨巴眨巴眼睛:「現在不是很想。」
鏡沉安:……
刺痛爹了,寶貝女兒。
「好樣的……」
他笑得比哭都難看:「那你呢?」
鏡沉安又晃了晃牽着淵明的手。
淵明瞥了他一眼。
鏡沉安:……
好好好。
你也是好樣的。
……
雖然嘴上說着不想,但是看着爹娘離開的時候,小丫頭還是扁起小嘴,眼淚汪汪的盯着爹娘。
鏡沉安心疼壞了,抬腳就要跑進來哄,但是被門衛攔住了。
「鏡哥,您可放點手吧。」
這人本是雲騎軍退役,到這裏來當安保,和鏡沉安還是老相識:「你還能把流兒一直留在旁邊不成?」
「你這小子!」
鏡沉安瞪了他一眼,但是也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幫我照顧好我那兩個孩子啊。」
「放心吧,這裏絕對沒問題的。」
門衛笑着點點頭。
落沉好說歹說的拉着鏡沉安走了。
淵明這邊,眼看着小丫頭的「金豆豆」就要落下來了,他連忙上前安慰。
「好了好了,馬上就要進去見到朋友啦。」
他笑着:「晚上回家就能看到鏡叔和落姨了,不哭了。」
鏡流吸了吸鼻子:「嗯……」
雖然還是扁着小嘴。
「走吧走吧,我們進去。」
鏡沉安不在,淵明膽子就大了。
他牽住鏡流的小手,帶着小姑娘走進簧學。
簧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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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去的一瞬間,聽到孩童們稚嫩的聲音,淵明還有些愣神。
他第一次進入學校。
以前也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凰天組織有規矩,絕對不將學生和老師作為目標。
就算是經過調查的,沒有師德,或者是作奸犯科者,也絕不允許組織中殺手進入學校。
因為他們是沒經歷過這一切的。
總要把孩子護好的。
朗朗書聲……甚是悅耳。
淵明勾起唇角。
「笑什麼呢你?」
鏡流有些好奇。
「沒事,就是覺得讀書的聲音還是蠻好聽的。」
淵明輕聲道:「你不覺得麼?」
「我覺得?」
鏡流歪了歪頭:「沒什麼不一樣的嘛。」
她還不能理解,畢竟這對於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淵明只是笑。
兩人在同一班,就在一樓正中間。
剛一進去裏面就有人叫鏡流的名字了。
「呀,青青!」
鏡流擺了擺手:「還有鍾饌……你們都在這班啊?」
「是啊是啊。」
那個叫歲青青的女孩笑的很開心:「咱們是一班欸。」
這女孩也見過淵明,屬于是之前鏡流介紹給淵明認識的那五人組之一。
「淵明,你也在啊。」
歲青青眼睛一亮,用力的擺手。
淵明沉默半晌,點點頭:「你好。」
叫什麼名來着?
鍾饌倒是沒說話,他除了鏡流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就沒再說過話。
「咱們坐在哪?」
鏡流問道。
「跟我坐嗎?」
淵明歪了歪頭。
「要不然呢?」
鏡流有些疑惑:「還能和誰?」
「……也是。」
淵明隨手指了指靠着窗戶,偏前排的空座:「就那吧。」
他當然是想好好學習一下的,但是畢竟都這麼多年了,想認真學可能也有點困難,而且這也不是他的本職工作。
沒精神的時候或許還能看看窗外打發打發時間。
鏡流點點頭:「那不錯……我坐外面!」
「好。」
淵明點點頭:「都依你。」
鏡流小跑着過去坐下,但是才想起淵明是坐在裏面的,又站起來讓淵明進去。
坐下來的時候淵明多少還有點緊張,畢竟這裏書海氛圍還是有些太重了。
他深吸一口氣。
冷靜些。
擺脫文盲的好機會這不是就在眼前麼。
過了片刻,先生進來了。
是個面容白淨儒雅的年輕人——當然了,就像之前所說的,仙舟人的實際年齡不能用長相來揣摩。
他穿着素色長卦,頭上還帶着一個黑色的圓帽,脖子上圍着白色的薄圍巾。
「同學們,大家好,鄙人安生,很榮幸,將擔任各位未來一段時間的先生。」
安生將圍巾疊好放在角落,脫下帽子置於上方,對着前方的學生們鞠了一躬:「未來的幾年,希望能與各位友好相處,共同進步。」
「先生好——」
整齊的聲音帶着孩童特有的稚嫩。
安生笑着:「今天我們第一天見面,暫時還未到其他先生的課程,我們便也不着急講課,先來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先來。」
他走下講壇,笑道:「我叫安生,安全的安,生命的生,我的脾氣很好,但是偶爾因為教育,可能也需要對各位嚴苛些。」
他的聲音舒緩,如同春日的流水,只聽着便教人心神安寧。
「那麼,我的自我介紹就到此為止了。」
安生沒有說很多,將時間留給了學生們,他笑笑:「有哪一位敢於身先士卒,給大家介紹介紹自己?」
他沒有回到講壇上,只是在座位間來回踱步,等着某一位勇敢者起身。
「我來!」
鏡流舉起小手,順帶着拽了拽淵明:「你就下一個。」
「好。」
淵明和安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但是淵明沒再說話。
安生笑道:「勇敢的女孩,請。」
他抬手示意鏡流上前去。
「我叫鏡流。」
鏡流想要站在講壇後面,但是發現講壇會擋住自己半張臉,所以還是站在了旁邊的空地上:「鏡子的鏡,流水的流,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能和大家和睦相處,成為朋友。」
安生笑着:「對於勇敢的同學,我們要給他們掌聲……很高興認識你,鏡流同學,我想,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了。」
他率先鼓起掌來,弄的鏡流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學着安生的樣子鞠了一躬,然後小跑着下台。
「那麼,下一個是哪位同學?」
安生四處望着。
鍾饌身子都站起來一半了。
「我。」
淵明站起身。
鍾饌又坐下了。
鏡流懶得站,就側過身子讓他出去。
「好。」
安生笑着點點頭:「請。」
「我叫淵明。」
淵明本來想將自己的名字說的好歹有深意一點,但是他沒文化,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就只能進行最基礎的解釋:「深淵的淵,明天的明。」
沒了下文。
「沒了?」
「沒了。」
淵明點點頭。
「那也很好。」
安生鼓掌笑道:「淵明,希望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淵明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下台了。
「你也太簡短了。」
鏡流嘟了嘟嘴:「就那麼兩句話,我說了好長好長欸。」
「你就比我多了那麼兩句話。」
淵明無奈的笑着,還是坐下了。
「我不管,你就是比我短。」
……這話可不能亂說。
淵明嘆了口氣。
下一個上台的是歲青青。
淵明還是聽了一下,畢竟這個小丫頭和自家娘子好像很熟絡,人家也認識自己,但是自己不記得人家的名字,多少有些尷尬。
「我叫歲青青,青色的青。」
歲青青背着手笑道:「希望能和大家成為朋友!我很喜歡交朋友!」
「嗯,青青同學和鏡流同學一樣,都很開朗。」
安生笑道。
「嗯,我們兩個也是好朋友!」
歲青青用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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