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這個妖精(1 / 1)
「這些東西都要拿出來嗎?」
「嗯,這是違法的,一會走的時候報個警讓他們來收走好了。」
淵明將槍支都拿出來,平整的放在床上。
鏡流看了看,抬手輕輕摸了摸。
漆黑而冰冷。
就像當初淵明的眼睛。
哦對了……當初的應該是凰暗來着。
她幾乎記不得淵明原本的樣子了。
淵明嘴角掛着笑容。
和當初的那個滿眼冰冷黯淡,面無表情的男人不同。
鏡流輕輕捏了捏淵明的手。
「幹嘛,安慰我?」
淵明挑眉笑着,看向鏡流。
鏡流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沒必要。」
淵明搖搖頭:「已經過去很久了。」
聽這意思,當初的師公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但是景元沒有問。
這個時候還是閉嘴為好。
「行了,沒什麼看的了,走吧。」
淵明無奈的笑笑:「這裏不屬於我們了。」
「嗯……」
鏡流鼻子一酸。
這是他們共同生活了快一年的地方。
也是鏡流離開蒼城之後,第一次體驗到家的感覺的地方。
現在不屬於他們了。
「我們有新的家和家人。」
淵明在她額頭輕吻,輕聲道:「該走了,阿流。」
鏡流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剛推開大門,就看到對面的樓道里坐着一個人。
那是個抽縮的小老太太,她坐在輪椅上,渾濁的眼眸愣愣的看着對面的一行人。
陳香梅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加上阿哈的幻術,她已經認不出對面的那幾個人中,還有她曾經拉着手,一遍一遍叮囑的兩個孩子。
「陳奶奶……」
鏡流輕聲呢喃着,向前走了兩步。
「啊……是來看房子的租客嗎……」
陳香梅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裏好久都沒有人來了……」
「沒人來了?」
鏡流眨了眨眼。
「嗯……你們來這裏租房子,應該已經知道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吧?」
陳香梅看着面前的女孩,輕聲說道。
「……不太清楚,您能給我講講嗎?」
「就是……快十年了吧?之前這裏住了一個叫凰暗的孩子,挺好的年輕人。」
陳香梅輕聲呢喃着:「我都快記不清楚了……但是那孩子最後自殺了,在那個房子裏,就躺在床上。」
鏡流身體一顫,她猛地回頭,死死的盯着淵明。
淵明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挪開視線。
「那之後,這裏來了好多人……有警察,也有這裏的物業……他們說,那孩子是個很危險的恐怖分子……他是用槍自殺的……」
陳香梅張了張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半晌,她嘆了口氣:「那之後,不少人嫌這裏死了人,還死了個惡人,覺得晦氣,就搬走了不少,但是我都在這裏住了好些年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也不願意搬走。」
「其實那孩子真的挺好的。」
陳香梅的聲音有些低落:「每天見到我的時候,還會對我說早上好,還笑呵呵的叫我奶奶,還幫我收拾衛生,他的女朋友也很好,別人都不喜歡聽我這老太婆說話,他們兩個聽的可耐心了……他之前說要出差,還給了我一大筆錢,說是要感謝我……怎麼就……」
陳香梅說不下去了。
她一直都是個感性的人,老了老了,更壓制不住情緒。
「哎呀……我這年紀大了,說着說着還……控制不住情緒……」
陳香梅抬起皺褶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就是聽到外面有動靜才出來看一眼……你們接着看房子吧,看房子吧……」
陳香梅顫抖着胳膊推動着輪椅要轉過去。
這倒並非是感傷,她現在的力氣不夠了,推這東西確實有些費力。
「我來吧,陳奶奶。」
鏡流深吸一口氣,抓住了輪椅的扶手,將她送了回去。
其實她還想問兩句,比如陳香梅的家裏人。
但是屋內空曠,什麼都沒有。
鏡流也心亂如麻,只有沉默着將她送進屋子,順帶着幫她關好門。
「謝謝你啊,丫頭。」
陳香梅沒轉過身來,只是背對着鏡流對她道謝。
鏡流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關上門。
她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淵明,眸色複雜。
淵明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
鏡流走了過來,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指了指後面的房門:「聊聊。」
「你們在這裏等着。」
淵明無奈,對着外面的幾人說着,轉身跟着鏡流走進後面的房子。
「這什麼情況?」
景元眨了眨眼。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阿哈輕笑一聲:「你師公當初離開這裏的辦法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你師父心疼了唄。」
「……師公當初知道自己是星神嗎?」
「不知道。」
阿哈搖了搖頭:「他就是單純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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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和符玄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
「不想和我解釋解釋?」
纖細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着,鏡流坐在旁邊。
「……真沒什麼好解釋的,情況就是那麼個情況,我當時不是也和你說過了嗎。」
淵明撓了撓頭:「我所在的組織本身就已經老化,該處理的已經全都被處理掉了,我把能逃出去的成員送出國……回來把別的事情交代好就……就那個什麼了,要不然那麼活着也沒意思了。」
「那萬一我要是還能回來呢?」
鏡流深吸一口氣:「你就絲毫沒考慮過這樣的可能嗎?」
「沒有。」
淵明搖了搖頭:「如果我不自殺,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星神的事情,也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你了。」
「至於你的離開,是我當時親口對阿哈說的,我請她把你和小白一起送回羅浮,阿哈同意了。」
「……原來是阿哈。」
怪不得,鏡流第二天一早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和小白已經回到羅浮了。
原來是阿哈的手筆。
她怎麼早沒想到呢……一位星神將她送過來,肯定只有另一位星神能將她送回羅浮。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你回來的選項,沒有你,沒有小白,這個家裏真真正正的就剩下了我一個。」
或許就像他以前想過的那樣。
深淵中的怪物一旦見了光明,就會拼了命的去追逐,而且將再也忍受不了深淵的黑暗。
淵明轉頭環視着空曠的屋子:「那也就是個房子了,而且時機也就趕在那了,該死掉的都死掉,該離開的都離開,我本來也是該死掉的那一堆人……當時我想,反正你也不會再回來,反正大家都這樣了,我還不如去追求一下虛無縹緲的下輩子……沒想到還真讓我找到了。」
「我知道這樣不明智,但是我生活的環境,註定了我就算活下來,往後幾十年的人生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淵明輕輕拉住鏡流的手,看到鏡流沒有躲開,他鬆了一口氣:「阿流……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就是……」
鏡流深吸一口氣。
她無權干涉淵明的前半生,因為自己從未參與過他的前半生。
名為凰暗的人生,是他自己一路吃苦走過來的,她充其量算的上是一個過客罷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鏡流嘆了口氣,將剛才心頭積結的鬱氣都吐了出來,她輕輕撫上淵明的眉眼:「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嗯,當然。」
淵明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摟住鏡流,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我以為阿流生氣了。」
他的聲音悶悶的。
「別討巧,我剛才確實有點生氣。」
鏡流摟住他的腰:「也有點心疼吧……但是前半輩子是你自己過的,我沒參與過,我也沒幫過你的忙,當初你出任務的時候,我都一直在家裏待着……所以我沒資格對你身為凰暗的人生評價什麼。」
她捏了捏淵明的腰:「但是淵明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
「嗯,是你的。」
淵明輕笑:「我都要記不清楚凰暗的人生了。」
「記不清楚也是好事,你有新的人生了。」
鏡流向前兩步,坐在淵明腿上。
「阿流,其實我覺得……咱們還沒在這個房子裏面……」
「不行!」
鏡流臉色一紅:「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着,這裏這麼髒……你想什麼呢!」
「開個玩笑,就是覺得偶爾來到這裏頗有些懷念……不過阿流要是單純覺得這裏髒的話……」
淵明笑笑,打了個響指。
地上的灰塵在瞬間散去。
「不行!不行!」
鏡流摁住淵明的腦袋,感受着腰上的大手愈發火熱,她深吸一口氣:「淵明!」
「得令。」
淵明輕笑着鬆開她。
他拍了拍鏡流的屁股,站起身:「走吧,咱們出去咯。」
「還是有點捨不得……」
鏡流轉頭看了看,輕輕拍了拍淵明的胸膛。
「捨不得可不行。」
淵明輕笑:「我剛才用陳奶奶的手機通知了警察,一會警察就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
「你猜猜。」
淵明輕笑,揉了揉鏡流的腦袋:「星神的手段,你小小鏡流怎麼可能看清楚。」
「呵呵。」
鏡流撇了撇嘴:「我小嗎?」
「你確實不小。」
淵明輕笑,摟住鏡流的腰,在她耳邊低聲笑着:「都是為夫不懈努力的功勞。」
這個妖精。
鏡流臉色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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