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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冥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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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着一聲鶴鳴,雙翅長達五丈的巨大仙鶴瀕臨而來,仙氣十足,溫順至極。

    雲姑一步登上,隨後對雲韻以及葉若清道:「上來吧。」

    與葉若清對視一眼,雲韻點點頭一步跳上鶴背,鶴背之上竟有淡淡鬥氣,使人站立其上而紋絲不動,全無滑落之擔心,很是舒適。

    那葉若清同樣一步跳了上來,待到幾人全部站定,雲姑這才說道:「上峰頂。」

    又是一陣鶴鳴,地面忽的湧起大風,四周落葉盤旋而起,一股巨力傳來,巨大的仙鶴拔地而起,不斷升空,最後繞着整個雲峰飛了一圈,讓雲韻和葉若清仔細看了一眼雲峰大概。

    這仙鶴沿着特定的路線,圍繞雲峰盤旋而上,也沒飛多久眾人便看到峰頂之風貌。,

    「此處名為天門廣場,每每到了黃昏時分,落日之方向便會雲彩翻湧,形成一道酷似天門的形狀,因此得名。」

    雲姑耐心解釋,隨後又說道:「我雲峰現在雖不如其他三峰,可雲峰依舊是四峰之中最高的,這是其他三峰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

    天門廣場的正中處有一祭台,呈圓形,祭台正中則是一處小噴泉,那噴泉十分奇妙,噴出來的水竟是青色,而祭台之上則是整個雲峰最重要的東西,青冥副劍!

    雲韻凝神道:「那便是青冥副劍。」

    隨後雲姑右腳動了動,那仙鶴果然緩緩降落,幾息之後便穩穩停留在天門廣場上,雲姑首先跳下,雲韻隨後……

    天門廣場上弟子不多,很是稀疏,不知是因為時辰晚了還是雲峰弟子本就稀少。

    「隨我來。」

    雲姑走向前方,來到那祭台前,雲姑介紹道:「這便是青冥台,噴泉之上那柄青色寶劍便是青冥副劍,據說青冥劍沒有劍身,一旦拔出便會自動生成青光,嚴格說來它是一柄青冥光劍。」

    說完之後雲姑忽然對着前方的空氣伸出手掌,雲韻和葉若清都很是不解。

    之後兩人便瞬間釋然,因為雲姑的手掌之後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顯然是結界之類的東西,用以保護青冥副劍。

    「開!」雲姑微微一沉,掌心出現了特殊的光芒,這屏障感受到光芒氣息熟悉,隨後便青光流盼,開出一個缺口。

    葉若清滿眼都是星星:「這也太神奇了吧。」

    雲姑沒有理會,直接道:「進來吧。」

    等到雲韻幾人全部進入,雲姑這才說道:「青冥台外的屏障乃我雲峰一位斗神強者所布,外人若想強行掠奪青冥副劍首先便會被這屏障直接擊殺。」

    「原來如此。」葉若清說道。

    雲韻一向話不多。

    登上青冥台,雲姑指着正中央的噴泉,那小噴泉左側有一條層層遞進的階梯,而階梯的盡頭則是一塊圓形噴泉石,時候之上則是青冥副劍的劍柄。

    「去吧,試一試。」雲姑眼中出現炙熱,她總覺得雲韻能夠拔出青冥副劍,不知為何,莫名的信心。

    「我先?」雲韻看向雲姑,問道。

    雲姑點頭:「當然。」

    在雲姑目視下,雲韻點點頭,隨後一步一步走向遞進階梯,這階梯共分三層,有十五梯。

    雲韻初初走上第一階梯,忽感心中熱血澎湃,好似有萬千野獸在內心狂吼,每一隻野獸都在慫恿雲韻去拔出青冥副劍。

    咕嚕!

    猛咽口水,雲韻這輩子都沒經歷個過這種感覺,她只覺得自己要拔出青冥副劍。

    很快雲韻便走上了第二層階梯,這時那熱血之感更加猛烈,兩股令人發狂的鬥氣從階梯傳入雲韻的足底,她的眼睛在發紅,如同鬥獸場的野牛。

    硬着頭皮,雲韻登上第三層階梯,這時候雲韻幾乎完全失去理智,她的眼中只有青冥副劍,她的雙手在顫抖,不由自主的朝着青冥副劍的劍柄伸出,只有拔出青冥副劍才能讓雲韻從這種癲狂狀態甦醒。

    足底的兩股鬥氣更加濃烈,它們順着雲韻的修長雙腿竄進丹田,雲韻猛地一驚,這是帝之源氣!!

    「帝之源氣!」

    發覺自己失態,雲韻這才調整過來,然後雙手看向青冥副劍,一步登上最高階梯,雙手不受控制的朝着劍柄伸去,一把便抓住了青冥副劍的劍柄,一股觸電的感覺立馬傳入雲韻的腦海。

    這一幕被雲姑等人瞧的清清楚楚,特別是雲姑,她的眼中已經綻放出光芒。

    握緊青冥副劍的瞬間,雲韻只覺得己身已上九霄雲外,她好似沒在天門廣場,周圍的空間突然開始碎裂,時光開始瘋狂倒流,也不知過了多久雲韻方才睜開眼。

    眼前的一切令人震驚,雲韻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溪水清澈,魚兒暢遊;芳草鮮美,艷陽高照;每一寸土地都長滿了花朵,散發着幸福的氣息,這裏存在着許多採花女,他們身穿各色長裙,渾身典雅,手腕提一花籃,其中躺着香美的花瓣,幾隻蝴蝶在花籃上空打轉。

    花域!或者說是多年以前的花域!

    青冥副劍竟將雲韻的神識帶回了多年以前的花域。

    這個時期的花域四處都存在着喜悅和安樂,和平與美好是永恆的主題,沒有勾心鬥角,沒有肆意殺戮。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猛然間,一個全身藏入金袍中的神秘人影進入花域上空,他手提金光劍,腳踩七彩雲,滿面如桃花,雙目無黑瞳,說不出的聖潔與權威。

    劍瞳一線,露出桃花面!

    此人面容深藏金袍內,雖是白天卻叫人看不清五官,唯有劍光閃爍間依稀可見兩道衝冠濃眉,不怒自威!

    剛一出現,這金袍男子忽然轉向整個花域,利劍一橫,金光籠罩整個花域,仿佛一劍便將花域與這片天空隔開,這模樣像極了大開殺戒。

    「花神!請交出青冥劍,隨我回天人府接受調差,否則別怪我金寰宇滅了這花域!」

    天空之上,那金袍人影橫劍立身,一股毀滅般的氣息遍佈整個花域,許多花域中的女子都是呼吸不暢,孱弱者更是直接倒地。

    就在這壓迫性的氣息越發濃郁時,一陣劇烈地震來臨,花域正中心的一柄巨劍開始顫抖,巨劍表面的石塊開始脫落,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鋒利與永恆的青色。

    瞧見這青色巨劍,雲韻不由驚呼:「青冥寶劍!」

    伴隨着一陣地動山搖,花域之中萬花齊放,無數的花瓣飄向天空,形成了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瓣漩渦。

    這花瓣漩渦轉動間便已將這壓迫的氣息消化於無形,眾多花域弟子終於是得到喘息機會,全都駭然看向天空中那金袍身影,很難想像,究竟要什麼樣的修為才會有如此威壓。

    那金袍人影看着花瓣漩渦,目露不快,凝空跺腳,一股金光砰的衝散了花瓣,那花瓣落下後,其中是一道美艷至極的身影。

    裸足昂立,雙腿細長,淡裙只能遮蓋渾圓大腿,腰際以白綢而束,勾勒出最動人的臀部起伏線,再往上則是一對洶湧的雙峰以及一個足以令萬千花瓣失色的面容。

    花神!

    雲韻見此人也是大驚:「和我也長的太像了。」

    那花神出現之後美目凝重,秀手一吸,那地動山搖的青冥劍猛地縮小,然後飛入花神手中,她看着面前的金袍男子,小心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花域放肆!」

    金袍人影氣勢絲毫不弱,沉聲道:「天人府,金寰宇!」

    花神嬌軀一顫,顯然是天人府這三個字帶來的震撼感,她不確定道:「據說天人府的金寰宇年紀輕輕修為便達到了帝之不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雖是奉承話,可金寰宇絲毫不領情,他冷酷道:「少說廢話!前幾日上等界空發生了屠城慘案,他們皆是死於青冥劍下,現在我代表天人府來查詢此事,請你交出青冥劍,並且與我回天人府接受調查。」

    此時正值日落黃昏,這金寰宇背後便是落日,昏黃的夕陽光自他背後傳來,這金寰宇像極了世間最冷酷的執法者,要對花神痛下殺手。

    花神一驚,怒道:「放屁!我這幾日從未離開過花域,何來屠城之說?」

    金寰宇不理會花神,金光劍指向花神:「有沒有這一說,交出青冥劍,回到天人府便可自見分曉。」

    「不可能!」

    花神斷然拒絕,然後說道:「青冥劍乃花神傳承的重要物品,豈能輕易交出?你莫要仗着天人府這三個字徇私枉法!」

    那金寰宇忽的哈哈一笑,隨後面色猛地冷了下來:「早料到你不會就範,今日我金寰宇少不得要為世間除害了!」

    話音剛落,整個花域上空爆發刺眼的金光,那漫山遍野的花朵在感染金光後立馬枯萎,焚燒,這金光帶着極高的溫度!

    來不及心疼自己的萬千花朵,花神面色一弱,道:「果然是帝之不朽的氣息,怎麼辦!」

    花神的修為一直都停滯在帝之不朽前,差一步便可帝之不朽,可就是這一步,這一步猶如天地鴻溝,宇宙之壑,花神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正因如此,此時面對帝之不朽的金寰宇花神毫無辦法,即使明知對方是故意找茬花神也無計可施。

    「拼了!」

    雖說自知不敵金寰宇,可花神的背後是整個花域,那是花神家族一輩子的心血,她絕不允許有人破壞自己的家園,就算戰死也不能!

    「天人府金寰宇,今日假公濟私,欲奪我青冥劍毀我花域,我花神拼死迎擊,縱屍骨無存又何妨?」

    這話花神自然不是臨時作興,而是聲波帶着修為,傳出花域,呼喚一個能夠相救之人,只是花神也不知道這人是否能聽見。

    見花神悽厲呼喊,那金寰宇冷笑道:「別喊了,這片空間早已被我金光劍封閉,你是無法呼救的。」

    花神面色如常,可內心卻狂涌波瀾,正在思慮如何才能護下花域,如何才能趕走金寰宇。

    金寰宇不是那種磨蹭人,見花神不說話,忽然間金光劍猛地一閃,漫天的金光如同萬千金山一般朝着花神壓來,這力量以非花神可敵。

    「這便是帝之不朽的力量嗎?真是叫人渴望。」

    花神一步回到花域大地,隨後青冥劍不斷舞動,這時候無數枯萎的花朵在青色劍氣的滋潤下不斷復甦,無數的花瓣感應到花神的號召,全部飛向花神的青冥劍周圍,仔細一看,仿佛每一朵花瓣都倒映着一個世界。

    天空之上的金寰宇此刻終於變色:「這便是花神一族最強鬥技,一花一世界麼?」

    「有幾分見識。」花神冷言道。

    誰知金寰宇忽然將手中金光劍扔出,那金光劍在空中不斷,金光越發的旺盛,很快金寰宇整個人便淹沒到了金光之中,同時傳來聲音:「一花一世界固然高明,可半步帝之不朽與真正的帝之不朽有着天壤之別,今日便讓你瞧瞧真正帝之不朽是什麼樣的!」

    說着金寰宇一手握住了旋轉的金光劍,然後猛地後拉,那金光一瞬便全部收縮到了金光劍中。

    「金光焚世!」

    只見金寰宇猛地劍指化神,那蒼天一般的金光猛地爆發,一瞬間便衝擊到了整個花域。

    花神見狀心中焦急,若是這金寰宇對自己一人出劍也就罷了,偏偏他對準的是整個花域,花神若想護下整個花域,那便需要將一花一世界無情分散,如此才可護下整個花域,可一花一世界如若分散,攻擊力將會大打折扣,又如何敵得過金寰宇?

    「管不了那麼多了!花域是整個花神家族的心血,決不能破壞!」

    花神猶豫片刻便下定決心,隨後無數的花瓣化作無數個世界,擋在花域的上空,將金光完全阻隔,頓時間,那花瓣之中的世界開始盡數崩塌,無數花瓣開始枯萎。

    儘管金光強橫,可一花一世界卻還是全部擋了下來!!

    使用完一花一世界,花神虛弱了大半,臉色如同白雪一般。

    「受死吧!」

    正在此時,一柄金光再次一閃,那金寰宇又是將金光劍扔出,那金光劍如同箭羽一般朝着花神胸口襲來。

    花神見狀,青冥劍又是一拉,無數的花瓣鋪天蓋地的襲來,擋在花神身前,組成最堅固的盾牌。

    可惜,帝之不朽的實力遠比花神想像的強悍,那金光劍如入無人之境,竟如切豆腐一般便切開了花瓣盾牌,那金光劍一瞬便穿越了花神的胸口,血濺花域!!

    「花神!!」

    「花神!!!」

    眾多族人見花神被金光劍洞穿了胸膛,紛紛扔下手中的花籃,哭的梨花帶雨。

    花神的生命氣息在快速消失,她手握青冥劍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對着花域揮了一劍,這一劍並不是傷害花域,而是保護她的族人。

    而後花神看向金寰宇,悽然道:「想奪我花神造化,萬萬不可能!」

    花神忽然對着青冥劍猛噴一口淋漓血,然後不斷掐訣,那青冥劍一陣顫抖,隨後以極致的速度奔回之前封印的地方一劍插入地底,無數的青石開始封蓋青冥劍,片刻間青冥劍便了封印模樣,任誰也取不走!

    花神隕落,青冥劍歸,花域變天。

    雲韻此刻連呼吸都開始堵塞,她親眼目睹了花神的隕落,而自己則是花神轉世,如此說來豈不是目睹了自己的死亡?這是何等的恐怖?

    見花神身隕,眾多花域族人或哭泣、或慌亂、或害怕。總之,都是惶惶不安,不知自己會不會被金寰宇抹殺,不知以後花域會變成何樣,一切都不知。

    天空之上,那金寰宇環顧四周,眼神漠然,似乎花域眾多族人如同草芥,當下便抬起一臂,金光劍再次綻放光芒,竟要將花域乾淨殺絕。

    「金寰宇,不用這麼絕吧?」

    正在此時,一道妖媚的身影從花域之下飛起,此女一身奇異的香味,讓人沉醉,那一身的黑裙更是和花域格格不入,她皮膚白的嚇人,偏偏畫了一個濃妝,嘴唇眼影皆是漆黑。

    此刻緩緩升空,就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蠻橫生長一般。


    金寰宇見此女後臉色並未變化,依舊冷冷道:「徐心怨,你不是讓我幫你殺掉花神麼?為何現在又阻止我毀滅花域?」

    女子名為徐心怨,聞言後幽然一笑:「我讓你殺掉花神是因為想奪取她的花神造化,在我奪得花神造化後我不就成了新花神?如此一來又為何要毀掉花域呢?」

    金寰宇道:「你不怕留下禍患?」

    徐心怨笑着搖頭:「從此以後,我便是花神,掌管花域,千秋萬載!」

    金寰宇面色冷酷,說道:「留在花域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徐心怨媚然一笑,那笑容帶着特異的美感,足以令萬花為此失色,那種獨樹一幟的黑暗美令人心醉,此刻她卻笑咯咯道:「呆子,你以為我想留在花域?」

    呆子這種稱呼可太過親昵,可金寰宇並未糾正,只是問道:「那是為何?」

    徐心怨道:「我剛才查探了,花神雖然身隕,可留在她身上的花神造化僅有一半。」

    金寰宇的冰山臉微微變色:「還有一半呢?」

    徐心怨忽的看向花域正中已經被青石封印的青冥劍,說道:「花神臨死前不惜拼命封印這青冥劍,想必剩下一半定然在這如同巨峰的青冥劍中。」

    金寰宇也轉頭看向青冥劍,這青冥劍被花神臨死封印,此刻已經變作山峰一般,高聳無比,他金光劍一橫,冷酷道:「我將它破開!」

    「萬萬不可!」徐心怨急忙叫停。

    金寰宇向來我行我素,絕不會聽取旁人意見,可此刻卻停手問道:「又為何?」

    徐心怨歉意道:「方才我已試過,花神臨死前封存青冥劍便不懼旁人破開,因為你一旦強行破開青冥劍,將會直接毀掉青冥劍的。」

    金寰宇臉色不變:「那怎麼辦?」

    徐心怨思慮良久,這才說道:「輪迴!等花神轉世為我解開青冥劍的封印,我相信她一定會來這裏的,不管是什麼方式。」

    說着徐心怨臉上便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如同黑玫瑰盛開。

    那金寰宇正想點頭,忽然面色大變,看向花域外的萬丈天空,沉聲道:「他來了!」

    徐心怨也變了臉色:「是他?」

    金寰宇點點頭,確認了徐心怨的猜想。

    「怎麼辦?」

    徐心怨看向金寰宇,眼中已然有了慌張。

    那金寰宇臉色同樣有些深沉,他遙望遠方,好片刻才說道:「現在不宜與他見面,反正花神已死,花域遲早是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許心怨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成!」

    說罷許心怨還看向花域中唯一的高峰,怨道:「我要讓這雲峰化作最無用的一峰,並重新樹立一個大峰,就叫徐峰!」

    話音一落,那金寰宇一劍劃破天空,一腳踏入其中,許心怨緊隨其後,就這麼消失在花域上空。

    兩人離去良久,雲韻都以為這場戰鬥已經結束時,忽然那空中又是一陣蠕動,隨後空間一閃,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花域上空。

    只是這時候花域空間已經開始碎裂,雲韻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青冥劍所帶來的回憶馬上結束了!

    雲韻用盡全力想要看清楚這個人影,可無論她怎麼看,這個人影就如同水面波紋中的倒影,依稀可看到一身黑衣,身後負一重尺,之外再難看出其他東西。

    直到這時,幻境徹底破滅,雲韻的意識一瞬間回到了雲峰之頂,她猛地抬頭,劫後餘生般抽回手掌。

    再看周圍,此刻雲姑,葉若清等人正激動的看向雲韻,雲韻不解,低頭一看,只見手下的青冥副劍正在緩緩顫抖,誰也看得出來青冥副劍對雲韻有反應了。

    雲姑激動道:「繼續啊,青冥副劍動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動了!」

    雲韻點點頭,再一次看向青冥副劍,帶着激動的神色一把握了過去,可就在雲韻握住青冥副劍的瞬間,那動彈的青冥副劍忽然沒了動靜,如同死水一般再無波瀾。

    「嗯?」雲韻不解,又是用力一拔。

    本以為青冥副劍會隨着自己的力量加大從而被拔出來,沒想到這青冥副劍一動不動,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

    以剛才青冥副劍的動靜,連雲姑都以為青冥副劍會被雲韻拔出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着實令人意外。

    又是試了幾次,最終雲韻才抽回手掌,然後看向雲姑和葉若清,苦笑道:「對不起,拔不出來。」

    「怎麼會?」

    以如今花域的狀況來看,雲姑乃是最希望青冥副劍能被雲韻拔出的人,她振興雲峰的希望在這麼多年後終於有了着落,可現實卻又與她開了一個玩笑。

    雲姑三兩步衝上階梯,直接握上青冥副劍,使勁搖動,似是不相信這個殘酷現實,可青冥副劍依然死寂,再無波瀾。

    雲姑的臉色終於從失落變作了茫然,又變成了常態,她悠悠站了起來,搖頭笑道:「就連青冥副劍都和雲峰開玩笑,呵呵……」

    「雲姑……」

    雲韻試着叫道。

    雲姑只是擺了擺手,然後對着葉若清道:「你也來試試吧。」

    雖是叫葉若清上前試試,可雲姑的心中已然沒了希望。

    葉若清也不知發生何事,只是茫然的點點頭,然後走上去,雲姑帶着雲韻走下階梯,將位置全然交給葉若清。

    那葉若清深沉一口氣,然後右手伸出,朝着青冥副劍的劍柄握去,這原本平靜的一幕落到雲韻眼中卻讓她十分緊張,她不知道葉若清可否遇到青冥副劍中那幻境。

    倏然間,那葉若清的皓手便握到了青冥副劍之上。

    雲韻屏息以待,雲姑則是黯然失色,她已對葉若清沒了期待,只希望趕緊完成這個儀式,然後大家該幹嘛幹嘛。

    可就在雲姑黯然間,雲韻忽然瞳孔緊縮,這模樣引起了雲姑的注意,她順着雲韻的視線看去,也是眼神一縮!

    那葉若清竟真的將青冥副劍拔的嗡嗡作動,這模樣與之前的雲韻如出一轍,可仔細一看,葉若清雙目睜的老大,沒有半分被帶入幻境的徵兆。

    雲韻暗道:「怎麼回事?青冥副劍也在震動,為何葉若清看上去絲毫沒有進入幻境的意思?」

    階梯之上,葉若清滿眼茫然,看着手中震動的青冥副劍無可奈何,她轉頭看向雲姑和雲韻,顯然是徵求她們的意見。

    雲姑重燃希望,鼓勵道:「繼續啊,用盡全力。」

    雲韻同樣點點頭。

    葉若清急忙運轉鬥氣,繼續拔動青冥副劍,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這青冥副劍只是震動,再無半點其他徵兆,更別說直接拔起來。

    半晌,葉若清幾乎用盡全力,可青冥副劍依舊沒有拔出跡象,沒辦法,葉若清只好悻悻收回皓手,然後對着雲姑抱歉道:「雲姑,不好意思,我也拔不出來。」

    雲姑重燃的希望再次破滅,不由搖頭嘆息:「哎~」

    良久,雲姑忽然惋惜一笑,然後神色恢復正常,複雜的看向這二人,悠然道:「算了,你二人還是去休息休息吧,看樣子我雲峰的確是大限已到。」

    雲姑從小在雲峰長大,很難想像她說這話時是何種心情。

    說完之後雲姑便邁着步伐消失在了雲峰之頂,不知去向,這時候兩個侍女走向了雲韻,她們甜甜道:「兩位請隨我來。」

    說着兩位侍女便帶着二人一路下山,很快便到了山腳之下。

    「這裏是外門,你們將暫時在這個地方修習,兩月後將會有一場內門考核,到時候所有外門弟子都會參加,一旦脫穎而出你們便能進入內門。」

    侍女耐心解釋。

    雲韻點點頭,問道:「內門考核……大概是什麼樣子?」

    既然答應了飛舟老嫗,那雲韻便會盡全力變成花域最強。

    侍女回答道:「內門考核不限生死,全無規矩,每次內門考核都會死好幾人,你們到時若打不過便認輸吧。」

    侍女這話並不是蔑視,而是勸導。

    葉若清的俏臉瞬間便慌了,急忙點頭:「好的好的,到時候對方若太強大我便直接認輸。」

    侍女苦笑道:「如此最好。」

    說罷侍女手指上的戒指輕微閃動,從中出現一套雲峰衣物,一顆簡陋的丹藥以及一本古樸的功法秘籍。

    「這是雲峰的制服,新人的入門丹藥以及雲峰的功法,你們可以選擇修習也可以選擇繼續修習自己的功法。」侍女介紹道。

    「對了,你們的房間就在那裏。」

    雲韻點點頭,接過自己的東西。

    侍女問道:「還有事嗎?」

    葉若清茫然道:「沒有啦。」

    雲韻也點點頭。

    那侍女便走了。

    待到侍女走掉,葉若清忽然看向雲韻,關心道:「對了,你沒事吧?」

    如此問話,自然是因為之前顧人麗對雲韻出過手。

    雲韻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們走吧。」

    夜晚將到,外門的舍樓雖然簡陋,可好歹也是一人一間。

    獨自盤坐在房間內,雲韻面色複雜,莫名其妙來了花域,這才沒過多久便發生這麼多事,着實令人感覺不真實。

    感受着臉上傳來余痛,雲韻是不會忘記那顧人麗以及孟曉仙等人的,看着手中的雲峰功法以及粗糙丹藥,雲韻摒棄了功法,卻留下了丹藥。

    這丹藥雖然粗糙,可藥香十足,雖低級,卻是鬥氣大陸沒有的東西,說不定可以藉此突破至斗帝。

    畢竟實力才是這個世界永恆的東西。

    夜半,只見雲韻的房間不斷閃動光芒,一股強橫的鬥氣一直縈繞在周圍,雲韻的丹田不斷翻新,全身都在脫胎換骨,她本就是九星斗聖巔峰的修為,距離斗帝只是一步之遙。

    在鬥氣大陸時只是礙於帝之源氣枯竭,否則雲韻早就突破斗帝了。

    之前上階梯手握青冥副劍時帝之源氣便已經噴薄而來,只是那時候雲韻的意識已被帶入幻境,此刻正好藉助丹藥一舉突破斗帝。

    直至破曉時分,雲韻的房間方才傳來一聲輕響,她從未想過突破斗帝的動靜會如此安靜。

    「雲韻,你突破斗帝了嗎?」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葉若清的聲音。

    雲韻一愣,沒想到這么小的動靜都沒躲過葉若清的耳朵,她淡淡答道:「嗯。」

    「我可以進來嗎?」葉若清問道。

    這葉若清就住在雲韻隔壁,雲韻自然不會將其拒之門外,不過還是不情願道:「好。」

    葉若清推門而入,她臉上帶着微笑,一進來便噓寒問暖,然後問道:「對了,雲韻,那青冥副劍你是真的拔不出來嗎?我感覺你好像能夠拔出來的。」

    雲韻臉色有了輕微變化,她一直想不通這葉若清為何會放棄徐峰,從而來到雲峰,以葉若清的修為層次,徐峰定然不會拒絕,甚至還會主動拉攏才是。

    可葉若清後來卻順着跑了過來,着實奇怪。

    雲韻也沒想這麼多,言簡意賅:「我真的拔不出來,那青冥副劍好似生在了噴泉之上,無論如何拔動都沒有動靜。」

    葉若清窮追不捨:「可你在上面待了這麼長時間啊。」

    雲韻臉色有些不耐:「我也不知道為何能待那麼久。」

    葉若清忽然提議道:「要不今晚我陪你再去試一試?」

    雲韻這時忽然目光炯炯看向葉若清,問道:「你好像很想讓我拔出青冥副劍?」

    葉若清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震,乾笑道:「哪有~我就是覺得可惜,你若能拔出青冥副劍便能重振雲峰,我也開心呀。」

    雲韻沉默了一下,好久才說道:「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便要開始內門考核了,你雖然修為高強,卻也需要好好溫習,我更是需要刻苦修煉。」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下了逐客令。

    葉若清知曉其意,旋即站了起來,笑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到時候我們一起進入內門哦。」

    雲韻並未搭話,那葉若清便燦燦的走了。

    直到葉若清完全走掉雲韻才奇怪道:「奇怪,這葉若清怎如此關心我能不能拔出青冥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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