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0.滾滾紅塵(3)三合一(1 / 1)
滾滾紅塵(3)
今兒晚上, 外面一定很熱鬧。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林雨桐不想嚇到唐家四口, 因此,以熏屋子的名義,叫古氏給每個屋子都點了香。其實那香就是安神香。
自己這邊的屋子,她隨手點了別的藥粉進去, 就將藥勁給解了。
因此, 吃過晚飯之後,林雨桐叫唐久把門戶關好, 就吩咐他們下去歇着去了。剛入夜,淅淅瀝瀝的, 下起了雨, 風驟然而起,林雨桐還聽見古氏關窗戶的聲音。密閉的房間裏, 那點安神香, 一刻鐘的時間就足夠他們睡的沉了。
林雨桐和四爺點着燈, 翻看那些拓片。
看倒是能看懂,只是大略的都翻了一遍之後, 才現能用的其實有限的很。這些所謂的法門, 在林雨桐和四爺看來,就是以自身為媒介, 溝通天地人。
比如焚燒了某種符紙,將所求之事秉奏上神, 上神恩准, 那麼看你是要施雲布雨, 還是要天兵天將助陣前提條件都很苛刻。先,你得是人家的弟子,換言之那就是供奉人家。其次,你得修煉到能把自身作為媒介才行。要不然,上仙知道你是誰?
拓片上說的大概齊就是這個意思。
可這對林雨桐和四爺而言,就有點難了。
為什麼?
第一,要修煉的能入門,看這記載,沒有十多年的工夫怕是不行。再退一步說,修煉十多年也行啊,反正慢慢練唄,生命這麼長,總要干點啥才好。
可就算是練成了,這也就是林雨桐和四爺所顧慮的第二點:你說這是要溝通上神的。好吧!如今真的有上仙上神的話,那麼,四爺和桐桐他們兩人算什麼呢?本來就是意外來客,屬於天外之人。你說你們兩個偷渡客偷偷的跑來了,不鳥悄的呆着,你還撩撥人家監管部門幹啥?本來沒事的事,你非得摸上去勾搭人家,人家想裝作看不見都難。就像是黑白無常,人家能看見四爺,也知道四爺能看見他們。也許這兩人不是愛多管閒事的,可別人可就未必了。所以啊,這玩意許是能練成,但問題是考慮到種種後果,兩人不敢練。
心裏可惜的不行,又在其中翻翻撿撿的,還真在那麼的拓片中找出兩種。
一種是畫符籙,什麼護身符,雲雨符,輕身符,聚財符,增運符等等等等,數百種之多。最叫林雨桐滿意的是,裏面有幾種特殊的符籙,像是驅鬼符,定身符,禁鼠符,還有什麼搬山符,取酒符,萬水橫流符。這些符籙都是藉助大自然的力量,達到某種目的。本身是不需要藉助別人什麼的。
還有一種是煉丹,只是這種煉丹術跟之前接觸的那些煉丹術還不一樣。以前那種煉丹那真是有水銀一類的東西,可如今看的這個,好像有點不同。需要的藥材里也有毒性很明顯的東西,但是這得分是誰服用。普通人服用這個肯定不行,但要是自身能排除這些毒素的像是小青這樣的,還別說,益處應該是大於害處的。不過,這也算是有可取之處吧,改良改良,未必不能煉製出適合人吃的丹藥來。
東西是不多,但林雨桐覺得,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這兩種東西,是四爺和林雨桐都能學的。當然了,對於煉丹,林雨桐的基礎明顯要好一些,上手應該很快才對。
把這兩種東西單獨收了,又把其他的暫時用不上的東西整理好,林雨桐放在箱子裏單獨收起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上呢。
四爺就說:「以前總說符咒符咒,這符籙應該是跟咒語一起用效果才最好。只是可惜,只有符籙,沒有咒語。」
慢慢找唄,不急。
兩人說着話,遠遠的傳來梆子聲。很快就要子時了。
也許是這邊真不怎麼安寧吧,更夫晚上是不走這一條巷子的。每次都是遠遠的聽見更夫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兩人把東西收了,夜裏風涼,都找了披風出來,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唐家四口果然睡的很沉。這四口就住在剛進門門房裏。
門房的東西兩間,都分里外間的。東邊的內室,是唐家的閨女住,外間是兩口子帶着兒子住。要開大門了,還能聽見唐家人出的鼾聲,可見睡的是異常的踏實的。
林雨桐把門打開,探頭往外看看,並看不清楚什麼。感覺跟起了霧氣似的,能見度也就兩三米的樣子,什麼也看不清楚。
正納悶呢?一道綠光一閃,小青就出現在視線里,她手持長劍,擋在林雨桐面前,環顧四周:「當真是不知死活!有功德加身的人,你們也敢湊過來。我看,你們這是死了一次不夠」說着,嘴裏念念有詞,然後她那手裏的劍,突然光華大盛。眼前的濃霧瞬間就消散了。而林雨桐哪怕知道這些阿飄們傷不了她,可還是被驚得直往後退。
阿飄們各式各樣的都有,拎着自己的頭的,啃着自己的手的,反正就是你看着就渾身不怎麼得勁的那種形象。這一看,就是看見密密麻麻的一片。
四爺把林雨桐拉到身後:「閉上眼睛別看。」
可心裏還是好奇啊!沒見過嘛。
小青就說:「對這些壓根就不用客氣。心善的少有能逗留到現在的。這些都是不肯去投胎的。」說着,她手裏的劍就跟有靈性一般,在那群阿飄中間來回的躥。有些在劍下潰散了。
「饒命!饒命!姑娘饒命!」一個紅鼻青面獠牙紫唇的小鬼不退反進,直直的跪在小青面前:「姑娘饒命,我等再也不敢了。不光我等不敢了,我們還看着,不叫別人來打攪兩位貴人的安寧,只求姑娘手下留情」
小青看他,冷哼一聲:「這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有的有的!」這小鬼連連叩頭:「小人還有幾個兄弟,若是連姑娘這點事都辦不好,不用姑娘動手,小的們自己也沒臉出來了」
小青指了指周圍:「你且去!幹完活了去仇王府找我」說着,手輕輕一點,那幾個小鬼身上飄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氣,被小青抓到手裏了。然後一揮手,林雨桐就覺得陰冷之氣頓散。仰起頭,只見月朗星稀,這是之前根本就看不見的景象。
「如何?」小青有些自得。
林雨桐點頭:「了不起!」她笑了笑:「那以後就拜託了。你需要的功德」
「噯!」小青擺手:「我說話算話,你可以試試我給你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之後再給我」說着,拱手告辭,綠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林雨桐輕笑:「有時候他們確實比人更像人。」
打從這天晚上開始,家裏就安寧了。真沒見什麼東西靠近過。
而林雨桐和四爺,第一個學的符籙就是驅鬼符。
學畫符籙,先得有黃紙和硃砂,至於毛筆,什麼樣的毛筆林雨桐都有。
可是說實話,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學的,白天家裏有下人,也偶爾有街坊四鄰來串門,林雨桐倒是不好學的。只有等晚上,她跟四爺單獨在屋裏的時候,才開始學着畫。
符文繁複,連着畫了十幾個晚上,都沒成一張。反倒是四爺,半月後,畫出了一張,別管好壞吧,總算是畫出來了。
但至於效果,那真只有鬼知道了。
兩人也沒想着說就去試試,畫成就畫成了吧,林雨桐給四爺塞到荷包里,有沒有用的,戴上唄。
要出門了,四爺才想起一事來,「今兒不用給送飯了,夫子挑了幾個人要跟縣太爺去游湖,今兒我跟着去看看」
那這這麼簡單就不行了。
林雨桐又給四爺把身上的衣裳扒拉下來,換了一身低調又奢華的料子。本來打算給腰裏掛荷包的,但如今不興把錢袋掛身上,而是要攏在衣服袖子裏。林雨桐給一隻袖子裏放的是放銅板的錢袋,另一隻袖子裏放的是金銀珠子。出門在外,錢這東西千萬不能少了。
四爺被她折騰的哭笑不得:「在船上呢,能上哪花錢去?」
有備無患嘛。
能被夫子挑中的人,都是讀書上有靈性的人。這次一共帶了四個人,其中就有才沒跟着夫子上幾天課的四爺。
縣太爺請游湖,這是表示親民。
到了地方才知道,縣太爺找了一艘極大的畫舫,受邀來的夫子就三十多個,連帶跟着的學生,都百十多個人。
縣太爺跟前早被那些夫子給圍滿了,哪裏還有這些學生的露臉的機會。不過學生們也不往跟前擠,畫舫上的歌姬舞姬,上下三層,也有好幾十個。
有一位跟四爺算是同窗的尤相公,拉四爺過去:「這可是翠紅樓的姑娘,等閒人可請不出來的」
四爺連連擺手:「家有悍妻,尤兄可別害我。你只管去吧,我在這裏站站就好。」
清空萬里,碧波蕩漾,歌舞昇平,倒也有幾分意趣。
正看的得趣,就聽遠遠的似乎有歌聲傳來,這歌聲如泣如訴,令船上的歌舞頓時大失顏色。好些人都趴在船舷上,朝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遠的,人近了。一艘荷葉似的船,飄飄蕩蕩的朝這邊而來。船上站着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撐着一把像是水墨畫似的油紙傘。船無槳而自動,幾息的時間,便能看見這女子的容貌了。
美人嘛!確實算是美人。
可四爺卻警惕的朝後退了退,這女人不對。那個形狀的船隻,無槳還能能走的這麼快,就是安裝着電動馬達都不行。這所有不符合邏輯的現象,都說明來的這個女人,大概不是正常的物種。
四爺早不是封建君王了,也不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了。他也是想和諧共處的。可這也得這些不明物種也有這樣的認識才行啊。
看,這一個個的都如痴如醉的,要說那歌聲里沒幾分魅惑人心的東西,四爺還真不信。
眼看人就到跟前了,突然,天地變色,風驟然而起,緊跟着雨就落下來了。那女子的油紙傘,還有那輕舟,馬上便風雨飄搖起來。
縣太爺打人:「快快快!快將這姑娘接上來。都是本官的子民,實在是見不得治下子民受一點苦楚。」
四爺就皺眉,看那女子。那女子果然就隨着差人,直接上了船了。她不光上了船,還真奔着縣太爺而去了。走到縣太爺跟前,盈盈下拜,聲音如黃鶯初啼,端是動人:「見過縣太爺,老爺大安。」
縣太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將這女子伸手扶起來:「不用多禮,不用多禮。快起身安坐」
四爺眼裏閃過一絲恍然:只怕這縣太爺也未必是什麼好官。要不然,這些東西是萬萬不敢近身的。
正想着呢,就見一差人站了出來,朝中間走了兩步,緊跟着,就擋在縣太爺和那女子之間。
縣太爺面色難看:「李公甫,你這是做什麼?」
李公甫拱手,然後指了指那女子:「大人,這女子出現的莫名其妙啊!想着西湖何等的大,在船上高喊一聲,十米之外都未必聽的見。可她呢?出現的時候,只怕在數里之外了。這麼遠的距離,屬下實在不知什麼人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屬下從未見過那樣的船,更未曾見過這樣的船能無風自動,無槳自動因此,屬下還是站在您身邊吧,保護您,是屬下的責任。」
縣太爺給氣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這女子輕輕一笑:「大人乃是官身,自當時百邪不侵。小女子若真是那邪魔妖精,豈可近的了大人的身?」
「正是!」邊上就有拍馬屁的夫子道:「太爺一身朗朗正氣,何懼之有?」
緊跟着就是一片附和之聲。
縣太爺看着李公甫心裏都有些着惱了,但還是道:「你的忠心本官知道了。下去用幾杯水酒吧,只管放心就是,船上還有袞袞諸公,又能有什麼事?」
李公甫幾乎是被人拉下去的,他一走,氣氛就熱烈了。
那女子自稱是在山中學藝的,今兒才下山來,就遇上了縣太爺云云。四爺正要走遠一些,突的聽那女子道:「小女子恰逢以文會友的盛事,也想出個彩頭。」說着,就從懷裏摸出一個珠子。足有龍眼大的珠子閃着七彩的寶光,「哪位相公得了頭采,小女子便以寶珠相贈」
話音才落,船上滿是吸氣聲。
就是在座的幾十個夫子,也摩拳擦掌,準備下場一試。也不管夫子不夫子的事了,只喊着叫縣太爺出題。
四爺心裏警惕起來,一個珠子引起了眾人的貪慾,她想幹什麼?
他正要找李公甫,看這畫舫上還有沒有救生的小船,他想先離開了,就聽那女子說:「那位相公,您這就要走了嗎?」
四爺皺眉,竟是對着自己來的?
四爺還沒說話,四爺的夫子就先道:「這是老夫的學生。進學時日尚短,不過資質是極好的。他為人內斂淡泊,還請姑娘不要勉強」
這女子盈盈一笑:「小女子怎麼敢勉強,只不過是怕這位相公沒看清這珠子罷了。」她雙手往前遞去:「相公不防一觀」
「不必!」四爺搖頭,他身上的驅鬼符隱隱有衝出去的感覺。也就是說,這珠子不是什麼好物件,可能是奔着自己來的。他朝縣太爺拱拱手,直接退了出去。
那位尤相公就笑:「嗣曄兄家有胭脂虎,怕是不得自由啊。」
眾人給面子的一笑,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只那女子盯着四爺的背影,良久都沒收回視線。
因着李公甫被縣太爺打了,本就心裏不舒坦。幾個同僚又擠兌了幾句,心裏更不自在了。四爺一說,想提前走,他立馬就應了。
他以要給太爺府里的姨奶奶送新鮮的水產為名,叫人跟太爺遞了話,於是,非常順利的,離開了大船,一路往回趕。
等離的遠了,李公甫才道:「這太爺也是太糊塗了。莫名其妙的冒出個人來,也不說查證,就敢往身邊帶這要是出了事,挨板子的還是我們這些人但願不要把這女人帶回來」
肯定是要帶回來的。
回家後四爺跟桐桐把事說了,然後將荷包里驅鬼符拿出來,只見上面硃砂畫的符籙,那原本鮮紅的顏色已經暗了。
四爺說的對,那個女人有問題。
晚上的時候,林雨桐就上許大娘子家打聽消息去了,果然,李公甫正在家裏抱怨呢:「真給帶回來了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許大娘子還跟林雨桐說:「我們家相公就是膽子太小,帶個女子回來,該擔心的是太爺的夫人,是太爺的姨奶奶,關他什麼事。」
要是那女子就是一普通的女子,也確實是無所謂的。
那個杏花還沒解決,這突然就冒出來個來歷不明的。林雨桐的心正懸着呢,誰知道人家給送上門來了。
開了門,外面是一臉尷尬的許大娘子。她的身後跟着兩個女人,一個白衣飄飄,倒是有幾分仙氣。另一個尖下巴狐狸眼,很有幾分狐媚像。
「這是李姑娘和太爺的姨奶奶。」許大娘子跟林雨桐介紹了一聲,就低聲道:「太爺家的姨奶奶親自把人帶來了,說是要叫我陪着逛逛,誰知道走到你家門口李姑娘說着宅子風水好,想要進來看看」
林雨桐看着那位李姑娘一眼,就笑了一聲:「李姑娘真會說笑,在別人面前說風水好也就罷了,怎麼在我倆面前說呢?這院子要是風水好,許大娘子也不會早早的喪服又喪母,獨自帶着弟弟過活了。才把房子賣給我們家,您又說風水好,您這是說人家把宅子賣便宜了吧。這不是挑着我們兩家鬧事嗎?」
她這麼說,那李姑娘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好似被林雨桐這話里的這個那個的彎彎繞給繞懵了一般。見她的樣子,這位姨奶奶眼裏閃過一絲快意,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了。
她笑呵呵的說許大娘子:「這金家的娘子可真是好利索的口齒,我都不知道咱們錢塘縣來了這麼一個利索人,以後常來常往,一塊說說話」
林雨桐跟這位寒暄,餘光看向這位李姑娘,心道:這又是一個不知道世情的妖精吧。
請進來喝了茶,說的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片湯話。
那李姑娘插不上話,突然說了一句:「今兒頭一次見金家娘子,又勞你招待」說着,從袖子裏抽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林雨桐:「小小心意,還請不要推辭。」
然後一臉緊張的看着林雨桐,怕她不收下一般。
林雨桐伸手將匣子打開了,瞬間寶光四溢,是一顆極為圓潤的珠子,上面七彩之色輪轉,好不耀眼。那位姨奶奶和許大娘子都『啊』了一聲,然後捂住嘴巴,掩飾那份驚訝。
這李姑娘臉上馬上多了幾分自得之色,斜眼看林雨桐,只看她收不收。
林雨桐將盒子蓋上:「那就多承美意了。」
她將東西收了,卻暗暗的捏了捏姨奶奶的手。
這姨奶奶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輕咳一聲,又拿捏着坐穩了。
林雨桐背過身將東西往多寶閣放的時候,偷偷的將珠子倒進另外一個盒子裏,手根本就沒碰過。然後將換了盒子的珠子又捧在手裏,順手另外隨便拿了一件東西,將裝着珠子的盒子遞給縣太爺的姨奶奶,重重的摁在她的手裏。而另一件東西送給那李姑娘:「李姑娘這麼客氣,我這裏也沒好東西,沒李姑娘的金貴,但好歹是我的心意。」算是回禮。
這李姑娘伸手接了,也不看是啥。臉上瞧着,很有幾分歡喜。
那姨奶奶受了林雨桐的暗示,自然不會當眾打開。這會子她尷尬的很,「你看,我這齣來的急,也沒帶表禮」
「我瞧着姨奶奶這手絹是極好的繡工,愛的不行。您要是捨得割愛,送給我得了」林雨桐替她解了圍,那玩意也不過是稍微工整些而已。
不值錢的家常玩意,心裏覺得這金相公家的娘子真是懂事。於是遞過去,笑的越真誠:「你是極好的人,難怪太爺家來誇你家相公。之前我還不信,如今見了你,我倒是信了。」
縣太爺根本就不知道四爺是誰,這話完全是客套話。不過今兒這事,保准叫她記住金相公兩口子了。這就行了。
別看這人物不大,可卻是能吹的上枕邊風的人,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賓主盡歡,客氣的將人送走。
然後看着那位李姑娘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心道:動武力許是我怕你,想動心眼算計我?
呵呵!
卻說那位姨娘回去之後,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不叫人來打攪。就這還不放心,直到鑽到床上的帳子裏才敢打開林雨桐給的匣子,把裏面的珠子拿在手裏,恨不能藏在心口。把玩了半晌,最後怎麼辦呢?
放在床頭的暗格里,才算是踏實了。
縣太爺最近迷戀那李姑娘的很,可惜這姑娘只吊着,就是不肯跟他這個那個。跟李姑娘下了半晚上的棋,就找姨奶奶去睡了。
這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正被那顆珠子瘋狂的吸收。
而同一時間,感應到有氣湧來的李姑娘,盤腿坐下,引氣入體。可等來的並不是功德之氣和龍氣,而是兩股污濁不堪的濁氣,直衝丹田。緊跟着,只覺得丹田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而她渾身也變的燥熱起來。
不行!這樣不行!這一絲濁氣帶着貪嗔痴酒色財,都是足以毀了道基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她耗費了心血將那一絲濁氣吐出來,身上的鱗片卻冒了出來。她大驚失色,耗着最後一口元氣化作一點,飛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還沒醒呢,就聽到唐樂在院子的聲音:「哪裏來的鯉魚,好漂亮。爹爹今兒買魚了?」
「沒有啊!」古氏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驚奇:「你爹你哥哥都沒出門。這水是昨兒我叫你哥哥打上來的,瓮里並沒有魚?」
林雨桐一個激靈,披着衣服就起了。四爺還問怎麼了,林雨桐急着下床:「我怕那李姑娘不是李姑娘,是鯉姑娘。」
出去之後,果然就見十分寬大的水瓮里,有一條足有三尺長的鯉魚,身上閃着金光。
這水瓮里,它根本就轉不開,可還是對着林雨桐極盡討好的搖着尾巴。
古氏低聲道:「是魚好好的就在水瓮里了」
「哦!」林雨桐就道:「我前兒才跟打漁的啞巴說,要是遇到不錯的,就送來,月底結賬。怕是他進來放的,咱沒聽見。」
一想也是,他們起來先開了門,然後去清掃後院,給後院的菜澆水,前院沒人聽不見也是有的。
古氏就笑:「就說嘛,哪裏會平白的冒出一條魚來。」
唐樂小心的看林雨桐:「娘子,您看這鯉魚長的多漂亮,不吃它好不好?」
古氏臉脹的通紅,趕緊請罪。
林雨桐擺手:「行!那就不吃。你們去忙吧。」
等人都走了,她就看着水瓮里的鯉魚:「你是要我把你放生,還是想要留在這裏?」
鯉魚搖着尾巴,然後輕輕點着頭。
這是說,它不想被放生,想留在這裏。
四爺從裏面出來,問林雨桐:「是鯉魚?」
林雨桐『嗯』了一聲,「還不想走。」
四爺過來,鯉魚又擺着尾巴,模樣討好的很。林雨桐輕笑一聲:「你要是有事能好好說,想要什麼,我們如果能給你就給你,只當是結個善緣。你要是怕因果,也可拿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又何苦跑來跟我動心眼。」
鯉魚將頭埋進水裏,好似無顏見人的模樣,倒也有趣。
四爺就問:「還能變成人形嗎?」
鯉魚搖頭又搖尾,這就是說不能了。
只要變不成人,那就只當是家裏養了個寵物。這玩意放在院子裏看家護院,比狗好使喚。
於是,鯉魚就這麼留下來了了。
唐樂把鯉魚叫小鯉,於是,大家都把鯉魚叫小鯉。
等小青又背了一包的拓片來找林雨桐和四爺的時候,才一到門口,林雨桐就聽到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傳來:「主人,主人,有蛇妖來了。」
「啊呸!」小青憑空出現在屋裏:「你才是妖呢。小小鯉魚,躍不過龍門就回去繼續修行去。還想靠着吞噬龍氣,一步化龍,美的你。還敢用水鬼內丹渡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小鯉魚鳥悄了,不敢說話。
林雨桐這才知道原委,怪不得四爺身上的驅鬼符起作用了。
既然起作用了,林雨桐就說小青:「你可以把取那一絲功德氣了。」
小青卻執拗:「你之前說的對,我就算是取了你的功德氣,可你並不知道我取了多少。這次,我找的是練氣的法門,你慢慢練吧。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哪怕是三十年五十年,都都等。」
跟他們動不動就修煉千年的時間比起來,三五十年真不算什麼。
可能堅持這一點,卻殊為不易。那一口功德氣,能叫她化蛟,這是質的飛躍。能忍着心動而不行動,林雨桐真挺意外的:「你就不怕我終其一生也修煉不成」
「那便是我的機緣不到。」說着,身形一閃,瞬間又不見蹤影了。
小鯉聽的心裏能後悔死,原來想要那一口功德氣這麼簡單?當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小青送來的練氣法門,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連最起碼的優劣都看不出來。
兩人倒是不急着練了,想找機會,找到一個懂行的人,問問之後再說。
如今着急的不是這事,是四爺要考試的事。科舉考試,跟熟悉的考試制度還有點不一樣。後世最起碼得從縣試考起,如今倒是不用,都是州試、省試,最後是殿試。
八月下旬就有州試,如今該是舉薦了。
這舉薦,就是每縣要把優秀的學子推薦上去,參加考試。
因着林雨桐跟縣太爺的姨奶奶關係處的不錯,這位姨娘也講究,知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道理,消息一下來,四爺都還沒接到消息呢,那位姨奶奶就給林雨桐送信來了,說是舉薦的名額有她家相公。
到底是新搬來的住戶,該是最沒根底的人家,可人家卻直接被舉薦上去了。
這叫許大娘子把李公甫好一頓埋怨,「跟在太爺身邊的人,竟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到」
李公甫就說:「三年前太爺已經賣了我這個面子了,我怎麼好再開口?」
「那人家金家相公」說着,她頓住了,戳了戳李公甫:「你說,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哪件事?」李公甫莫名其妙的看她。
「就是那件事啊!」許大娘子瞪眼:「我跟你說的話你從來都記不住,就是那次金家的娘子給太爺的姨奶奶偷偷塞匣子的事你說咱們要不要」
「咱們有什麼可送的?」李公甫扭過身子:「你等等,等我再想想辦法。」
「等等等,等到你想到辦法,黃花菜都涼了。」她輕哼一聲:「我娘家那院子賣完還債還剩下四十兩,咱們再添上十兩,湊夠五十兩,給姨奶奶送去?」
「那你可想好了?」李公甫看她:「花了這個銀子,將來給漢文置辦院子,可就真沒有了。你就是再叫我想辦法,我也變不出銀子來了。」
「前程要緊。」許大娘子翻箱倒櫃的翻騰銀子:「前程有了,什麼都有了。院子、房子、地、媳婦,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李公甫心說:那也得他考的上啊!
心裏這麼想着,但到底是沒說什麼。自家小舅子真是個好孩子,可就是吧算了,人這運道,誰說的准呢?
五十兩銀子遞進去,推薦的名額里果然就多了許宣許漢文。
這州試並不需要跑遠的。錢塘為杭州縣,這州試自然還是在錢塘考的,只是考試的主考由一州刺史擔任。
別人考試準備什麼東西林雨桐大概是清楚的,可四爺考試林雨桐要準備什麼,絕大多數人,肯定是想不到的。
能畫成的符籙都給四爺帶了,然後林雨桐用自己新煉成的培元丹跟小青交易,培元丹可以無限量的提供給小青,但小青得在暗中護持,不叫包括人在內的各種生物打攪四爺考試。
別看小青這種大妖,她想得到這種丹藥的幾率小的很。這些丹藥大多在道士的手裏,可道士都是妖物的天敵,有時候能找個修為不夠的道士偷上一點都算是造化,沒想到這裏還能給她無限量供應。於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為天下取仕,這是國之大典,上有煌煌天威,不敢有誰造次的。」
可這不是就怕那萬一嗎?
當四爺在考場裏聽到那種似有似無的念叨聲,他就知道,這『萬一』大概真被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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