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0.重返大清(45)三合一(1 / 1)
重返大清(45)
高調秀了一把恩愛, 被妯娌們灌了半斤的米兒酒。筆神閣 bishenge.com臉紅的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醉的。等宮宴散了, 泡在浴桶里半個時辰,臉上的熱氣不僅沒下去反倒被薰染的全身粉紅,如同煮熟的蝦子。
「熟了好, 熟了不咯牙。」四爺附在她的耳邊調笑。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 不知道真是情動了還是醉了,亦或者真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女了, 經不起半點挑逗。
「我算着日子沒錯」四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雨桐不知今夕何夕的嗯了一聲,緊接着又傳來四爺幾聲輕笑聲, 說不出是歡愉的還是得意,林雨桐迷迷糊糊的,如同海浪中的船隻,顛簸搖曳
早上醒來, 腰酸的厲害, 她扶額, 昨晚上玩的有點瘋狂了。才要起來, 覺得腰部的不適更加明顯, 伸手想揉揉腰, 卻摸到一個柔軟之物,拉出來一瞧——枕頭!
林雨桐:「」到底是得多想再要一個孩子?
兩人在一起,那真是從來沒有為孩子的事愁過。往往他們都是意外闖入的精靈。
可這次不一樣了, 這次四爺及其認真, 這兩年多既是在守孝, 也是在備孕。
正無語呢,四爺撩開床帳子進來了,「醒了?要起嗎?」他踢了鞋長腿一邁,就上來了。瞧林雨桐的臉色,然後伸出溫熱的大手撫在她的腰上,「這裏?」試探了一下,又換了個地方,「這裏?」想知道是哪裏不舒服。
親!哪裏都不是很舒服。
林雨桐說他,「也不急在這一天半天的,我昨晚上喝酒了。」
「米兒酒不醉人。」四爺又笑,「照你這麼說,那喝了醪糟的都不成」
胡攪蠻纏。
林雨桐瞪他,作勢要起,四爺抱她,「歇着吧。今兒沒大朝,我都準備睡個回籠覺。」
睡回籠覺二人組一直睡到大晌午,起來蘇培盛和董小宛一人一邊,誰也不干擾誰,說了一大堆求見的人名單。
林雨桐不見人行,四爺不見真不行。放鬆了半天,後半天被半強制興致的上班去了。林雨桐窩在榻上,也沒真閒着,「禮部那邊怎麼樣了?跟內務府協商好了沒?四阿哥的婚事都在跟前了,還在扯皮。先帝時候前前後後的娶了近二十個皇子媳婦,也沒這一個叫人費心的。那都是有章程的,怎麼就不能用了?實在不行,有本宮跟萬歲爺當年成親時候的定例呢,照搬就是了。誰要是還有意見,叫她找本宮來。」
董小宛知道,這是衝着熹嬪去的。熹嬪都快把四阿哥的婚事當成她秀肌肉的舞台了,跟禮部和內務府較勁都開始上癮了。好似不借着這次的事不把這兩部的人給收拾服帖了,她就不是她了似得。皇后一直沒言語,由着她鬧。可如今呢,被皇后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擋回去了。照着萬歲爺當年的成例辦呵呵!想想都知道,那成例不如之前內務府準備的。萬歲爺成親的時候才十三歲,就是個從哪邊算都算不上的皇子阿哥,有什麼特殊的?那時候平三番剛結束沒多久,銀子且緊着呢。先帝能給皇子多大的福利?
想想熹嬪聽到這話,幾乎能被氣暈過去的表情她都有些暢快。這段時間自己這邊也常被熹嬪騷擾,她呢?不要得罪,但皇后不想見這人,自己就得想辦法將人給攔住了。一天得想八個理由去攔截她,再好的脾氣也煩了。
果然,皇后的話傳下去,熹嬪就蔫了。稱病在宮裏養着了。禮部和內務府幾乎是彈冠相慶。之前真被折騰的要瘋了。四阿哥成親這是本朝皇子第一例。三阿哥的婚禮不具備參考價值,畢竟三阿哥成親的時候還只是先帝的皇孫,身份不可同日而語的。不過現在好了,皇后給指了道之後,辦起來就輕鬆多了。
半個月之後的婚禮,其實只用三天按照成例婚禮就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回禮部送來的章程,林雨桐瞧了也批了,沒再熹嬪看的意思。這有些人,就是不能太給臉。稍微給點顏色,就能張羅起染坊來。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這邊是弘曆的婚禮,那邊林雨桐叫人收拾東西呢。弘曆的婚禮結束,開始搬家,去圓明園住了。
太后叫人請林雨桐,拉了她的手,「我去暢春園住着舒坦,但是」她有些欲言又止,「小六的事,你跟老四是個什麼章程。」這兩口子要生嫡子,滿朝上下除了不長眼的瞎站隊起鬨之外,大部分人可都安分的等着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皇后的肚子。可就是再有皇子,這小六也不能不管。如今這孩子可都四歲了,快進學的年紀了。總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住吧。自己這年紀了,說句不好聽的,還能活幾年?沒見過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皇帝,就更不可能有千歲千歲千千歲的太后了。
老太后的憂心,林雨桐明白。但四爺的用心,林雨桐也得考慮。
四爺本就是想叫這孩子遠離那個旋渦,所以才放在太后跟前。沒有嫡皇子之前,為了這個孩子好,都不能將他放在自己的身邊,這是平白給這孩子樹敵呢。
「您看這麼着行嗎?」她聲音和緩,透着幾分愛撫的笑意,「小六滿打滿算才三歲零八個月,您再幫着照一年的時間,等到了進上書房的時候,我接過去,您看行嗎?」
太后拍了拍林雨桐的手,拍了拍,「委屈你了。」
這真不委屈!
太后叫了平嬤嬤帶弘晟過來給林雨桐請安,林雨桐也笑着受了。
從這天起,弘晟被奶嬤嬤帶着,風雨無阻的過去給四爺和林雨桐請安。人心都是肉長的,看着丁點大的孩子帶着幾分孺慕軟糯糯的瞧着他們,誰都狠不下心腸。
偶爾得閒的時候,也叫奶嬤嬤帶着弘晟跟永坤一起留在長春宮玩上半天。
弘曆跟富察氏大婚的日子,也就這麼平靜無波的來了。
三月十八的婚事,十七日一早,就忙碌起來了。富察家的嫁妝要提前進宮了。
從早上到晚上,這嫁妝都沒有搬完。要說起嫁妝,不能說不豐厚,但還不到一天還搬不完的份上。這不是有個耀妝嗎?抬着嫁妝繞路,就是為了叫世人看看這嫁妝到底有多少準備的精心不精心。因此,哪條路上的人多就繞哪條,哪條路熱鬧就走哪條,第一台嫁妝是一大早出的富察家,可等晌午了才進的宮門,就知道這些人繞了多遠的路。
嫁妝冊子林雨桐沒看,直接叫給鈕鈷祿氏送去了。不過看那厚度,豐厚程度可能只比自己當年少了一線而已。
但私底下,林雨桐估摸着,要比自己當年好的多。
烏拉那拉家拿什麼跟現在的富察家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富察家族人丁興旺,合全族之力嫁女兒,豐厚程度可想而知。而且不用怎麼費力。
鈕鈷祿氏為什麼一直跟禮部和內務府的扯皮,不就是抬高規格,規格高了,富察家的嫁妝自然也就跟着得往上提。
「不過如今也好」李榮保的夫人摸着閨女的臉,「不能跟皇后較勁。嫁妝都是族裏人一家幾台置辦起來的,咱家給你置辦的,如今還沒往裏面填呢。等往後開府了,搬出來住以後,這東西再零零散散的給你送過去。其他的也就沒給你多置辦,都折換成銀票你自己拿着。傻孩子,記住額娘的話,這女人甭管什麼時候,都得把自己的退路給留好了。身上放着銀子,不管什麼時候,咱心裏不愁。」
富察氏輕輕『嗯』了一聲,饒是平常再沉穩,此時瞧着也有些緊張和膽怯,拉着額娘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李榮保的夫人強忍着才沒落下眼淚來。這孩子看着是榮耀了,可實際上打從指婚到現在,族裏人私底下怨怪的反倒更多些。為的什麼?不就是覺得這孩子的婚事下來,反倒連累的家裏的擎天柱他二伯的官職罷了嗎?可這朝廷大事,真跟自家孩子沒多大關係。他二伯倒是沒什麼,瞧着跟之前對他們家也沒什麼差別。但是二嫂子跟那些侄子侄女就不一樣了,跟之前的親熱再是沒法比的。這孩子長在二嫂跟前,可從指婚之後,二嫂壓根就再沒見這孩子。想起來就覺得心疼,自己接到閨女被指婚的消息以後,馬不停蹄的從察哈爾趕回來,見到的卻是個面黃肌瘦精神萎靡的閨女。可見那短短的時日,這孩子的心裏收着怎樣的煎熬,見了自己就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病的迷迷糊糊的,嘴裏嘀咕着『不該』『不該聽的』之類的話。
到底是什麼事情做的不應該,不應該聽了誰的話,她到底也沒從這孩子嘴裏問出來。這孩子心事重。
可她在京城陪着這孩子的一年裏,也從各方面打聽了一點這位四阿哥的人品。先是弄了個富察格格進了後院,一出一年就有了身孕,孩子沒成還給掉了,可見後院也不太平。這要叫自己給閨女選女婿,一定不會選這樣的。
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只能告訴孩子,怎麼樣才能叫你自己個的日子好過。
想起婚前的那些事,熹嬪頻繁的折騰弄的富察家嫁妝都沒法好好準備。時刻得提着心看看內務府準備的婚禮是什麼規格。自家人是不煩,煩也沒辦法,但這族人多了,天天為你家的事沒完沒了,誰能沒個抱怨。
在她心裏,閨女這個嫡親的婆婆,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偶爾還有些拎不清。
不放心的又叮囑閨女,「該敬着的時候敬着,做好本分就行。跟三福晉學學,躲在皇后身邊走動,說起來,這才是正經的婆婆。有她撐腰,你吃不了虧。」說着話,就將屋裏抽的都打了,拉着閨女的手低聲道,「聽額娘一句勸,皇家那些個往深里陷的事你都別管。別管家裏有些人是什麼態度,你只安穩的過你的日子。四阿哥那裏你能勸就勸,實在勸不了,就別言語,只一點,別摻和。如果額娘非叫你學一個人,你學學當年的先太子妃,再學學九福晉,就是別學」她伸手比劃了一個八,「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能有什麼用,那些事女人有時候真插不上手。你看看先太子妃,雖說是先太子被廢了,但是先帝卻覺得這媳婦是好的。那是她命不長,要不然如今也是好日子。就算有個什麼事,追究不到女人身上。所以別的都可學這位,就一點不能學。心思不能太重。凡事看開些,這一點學學九福晉,學學當今皇后,人強爭不過命強。只要你好好的,什麼日子都能盼來。可都記下了!」
富察氏點點頭,「記下了。」她垂着眼瞼,輕輕的叫了一聲額娘,「這成婚跟想像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婚姻可不是只有情情愛愛的東西。你要一輩子都跟男人談這個,那這輩子你先得把你自己個給憋屈死。
李榮保夫人將閨女摟在懷裏,一下一下摩挲着閨女的脊背,「情愛這東西,男人要願意跟你談的時候,你高高興興的,只當是也叫自己高興,跟他談談,能叫自己高興一天算一天。等你現哪一天男人不願意再跟你談情愛了,那你也就別談了。因為男人肯定是另有談情愛的對象了。這世上從來都不少鮮嫩的姑娘。可你卻不能總十六七歲這般年輕貌美。等那個時候,你得叫他心裏敬着你,覺得身邊不能沒有你。如此,你才算是長長久久的立足了。」說着,面色就嚴肅了起來,「若是一輩子只沉浸在男人的情愛里,孩子這樣的女人野史上多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有紅顏薄命的話那些紅顏的命不是自己個隕落的,是因為男人而心傷自己個把自己給折磨死了。活着的時候,男人不一定覺得這女人好,只有死了,他想起你來的時候才會覺得你難能可貴。可叫我說,孩子,額娘寧願你是那個在男人心裏不好的活人,也不願意你成了男人心頭好的死人」
富察氏是個聰明人,是聰明人才能敏銳的察覺出這未來婚姻里的隱疾來。
額娘這話說的不祥,她也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堪憂吧。那句句話聽到耳朵里,都像是叫自己別費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要緊。
可這跟伯母教的那些都是背道而馳的。伯母說夫妻一體,說出嫁的女兒跟娘家是休戚與共,說女兒出嫁了,也跟娘家的兄弟們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
抬頭看着額娘擔憂的臉,再想想伯母的驟然而來的冷漠,她頓悟了。
她是帶着一種明悟的心情上的花轎,八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二十多個堂兄弟。富察家的大宅子庭院深深,她是從一個背上換到另一個背上,被兄弟們一人兩步路給這麼背出去的。之前覺得額娘說的對,只要管好自己就行。可直到這一刻,被哥哥的大手托着,被弟弟的小手護着,她突然覺得,伯母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女兒家哪怕嫁了人,跟娘家的兄弟那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
看着新娘子以這樣的方式出場,觀禮的出善意的笑聲。弘曆在這笑聲里,突然就有種志得意滿。這門婚事別的好處暫時或許看不見,但光是這人脈,這個福晉就娶的不虧。
她的兄弟多,每個兄弟都有自己的岳家親眷。這些關係枝枝蔓蔓的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張碩大的關係網。
帶着這樣的心情,騎在馬上,想着初見富察氏的情景,臉上就帶上了溫和的笑意。長長的迎親隊伍從京城穿過去,進了宮門。宮門兩邊,一路上都是盆栽的桃樹,桃樹打了花骨朵,零星有綻放的,那是宮女們用絲絹做好綁上去的。哪怕是假的,也平添了幾分妖嬈。
拜天地就是拜天地,跟拜高堂是分開的。新婚第二天,才是拜高堂的日子。
結婚結昏,黃昏的時候花轎進的宮,等拜了天地,已經華燈初上了。宮裏燈火通明。弘時的媳婦三福晉在新房裏陪新娘子,家裏的嬸嬸伯娘太多,還不算遠宗的,就怕新娘子不適應。可富察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這些哪怕是宗親福晉,富察氏也是見過的。十二福晉還是她的堂姐,有這麼個人幫襯着,她應對的也還好,並沒有出岔子。
外面弘時和弘晝幫着弘曆應酬,為的就是擋酒。別人敬的酒可以不喝,可這來吃喜酒的大臣們敬的酒是喝還是不喝。有些老大人舉起杯子了,這個臉面就得兜着。這還不算偌大的富察家。富察家本就是顯赫,這些子弟見了皇親貴胄也並不會顯得縮手縮腳,要叫他們這麼輪番下去,弘曆敬不完酒就得爬下。弘旺到底懂事,沒在這樣的日子裏跟弘曆過不去瞎起鬨,帶着堂兄弟們,跟富察家的幹上了。你們家人多了不起嗎?俺們家人也老少了。
四爺聽說了就笑:「告訴弘旺,干不贏罰他們繞着京城跑一圈。」
林雨桐推了他一把,「瞎起鬨!」說着話,就叫碧桃下去幫着安排,晚上醉了的走不了該怎麼安置,還有換洗的衣服醒酒的湯,一樣樣的細細的安排下去。
四爺被她一推,順勢就倒在身後的被子上,等她安排完了就問,「小日子過去兩天還是三天了?」
三天了吧。
他記得比自己還清楚。
一看桐桐這表情,四爺叫笑,帶着幾分嘚瑟,「你說這是技術好呢還是功夫好?」
「都好!」林雨桐臉不紅心不跳,還默默的想,要是再年輕二十歲,那就更好。
年輕的身體還是更有活力,這個不承認也不行。
「累嗎?」弘曆裹着富察氏,「以後叫你雲兒可好。」
雲兒是她的乳名。
富察氏累的一動都不能動,連抬手將臉上的頭拂開的力氣好似都沒有,『嗯』了一聲,聲音輕的就像是小奶貓。
可能是察覺出了富察氏的不舒服,弘曆輕笑一聲,抬手將他臉上的頭給拂開了,露出一張明艷的臉來。帶着歡好後的倦怠,使整個人比百日裏瞧着動人了十分。
原來福晉是這個樣子的。
他的手在身上流連,這裏比高氏纖細,這裏比富察格格豐腴,無一處不可心的。
新婚的頭一晚上,就叫了三回水,弘曆抱着富察氏還有些意猶未盡,說了許多叫人臉紅心跳的話,不知道是累的身兒飄飄還是聽情話聽的心醉叫魂兒飄飄,反正第二天,就是在整個人都飄飄然中醒來。
弘曆低聲笑,「覺得可美麼?」
富察氏紅了臉,第一回除了疼沒別的,第二回合第三回就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叫人痴迷甚至於想沉迷在裏面的感覺。想說不好,但是身體比理智更忠誠,不知道為什麼抬手就放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的摩挲起來。
弘曆被摸的喘息不勻,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得給皇阿瑪和皇額娘請安了等晚上」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語,「試試這麼弄好叫你受用」
富察氏紅着臉不言語,輕輕的推了他一把,「梳洗」
弘曆翻身就起,叫人來扶着富察氏去梳洗。
林雨桐覺得自己是真沒看錯,富察氏確實是個美人。尤其是如此面色倦怠,故作端莊的樣兒,更叫這美人兒添了幾分鮮活之氣。弘曆後院的,除了那個富察格格林雨桐見過,其他的還真沒見過。但要說誰比這位富察家的姑娘還要美,林雨桐是不信的。要真是這樣,高家就不會叫這樣的美人從沒經人事的小阿哥身上下手,而是衝着皇上來了。
由此可見,那位高氏或許真有幾分動人之處,可若說多貌美,也未必見得。要不然也不會叫弘曆一見,回來就說要娶她。真的!以弘曆這性子,若不是人家閨女貌美,就是背後的權勢再大,他也不會不認真思量就求婚的。
看着跪倒在身前的一對璧人,真的,這麼瞧着,倆人甚是相配。
林雨桐和顏悅色的叫二人起身,叫碧桃將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送過去,沒說什麼開枝散葉的話,只叫他們,「好好過日子。有什麼難處只管跟過去說一聲。」
四爺去跟弘曆提起了出宮開府的事情,「成家立業了,以後就是大人了。等朕跟你皇額娘搬去園子住,你們也就出宮吧」
「您不帶兒子出園子住?」弘曆直接就給問了出來,很是驚訝的樣子,「新媳婦娶進門,一天都沒伺候過皇額娘,這不合適。」
富察氏看了弘曆一眼,低着頭沒說話。這時候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不管怎麼想先按照聖旨辦了再說。搬出去就搬出去,但搬出去不意味着就不能跟皇上皇后一起住。就不信園子裏沒有留給他們的院子,實在不行住過去不走就是了。她才不信皇上和皇后會趕人。本來想拉拉弘曆的袖子,叫他別說了,但想到出嫁前額娘交代的話,她到底沒言語,只低着頭用餘光去看皇后。
皇后比之前更顯年輕了。凌白的夾襖上繡着一枝桃花,湖綠的裙子宛然綠草地,上面點綴着的桃花瓣如同是落在草叢間的桃花,生機盎然又美不勝收。臉上脂粉淡淡,蛾眉輕掃,點着唇脂,潤盈盈如奶凍。頭上烏泱泱的黑盤在頭頂,一枝銜着紅寶石的九尾鳳釵插在頭上,耳朵上追着明月璫,簡簡單單卻又叫人覺得光華一片。
聽了弘曆的話,皇后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像是早料到弘曆會這麼說一樣,連眼皮都沒抬。
富察氏清晰的感覺到,皇后對自己的丈夫並不喜歡。可叫人覺得違和的是,自己並沒有從她的身上察覺出一星半點對她的不喜。這夫妻一體,還有一句叫愛屋及烏的話,她不喜歡弘曆,按說也絕對不會喜歡自己。可是這種感覺她偏偏沒有。相反,她從皇后的眼裏看到了一絲驚艷,是對自己容貌的讚賞甚至於喜愛。這種感覺很奇怪。她這張揚,在府里都被自家姐妹嫉妒。因此她早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女人的嫉妒心很重。可她在皇后的身上並沒有看到這一點。
感覺到富察氏的打量,林雨桐扭臉過去,用目光詢問,有事嗎?
富察氏羞紅了臉,哪有在新媳婦進門第一天的時候就這麼打量嫡婆婆,而且這個婆婆還是皇后。真是天莽撞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你只管坐。他們父子說話,跟咱們不相干。」
四爺也對這富察氏壓壓手,示意她只管坐着。這才扭臉跟弘曆說話,「樹大分叉,朕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都分府住出去了。你如今覺得在宮裏住着好,但等將來有孩子了,孩子多了,那院子就住不開了。」
弘曆低頭吶吶的不言語,好半天才道:「兒子就是不捨得阿瑪額娘。那幾年陪皇瑪法住暢春園,早早的就從府里離開了,後來又住到宮裏,才沒陪阿瑪和額娘多少日子,這又要出宮了。」他的眼神帶着幾分委屈,「要是出宮,兒子能住咱們原來的家嗎?那裏至少是阿瑪額娘原先住的」
是說潛邸雍王府吧。
你可真會找地方。
四爺皺眉,「內務府已經給你準備好府邸了,即日搬過去就是。潛邸兩年沒住人了,修繕又是一筆費用,你來開支?」
弘曆愕然的看他阿瑪,他心裏七上八下的想着還不定怎麼被阿瑪噴呢。潛邸的政治意義非同一般,他就是想試探試探看。想過皇阿瑪會認為他狼子野心,但這是新婚第一天就算是皇阿瑪心裏不高興,至少也會給自己留兩分面子。想過這種那種可能,完全沒想過皇阿瑪會給了這麼一個理由——沒銀子修繕。
這算是什麼理由!
銀子是問題嗎?國庫可能是空虛,但斷了誰的銀子也不能說就斷了自家用的銀子吧。弄的臉修屋子的銀子都沒有,這皇上做的很有意思嗎?
沒搭理愣在一邊的弘曆,四爺也叫蘇培盛給了富察氏賞,「你出身名門,家裏的教養朕和皇后都是信得過的。朕這個兒子,養的有些不知人見疾苦。他奢靡慣了的,這一點很不好。你作為妻子,要時刻提醒着他,叫他勿忘,那一分一文,都是民脂民膏」
富察氏起身,跪下去,「謹領訓。」
等兩人出去了,林雨桐斜眼看四爺,「你說你怎麼那麼壞?」人家姑娘本來就簡樸,愛個什麼通草絨花,你這麼一說,你說她再這麼打扮弘曆會不會認為富察氏是在提醒他不可奢靡。整天被老婆這麼着又是提醒又是規勸的,誰受得了。夫妻倆人那關係,岌岌可危了吧。
四爺哼笑,這姑娘心眼也不少。她哪裏是愛通草絨花,明明看到桐桐頭上的九尾鳳釵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羨慕和渴望。野心這東西,很容易就能培養出來。再看看史書上寫的,她死後富察家的榮耀。這裏面沒有這位富察氏死前的安排是不能的。叫弘曆在她死後只想着她的好,可見其聰明。
他說林雨桐,「少操些閒心。」幾弘曆那好|色的德行,這夫妻倆沒有外人的離間,也好不了多久。可能也就弘曆那傻子覺得她媳婦自始至終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看着吧,等富察氏知道弘曆是什麼貨色以後,那點真心真意就真沒了。
「你也覺得爺這是不知道好歹?」弘曆帶着富察氏往慈寧宮去,路上不由的問了一聲。
富察氏想要馬上接話,但到底是頓了一下,想了想才道:「爺那麼說,必然是有那麼說的道理。不問一下,怎麼知道皇上心裏是怎麼想的。能住在潛邸最好,要是不能,又損失了什麼呢。」
弘曆臉上這才帶了笑,合掌一拍,「果然是賢妻!雲兒啊,娶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爭取的事。」
富察氏臉上馬上升起兩朵紅雲,「在外面呢,爺別這樣,再叫人瞧見了」
弘曆故意四下看看,「誰瞧?誰瞧?爺看誰敢瞧?」
結果剛說完,就被打臉了。一個小太監在樹後探頭探腦,察覺到內現了,跐溜一聲竄了。
富察氏跺腳,「您瞧瞧,叫人說出去,明兒指不定怎麼說咱們呢。」
這一句咱們瞬間就讓弘曆代入了自己,心裏有些氣惱,但這還真不能興師問罪,因為那小太監他瞅見了,那是額娘身邊的。常去阿哥所傳話。只怕是額娘叫他出來打探自己走到哪裏了。
額娘也是,到點了自然就去了。這麼偷偷摸摸做什麼?
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知道哪裏來的,偷奸耍滑的小太監罷了,不敢胡說八道。」說着就看跟在後面的吳書來,「多長一雙耳朵聽着,要是宮裏有什麼閒言碎語,我只剝了你的皮。」
吳書來點頭哈腰奉承着一張笑臉應承着。
富察氏也就作罷了,只跟在弘曆身後,再不敢玩笑,一路往太后宮裏去。
太后是個聰明人,兒媳婦歸她管,孫媳婦她管不着,只做個好說話的太婆婆就是了。很是打賞了一番,對富察氏誇了又夸,「是個好孩子,你皇額娘就喜歡你這樣聰明伶俐的孩子。以後好好的,一家子和和氣氣的,比什麼都強。」又罵弘曆,「這麼好的媳婦,你以後再饞嘴貓兒似得,我可不依。」
弘曆故作苦臉,對着太后一頓奉承,帶着豐厚的賞賜出來了。
他打趣富察氏,「看來爺是要跟着你享福了,皇祖母和皇額娘都喜歡你勝過喜歡我。」這話半真半假的,叫富察氏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只羞紅了臉道:「您拿話羞我呢,要不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認得我是誰。之前也見過我的,怎麼不見給我這些好東西。」
很是嬌俏的樣子。
弘曆哈哈大笑,一時情動又拉了富察氏的手。富察氏好半天才掙扎開,兩人說說笑笑,一路走走鬧鬧,到永壽宮的時候就有些晚了。
反正是鈕鈷祿氏在宮裏枯坐了半天,這才等來了這兩人。兩人臉上的笑意未退,這就叫她臉上的神色更難看起來了。
好容易忍到見禮完,又見弘曆扶富察氏起身,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直言道:「在宮裏,最要緊的就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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