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賜婚聖旨(1 / 1)
「你竟然不反對?回來的時候我還在想,按照你的做事風格,或許會教唆我耍賴,拿了靈芝之後就不認賬。」
妙星冷這話一出,白湖么低笑了一聲,「阿星,只要是不吃虧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我曾教導過你,不要被感情所羈絆,可我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讓你終身孤獨,你也應該學會享樂,也應該有子女,所以,我完全贊成你嫁人,針對女子的三從四德,在我看來都是笑話,你理都不用理,只要你高興,三夫四侍都好,記住,學會享樂,不要被禮儀教條束縛。」
妙星冷聞言,瞪大了眼,「三夫四侍?我要是拈花惹草處處留情,你都不反對?」
「這有什麼可反對的?越是多情風流,越不會受情愛之苦,因為你的心可以分給很多人,你就絕不會在一個人身上耗死,哪個對不住你,就捨棄了,再尋一個,如果你能做到掌控自己的感情,隨時都能抽離出來,就是真真正正的灑脫,千萬不要對一個人死心塌地,不開心的時候,學會尋歡作樂,莫要讓自己痛苦失意。」
「……」
靜默了好片刻,妙星冷嘆息了一聲,「老狐狸,你自己能做到嗎?還尋歡作樂呢,你身邊什麼時候有過女人?」
不過有句話他說的倒是沒錯。
越是多情風流,越是不會受情愛之苦。
花心大蘿蔔怎麼懂得傷心呢?
「阿星,我做不到處處留情,因為我對男歡女愛之事毫無興趣。」
白湖么淡淡一笑,「我也嘗過情愛滋味,受過情愛之苦,如今我已不會再愛,或者說是斷情絕愛。但,你還年輕,不用像我這樣清心寡欲,否則和尼姑有什麼區別?你總該嘗一嘗情愛滋味,我不能剝奪你的權利,我相信你絕不會像我當年那樣。在情愛之事上,你一定會是勝利者,而愛上你的人,都要輸給你,他們必受情愛之苦,而你,永遠高高在上。」
「……」
她明白,他想讓她做感情中的勝利者。
旁人給她九分的愛,她只需要給予一兩分,如此一來,哪怕遭遇背叛,也能儘快抽離,乾脆利落地反擊,贏得瀟灑又漂亮。
老狐狸的想法,總是那麼奇特。
教導她做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享受男歡女愛的同時,還得控制自己的感情。
「老狐狸,你的要求可真多。」
「阿星,相信自己,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輸。被愛是一件幸運的事,因為你能夠得到很多,有時甚至不需要付出,而愛人是一件勞累的事,可能你付出很多,卻得不到多少,所以——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懂。」
「感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有人願意對你死心塌地,又不是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也不是你求他的,既然一切都是出於自願,他又有什麼理由來埋怨你對他不好?」
白湖么說到這,唇角的笑意收起,「如果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能夠明白這些道理,我就不會經歷那樣的痛苦了,你給我記住了,任何時候都要衡量得失,不要總是去考慮旁人的心情,人性本自私,你對人家越好,久而久之就被當成理所當然,所以——不要輕易心軟。」
「我記住了。」
妙星冷對他的話並不是全然同意,但,不想與他爭辯。
老狐狸的性格,她早已摸清楚。
自私自利,狠心絕情得那麼明顯。
因為年輕時經歷過痛苦,就變成了一隻刺蝟,刺傷所有想要與他親近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得失。
葉冰清和高年年總希望被他重視,得到的卻只是冷漠疏離,她們也算是他的養女,他卻從始至終不屑一顧。
對待收養多年的女孩都能如此冷酷,更別說對待外人。
他太理智,理智到失去了人情味。
然,這些都是針對除了她以外的人。
作為他的親生女兒,他唯一的親人,不得不說,很幸運了。
他漠視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正因為他只在乎她一個,這才讓她——不得不感恩。
他再如何自私,如何陰險,都是生她養她的親爹啊。
老狐狸是個壞人,但,她不想指責他。
「阿星,你這腦袋瓜子裏又在想什麼?是不是不同意我說的話?」
白湖么的聲音傳入耳膜,妙星冷一抬眼,就迎上了他帶着審視的目光。
「老狐狸,我不是不同意,我剛才只是在想,我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那樣?能做到那個程度,一定很快活。」
「只要你堅信我的話沒錯,你自然就能做到。」
「是麼?」
「嗯。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是。不過,也沒什麼不對。」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阿星,感情是真的經不起考驗的,相戀多年的愛人,也是信不過的,因此,不要相信任何人。作為你的親爹,我都騙過你不少回了,別人更不能信。」
妙星冷聽聞此話,連忙追問,「你什麼時候騙過我了?」
白湖么挑眉,「我怎麼能夠跟你坦白?」
「你說啊,你到底什麼時候騙過我?」
「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還吊我胃口做什麼?」
白湖么笑着轉身進屋,「咱們不說這個事了,我給你燉的山藥排骨湯都快好了,等會兒直接配着靈芝吃吧,食用靈芝的方法很簡單,放在蒸籠里蒸得軟一些,整個吃,什麼料都別加,吃過之後要是覺得渴,喝點水或者湯就好,別的藥都不用吃。」
「多久能見效?」
「很快就見效,你若不信,就等着看罷。」
……
「殿下,屬下方才上街,才聽了個消息。」
齊王府的書房之內,席洶朝着卓離郁稟報,「就在昨日傍晚,皇陵讓人給闖進去了,數量半百的守衛全暈倒了,闖皇陵的人,進去得十分順利,並且安然離開,是這麼多年以來,闖皇陵最成功的一個人。而且……」
「而且什麼?」
「那人的作案手法很熟悉,針對守衛們,用上辛辣的藥粉,還有一根根細小的銀針,這些,可不就是飛天大盜九命貓的慣用招數?」
「是她……」
卓離郁錯愕的同時,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相思嶺腳下的皇陵宮殿,自從建立以來,就沒少讓人闖過。
尤其是頭幾年闖的人多,這些人都十分有勇氣,不過也因此丟掉了性命。於是到了後來,闖皇陵的人也就越來越少,這麼多年過去了,皇陵艱險早已人盡皆知。
所有人闖皇陵的原因都是同一個,想要那本和先帝一起陪葬的秘籍,有些江湖人士對武學的追求,能夠使得他們不怕困難險阻,然,皇陵的艱險程度,令人猜不到,也防不住。
皇陵外的守衛只是第一道屏障,皇陵內的機關是第二道難題,許多人闖過了第一關,也闖不過第二關。
先帝駕崩時曾留下一道命令,任何卓家的子孫不能動他的棺木,否則便會大禍臨頭,因此,但凡是祭拜,眾人都要站在棺木五尺之外,先帝既然死前留下那樣的警示,就代表棺木一定大有問題,可能致命。
阿星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可真是膽大包天,而她闖進去之後,竟然也真的有本事離開,但,人是離開了,卻沾了一身的毒素。
她身上的那些黑斑塊,大概就是拿秘籍留下的後果,問她的時候她還不說,難不成她是怕他責怪她動了皇祖父的棺材?
這個野丫頭,有時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幸虧他這裏還有一株千年靈芝能救她的命,否則她該怎麼辦?她還有命能活下來嗎?
想到這一點,他心中覺得慶幸。
「殿下,她可真是太膽大,也太放肆了。」席洶道,「這個消息,又要在這皇城之內造成不小的轟動。」
「她一直都是這麼膽大放肆,而這一次,也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危險,相信她以後會有所收斂,人只有吃了教訓才會長記性,年少輕狂,就該被磨一磨銳氣。」
卓離郁說到這兒,笑了笑,「席洶,下個月,有幾個黃道吉日?」
「這個,得讓屬下去翻一翻黃曆,殿下挑選黃道吉日要做什麼?」
卓離郁慢條斯理道:「成親。」
「成……成親?」席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和誰?」
卓離郁斜睨了他一眼,「你是還沒睡醒嗎?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本王願意娶的人還能有誰。」
席洶回過了神,想要再確認一遍,「殿下,您確定是下個月嗎?」
「怎麼?有問題嗎?」
「殿下您可別忘了,煙花盛會就快到了,要是在宴會之上,陛下與太后給你指婚了其他的貴女,你能拒絕得了嗎?拒絕就是抗旨,屬下知道自己不該多言,可您要取的這位,門不當戶不對,怕是過不了陛下和太后的那一關……」
「你以為本王考慮不到你說的這些嗎?這些都不算大問題,最要緊的問題是,阿星願不願意嫁,只要她不反悔不賴賬,其他的問題,都好解決。」
「可是,如果陛下真的給您塞了其他家的姑娘,您也不能公然與陛下叫板。」
「本王總會有辦法的。」卓離郁不甚在意道,「其他的女子絕不能娶,哪怕是逢場作戲也不成,阿星她心高氣傲,讓她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等同於踐踏她的尊嚴,想娶她,就不能娶別人,否則,這輩子都與她無緣。」
他堅定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不需要多餘的人來插足,也不允許多餘的人來干涉他的人生大事。
「屬下明白您的意思了。」席洶道,「她似乎已經成為殿下您的執念了。」
殿下的執着,讓他有些不太理解,卻又不敢過問。
「你們要提前準備好大婚所需的物品,大婚的那些禮節儘量從簡,阿星一定不喜歡繁瑣的流程,喜服在月底之前就要開始趕製,不要太過沉重繁瑣,但一定要足夠華貴,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和秋葉去辦,辦得好,就讓你們輪流休半個月的假,大婚之後,給這府里所有的人,把整年的工錢再發一遍。」
席洶聞言,連忙道:「謝殿下恩典。」
休假,漲工錢,人生兩大樂事。
「先別急着謝,把事情辦好再說。」卓離郁悠悠開口,「要是辦得讓本王不滿意,非常不賞,還得罰。」
「殿下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
臨近傍晚時分,妙星冷又去了趟齊王府,仍舊是輕紗遮面。
這個時辰差不多是飯點,妙星冷被下人帶進大堂的時候,卓離郁正在用飯。
「怎麼樣,恢復了嗎?」卓離郁望着眼前的人,「把面紗摘下來給我看看。」
妙星冷摘下了面紗,白皙標緻的臉龐上乾乾淨淨,再也不見黑斑塊的蹤跡。
千年靈芝的奇效真不是吹的,服用過後就迅速見效,解毒的同時,也是大補。
於是,老狐狸告誡她,這接下來的一個月,再也不要吃任何補身體的東西了,補多了反而不健康。
「果然已經恢復了。」卓離郁衝着她伸出了手,「到我邊上坐下,我看看。」
「這麼近你還看不清麼?我臉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叫你坐過來就坐過來,哪那麼多廢話?」
妙星冷撇了撇嘴,坐到了他身旁。
他捧起了她的臉頰,淡淡一笑,「我就是想仔仔細細地欣賞你這張臉,多好看?你從前總是把自己丑化,連我都沒見過幾次你的真面目,這以後,不要再化那麼丑的妝了,你哪怕素麵朝天不施粉黛,也是個絕色佳人。」
「我最近不會再作案了。」妙星冷道,「皇陵被闖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這麼大的事肯定瞞不過你。」
「我知道,就是你幹的好事,你離開了一年,一回來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最傷腦筋的肯定是錦衣衛了,只要你一出馬,他們就註定無法輕鬆。」
妙星冷見他對自己沒有半分責怪,不禁問道:「你就不責怪我冒犯了你祖父?先帝的皇陵是何等神聖的地方,我闖進去盜竊秘籍,是對先帝大不敬。」
「你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為了那本秘籍,況且,你不是已經吃了教訓嗎?我又何必再責罵你。你闖過了皇陵的機關已經十分不容易,可先帝的棺木,才是真正讓人防不住的陷阱,看到此刻活蹦亂跳的你,我應該感到欣喜,你福大命大,我們才能在一起。」
「你也知道先帝的棺材有問題?」
「從小就知道,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議論過這件事,如果你早跟我提起過這本秘籍,我一定會提醒你不能去。我們卓家人都知道那棺木碰不得,先帝駕崩前就留下了警告,他的棺木一旦放下,就再也不要移動,卓家子孫祭拜他的時候,絕不能靠近棺木,更不能動,否則就要大禍臨頭。」
「他之所以設下這樣的陷阱,是為了不讓人動這本秘籍。」妙星冷說着,從衣袖口袋裏拿出了那本鴛鴦寶典,「這就是我從棺木里拿到的,我猜測,這八成是他心愛之人留下的東西,他才會那麼寶貝,駕崩了都要帶上,因為這本秘籍似乎適合情侶修練。」
「鴛鴦寶典?」卓離郁拿了過來。
從頭到尾隨意翻上了一遍,放到後邊的幾頁時,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把床笫之歡和武功融合到一起,真是奇特。
「阿星,你拿着東西來給我看,莫非是暗示?」卓離郁看向妙星冷,唇角掛着一絲玩味的笑意,「我們試試男女雙修鴛鴦?」
妙星冷聞言,並不否認,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一旦嫁給你,你不會允許我跟你做名義上的夫婦,男女之事無法避免,既然如此,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事,來提升武功修為。」
「你真是不解風情。」卓離郁把秘籍丟在了桌子上,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斂起,「我想跟你做夫妻,是因為有感情,而你呢?跟我在床榻上做那種事,滿腦子都想着怎麼提升武功,純粹為了利益,你覺得這麼一來,你也有收穫了,我就想問問你,你何時能對我投入幾分感情?」
「你怎麼又生氣?我方才說的也沒有錯啊。」
妙星冷解釋道,「我同意嫁給你,並且,也不會像個貞潔烈女似的,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這副身子給你也甘願,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而我們既然有這本秘籍,就該利用起來,我們的武藝越好,也就越強悍,學無止境啊,我也沒奢望要當天下第一,但我一定要有所依仗,讓人敬我怕我,我們可以強大到操縱他人的生死,活得高高在上,這不是很好嗎?」
妙星冷說着,沖他展顏一笑。
他靜靜地看着她,「阿星,你好像變了。」
「怎麼變了?」
「從前的你古靈精怪,偶爾也有少女的純真和靈氣,可如今,你的眼神沒有那麼澄澈了,你似乎更冷酷了。」
如今的她沒有了從前的靈氣,有的是幾分霸氣。
她的骨血,被一點一點熬成了一個強者,似乎再也不需要有人保護了。
她也少了幾分人情味。
也許,他想保護她的想法,在她看來根本就不足掛齒,或者說她壓根就不需要。
她越來越像她的師父。
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清冷,沒有親和力,似乎很難接近。
「冷酷有什麼不好的?想做一個不吃虧的人,就要學會不輕信他人,不輕易對人好。」
「此話不假,但也要看情況,就好比我對你,明知你薄情,我還是想方設法要走進你心裏,即使你對我不夠好,我也並不後悔對你好。」
「鯉魚,我跟你說實在的,對一個人太好,是會慣出臭毛病的,久而久之,你的付出在她看來就會形成理所當然,漸漸變為一種習慣,她可能都不會去想該如何回報你,這樣的付出毫無意義,你可能被欺騙,被背叛,你作為一個強者,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千萬不要卸下所有的防備,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你說的什麼鬼話?」卓離郁輕輕蹙起眉頭,「你這是在警告我,連你都要防備嗎?」
「除了自己,沒有什麼人是絕對信得過的。如果你有什麼秘密,你大可守着秘密,不必告訴我,指不定我哪天就泄露出去了,又或者辜負了你的信任。」
「阿星,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用不着跟我說。」
「我跟你說這些,不也是為了你好嗎?我根本就無法向你保證,將來不欺騙你,不辜負你。」
「那就等你背叛了我,辜負了我再說。」卓離郁冷聲道,「只要你不紅杏出牆,什麼都好商量。」
「要是我恃寵而驕,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呢?」
「隨你高興吧。」卓離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吃飯。」
「……」
茶餘飯後,妙星冷站在窗戶邊上,翻閱着手中的鴛鴦寶典。
她在看女派的武功招式,她發現這個秘籍之內,有些招式狠辣而殘酷。
正專注地看着,就聽見身後響起輕緩的腳步聲,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後,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肢。
這要是在從前,她鐵定一個轉身就把人推開,但如今,她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定下來了,便淡定了。
這是她和卓離郁的交易,她不屑於賴賬。
她能活全靠他,婚事已經說定了,自然是他想怎麼佔便宜都隨便他。
「阿星,不要看秘籍了,陪我去看風景可好?」卓離郁在她耳畔道,「王府後花園的梅花開了,是個好景致。」
「這天都快黑了,沒什麼好看的,明天再看吧。」妙星冷的視線依舊不曾離開過秘籍,「這一招我還挺感興趣的,你這王府里有不少暗衛吧?回頭把功夫不太好的挑幾個出來陪我練,鐵定幫你訓練成高手,不要拖其他人的後腿,低於平均水平的,都要接受特訓。」
卓離郁聞言,道了一句,「阿星,你總讓我有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
「覺得自己的心上人大概是個男人。」
她骨子裏有幾分鐵血,竟然還想訓練暗衛,頗有將領的風範。
她說過她從小就敬佩武將,難不成,她自己也想往這方面發展了?
「你是想說我的性格像個漢子?但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不要質疑我的性別。」
「從吃完飯到現在,你就盯着那本秘籍看,就不能幹點別的事?」
卓離郁說話間,抱着她腰肢的手更緊了幾分,轉頭開始親吻她的臉頰。
「你別干擾我……」
妙星冷想要躲開,卻被他一下子扣住了下顎,扳過了腦袋。
卓離郁不允許她再次躲開,狠狠吻上了她。
一年沒有見面,都快忘記了親吻她什麼感覺,他得好好回憶一番。
妙星冷感受着他唇間的溫度,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他想跟她親近,那就依了他,等他滿意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來干擾她了。
良久的親吻之後,卓離郁稍微撤離了,妙星冷的唇瓣都有些紅腫,那是親吻的力度過重引起的。
卓離郁伸手,用指腹摩痧着她的唇瓣,「阿星,我都快忘了,親吻是什麼感覺。」
「現在想起來了吧?」她衝着他淡淡一笑,「你還有其他事嗎?我要繼續看秘籍了。」
「秘籍比我好看嗎?」
「你這問題問得真逗,你是活物,它是死物,怎麼能比?我看它,是因為我需要它。」
「那你看吧,我不打擾你了。」
卓離郁鬆開了她的腰肢,轉身離開。
說到底,他還是比不上一本破書有吸引力。
……
是夜。
氣派華貴的府邸內,荷花池在燦爛的星月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與星辰,岸邊的樹上,一盞盞五彩的燈籠透出魅人的光芒,映入水中反射出星星點點的燈火輝煌。
趙將軍府內最空曠的地方便是庭院,今夜便是作為趙將軍六十大壽設宴的地點。來來往往的下人忙碌着,或是端着托盤或是擺上美酒來回穿梭。
趙將軍作為朝中元老,前來賀壽的人自然不少,朝堂上大半的官員,能來的幾乎都來了。
「陛下,皇后娘娘到——」
隨着一聲尖銳的喊聲響起,宴席之上的氛圍頓時寂靜了下來。
一道明黃的修長身影,攜着一道纖細的身影從眾人面前緩緩走過。
今日的宴席,帝後都來了。
眾人紛紛起身迎接,目光追隨着那道明黃色的身影。
那繁瑣的帝王冕冠之下,是一張英挺而沉穩的臉孔,劍眉之下,一雙墨眸漆黑深邃,他只是坐着,還不曾開口說一個字,天生的貴氣與王者風範便展現無遺。
眾人行過禮後,便又落座了。
「趙愛卿,你今年六十了,看上去依舊精神飽滿,朕甚感欣慰,朕也給你帶了賀禮過來,希望你的體格一直如此健康。」
聽着皇帝的話,趙將軍起身敬酒,「多謝陛下,臣的壽宴,勞煩陛下親自前來,臣心中不勝感激,臣先敬陛下一杯。」
皇帝聞言,也舉起了酒杯,笑道:「趙卿家,你少喝點,這個年紀,可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貪杯。」
「陛下放心,臣也就今日放縱一回,臣一定銘記陛下的勸告,今後會少喝點。」
趙將軍說着,一飲而盡。
皇帝把酒盞端到了唇邊,才飲下一口,卻怔住了。
這酒……
是他的錯覺嗎?
整個昭國,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會調這種酒?
十幾年沒有喝過了,今日又一次喝到,他依然能夠記得住。
為了確認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他也一口飲下,酒水入腹中等那一刻,他可以斷定,此酒,就是那個人釀製出來的。
放下酒杯的那一刻,他聽見周圍響起的聲聲誇讚。
「今日這宴席上的酒,可真是不錯啊,我從來都沒喝過。」
「我也沒喝過呢,香醇又清冽,卻不烈,多喝幾杯,應該也是不會醉的。」
「好酒啊……」
「不知道趙老將軍是從哪裏得來的好酒。」
趙老將軍聽着周圍的聲音,朗聲一笑,「諸位是不是很好奇,覺得今日這宴席上的美酒十分特別,平時都沒喝過?」
「是啊,平時宮中的宴會也沒少參加,我也算是喝過美酒無數,卻從來沒嘗過今天這樣的酒,趙將軍,您是從哪裏買到的?」
「這個酒啊,買不到。」趙將軍說着,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此酒名為——十五香,用八種果子和七種鮮花調製而成,尋常人調不出這個味道,是老夫的一位朋友贈送,今日老夫六十大壽,這位朋友十分慷慨,送了六大罈子,我就拿了兩大罈子來這宴席上面用,給諸位都嘗嘗。」
趙將軍說着,抬頭望向皇帝,「陛下若是喜歡,臣贈送兩大罈子給陛下,剩下的,臣想要留着慢慢享用,畢竟是買不來的東西,顯得彌足珍貴。」
「趙愛卿這麼喜歡,朕就不跟你搶酒喝了。」皇帝道,「朕只想問趙愛卿,送你酒的人在哪?既然是你的朋友,今日是不是應該出席?」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緊盯着趙將軍的臉龐,不想錯過他任何表情。
趙將軍迎視着皇帝的目光,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問了一句,「陛下,真想見此人?」
「你知道他在哪?他是不是來了?」皇帝的語氣難得有些不平穩。
這令眾人都有些驚訝。
聽陛下和趙將軍之間的對話,這釀酒的人,似乎是他們共同認識的人。
「陛下,他的確是來了,時隔多年,陛下還能記得他釀出來的酒是什麼味道,可見,陛下還沒忘了他。他消失了這麼多年,與朝中的舊友都斷了聯絡,他再一次出現,聯絡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老臣,他讓老臣轉告陛下,他說,陛下曾欠下他的人情,如今,他能不能請陛下幫個忙,還了他的人情。」
「自然可以!」皇帝十分乾脆地答應下來,「他有什麼事想讓朕幫他,你讓他自己來說,難道他不願意現身?如果他連跟朕見上一面都不願意,那朕可就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幫這個忙了。」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老臣這就派人去請他來。」
趙將軍說着,轉頭吩咐下人去請人。
四座的眾人都大感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陛下都如此想見一面。
定不是個平凡人。
眾人都等着那神秘人出現的,不多時,被趙將軍派遣出去的下人就回來了,下人的身後,一道雪白的修長身影緩緩行走。
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袍曳地,一頭烏髮只用一支簡單的青玉簪束起,白皙俊美的臉龐上,一派從容鎮定。
兩眼如星子,眸黑如墨,眼裏的情緒除了平靜還是平靜,令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行走得十分優雅,他這般雲淡風輕,宴席上卻有十幾人不鎮定地站了起來。
「護國公?」
「國公爺,真的是他嗎?」
「真的是他,十幾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多大改變……」
站起來的這些人,都是歲數不年輕的朝中老人。
而年輕的官員們聽着他們的話,大感驚詫。
「只聽說過護國公的大名,卻從來不曾見過。」
「我入朝的時候,護國公早已不在朝中,只從旁人的嘴裏聽說過這位大人物,卻無緣一見,沒想到今日能見上,果真氣度不凡啊!」
「他年少成名,哪怕消失了這麼多年,也依舊如此年輕,他今日出現,是不是要回歸朝廷了?」
白湖么行走之間,聽着周圍的聲音,面色依舊維持着平靜,仿佛沒有聽見那些議論。
他望着正前方的皇帝,也不行禮,只是慢條斯理道:「陛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他不行禮,皇帝似乎也不在意,只是道了一句:「師弟,你不是有事要請朕幫忙嗎?換個地方說話吧。朕……也有不少問題想問你。」
……
「鯉魚,天色已晚,我該回家了。」
「天色已晚,不如就留在這府內休息?」
「這可不太好啊,在沒有成婚之前,還是得回自己家,這齊王府,還不算是我家。走了。」
眼見着妙星冷離開了,卓離郁輕嘆了一口氣。
「殿下,看她的態度,並沒有打算反悔賴賬,您又為何煩惱嘆氣呢?」
「本王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本王就快要得到她了,但只是得到她這個人,本王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人,還有心……我或許太急迫了,明知她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殿下!」身後忽然響起下人的聲音,「陛下身邊的王公公來宣旨了!」
卓離郁轉過頭,便看見一名中年太監緩緩走來,衝着他笑道:「殿下,老奴來宣陛下聖旨……」
卓離郁原本就心情不佳,懶得聽他念,直接拿過了她手中的那一卷聖旨,攤開。
「殿下,您急什麼,這不符合規矩,您應該跪下接旨……」
「咳!公公,殿下今日心情不太好,您就別跟他計較這些禮儀了。」席洶說着,塞了幾張銀票在王公公手心裏。
王公公見此,沒出聲了。
卓離郁望着聖旨上的內容,眉頭緊鎖。
這是一份賜婚聖旨。
護國公之獨女白星,賜婚齊王為齊王正妃,下月擇良辰吉日成婚。
護國公之獨女,哪裏冒出來的人?毫無印象。
「什麼玩意……」卓離郁嗤笑一聲,「煙花盛會都還沒開始,就匆匆定下婚事,也不問本王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