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要她死(1 / 1)
她想要開口說話,奈何唇被死死地封住,她回過了神之後,本能地想要掙扎,卻無法撼動卓離郁的身軀。
他在她的唇上輾轉不息,那濕潤又柔軟的觸感,竟然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是不是真的有點喝多了,竟然放任他親吻她這麼久……
這傢伙,該不會是以為她醉了,想趁着她腦子不清醒吃她豆腐。
那可不行!
想到這,她伸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用力扭開了頭。
總算是掙脫出來了。
躲開了他的親吻,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揚起了手,照着他的臉龐就要揮過去。
然,不等她的手掌接觸到他的臉龐,就被他迅速出手攔截。
他的手掌緊扣着她的手腕,開口的語氣有些清涼,「你這揮下來的力氣好像也不是很大,何必呢?你壓根就不想打我,再說了,這一次我也不讓你打,錯在你,不在我。」
「我錯哪了!」妙星冷頓時擰起了眉頭,「我還想質問你呢,莫名其妙就生氣,我招你惹你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動手動腳,是不是以為我喝醉了,就可以讓你吃豆腐了?」
「我要是真那麼喜歡占你便宜,何必等到你喝醉?」卓離郁輕嗤一聲,「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我直接把你按到床榻上,你以為你能反抗得了?」
「你敢!」
「怎麼不敢?又不是打不過你。」卓離郁抓着她手腕的力度緊了一分,「你喜歡被人尊重,那我就尊重你,我平時對你耐心還不夠好嗎?就算偶爾讓你打罵也無關緊要,可你卻從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究竟做什麼讓你看不順眼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跟別的男子把酒言歡時,你想過我嗎?你是個姑娘,獨自去別人家喝酒,要是對方圖謀不軌,你就不怕自己吃虧嗎?若對方趁着你喝多佔了你便宜,之後找藉口說自己醉了不清醒,在人家的地盤上,你又能把人家怎麼着?」
「你想太多了吧?你知道我酒量有多好嗎?」妙星冷與他對視着,目光毫不躲閃,「你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喝醉的人嗎?我有那麼糊塗嗎?在我清醒的情況下,你以為誰能佔到我便宜?再說了,吳銀是我師叔,你覺得他有膽對我圖謀不軌?就算我不收拾他,我師父也收拾他!」
「你酒量是好,可你也別仗着這點就隨隨便便跟人拼酒,萬一你遇上了一個酒量比你還好的,你喝不過,你連自己被佔便宜都未必發覺,人在不清醒的時候,有許多事情是察覺不到的,這迷糊的時間過去,再度醒來,腦子裏留下的記憶或許都是模糊的。」
卓離郁說到這,鬆開了她的手腕,「你知道醉酒失態,對女子來說是多吃虧的事情嗎?前些日子錦衣衛辦了一個案子,銷毀了一個黑店,案件的過程令人髮指,據說是一個相貌端正的姑娘進了店,那姑娘一個人就點了兩壇酒,可見酒量不差,當時店裏人少,夥計便起了歹心,提議與女子拼酒,若是女子贏了,就可以免那頓飯錢,女子立即答應了,因為她太有自信,結果被灌醉,清醒之後就發現自己被侵犯,綁在一間屋子裏,幸好她會武功,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報官把那家黑店端了。」
「她那是傻。」
「阿星,她跟你一樣自信,她也是一個闖江湖的俠女,她並不是很嬌弱,可她都會吃這樣的虧。那家店雖然被剷除,可那受害的女子,失去的清白是無法彌補的,這樣恥辱的事,或許會在她的腦海里記一輩子。」
「我們的情況不同。」妙星冷試圖跟他解釋,「吳家好歹是正經人家,我就是對他放心我才去啊,我又不傻。」
「如果你們都喝多了呢,誰能保證什麼都不發生?」卓離郁臉色一沉,「可能他在清醒的時候循規蹈矩,喝多了一衝動,就無法保持理智,只會順應着自己的去做一些清醒時不會做的事,比如非禮你。」
妙星冷伸手揉了揉眉心。
「阿星,不管他有沒有得手,只要你跟他有半點親密接觸,你的名聲就算是毀了。孤男寡女把酒言歡,你怎麼確保兩個人都能維持清醒?幸好你今日是裝醉,如果你是真醉,我就立即去吳家,扒了那廝的皮。」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沒有被非禮!你能放心了嗎?」
「我相信你,因為我看出來你是清醒的,若你醉了,我絕不會信你,可能你會迷糊到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卓離郁的聲線依然冰涼,「下不為例。」
「照你這樣的說法,我跟朋友把酒言歡都不行?是不是我永遠只能找女人喝酒,不能跟哥們喝酒?」
「可以。」卓離郁道,「把我帶上,隨你喝個高興,我會在旁邊照料你的。」
「……」
「就算我不在,你也得保證有其他人在場,你不准跟男人單獨喝,否則……」
「怎麼着?」
「我就把對方泡在酒罈子裏,泡死了為止。」
「……」
望着卓離郁無比認真的眼神,妙星冷嘆了一口氣。
「我說不過你了。」
「阿星,你說不過我,是因為我佔了理,你不能生氣,因為我是為你好。」卓離郁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的話,你得記住。」
「看着你是為我好的份上,我虛心接受你的建議,以後我會更加注意,但現在要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妙星冷說着,忽然伸手揪起他的衣領,「你罵我,我可以不生氣,但——你確實占我便宜了。」
「那不是佔便宜。」卓離郁雲淡風輕道,「那是我對你的懲罰,順便嘗嘗別人家的酒有多好喝。」
說到這兒,他的視線又落在她的唇上,「剛才好像也沒嘗出味道來,不如再讓我嘗嘗?」
說着,他又逼近了幾分。
妙星冷連忙朝後跳開兩步,「不准過來,不然我動手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必太緊張。」卓離郁眉頭輕挑,「你那麼喜歡喝酒,下次可以來找我喝,就算你在我面前醉了,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確定?」妙星冷的目光中浮現出狐疑,「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阿星,我絕不會在你不清醒的時刻侵犯你,這一點,我是可以跟你承諾的。」說到這,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抱兩下子,親兩下子,還是難以避免的,至少我可以保證,你的衣服會完完整整地穿在你身上,一件也不會少。」
「揩油也不行!」
「那你就太為難我了。」
「……」
「好了阿星,你回屋去睡一覺吧,你看你的臉頰泛紅,眉眼間似乎透着睏倦。」
卓離郁說着,推着她走向她的臥房,「喝多了就容易犯困,睡一覺起來會清醒得多,晚飯我給你送過來就好。」
妙星冷此刻的確有幾分困意,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好再推辭了。
……
「義父,辛丞相家中要辦喪禮,我們需要過去弔唁嗎?」
寬敞的大堂之內,高年年與辛員外坐在一起用飯。
聽聞丞相夫人的死訊時,她感到驚訝,心中卻又有幾分痛快。
「他們辦喪禮,與我們何干。」辛員外臉色平淡,「那女人與我非親非故,她會有這樣的下場,不也是她罪有應得?她的喪禮,就算請咱們去,咱們也不用去。」
「義父,她被綁匪挾持,交出去的贖金里也有你的一份,我心裏想着,你或許還是把他們當做親人的。」
「那只是看在婉兒的面子上罷了。」辛員外冷哼了一聲,「我與丞相一家雖然恩斷義絕,可外人並不知道他夫人做的那些缺德事,我若是見死不救,這事傳出去了,外人會如何評判我?說我冷血無情,明明能幫卻還不幫,婉兒當眾給我下跪,如果我仍然堅持不幫,豈不是太不仁德了?我這個親侄女也沒對不住我,就幫他們這麼一次,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義父,您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還錢?」
「不還也罷,他們始終欠着我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還不上,下次應該也就不會再厚着臉皮找我幫忙,再有下一回,我就可以嚴厲拒絕,那筆銀子我就當行善積德了。」
高年年聞言,附和道:「義父說得是。」
她剛才看似隨意的問話,目的就是想要試探試探辛員外的態度,就怕他不與丞相家斷乾淨,如果他始終掛念舊情,只怕他的家產,終究還是會落一份到丞相家中。
他對辛季婉這個親侄女,還尚存親情,丞相家中如此落魄,若是這個女子再來要這要那,只怕義父也還是會心軟。
決不能讓那個女子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才是。
今日的晚飯,辛員外只吃了一點便離開了。
高年年吃過飯之後,站起了身,朝身後站着的婢女道:「義父看上去不太有胃口,吃得也太少了。你隨我出去一趟,結尾的那家糕點鋪這個時辰應該還沒關門,我們去買酸棗糕回來,那個好吃又開胃。」
「小姐,這天色都快黑了你還要出去?讓下人去買吧。」
「不用,我自己也想出去走走,咱們買好了就回來吧。」
「是。」
主僕二人出了府,一路去往街尾。
行走之間,高年年聞到熟悉的甜香味,轉頭一看,那些賣糖葫蘆和糖人的攤子,也都還沒收攤。
她吩咐丫鬟去買了幾根糖葫蘆過來,遞給丫鬟一根。
「謝謝小姐。」
「自從認了義父之後,整日吃香喝辣,許久沒有吃這街邊擺攤的東西了。」高年年望着手中的糖葫蘆,笑了笑,「我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可是,那時候的我,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滿足。」
在街頭流浪的時候,她沒有機會吃到,被師父撿回去之後,除了固定的一日三餐之外,也沒有零嘴可吃。
師父只會帶阿星出去玩,她和冰清呆在家裏,師父說了,帶太多孩子出去他覺得煩,阿星是他的大弟子,就應該多跟着他出去見見世面,至於她們……只能自己在山野間找樂子。
阿星回來的時候,手裏經常就會拿着一根糖葫蘆,或者一根糖人。
師父只記得給她買,從來都不會記着家裏還有兩個小丫頭。
偶爾吃到幾次,還都是阿星帶回來的。
也許師父根本就不會想到她們。
「小姐,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是小姐,這以後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嗎?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是啊。」聽着丫鬟的話,高年年道了一句,「我終於擺脫了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但是,我似乎好像也失去了什麼……」
「小姐,你說的話我有點不太明白。」丫鬟好奇道,「小姐從前是不是不開心?」
「從前……有快樂,也有煩惱。」
「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煩惱了吧?」
「不,還是有。想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太難了,人的一旦得到滿足,並不會就此安分,只會想要更多。」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活得像妙星冷那樣。
「小姐,前面就是你要去的那家糕點鋪了。」
高年年抬起了頭,走了過去。
而她沒有想到的事,在經過一個巷口時,忽然衝出了幾名身手利落的男子,瞬間就將她們主僕二人包圍。
她望着眼前的情形,頓時緊張,只覺得來者不善,還不等她呼救,身後已經有人逼近,一個手刀劈在她的脖頸上,把她直接劈暈。
緊接着,就用麻袋套在她頭上,把她整個人裝進麻袋裏去了。
身旁跟着的丫鬟同樣被打暈,卻無人理會她,把她丟在街角,只帶走了一個高年年。
此刻正是夜幕降臨時,街上的行人也少,綁匪的動作十分利落,綁了人之後便迅速跑過小巷,最終到了一間破落的屋子前,推開了門。
屋子裏早已站着一道人影,身披黑色大斗篷,背對着綁匪們。
「小姐,人已經抓到,打暈了。」
眾人進屋,把麻袋擱在了地上。
「辛苦了,事成之後,賞金人人有份。」神秘女子的聲音清脆低柔,「現在,咱們應該寫信去索要贖金了。」
……
「阿星,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幾道菜,快些過來吃。」
「你怎麼直接就闖進我房間裏來了?」
妙星冷望着推門而入的人,挑了一下眉頭,「你至少應該敲個門吧?」
「怎麼,你還怕我圖謀不軌嗎?」
「不是怕你圖謀不軌,進屋前敲門是基本禮儀啊,萬一我正在換衣服,你問都不問就直接闖入……」
「那樣正好,你若是擔心名聲有損,我直接娶你就是了。」卓離郁望着她,目光中笑意閃爍,「你放心,其他女子的房間我是不會踏足的,只有在對待你的時候,我才會如此隨心所欲。」
「我不樂意,總之你下次必須敲門。」
「行。」卓離郁隨意地應了一聲,「可以來吃飯了嗎?」
妙星冷走到了桌邊坐下,「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冰清?」
「沒有。」
「這丫頭最近老是早出晚歸,今天難道連晚飯都不回來吃了……」妙星冷說着,猜到了一個原因,「也許是覺得年年家的山珍海味好吃吧。」
她們自己動手做的菜,只是家常小炒,每頓就只做那麼幾個菜,不像大戶人家家中,奴僕成群,哪怕只有兩個人吃飯,能做一大桌子菜。
「她那麼大個人,總不會餓着自己,不用你操心,吃吧。」
對卓離郁來說,葉冰清不在自然更好。
二人正吃着飯,忽然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陣劇烈的拍門聲,有人在敲大門。
妙星冷站起了身,「我去開門。」
說着,走到了大門後邊,打開門,就看見門外站着一名陌生男子。
那名男子氣喘吁吁,似乎跑得很急促。
「請問你找誰?」
「找一位叫妙星冷的姑娘……」
「我就是,你有什麼事?」
「我們家小姐,也就是你的好朋友高姑娘,讓人給綁了!」
「什麼!」妙星冷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一個時辰的事情,她帶着丫鬟出了府,要去買糕點,結果半路上就被人劫持,綁匪把信送到了我們辛家,索要贖金五十萬兩。交易的地點在皇城外的斷腸崖,老爺十分擔心小姐的安危,已經親自去往將軍府請求錦衣衛大人幫助,老爺說,您是小姐的好朋友,這事也得通知您一聲。」
「交易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明日午時。」
「我知道了。」妙星冷冷靜了下來,「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一聲,明日我也會去。」
說完之後,她便轉身迅速回到了屋內。
「阿星,發生了何事?」卓離郁看出了妙星冷的臉色,不對勁,急忙詢問。
「剛才辛家的僕人過來傳話,年年出門的時候讓人給綁了。」妙星冷臉色陰沉,「你知道綁匪開的是什麼樣的條件嗎?明日午時,斷腸崖邊,交贖金五十萬兩。」
卓離郁目光一凜,「我當初挾持丞相夫人時,開的也是這樣的條件。」
挾持高年年的人,竟然提出了同樣的交易地點,相同數目的贖金。
「年年的義父去謝家了,大概是擔心她的安危,怕綁匪耍賴,這才想把錦衣衛一同請過去。錦衣衛大概會覺得這兩起綁架案是同一批綁匪所為,這個幕後人……一定是與我們相識的人。」
「辛家人的可能性最大。」卓離郁接過了話,「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除非當場抓到人,當場拆穿。」
就像他挾持丞相夫人一樣,辛家的人多半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可辛丞相沒有見到綁匪的真面目,也沒有任何證據,因此,懷疑歸懷疑,辛丞相併不敢來質問他,也沒有任何方法來拆穿他。
如今,他同樣懷疑他們,而他拿不出證據,也無法前去質問。
「如果真是他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妙星冷說着,冷笑了一聲,「原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先,怎麼還不依不饒了?辛丞相家如今很落魄,他們綁架年年索要贖金,不一定是單純想要挽回損失,很有可能下狠手。就像你對待丞相夫人那樣,他們會不會也給年年投毒?」
「有可能呢。」卓離郁道,「丞相夫人的死,已經把他們激怒了。」
「這幫人實在可笑。丞相夫人的死與年年沒有半點關係,他們為何不來針對我?」
「柿子要挑軟的捏啊,抓高年年可比抓你簡單多了,況且,高年年應該也是得罪了他們的,當初他們去找辛員外借銀子,高年年知道此事,一定阻攔了,這麼一來,她也會被記恨上的,這一回她確實挺倒霉,成了他們的發泄對象。」
卓離郁說到這,目光豁然一冷,「又或者,他們的目的不僅僅高年年,他們最憎恨的人,應該是你或者我,你與高年年的關係好,他們哪會不知道呢?他們或許猜得到,高年年出事了你會擔憂,按照你的性格,交贖金的時候,你一定會到場,他們或許也會有針對你的計劃。我的猜測不一定是對的,但,我得把他們往險惡的那方面想,這麼一來才能做好防範,絕不能把他們想得太簡單。」
「我贊成你的想法,咱們往複雜的方面想,他們設下了陷阱等着我們跳進去,就算明知道是個圈套,我也不可能坐在家裏等着結果,明天中午,我一定得去。」
「阿星……」
「你不用勸,在家裏我是坐不住的。」妙星冷篤定道,「我自己會提高警惕的,如果我沒有見到一個活生生的高年年,我不放心。」
「我知道勸不住你,我也並不打算阻止你去,我會跟你一起去。」卓離郁說着,握上了她的手,「放心,我們應該能夠把人救出來,這伙綁匪一個也別想逃。」
……
陰暗又寂靜的小屋內,身着華貴衣裙的女子被五花大綁。
綁她的繩子足足有手指那麼粗,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掙脫不開。
她的嘴並沒有被堵上,因此,她還能喊叫。
「救命啊!救命!」
她心中十分慌亂焦急,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處境。
「別喊了,這是在郊外,這附近渺無人煙,你就算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見。」
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女聲,緊接着,房門被打開,一抹光亮闖入了屋內。
一道纖細的身影踏了進來,手中端着燈盞。
進來的這女子輕紗蒙面,讓人看不清臉。
「你是誰?抓我來幹什麼!」高年年衝着來人質問。
「我從你的語氣里聽出了害怕。」蒙面女子輕笑一聲,「你也很怕死吧?其實我真正要對付的並不是你,怪你倒霉,我只是需要藉助你來對付另一個人。」
高年年聽着對方的聲音,似乎並不屬於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她聽不出來這是屬於誰的聲音。
「我們認識嗎?」她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不認識。」蒙面女子道,「我想要對付的,是妙星冷,但是我沒有把握抓住她,抓你可就簡單多了,你們感情不是很好的嗎?你猜,她會不會來救你?」
「你是阿星的敵人?」
「是啊,我非常討厭她,我要利用你來對付她,她應該挺重視你的吧?你出事了,她一定很着急……」
「你真卑鄙。」高年年狠狠地瞪着她。
「我卑鄙?難道她就光明磊落嗎?你嘴上在指責我,心裏又是怎麼想的,你敢說——你不希望她來救你嗎?我知道你很恐懼,你期盼着她來救你,就算你擔心她的安危,那也只是排在你自己後面。」
「你跟她到底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高年年試圖與眼前的人周旋,「如果錢能解決,你能不能平息怒火?你不如開個價,拿一大筆錢就走人,你激怒她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錢,不足以解決我跟她之間的恩怨。」蒙面女子悠悠道,「我就是想要她死。」
「你……」
「閉嘴。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如果明天你想活命,你最好表現得十分恐懼,越可憐越好,儘可能激發她的憐憫之心,如果我能殺了她,你就不用死了。聽明白了嗎?」
「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我認為你做不到,你還是趁早收手……」
「不用你來勸我!」蒙面女子呵斥一聲,「再囉嗦我就把你毒打一頓!」
說完之後,她冷哼一聲,快步出了房間。
把門重新關上,她這才把手伸到面紗之下,取出了綁在喉嚨處的變聲鎖。
在黑市買的變聲鎖,是一塊具有弧度的鐵片,扣緊在咽喉處,可以起到壓低聲音的作用,讓人聽不出自己原本的聲音。
她就是擔心原本的聲音被高年年聽出來,這才要改變聲線。
一直候在門口的丫鬟走上前詢問道:「小姐,需不需要給她吃喝?」
「明天早晨給她送早飯。」辛季婉說着,從衣袖裏取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了身旁的丫鬟,「這裏面的毒藥,下在飯里。」
黑市買的劇毒,毒發的時間是二十四個時辰。
……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上午。
妙星冷在辛員外家門口等候,眼見着辛員外出來了,走上前道:「帶上我一起去,我功夫不差,應該能幫得上忙。」
說着,她看了一眼辛員外手中提着的盒子,「這裏面是贖金嗎?」
「是。」
「辛員外,我儘量不讓你虧損。」妙星冷道,「今天的這伙綁匪,一個都別想逃。」
「姑娘,老夫本來就欠年年一個人情,這筆銀子拿去換她平安回來,老夫也並不心疼,能抓住綁匪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抓不住……老夫也不責怪任何人。」
「既然如此,咱們就啟程吧。」
二人一同上了馬車,兩名護衛充當車夫,駕駛着馬車前往皇城外。
「聽說您也請了錦衣衛幫忙,但願他們能夠幫得上忙。」
妙星冷對錦衣衛早已不抱太大期盼。
卓離郁說,這次他會和錦衣衛一起行動,埋伏在暗處,見機行事。
「謝大人承諾我,一定盡力確保年年毫髮無損。」辛員外嘆了一口氣,「但願老天爺站在我們這一邊,能夠讓惡人伏法。」
很快地,馬車行駛到了目的地。
斷腸崖邊,數十道人影站立,高年年被綁在一棵大樹邊上,左右各自站着一個人,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目光望着前方的那輛停駐的馬車,眼見着車帘子被掀開,走下兩個人。
正是她的義父和阿星。
「他們的人可真多啊……」辛員外望着崖邊的數十人,道了一句,「早知道我們也多帶些人來鎮場子。」
「帶多了也沒有用,他們完全可以威脅你,讓你帶來的人離開,年年在他們手上,你也不得不服從。」妙星冷道,「別擔心,我們的幫手還沒現身呢。」
二人說着,漸漸靠近了崖邊。
「你們要的贖金我已經帶來了!」辛員外衝着對面那人高聲道,「可以放人了嗎?」
「可以啊。」回應他的是一道女聲,人群當中最纖細的那道身影走了出來,一看身段便知道是女子。
妙星冷聽着這女子的聲音,覺得並不耳熟。
她一開始懷疑的就是辛家的人,而這個女子的聲音與辛季婉並不符合。
可能是受辛季婉僱傭的人,又或者……
改變了聲音。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改變聲音的法子多了去了,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總是要避免暴露原來的特徵,改變聲音是很好的遮掩辦法。
「讓你身邊的那位姑娘,提着贖金過來。」蒙面女子開口了,目光直直射向了妙星冷。
辛員外聞言,道了一句:「我們直接扔給你們不就行了嗎?」
「我就要她提過來。」蒙面女子冷笑道,「要是不聽從我的吩咐,可就別怪我對高年年不客氣。」
話音落下,朝着身旁的蒙面人使了個眼色。
蒙面人立即站了出來,取下掛在腰間的鞭子,就要朝着高年年揮下去。
「慢着,我又沒說不過去。」妙星冷開口阻止,「我這就走過去。」
說着,提過了辛員外手中的盒子。
「姑娘,那個領頭的女子是不是對你有敵意?」辛員外朝着她問了一句。
「不管有沒有,她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過去嗎?」
妙星冷拎着盒子,朝着對面那撥人緩緩靠近。
蒙面女子眼見着妙星冷愈走愈近,目光中迸發出冰冷的殺機。
妙星冷沒有錯過她兇狠的眼神,忽然就不再前進,沖她淡淡一笑,「辛季婉,想不到啊,像你這樣的柔弱大小姐,居然也有膽子幹這樣的事。」
「你在說什麼?」蒙面女子冷聲道,「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都認出你來了,你又何必裝蒜?」妙星冷慢條斯理道,「別蒙着個臉了,偽裝聲音你累不累?」
「我數到三,你再不過來,別怪鞭子無情!三……」
「你居然不否認啊!」妙星冷打斷她的話,「看來我說的真沒錯,辛季婉,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當,偏要當綁匪?你丟不丟人?事情一旦敗露,你爹官位不保,而且顏面無存,按照我朝律法,綁匪都是要蹲大牢的,要是人質有個傷亡,你還得償命,你忍心看你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辛季婉聞言,面巾下的臉擰成了一團。
不,她不能上妙星冷的當,她只要不承認,只要不被抓,妙星冷就沒有證據。
「辛季婉,我實話告訴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策略,現在大批錦衣衛已經在你家了,只要丞相府內找不到你的人影,你爹就會立刻被監禁,還有啊!錦衣衛內部,有齊王殿下的人,我要是出個好歹,你爹也會被暗殺的!你說你自己死了就算了,怎麼還能連累你父親?」
「叫你過來,你一直在這跟我說什麼廢話!」辛季婉轉頭朝着手持鞭子的黑衣人道,「給我打!」
黑衣人揚起了鞭子,眼見着鞭子就要落下,妙星冷的身影一閃,衝上前去,徒手接住了長鞭,狠狠一扯!
就把長鞭奪了過來。
她的動作又快又准,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就一鞭子抽在了黑衣人身上。
「啪!」
「住手!你不想要高年年的命了?!」
辛季婉低吼一聲,高年年身邊的兩名黑衣人立即把架在高年年脖子上的劍逼近了一些,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兩道血痕。
「啊——」高年年沒忍住,痛呼出聲。
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讓她恐懼,肌膚傳來的刺痛感讓她的臉龐忍不住輕顫。
妙星冷見此,不得不停手。
「給我把她拿下!」辛季婉一聲令下,有兩名黑衣人立即上前,將妙星冷左右扣押。
而就在下一刻,三道銳利的破空之聲划過氣流,兩支箭羽準確無誤地命中了妙星冷身旁兩個黑衣人的喉管。
剩下的一支箭,穿過黑衣人與妙星冷的空隙,射向了辛季婉的胸膛。
她身旁的護衛立即出劍,把那支箭羽挑開!
辛季婉躲過一劫,驚魂未定。
剛才那兩支暗箭,是從樹林裏放出來的。
樹林裏果然有埋伏。
她左右兩邊站着兩名高手,對她寸步不離,因此,眼見着對面的同伴被殺,他們也紋絲不動。
辛季婉躲到了二人身後,從旁邊一人手中奪過劍,直指妙星冷,「你自己給我走過來!」</td></tr>
第124章 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