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老師,我知道錯了(1 / 1)
齊木奈奈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被乙骨憂太抓着的手腕上佈滿已經乾涸的血跡,胸口衣領沾染的血跡凝固得發硬,就連垂落在身前的頭髮上也弄到了一些。
這副模樣再加上她凝重的面部表情,看着實在令人刺眼。
乙骨憂太握緊了她的手腕,「我們先回宿舍。」
兩人一起回到齊木奈奈的宿舍,浴室的地板上還散落着碎發,他們早上出門太着急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走了。黑髮和粉發糅雜在一塊,踩在上面髮絲輕輕揚起,不安分地攀附到鞋子上。
乙骨憂太停頓了一秒,揮開腦中浮上來的令人遐想的記憶。
「我先收拾一下這裏,你等等。」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吧。」齊木奈奈抓過他手裏拿起的掃把頭,但是上面立即留下一個淡淡的手印,「啊這那麻煩你了,乙骨同學。」
乙骨憂太微微一笑,「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齊木奈奈身上粘稠的血跡乾涸之後變得不容易清洗,乙骨憂太打開花灑接下一盆熱水放在洗手台上,他抽出乾淨的洗臉巾沾濕又擰乾遞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
齊木奈奈接過溫熱的洗臉巾,對着鏡子仰起頭,自脖頸開始從上往下擦拭。從她身上的染血面積來看,狗卷棘的出血量真的恐怖。
被染成一片紅褐色的雙手泡進熱水裏,血痂軟化後慢慢搓洗,很快一盆水就暈成了紅色。乙骨憂太幫忙倒掉重新換上乾淨的熱水,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才清洗乾淨。
「謝謝你,乙骨同學,後面的我自己來就好。」
乙骨憂太應了一聲,到外面去等她。
浴室里花灑被打開,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門縫裏不經意間漏出一絲氤氳的水霧,不一會兒沐浴液的香氣也彌散出來。
乙骨憂太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畫面,她站在淋浴下,拿起浴液塗抹在身上,然後用手輕輕揉搓
耳朵里聽到的聲音讓自己產生了不太妥當的聯想,乙骨憂太紅着臉,打算退到走廊上等待。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乙骨憂太走近一看,來電顯示是五條悟,猶豫着是否要幫她接起。
一會兒之後由於通訊請求未得到回應,電話自動掛斷了。乙骨憂太莫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手機又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仍是五條悟。
還是接吧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乙骨憂太雙手拿起按下接聽鍵,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五條悟抱怨的聲音就從電話里傳出來,「奈奈,你怎麼這麼慢啊。」
總是不接別人電話的五條老師沒資格抱怨這個吧
乙骨憂太輕咳一聲,「五條老師,我是乙骨憂太。」
電話那頭的五條悟一愣,「憂太?」
「嗯。」
「奈奈呢?」
「她在洗澡。」
「?」
電話那頭的五條悟沒說話,乙骨憂太等了一會兒之後主動詢問,「老師找她有什麼事嗎?如果比較着急的話我就去敲門讓她接」
「不用。」五條悟下意識地否定了,「也沒有那麼急,等會讓她給我回電話。」
「好的,五條老師。」
五條悟快速地掛掉了電話,乙骨憂太呼出一口氣,把手機放回原位。
幸好五條老師沒有真的要他去敲門,如果是那樣的話,估計自己會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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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天天回高專打卡了,自從夏油傑叛逃之後,全日本境內就剩下他一個特級咒術師。有太多棘手的任務需要五條悟去處理,所以他總是在到處出差。
但是現在,自從兩位新生入學以來,五條悟竟然連續好幾天,天天都有必須回學校一趟的理由。
今天上午人還在東京,中午就到達京都,剛做完任務一口熱乎飯都還沒吃就又得趕回東京。今天一整天就只在飛機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自從畢業以後五條悟就很少有這麼奔波操勞的時候了。
落地東京機場,五條悟把自己摔進來接他的伊地知潔高的車後座里,「我不想再出差了再來兩個特級吧,真的很需要。」
伊地知潔高推了推眼鏡,從後視鏡內小心翼翼地觀察五條悟的臉色,「五條先生真是辛苦了。」
五條悟躺倒在後座上,繃帶下的眼睛安詳地合上,「我不辛苦,我命苦。」
「五條先生真是幽默。」
醫療室的後院是一個小花園,這裏可以遠離病房緊張的環境,讓人放鬆心情,更有利於病患恢復身心健康。
齊木奈奈坐在石子路旁的長椅上,雙手撐着下巴,盯着路面第N次唉聲嘆氣。
五條悟遠遠地就看到了垂耳兔同學,她耷拉着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唉」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校的五條悟站在了齊木奈奈的面前,她瞬間打起精神,陡然站起來,「五條老師,我剛才給你回電話了,但是一直不能接通,狗卷同學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在飛機上,老師我為了你們的事情可是特意大老遠地從京都趕回來啊。」
「抱歉,給老師添麻煩了。」
齊木奈奈誠心誠意地對他鞠躬道歉,五條悟再一次找她單獨談話,她這次沒有任何不滿和抱怨的意思,確實是自己給他添了麻煩。
想到狗卷棘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齊木奈奈心裏想着,這次的談話就算五條老師指着她的鼻子罵,她也絕對乖乖地不反駁一句。
「想吃點心嗎?」
「啊?」
齊木奈奈還彎着腰,話題轉變得太快她有點跟不上,歪着腦袋看向五條悟的表情有點呆。
「坐吧。」五條悟落座在長椅上,「我從京都帶了有名的特產八橋餅,想不想嘗嘗?」
五條悟剛從病房出來,這套土特產本來是想帶給病患的,但是被家入硝子當着陪護的禪院真希的面給批評了一頓。
喉嚨受損的患者不可以吃黏膩的甜食,會加重喉嚨負擔,五條悟被嫌棄沒有常識。他不滿地辯解「自己吃多少甜食都不會覺得有負擔」的時候,又被她們倆以「太吵了」為由趕出病房。
切——
既然病患不能吃,那就只能按照原來的打算自己吃掉,順便投餵一下心情沮喪的奈奈同學~
八橋餅是包着餡料的三角形小餅,齊木奈奈咬開一小口,抹茶香味濃郁帶着微苦,口感軟乎乎的。又嘗了一下草莓餡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大腦,似乎有點提神的作用。
「怎麼樣?」
「抹茶的還不錯,草莓餡的太甜了。」齊木奈奈中肯地評價。
會不停消耗大腦的「心靈感應」封印之後,齊木奈奈對甜食的需求量就沒那麼大了,現在吃甜點主要還是出於嘴饞,奶茶的半糖才是她喜歡的甜度。
吃完一整個草莓餡的齊木奈奈有點被膩到,「有喝的嗎?」
「嘖,你要求還挺多啊。」
五條悟嘴巴塞得鼓鼓的,齊木奈奈不喜歡的草莓餡八橋餅剩下的都在他的嘴裏。吃得多了確實有點口渴,五條悟站起身打算去自動販賣機里買兩瓶飲料。
齊木奈奈很有眼色地拉住他的袖子,「老師,我去買吧,你今天太奔波勞累了,坐在這裏等我就好。」
五條悟滿意點頭。
幾分鐘後,買好飲料回來的齊木奈奈雙手遞上,五條悟接過來喝一口,清了清嗓子之後進入正題,「今天的事情,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齊木奈奈正色道,「我知道錯了,五條老師。」
「那就說說看你錯哪了。」
「啊?」這種問話方式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大腦快速運轉,「我錯在不該亂動棘同學的咒紋。」
「嗯,還有呢?」
還有?齊木奈奈偷偷觀察五條悟的臉色,他臉上還纏着繃帶,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
「還有害棘同學受傷?」
「這裏,展開說說。」五條悟的手指敲敲長椅的扶手,「你做了什麼?」
五條悟想知道的內容涉及到的是自己的超能力,是不能告訴他的內容,齊木奈奈今天想了很久到底該如何解釋,最終的決定是只說一部分實話,剩下的全部裝傻。
「我什麼也沒做,聽校長說棘同學是因為咒言反噬受傷的,可我才入學一周,咒術的事情我還不懂。」
「哦?是嗎?這樣的話就有點難辦了呢。」五條悟撫着下巴,語氣十分為難。
齊木奈奈不由問他,「怎麼啦?」
「如果你什麼都不肯說,或者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就只能讓棘再對你用一次咒言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五條悟平靜地分析,說出來的內容讓齊木奈奈眉頭一跳,話音剛落下她就十分果決地拒絕,「不行!五條老師,這太冒險了!萬一,我是說萬一又反噬了怎麼辦?」
五條悟聳聳肩,雲淡風輕地說,「這一次有我和硝子在,沒關係的,不會有性命危險。」
「就算是能用反轉術式,那棘同學受傷的地方也會疼、也會難受,這不是相當於折磨嗎?」
「老師,你不可以這樣做!」
五條悟看着極力反對的奈奈同學,「你就這麼肯定棘還會被反噬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