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影渡長天(7)(1 / 1)
多恩突然猛地發力——不,這扇門扉忽而變得脆弱,如同一面鐵色的帷幕,在多恩掌下向兩側扭曲着敞開露出了通往密室底層的道路。
他的神色仍然凝重,因為他聽見了。
一股低沉的詭異氣息湧入他們的意識,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沉重,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扭曲現實,陰影開始在他們周圍不斷蔓延,仿佛整個空間正在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吞噬、分解,毀滅
屬於鋼鐵之手的密室正在朝着另一種非現實的狀態淪陷,一股冷風帶着焦炭般的氣味捲來,侵入了他們的嗅覺之中。
「已經靠近了。」瓦爾多低聲說,無情的眼中閃過警惕。「那是福格瑞姆?」
他已經從黑暗中看見了帝皇之子基因原體的身軀:在密室深處,紫衣鳳凰狼狽地倒在地上,雙眼緊閉,他的面色蒼白暗淡,沉浸在忍耐的痛苦中。另外,他的手臂緊緊搭在某樣閃爍着金屬光澤的東西上,在這片特殊的昏暗裏,瓦爾多看不出那是什麼。
就在這一刻,黑暗中的低語開始在他們耳邊迴響,沙啞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湧來。
「薩姆斯靠近了你薩姆斯聽到了你的終結黑暗與死亡就在你身旁」
聲音如同千萬道耳語重疊在一起,迴蕩在山脈的幽谷之中,羅格·多恩的心被一股不該存在的恐懼揪緊。他立刻知道這種情感不屬於自己,咬着牙緊握風暴之牙,臉部肌肉微微抽搐。
黑曜石的地面開始微微震動,氣味愈發濃重,充斥在空氣中,那是腐爛的臟器和鮮血混合的味道。無形的黑暗像是海潮般不斷涌動,匯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
「終結已至薩姆斯看見了世界的終結」
突然,羅格·多恩後退一步,只見一道巨大的漆黑身影如一道黑色的海潮,從他腳下的陰影中向上攀升,轉瞬間便與他一般高低。伴隨着金屬碰撞和詭異的低語聲,六條手臂、機械蛇尾、半人半獸的身形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多恩試着向自己的影子揮刀,他不確定這是否有效,但無疑為時過晚。陰影惡魔順着刀鋒切過的痕跡分開,單獨地站在黑暗裏。
它是一種扭曲的、超現實的存在,似乎身體由純粹的暗影構成,表層的皮膚像浮動的黑油一樣變換不定,覆蓋在一副由鐵網、荊棘、刀片和金屬裝甲構成的骨架上。
它的肢體環節帶着機械的質感,關節紛紛包裹在球形的外殼之內,卻又兼具惡魔的猙獰特徵,前額、雙肩、小臂側面、膝蓋都分佈着鋒利的尖刺;每一條手臂各握一把不同的武器,每一根手指都是短而鋒利的刀刃;如蛇的長尾在它身後甩動,發出刺耳卻詭譎地動聽的刮擦聲。
一根臍帶從惡魔的腹部向外延伸,迅速變作無形的透明狀態,不知去向。
「準備戰鬥。」多恩低吼一聲,手中的風暴之牙鋒刃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的雙眼毫不畏懼地直視着惡魔,即使他想不到該如何與一片影子抗爭。
不需他的提醒,他注意到康斯坦丁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但在戰鬥開始的那一剎那,羅格·多恩就意識到,這不是禁軍統領能夠抗衡的對手。
黑暗中的惡魔猛然向多恩撲來,六條手臂如同般迅捷地襲向他。多恩眼神一凜,抬劍迎擊,風暴之牙與惡魔的利爪碰撞,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火花四濺,空氣仿佛在他們之間的對抗中扭曲。
這隻惡魔的速度超乎尋常,且每一次攻擊都帶着極度的破壞力,手臂如漆黑的閃電迅捷,長劍、鐮刃、戰錘與彎刀不斷朝多恩打來,企圖將他碾碎。多恩不斷揮劍,擋下一輪輪攻擊。他的動作穩如磐石,宛如不可動搖的堡壘。
康斯坦丁·瓦爾多有意在他周圍配合,然而以瓦爾多被創造出來的實力,他極難追上他們二人的速度,那柄蒼白的長矛時而向着黑影刺出,但又常常靜立在原處。這是他快速思考的體現。
黑影的每一條手臂各有不同的攻擊方式,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個幾乎無法穿透的進攻網。多恩必須不停地招架與反擊,風暴之牙在他的手中化為銀色的風雪,沉悶而凜冽地在這片黑暗的密室中降下。
「康斯坦丁。」多恩說道,「去看福格瑞姆。」
與此同時,他步步向着黑影緊逼上去,糾纏住這隻龐大的惡魔。他不確定這是否就是不斷低語的「薩姆斯」,但這根本不重要。
康斯坦丁觀察了一剎那,而後撤出合戰,警惕地邁向福格瑞姆身邊。鳳凰凌亂的白髮就在他戰靴前方,然而靠近至如此距離,他仍然看不出福格瑞姆究竟環抱着什麼。
他探出日神矛,矛尖緩緩挑開黑暗,靠近福格瑞姆抱着的東西。
在他身後,戰鬥愈演愈烈,惡魔的每一次攻擊都試圖打破多恩的防禦,逼迫他進入困境。
它的尾巴猛然甩出,試圖纏住多恩的腰間,將他拉向黑暗深處。多恩低吼一聲,舉劍劈向惡魔的尾巴,打出一陣金屬交錯的激盪迴響,他默默記下這個特徵:柔軟的肢體、堅硬的尾部。即使此物通體黑影,這不妨礙他加以判斷。
多恩閃身躲過利爪,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劍猛擊惡魔的肩膀。劍刃砍入了惡魔的血肉,帶出一串黑色的液體。繼而,他補上一劍,龐大的巨劍撕開黑影惡魔的臂膀,斬斷了理應是骨頭的部位。
一時之間,惡魔停頓了片刻,隨後便響起齒輪運轉的瑣碎聲音,斷裂的硬物被迅速焊上,惡魔再度發動攻擊,利刃刺破了羅格·多恩的手腕,接着順勢切上小臂,掀開一塊臂甲與一捧血花。
多恩謹慎地回歸防禦姿態,惡魔立刻要向着瓦爾多的方向游去,多恩果斷地無視傷勢展開追擊,將時間和空間留給瓦爾多。
作為那個握着日神矛的人,康斯坦丁·瓦爾多受命於帝皇,他必定更清楚如何應對並解決非現實的困擾。
「黑暗會吞噬一切」薩姆斯的聲音如雷鳴般在他們的意識中迴蕩。
瓦爾多站在戰場的邊緣,眼神轉向自己手中的日神矛。目前這片區域之內,唯有一樣東西值得懷疑,那就是福格瑞姆懷抱的黑暗之物。
他感受着掠過矛尖的濃重黑暗,手腕迅速一翻,一根無形的卷鬚狀物體便斷在矛下,腐敗馨香的風從地上揚起,掠過他的面甲。
相應地,從後方多恩戰鬥的揮刀聲音之中,他聽出惡魔因此而略有受創。多恩乘勝追殺,惡魔的一部分被擊穿,濕潤的淋漓聲音沉悶地炸開。同時,多恩的喘息一瞬間變得粗重。原體遭到了一次反擊。
康斯坦丁目不斜視,沒有回頭,做出更多判斷。
——是的,這裏仍然是現實宇宙,惡魔的入侵並不穩固,源頭就在他的長矛下方。
雖然福格瑞姆的姿態看起來竟然是一種保護
康斯坦丁沒有猶豫,立即將日神矛的鋒刃刺入福格瑞姆懷抱的事物之內。
一瞬間儘是金屬撕裂的脆響,緊接着,日神矛帶給他的畫面向着他的頭腦湧來。
日神向持有者揭示真理,他的確準備好接受一些圖像,正如他最近屢屢所做的那樣。
但這一次有所不同。
在他面前閃過的是一片燃燒着金紅火焰的銀湖幻景,湖泊周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隨時可能向內侵蝕。湖水中央沉着一枚鋼鐵之繭般的卵形物體,用銀絲編成間隔鬆散的圓形籠體,火焰從一根根絲線中溢出。隱約能夠看見,囚籠中似乎有着兩個人的虛影。
「薩姆斯就在黑暗中等待」薩姆斯的低語依然在持續。
在一陣接連不斷的喀拉破碎聲音之中,日神矛的鋒刃轉瞬刺穿現實世界內的仍然被黑暗籠罩的存在——即使康斯坦丁已經對這件事物的由來有所猜測,他的穿刺依然沒有一絲猶豫,只有一名執行者的精準與決然。
長矛中的力量正在不斷匯聚,仿佛無形的光線從矛尖延伸而出,穿透了現實,連接了一個他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區域。光線似乎延伸至他腳下,等待着他向前去。
什麼能讓日神矛成為能量聯通的管道?
康斯坦丁集中全部的精神,這是他首次用這把長矛真正刺穿一名原體。他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背後的戰鬥聲音更為激烈。隨着戰鬥的繼續,密室的牆壁開始扭曲,仿佛受到惡魔氣息的侵蝕,石塊無聲地崩裂,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與燒焦油料的毀滅氣味交織擴散。
「多恩,拖住它。」康斯坦丁高聲提醒。
多恩沒有出聲,依然專注於戰鬥。刀刃與刀刃交織出迸濺的火星與電弧,在空氣中激起一陣陣動盪。
雪白的光芒貼着日神矛湧起,宛如從被刺破的傷口中噴涌而出,康斯坦丁聽見自己的金甲嘎吱作響,溫度亦不斷升高。他半跪在地,垂下頭,雙手緊抓矛柄。
就在那一瞬間,康斯坦丁的意識被撕扯入了另一個世界。他的身體依舊跪在原地的黑暗中,但他的精神已經通過日神矛的引導,進入了他所見的銀色湖泊之中。
——
康斯坦丁的戰靴踏在湖面上,金紅的火焰在他的金色靴子周圍跳動。四周的黑暗在緩緩下壓,如一張鋪天蓋地的巨網,瞬間給康斯坦丁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他無視自己骨骼的脆響,低下頭,目光穿透湖水。
在通透的銀色湖水深處,他看見了兩個原體——福格瑞姆與費魯斯·馬努斯。
他們躺在一枚鋼鐵編制的繭中,繭的空隙很大,足以讓康斯坦丁看清他們的存在。
福格瑞姆的身體如今半虛半實,仿佛一道美麗的鬼魂。銀色火焰映照在他蒼白的面龐上,那張高傲的面容如今雙眼緊閉,疲憊不堪。
費魯斯的身體同樣虛實不定,他躺在福格瑞姆懷中,四肢已幾乎消失,銀色的光芒在他殘存的軀幹上閃爍,他的呼吸微弱,但他依然清醒,目光緊緊鎖住自己的兄弟。
康斯坦丁沉默着將日神矛刺入湖面,銀湖的潮水像被吸引般湧向矛尖,經過無形的過濾,通往至高的十字路。
水面開始下降,湖面佔據的空間宛如反向的漣漪,一圈圈地縮小,直到福格瑞姆與費魯斯露出水面。
福格瑞姆睜開眼睛,殘缺的手臂緊緊摟住費魯斯的身體。他看見了康斯坦丁,並認出了曾經的禁軍統領。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試圖保持找回一絲昔日的姿態。
是羅格·多恩將他帶來了嗎?
「禁軍統領」福格瑞姆沙啞地開口說,烈火在他的控制下稍稍後退,讓康斯坦丁靠近。
他勉強笑了笑:「看來,我們給父親增添了麻煩。那麼,這片力量果然不屬於王座。費魯斯,你覺得呢?」
「康斯坦丁?」費魯斯低聲喃喃,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康斯坦丁沒有回應,他的目光冷冷掃過福格瑞姆和費魯斯,手中的日神矛閃爍着銀色的光芒,宛如一道來自天際的寒星。沒有回答,也沒有停頓,他一步步走向兩位原體。
福格瑞姆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心中的喜悅逐漸被不安取代。
他看着康斯坦丁越來越近的身影,目光下意識落在那柄鋒利的矛尖上,心中一股寒意湧上。伴隨着康斯坦丁的靠近,他感受到那柄長矛帶來的威脅也在迫近,就像那柄長矛對他們而言,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更加危險,更加不可抵擋。
福格瑞姆的心跳得極快。這是一種古怪的瀕死感受,在他的頭腦中拉響了警鈴。
他的雙臂更緊地抱住了費魯斯。而費魯斯也感受到了異樣,即使對福格瑞姆的判斷感到懷疑,他仍讓鋼鐵之繭收緊,保護福格瑞姆。
「康斯坦丁?你來帶領我們離開嗎?」福格瑞姆猶豫地問。
康斯坦丁的腳步沒有停下,仿佛根本聽不見福格瑞姆的問題。
他以自己的方式評估着周圍的情況,隨後舉起日神矛,對準他們所在的銀繭。
鳳凰的火焰突頓時劇烈燃燒起來,仿佛受到了威脅,銀色荊棘從火焰中瘋狂生長,想要阻止康斯坦丁的靠近。
「你要做什麼?」費魯斯冷硬地質問康斯坦丁,聲音中帶着威嚴。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地維持着握矛的姿態:「奉帝皇的命令,我有權處決基因原體。你們已經沾染墮落,足以化作吾主的養料。」
「父親的命令?」福格瑞姆驚訝地問,難以相信耳中所聞。
銀湖殘存的水波動盪起來,從周圍的黑暗裏傳來了一種似乎是急切的情緒,泰拉王座的存在感越發強烈,漆黑的鷹爪從黑暗中突現一閃而過,將防備不及的康斯坦丁打到一旁。昔日的禁軍統領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焦痕,撐住長矛重新站起。
福格瑞姆隱隱聽見一些聲音,似乎是來自王座的低語
「吾兒,吾受了背叛」他聽見帝皇的聲音低沉地從黑暗中響起。
這是帝皇的聲音嗎?是誰背叛了他?一絲懷疑在他腦中閃過——康斯坦丁?
下一刻,他迅速壓下了這股懷疑,堅定地告訴自己:不,這不是帝皇。
費魯斯也顯然聽見了那低語,他的眼神中帶着憤怒,直視着福格瑞姆:「有人背叛了帝皇。」
「那不是帝皇!相信我,王座正在欺騙我們,費魯斯,」福格瑞姆激動地說,「真正的父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心中的矛盾讓他一時語塞。真正的父親派康斯坦丁來處決他們?這怎麼可能?康斯坦丁是帝皇的工具,怎麼可能為了帝皇的死亡而殺害他的兒子?
這怎麼可能?
周圍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開始吞噬銀湖的微光。低語聲如潮水般在他的耳邊迴響,似乎是王座的聲音,又似乎是某種更深層的惡意。
「背叛帝皇已受了背叛」他聽見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掐住他的喉嚨,讓福格瑞姆的呼吸變得愈發困難。
「福格瑞姆,你在說什麼?」費魯斯望着福格瑞姆,眼神中積攢起疑惑和痛苦,他的臉色泛白,仿佛從未見過眼前的兄弟一般,「誰在欺騙我們?你還清醒嗎?」
福格瑞姆的喉嚨緊縮,他想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無法找到言語。那些他曾堅信不疑的信仰和誓言,如今在他內心深處如同砂礫般迅速崩塌。他的心中充滿了混亂與矛盾,而費魯斯的質疑讓他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康斯坦丁迅速站起來,黑暗的鷹爪穿透天鷹胸甲,在他胸前烙下一對焦炭般的傷痕。他體內理應帶來恐懼的激素在迅速增多,但他理智的頭腦里什麼情感都沒有。
他並不在乎這些細節,一邊觀察是否有新增的襲擊,一邊重新向福格瑞姆與費魯斯靠近。
福格瑞姆的心裏亂成一團,然而他仍然意識到,他們需要真相,是的至少,他們需要得知在星炬暗淡的這段時間裏,他們錯過的真相——興許這樣就能抵消費魯斯的困惑,或者讓改變康斯坦丁的想法。
「康斯坦丁!」福格瑞姆高喊,將視線勉強從費魯斯的臉上挪開,「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奉命處決我們?這道命令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做了什麼?」
康斯坦丁停了下來,漠然的目光透過烈焰和荊棘,直視着兩位基因原體。火光在他盔甲上跳動,卻無法滲入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他用日神矛撥開鋼鐵荊棘,銀色的光芒順着矛尖閃爍,將福格瑞姆的火焰以精神力量構築的屏障逐漸吸收殆盡。
兩名基因原體通過精神力量構築的阻礙,在他的長矛面前不堪一擊。或者,那柄長矛就是為此而生?
「帝皇已經故去。」康斯坦丁的聲音低沉,卻帶着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冷酷,如同宣告一個既定的事實。
「什麼?」福格瑞姆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仿佛被猛然捏緊,腦海中一陣眩暈,周圍的銀湖和火焰在他視線中模糊不清。
父親已死?
他的手指顫抖着,緊緊抓住費魯斯的肩膀,不敢鬆手。
他的腦海里迴蕩着過去的每一個瞬間——帝皇的命令、兄弟們的誓言、他們一起戰鬥的時光如今這一切,真的就如康斯坦丁所言,只剩下謊言的影子了嗎?
「這不可能」他低語,幾乎將康斯坦丁來到這裏的目的也拋之腦後,緊抱費魯斯的手臂也輕微顫抖。
康斯坦丁直白地說:「王座上的不再是你們信仰的帝皇,而是黑暗之王。吾主的王座依然存在,但王座早已被侵蝕。」
費魯斯的目光轉向康斯坦丁,他臉上的憤怒逐漸轉化為冰冷的殺意。「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康斯坦丁?」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你說我們父親已經」他無法讓自己說出那致命的詞語,但心中的怒火已經點燃。
康斯坦丁繼續開口,令真相如冰雨落下。
「黑暗之神已經登上王座,帝國將散播對祂的崇拜。你們可以繼續效忠一個虛假的影子,但你們不會有機會步入一個謊言的時代。」
日神矛閃爍着熾烈的光輝。
「在那之前,你們就將為帝皇的復生獻上你們的本質。」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