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見證歷史的震撼（下！）（第二更！）（1 / 1）
金碧輝煌的大廳……
遙遙看去，雄偉而又壯觀。
燈光照耀下，一雙雙眼睛注視着高台上面的陸遠。
嚴肅而又認真。
他的情緒波瀾不驚，整個仿佛被這一盞盞神聖的燈光照耀，神聖而又巍然。
陸遠的手微微地落下，隨着落下以後，隨後，又再度抬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
弧度落下……
熟悉而歡愉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這聲音宛如一片片潮水一般，拍打着岸邊，等河水平息以後，稍稍遙望水面上，又仿佛看到水面上又散起了一層層朦朧仙鏡一般的霧氣。
陸遠不知道什麼是優雅，但是，當看着所有人飽含期待的目光以後，他知道自己已經和當初那個只想着騙點錢，只想着混吃等死的普通人不一樣了，時間在慢慢流逝，而跟隨着時間的流逝，他也在慢慢成長。
他繼續揮舞着指揮棒。
腦海中提前已經出現了下一步的動作，每一次失敗的經歷都在陸遠腦海中記憶猶新，所以，此時陸遠肢體上的記憶真的很好。
來到維也納的時候，他感覺到恐懼，覺得站在這樣的高台上，面對着這些千千萬萬的國際領導級的人物，指揮着這個世界頂尖的樂團，在這麼多位大師的注視下自己決定要鬧大笑話。
他甚至想到了退縮，想到了離開這裏，反正他現在錢一輩子都夠用了，而且完全不需要為所謂的名利而這樣那樣……
畢竟，名利都是虛的。
可是……
王矜雪的一番話，讓陸遠退卻的心逐漸開始變得勇敢了起來。
他想到了那個病床上卻堅持的，倔強過來的老頭子布蘭多，又想起了布蘭多用看孩子一般極為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並且將他一輩子的積蓄，甚至連西班牙的房子都交給了自己。
信任！
是的，這是一份無與倫比的信任。
陸遠怎能因為自己的怯弱，因為自己的丟人，因為覺得自己不夠資格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先天自卑而讓這個老頭子懷着遺憾的心情離開這個世界？
他來到這個世界，確確實實是被很多東西推着走的，很多東西將他推到了巔峰。
這一次，他也是被推着的，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他自己推着自己往前走。
是的！
雖然他現在並不是什麼大師，是一個很虛的傢伙，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懂可以學，也可以問，再不懂，他依舊可以再問，沒什麼丟人的，這種最簡單的事情，難道他還不會嗎？
而且最後就算自己失敗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自己內心深處不會再留有遺憾，也不會再擔心什麼了，自己至少已經用盡全力地盡力了！
呆在維也納的這些日子裏，陸遠完全想通了。
……………………………………
布蘭多看着高台上的陸遠，聽着《藍色多瑙河》。
實際上，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陸遠如此的表情，如此的認真。
美妙而又歡快的旋律在布蘭多身邊環繞，布蘭多感覺自己正在享受着這輩子最快樂的瞬間。
隨着旋律逐漸加深以後，他恍惚間感覺自己身邊出現了一個個跳舞的小精靈一樣，他甚至想站起來，和這些小精靈一起跳舞。
《藍色多瑙河》是一首舞曲，而且，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舞曲都要輕鬆，愉悅……
他終歸還是沒有站起來跳舞，在這種場合下也沒人會這麼幹。
所有人都是要面子的！
身邊環繞着小精靈越來越歡快了。
布蘭多笑容也越來越幸福。
他閉上眼睛。
他看到了那一條多瑙河，是的，映照着藍天的多瑙河，平靜，美麗而又優雅。
仿佛一個偏偏少女，又仿佛一個動人的舞者。
布蘭多沉醉其中，已經無法自拔。
………………………………
愛德華也是如此。
與布蘭多不同的是，愛德華和甘迺迪等人更多的是一種震驚。
明知道陸遠像這類才華橫溢的事情沒少干，明明應該是習慣了，但是愛德華仍舊感覺到了震驚。
上帝是公平的。
這是愛德華的長輩教給愛德華的東西。
但是，實際上，當愛德華真正認識陸遠以後，他意識到上帝真心不公平。
他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陸遠了，各方面的才華都讓陸遠做到了極限，整個世界音樂圈裏，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有如此驚人的才華。
當《藍色多瑙河》到達了第二段的時候，愛德華腦海中也出現了一幅畫面。
仿佛，看到了阿爾卑斯山腳下，一棵棵小草逐漸正在生長，然後又看到了遠處一個個提着籃子的漂亮少女正在逐漸走近，美不勝收！
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並不是其他東西，自己要做的就是享受陸遠給他的饋贈就行了。
…………………………
高台上，陸遠搖晃着身體，優雅地指揮着旋律，等到中間部分的時候，陸遠突然閉上了眼睛。
他進入了一個很奇妙的狀態，耳朵前所未有的靈敏，每一個旋律，每一樣樂器的聲音似乎都在他身邊環繞……
在音樂之中，他仿佛是一個王，一個掌控者。
這是一種陸遠很喜歡的狀態，他也從來都沒有觸碰過這種狀態。
曾經的鋼琴老師一直感慨陸遠在鋼琴方面有其他人無與倫比的天賦，但是現在看來，這並不是鋼琴上，而是在音樂上陸遠確確實實有着屬於自己的天賦。
下面的音樂家看到陸遠閉上眼睛指揮以後，他們並沒有覺得這是瞎搞，而是覺得這是一種境界。
他們和陸遠相處的無比愉快。
這幾天裏，陸遠會經常找他們聊，從來都以一種無比謙卑而又認真的態度。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無比高傲的存在。
如果其他人問這些很奇怪的問題的話，他們不屑回答，甚至連理都不會理。
但是，當陸遠問他們這些問題以後，他們也和貝納一樣，沒有任何輕視，反而極為尊重，以自己最用心的姿態回答着陸遠的每一個問題。
「真正的大師，永遠都懷着一顆學徒的心。」
儘管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得讓他們不可思議，但他們腦海中還是想到了這句話。
他們從內心深處尊重陸遠，尊重的同時，也感覺到無比的榮幸，加倍用自己的努力幫着他完善這首《藍色多瑙河》。
音樂聲逐漸到後半部分……
所有的音樂家們都沉浸於音樂裏面，內心深處跟着音樂翩翩起舞。
當然，還有感慨。
感慨着這位「年輕的大師」的驚人才華。
或許，在未來……
陸遠並不只是鋼琴界上面的布蘭多，還有整個舞曲界的……
所有人看向角落裏一個戴着眼鏡的老人。
他們突然發現，這個老人並沒有和他們一樣只是聽着這首曲子！
而是手跟着《藍色多瑙河》的旋律在揮舞，跟陸遠保持着的極為同步的一致。
他沉醉的其中，宛如站在台上的是他自己。
……………………………………
尾聲部分，陸遠睜開了眼睛。
高.潮的音樂再度衝擊着所有人的耳朵，歡迎的熱情席捲着整個金色大廳。
一波借着一波，從低沉之中走向結尾……
當陸遠最後一下揮下，再度掀起一個弧度以後，整個《藍色多瑙河》的演奏終於到達了結尾。
結尾的旋律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歡迎，是無與倫比的熱情，以及令所有人血液都歡騰起來的力量。
幾個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真的想跟着舞蹈，但是，當他們站起來的時候，這首《藍色多瑙河》卻結束了。
他們本來有些尷尬，但隨着更多人站起來鼓掌的時候，這種尷尬就消失了。
掌聲如同雷鳴一般響了起來。
還有無窮無盡的歡呼聲，以及尖叫聲……
這種聲音本身不應該在這麼莊重的場合里出現的，有失優雅，不符合紳士的氣質。
但，它還是這麼出現了。
這是經典的誕生！
這是傳奇的締造！
這是……
大師的誕生！
史上最年輕的大師！
布蘭多也拼命站了起來鼓了幾下掌，不過鼓了幾下以後，他又開始氣喘吁吁，激動的同時，腦袋充滿着暈眩感！
當他再次要坐下去的時候，幾個人扶住了他。
他很感激地看着這幾個人。
他要站着看着舞台上的《藍色多瑙河》落幕。
這是他的堅持，也是他最嚮往的圓滿之一。
…………………………
陸遠恍惚地看了看指揮棒。
聽到掌聲以後，他竟有些不真實感。
我成功了？
我竟然成功了？
他想笑，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時候自己笑不起來，反而想哭。
仿佛突破某種極限一樣。
是啊，他打破了桎梏，終於把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
當然，他不能哭。
這樣太丟人了。
隨後，他放下了手。
他認真地對着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一步步慢慢地走下高台，走下舞台。
當走下去以後，他看到了王矜雪已經站在那裏等着他了。
他沒有哭，而王矜雪反而哭了，眼圈紅紅的，看到陸遠的剎那，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陸遠……太好了，太好了！」
「你成功了！」
「是的，你成功了！」
王矜雪抱住了陸遠。
她覺得他創造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奇蹟。
「嘿嘿。」
陸遠撓了撓頭，不自覺就這麼想了起來。
很開心。
…………………………
角落裏。
那個老人低下頭，就算燈光熄滅了，他也仍舊戀戀不捨地看着舞台。
太短暫了。
是的！
如果，能再長一點該有多好？
《藍色多瑙河》！
或許……
從現在開始不但這首曲子要世界聞名了，甚至這條河也將會跟隨着這個曲子，變成了世界聞名的地方。
對了……
演奏會最後還有《命運交響曲》！
不知道這《命運交響曲》又是怎樣的呢？
或許……
這是一種見證歷史的震撼？
…………………………
愛德華看了看接下來的節目單。
接下來是他的鋼琴獨奏。
在站起來的時候……
他猛地搖搖頭。
今天……
我和其他鋼琴家，該不會成為襯托陸遠的配角吧？
應該……
等等！
還真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