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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建議組織上堅決打擊程千帆(彩蛋章活動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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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飛,放下槍。」姜老三槍口抵在陸龍的小腦袋上,冷冷的看着陸飛。

    他的心中暗罵不已。

    他本以為已經用孩子的性命成功的震懾住了趙芯,卻是沒想到,剛才門外傳來了陸飛急匆匆的腳步聲、並且焦急呼喊『小龍怎麼樣了』,這個時候被堵住了嘴巴的趙芯突然撞向茶几,將一個茶杯撞落在地。

    陸飛很警覺,嘴巴里喊了一聲『小芯』,腳下卻是加速,雙手握着手槍衝進來,就看到了被槍口指着的妻兒。

    ……

    「上海站的兄弟?有些面生啊。」陸飛槍口對準挾持自己兒子的男子,問道。

    他的心中苦笑,剛才房間裏的動靜,他以為是遭賊了,並未想到是被人殺上門了。

    「『兄弟』?你也配?」姜老三冷笑一聲,他並未就己方的身份回答陸飛。

    「陸某知道自己罪無可赦。」陸飛苦笑着,說道,「不過,孩子是無辜的,看在昔日袍澤的份上,放了小龍,我跟你們走。」

    趙芯竭力的掙扎,她非常清楚男人若是被這些人帶走是必死無疑。

    在大上海,陸飛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若是陸飛死了,她和孩子孤兒寡母的在這亂世也活不下去。

    剛才茶杯被撞落,是趙芯蓄謀已久的,她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她要示警:

    自己的男人絕對不能進屋!

    只是,趙芯沒想到男人不退反進。

    「好,我們也不是不念舊情的。」姜老三點點頭,「你先放下槍,綁了,我這邊就放了你兒子。」

    「好!」陸飛露出高興的神情,「說話算數——」

    話音未落,他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在陸飛說『好』的時候,姜老三就心生警惕,他身體一偏。

    他沒事。

    子彈正好擊中了因為他偏身子而暴露在槍口下的陸龍。

    砰!

    姜老三開槍,子彈擊中了陸飛。

    中彈的陸飛似乎沒有痛覺,他身形晃了晃,目光死死地盯着被自己開槍打中的兒子。

    「小龍。」陸飛雙目通紅歇斯底里喊着。

    兒子是脖子中彈。

    砰砰砰。

    姜老三和手下齊齊開槍,陸飛被打成了篩子,整個人向後栽倒在地。

    趙芯瘋了一般的掙扎,嘴巴被堵住的女人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她試圖靠近兒子。

    「撤!」姜老三看了一眼死的透透的陸飛,點了點頭,下令說道。

    「三哥,這女的?」一個手下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痴痴傻傻的看着瀕死孩子的趙芯。

    姜老三的目光有些複雜,忽而,他抬手砰砰兩槍,「叛徒家屬同罪!撤!」

    ……

    「側任娘,小心點。」曹宇罵道。

    雨太大了,司機剛才轉彎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車速,小汽車打滑,把他嚇得夠嗆。

    「慢點,慢點。」有特工趕緊附和,「咱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高小,閉嘴吧你。」司機罵道,「真的翻了車,老子疴你滿嘴堵住!」

    這個手下上過幾年高小,整天以文化人自居,大家都喊他『高小』。

    「都閉嘴。」曹宇冷哼一聲,「前面就到陸組長家了,都打起精神來。」

    「組長,這狂風大雨,誰會……」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砰!

    先是一聲響,然後是連續的槍響。

    「是陸組長家。」高小喊道。

    「停車,停車!」曹宇大聲喊道,「下車,下車,都下車,悄悄過去。」

    看到手下還在發愣,似乎不願意離開汽車,他氣的罵道,「這小汽車太顯眼了,阿曉得伐?」

    「聽組長的,組長保命頂頂厲害。」高小立刻喊道。

    「什麼保命?」曹宇氣的罵道,他覺得自己的手下對自己誤解太深,「下車,敵人不知道我們來,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着,他朝着高小喊道,「高小,你去看看騎洋車子的弟兄到哪了。」

    他們幾個乘坐小汽車,還有幾人披着雨衣、騎着洋車子在暴雨中跟隨。

    ……

    禮查飯店。

    李實昀坐在沙發里,他正在看報紙,不過,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房門。

    儘管原計劃三天的汪偽『六大』只一天就閉幕,他和其他從外地來上海參加『六大』的代表卻依然不能離開上海,他們被要求在禮查飯店住滿三天才可離開:

    因為屆時汪氏會宣佈其『六大』開了整整三天,全國各地代表踴躍參與,最終達成諸多決議,勝利閉幕的。

    按照此前約定,今天會有一名地下黨員與他秘密接頭,只不過,他現在形同被軟禁在禮查飯店,即便是想要向外傳遞出接頭取消的信號都做不到。

    就在此時,房門被敲響。

    「李代表,請開一下門。」

    「來了。」李實昀答應一聲,他放下報紙,起身開門。

    門開了,門外是汪氏安排在酒店負責管理(監視)他們的姚明義和一名身穿旗袍、顏色姣好的女子。

    「姚先生,這是?」李實昀問道。

    「這位是《滬新聞》的記者修小姐,她此行是專程來採訪各位代表的。」姚明義說道。

    他看了李實昀一眼「修小姐剛才已經採訪了其他代表了,就剩下李代表你了。」

    李實昀秒懂,很顯然這個《滬新聞》是漢奸報館,這是汪氏安排的採訪。

    「修小姐,請。」李實昀趕緊客客氣氣的請修記者進門,他將茶几上的報紙收拾一下,「有些亂,修記者見笑了。」

    「修小姐你們忙,有事情喊我就是了。」姚明義微笑說道。


    「給姚先生添麻煩了。」修雨曼抿嘴一笑,說道。

    「哪裏,哪裏。」姚明義微笑說道。

    ……

    「李代表,請問,這是你第一次見到汪先生嗎?」修雨曼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看了一眼早就寫好的提問提綱,問道。

    「是的。」李實昀說道,「儘管李某對汪先生崇拜已久,此番確實是第一次面見汪先生。」

    「能談一談你對汪先生的印象嗎?」修雨曼問道。

    「汪主席是一個非常善於傾聽民意的人。」李實昀說道,「他很謙遜,很誠懇,聽汪先生講話令人如沐春風。」

    李實昀這番話倒也並非胡亂說,拋開汪氏是漢奸這一點不說,汪在別人講話時細聽,不急於回答,答時總以商量口氣,常說:「對不起」,「你看怎樣」,力圖給人很客氣、很誠懇的印象。

    可以說,如果沒有堅定的政治信仰,很容易被汪填海的表象所迷惑。

    「看來李代表對汪先生的印象很好啊。」修雨曼微笑說道,她刷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着,翻頁的時候,卻是『不小心』有一張紙樣的東西從筆記本里飄落。

    李實昀眼眸一縮,他彎腰幫這位修記者撿起那張紙:

    這是半張十元法幣。

    「半張法幣,修記者還留着作甚?」李實昀微笑說道。

    「你說這個啊。」修雨曼啊的一聲,恍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這是我在法國公園撿到的,只有一半,隨手就放進筆記本了,想着能撿到另外半張豈不是就能花銷了。」

    「法國公園哪裏?」李實昀好奇問道,「我下次去逛,也去那裏碰碰運氣。」

    「廁所門口。」修雨曼不好意思,說道。

    「修記者稍等。」李實昀說着,他起身從掛着的西裝內兜摸出錢夾子,拿了半張鈔票遞給修雨曼,「這是我在馬思南路撿到的,可惜不是在法國公園,要不然也許和修記者的那半張正好湊一對。」

    「馬思南路在法國公園旁邊,說不定湊巧了呢。」修雨曼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暗號完全正確。

    兩人將兩張鈔票對在一起,並不湊對。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伸出右手。

    「李實昀同志,你好。」

    「修同志,你好。」

    此次接頭,兩人手中的鈔票本就不是一張鈔票分開的,鈔票本身並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接頭信物,暗語才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這麼安排,反而提高了接頭信物的安全性。

    當然了,雖然鈔票本身並非是一對,但是,每個人又必須帶半張鈔票,故而,鈔票本身又仍然發揮一定意義上的信物作用。

    李實昀當時知道這個接頭暗號和信物的安排的時候,也是讚嘆不已,言說上海地下黨同志就連接頭方式都如此奇思妙想,敵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反而會因為慣性思維被帶歪了,譬如說堅持認為接頭信物正好是一對鈔票……

    「哪位同志如此聰明?這辦法真好。」李實昀讚嘆說道。

    當時,羅延年同志笑着說道,這是一位已經撤離上海的老同志有鑑於此前大家用的暗語有隱患,他呼籲同志們在接頭暗語上、多想想,多下功夫,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夠有甄別性。

    而這個接頭方式,正是羅延年受到彭與鷗同志的啟發想出來的。

    至於說彭與鷗同志,他說是受到一位小同志的啟發。

    羅延年問那位小同志是哪位?

    彭與鷗不告訴他。

    ……

    「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實昀說道。

    「請說。」

    「汪偽六大倉促結束。」李實昀說道,「但是,敵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報端宣傳,鼓吹,迷惑民眾,為他們的賣國行為粉飾。」

    「這一點是肯定的。」修雨曼說道,「我所在的報館已經接到通知了,事實上今天來採訪你們,這就是敵人在為後面的輿論宣傳做準備了。」

    「還要小心敵人對愛國報館和新聞工作者的迫害。」李實昀提醒說道,「與我一同參會的有一個《天津匯報》的女記者,她可能會留在上海,參與汪偽對新聞界的整治。」

    「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修雨曼立刻問道。

    「這個女人叫任芳萍。」李實昀說道,「我對此人了解不多,不過,聽其他人提及過,任芳萍心狠手辣,她堅持認為要對抗日報館行血腥鎮壓,杜絕一切抗日聲音。」

    「蛇蠍心腸。」修雨曼恨聲說道。

    「任芳萍和姚明義聊天的時候,我聽到他提到了一個名字。」李實昀說道。

    「哪個名字?」修雨曼問道。

    「沒聽清。」李實昀說道,「不過,我聽到是三個字的名字,姓宗,不對,是姓朱……」

    「朱丹心?」修雨曼立刻問道。

    「是,就是這個名字,朱丹心,是了。」李實昀點點頭,「此人是?」

    「朱先生乃是《大美晚報》副刊《夜光》的編輯,一位愛國記者,一位抗日戰士。」修雨曼表情嚴肅說道。

    《大美晚報》『仗着』後台老板是重慶國黨大員宋國舅,在上海灘新聞界可謂是風頭極盛。

    他們不遺餘力地揭露攻擊漢奸以及76號的罪惡,其中《大美晚報》副刊《夜光》的編輯朱丹心乃是攻擊汪派漢奸的驍將,與汪偽結怨最深。

    朱丹心疾惡如仇,文筆辛辣酣暢,漢奸們將朱丹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大美晚報》多名記者,以及晚報總經理已經先後被特務殺害。

    在敵人的血腥鎮壓下,朱丹心不改康慨激昂的本色.一如既往地痛罵漢奸。

    《夜光》連續發表《民族正氣一一中華民族英雄專輯》介紹民族英雄文天祥、顧炎武等,並連續刊登《漢奸史話》,把中華民族歷史上一個個漢奸拎出來曝光。

    就在近日,朱丹心不懼威脅,更是在《夜光》上刊登了筆名『陳劍魂』的《改汪填海詩》:

    當時「康慨歌燕市」;

    曾羨「從容作囚徒」;

    恨未「引刀成一快」;

    終慚「不負少年頭」!

    修雨曼與李實昀講了這首詩,李實昀震驚且佩,「好!好!改得好!」

    然後,他皺眉,「我現在明白敵人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對這位朱先生動手了。」

    朱丹心下令刊發這首《改汪填海詩》,正臨汪氏緊鑼密鼓籌備、召開偽六大,這首改詩簡直就是指着汪填海的鼻子罵啊!

    「組織上必須立刻向朱先生示警,要保護好他。」李實昀表情嚴肅說道。

    想了想他又補充說道,「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法租界的那位『小程總』也參加了汪偽六大,據羅部長所說,此人極度反動,現在更是和漢奸無異,以程千帆在法租界的權勢,這個人對組織上將會構成極大威脅。」

    他繼續說道,「我現在甚至懷疑敵人會通過程千帆對朱先生動手。」

    說着,李實昀表情嚴肅,「對於程千帆這種鐵了心當漢奸的,我的意見是,組織上應該予以堅決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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