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沒有明天的我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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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非在神龕記憶世界甦醒後，佔據了高誠的身體，操控着他的行為。筆硯閣 m.biyange.net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高誠有很多相似點，無盡的貪慾，想要弒神的野心，對這破敗世界的憎惡，但他畢竟不是高誠。

    就像當初韓非佔據傅義的身軀一樣，在最後關頭傅義仍舊會出來搗亂，他根本沒有信任韓非，只是在利用韓非緩和自己與所有情人之間的關係，等到時機成熟再出來享受最後的成果。

    高誠或許一開始也有類似的打算，但在他和韓非融合的過程當中，他逐漸做出了和傅義完全不同的選擇。

    在高誠看來，韓非要做的比自己更好，為了能夠滿足野心，完成最後的願望，他可以將自己的一切徹底交給韓非。

    高誠對神靈的恨意已經濃郁到，只要能毀掉它，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現在喚醒小男孩，幫助他再見一面鬼母，這就是高誠對韓非最後的考驗，也是他最後的牽掛。

    這個神龕核心任務不僅關乎韓非的命運，也將改變高誠自己的命運。

    「我會帶你去見媽媽的，讓她當面告訴你，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任憑韓非如何努力，他都無法喚醒小男孩，對方就呆在星光和深淵中間，將自己封閉。

    嘆了口氣，韓非的意志離開了腦海：「怪不得高興把雙生花當做最重要的作品，高興和高誠是命運糾纏的雙生花，一朵花完全吞食另一朵花才能綻放，他想要在我和狂笑身上重現那種絕望。」

    在現實當中，高興一開始的命運註定要被高誠吞噬，他的家庭、幸福、生活、包括眼睛，但後來發生了某些變故，高興反而將高誠徹底吞噬。

    「我和狂笑也是雙生花，不過我倆似乎都比較佛系，都想要把這爛攤子交給對方。」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黑暗籠罩的城市，韓非慢慢睡着了。

    治癒的星光溫柔的披在每位厲鬼身上，貪慾的深淵慢慢平靜下來，連那沉積着大量絕望的黑水都退去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韓非醒來時，精神污染指數下降到了三十九，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個比較安全的數值了。

    穿好衣物，韓非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經過三天修養，他已經恢復大半。

    飽餐一頓過後，韓非拿着自己那負債二十萬的「工資卡」跑到了災厄調查科，他想要領取一些關於鬼母的任務。

    「高老師，你不是還在接受治療嗎？」

    「人類都快滅亡了，我哪還有心思躺在床上靜養？」韓非聲音虛弱，可話語中卻透着堅定：「輕傷不下火線，現在正是調查局用人之際，我不能浪費調查局的資源。」

    韓非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做胸襟，什麼叫做風骨，受了那麼重的傷，心裏依舊時刻惦記着那些被鬼怪欺負的倖存者，而且點名還要去最危險的A區。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擁有的是貪慾人格，調查局很多工作人員估計都會覺得他是個心懷大愛的班主任。

    領取了一個關於A區食味閣的任務後，調查中隊十三組全員出發。

    騎着從其他調查小組借來的摩托車，韓非沿着安全路徑靠近A區，快要抵達時，他將摩托車鎖在了危險區外面。

    就算是在白天，聲音和氣味也有可能會吸引到鬼怪的注意，並不是所有鬼怪都畏懼光亮。

    「這是我第二次過來了。」

    看向食味閣門前掛着的紅燈籠，韓非還記得自己之前狼狽的模樣：「今非昔比，人格覺醒六次，擁有兩位恨意之後，普通紅樓我可以橫着走。」

    韓非就跟去自己家樓下燒烤攤吃飯一樣，很是隨意的推開了食味閣的門。

    「有人嗎？」

    進入大廳，一張張鋪着紅布的餐桌周圍坐滿了紙人，瘮人的咀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大廳內溫度降低了許多，讓韓非感到意外的是，他不僅沒有難受，反而感覺很舒服，心中的燥熱散去了一些。

    從一桌桌紙人當中穿過，韓非徑直走向後廚，如果食味閣的鬼不出來，他會把後廚里的東西吃乾淨。

    熟練的撬開地板，韓非將妒恨喚出，讓他進入食味閣地下庫房搬東西：「老闆，你再不出來，我可就把這裏搬空了啊。」

    血宴結束，庫房裏沒有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只有少量鬼血和各種不知名的肉類，它們似乎是上好的祭祀貢品。

    「不是意志和靈魂，沒辦法吞進貪慾深淵，只能在這裏直接使用。」

    韓非又將無常呼喚了出來，這個鬼非常特別，他是高誠獲得的第一個厲鬼，不離不棄，把他從遺憾培養到了中型怨念，現在距離成為大型怨念也只差一場血祭。

    「這些都是外面很難見到的祭品，你放開去吃吧，最後的血祭我會想辦法。」

    翻開高誠的日記，無常和渡鳥是高誠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曾經最信任的「人」。單憑這一點，韓非就不會拋棄它們。

    徵求到韓非的同意，無常剛抱起祭品，廚房的溫度就再次降低，屋外那些紙人齊刷刷的扭動頭顱，看向了韓非。

    「看什麼看？沒見過吃霸王餐的嗎？」韓非拿出了往生屠刀：「讓你們老闆出來，不然我就拆了這棟紅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對於韓非來說三十年太久，三天就足夠改變很多事情了。

    嘎吱嘎吱的瘮人聲響在二樓響起，木門被推開，一家七口從最豪華的包廂里走出，站在最前面的老人就是食味閣的老闆。

    「真沒想到你們會變成這樣。」韓非曾在現實的電視當中見過這一家人，他們家世代鑽研廚藝，精通各大菜系，沒想到大災發生後，他們變成了鬼依舊會守在食味閣里給其他鬼做菜。

    「我無意跟你們發生衝突。」提着往生屠刀，韓非緩緩拋起命運的硬幣，貪慾深淵在他身後悄然浮現，恨意的氣息肆無忌憚在大廳里擴散：「上次我來過這裏，你們應該還有印象。」

    展示實力是為了避免衝突，韓非真正想要殺戮時，從不會提前把屠刀取出來。

    「我是鬼母的孩子，我想要再見她一面。」

    一個活人卻自稱是鬼母的孩子，食味閣的主人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韓非的問題，鬼母是A區最特殊的一位恨意，沒人願意得罪她，也沒人願意和她有太深的牽扯。

    「食味閣是你們想要守護的地方，我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你不說的話，我就只能強行讓你們開口了。」貪慾的黑霧開始擴散，校長在深淵中睜開了眼睛。

    對峙片刻後，那位老人朝自己身邊最小的孩子招了招手，他掀開了小孩的衣服。

    在那孩子的後背上寫着各種菜名和禁忌注意事項，那些刻印在鬼魂深處的文字本身就是一種詛咒，非常的恐怖。

    「這是有人專門給鬼母定製的菜譜？」韓非發現所有菜品都要添加人類的一種負面情緒——懊悔：「把菜譜刻印在你後代的背上，是誰做出了這麼殘忍的事情？」

    老人指了指頭頂，不敢說一個字，他沒有告訴韓非和鬼母有關的信息，只是拍了拍小鬼的腦袋。

    那孩子心領神會，將韓非領到了專屬於鬼母的三樓，他鑽進鬼母經常坐的餐桌，從桌布下面拿出了一盞破損嚴重的小夜燈。

    鬼母似乎知道韓非會再來找她，上次分別後就將這東XZ在了食味閣。

    「我需要打開它嗎？」韓非準備嘗試開燈，小鬼連連擺手，他又將韓非帶到了窗戶旁邊，指着A區深處的幾棟建築，又指了指烏雲密佈的天空。

    「你的意思是等天黑之後，讓我去那幾棟建築里開燈？」韓非在災厄調查局查看了很多調查記錄，小鬼指的幾棟建築都和親子教育、福利公益有關，本身算不上太危險，算是A區各大黑樓之間的緩衝地帶。

    小鬼拼命點着頭，他有點害怕韓非。

    「那我就先相信你一次。」

    韓非回到一樓，將無常收回貪慾深淵：「那些食材我不會白拿，以後我會盡力保你們全家一命，當然前提是你們沒有欺騙過我。」

    離開食味閣，韓非來到了相鄰街區的福利院，空無一人大院裏，各種玩具自己在動，牆壁上的卡通畫像還在眨着眼睛，明明看着很可愛的畫風，給人的感覺卻只有詭異。

    「以食味閣為界，再往裏就要深入A區核心地帶了。」

    A區是新滬幾個區當中最危險的，已經查明的黑樓就有五棟，還有大量詭樓和禁樓存在。

    「調查局的主要調查區域是C區，A區完全被鬼怪佔據，如果我出事，得不到任何支援。」

    收斂氣息，韓非戴上了黑色鴨舌帽，他剛靠近福利院就發現了一些異常。

    大院當中扔着吃了一半的食物，還有沒喝完的袋裝營養液。

    「營養液沒有凝固，食物也很新鮮，有人半小時內來過這裏？」

    城市當中的倖存者根本不會浪費食物，昂貴的營養液也不是普通災民能夠負擔的起的。

    協助警方破獲過各類桉件，精通反偵察和毀屍滅跡的韓非，擁有遠超常人的洞察力，他沿着牆角悄無聲息潛入福利院，在這裏找到了大量人類活動的痕跡。

    「鬼怪似乎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這些傢伙的實力足以碾壓絕大多數鬼怪？還是說他們和校長一樣，是鬼怪的信徒？」

    一路追蹤，韓非來到福利院二樓的多功能活動室，隔着門板他聽到了幾個陌生人的聲音。

    「再過十九天就是神誕之日，你們想好為神靈準備什麼禮物了嗎？」

    「它擁有的，你全都沒有；它想要的，你也根本給不了。」

    「那也要送，不如我們把希望新城搞個底朝天怎麼樣？舉行一場規模空前的活祭，以此來為神靈慶生。」

    「其他同伴不會同意的，他們還想要把希望新城打造成自己的殺戮樂園。」

    通過門縫，韓非朝裏面看去，活動室內站着三個身穿統一制服的男人，他們腳邊還有兩具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屍體。

    「不是災厄調查局的衣服……」

    韓非在調查局的資料上見過類似的圖片，那好像是希望新城高貢獻度市民的專有制服。

    「這三個人長得怎麼有些面熟？」

    盯着看了好久，韓非憑藉自己超強的記憶力，終於想了起來，他曾在現實當中的警局檔桉里見過幾人！

    在狂笑篡神進入神龕的時候，摩天大樓內很多罪犯也跟着進來了，這三個人和馬井一樣，都是擁有鬼牌的變態殺人狂！

    「神靈給了他們優待，讓他們全部覺醒了特殊人格，這些傢伙好像在希望新城裏混的不錯。」

    很多變態殺人狂都極其善於隱藏，再加上他們沒有絲毫負罪感和羞恥心，這些人就算晚上肢解過受害者，白天依舊能完美的和受害者家屬愉快聊天，所以他們變態的本質沒有被希望新城的人發現也還算正常。

    「神靈也是需要生日禮物的，尤其是一個從小就缺愛的神。」三人之中看着年紀最大的男人開口說道：「我們給不了神靈想要的東西，但我們可以換種方式讓神靈開心，比如用盡一切手段折磨神憎惡的人，又或者幫助神靈獲得他那位母親的認可。」

    「丑哥，你已經有計劃了嗎？」

    「我的人格力量包含了強烈的佔有欲，我想要佔據那個鬼的靈魂，替她來愛神靈。」

    屋內三人都是現實中的變態，他們能產生這樣的想法韓非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