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2從容一些(1 / 1)
深邃的宇宙中,一場規模空前的艦隊決戰正在進行中。雙方動用的戰艦之多,已經超過了之前的會戰。
愛蘭希爾帝國的第1宇宙艦隊正在希格斯5號附近與衝擊自己防線的看守者艦隊激烈的交火。
密集的殲星炮光線照亮了整個戰場,數不清的戰艦整齊的編成了方陣,沿着軌道排開,向着遠方的目標不停的炮擊着。
寬大的戰艦甲板上,魔法激光炮炮塔整齊的指向敵人的艦隊,一門門完成了充能的巨炮,在宇宙中打出了一團團耀眼的光芒。
而在一次規模浩大的齊射之後,遠處漆黑的宇宙中,傳來了一片慘烈的爆炸。
進攻的看守者艦隊內,一艘被擊中了的裁決者飛船猛烈的爆炸開來,斷裂成了兩截。
更遠的地方,被殲星炮命中的一艘體積巨大的滅世者戰艦,也正在不停的殉爆,就好像是一箱被點燃的鞭炮一般。
就在這些爆炸的看守者戰艦的身邊,數不清的黑色能量光線向着愛蘭希爾帝國的艦隊所在的方向襲來,同樣密密麻麻。
而愛蘭希爾帝國艦隊內,同樣也在不停的發生着慘烈的爆炸。一艘巡洋艦被黑色能量射線直接命中,瞬間就爆炸開來,連救生艇都沒有來得及放出。
這艘爆炸的巡洋艦的旁邊,一艘體積巨大的愛蘭希爾帝國戰列艦也被擊中。已經耗盡了防禦能量的戰艦外殼被輕易的擊穿,爆炸已經掀飛了大半個甲板,炮塔也早就已經漂浮到宇宙之中了。
慘烈的戰鬥依舊還在持續進行着,愛蘭希爾帝國的戰艦微微調整自己的位置,試圖躲過那些遠處襲來的致命的攻擊。
「堅持住!先生們!敵人只是在虛張聲勢!」一名艦長背着手站在自己的指揮陣位上,堅定的鼓勵着自己的手下們。
他的戰艦此時此刻已經被敵人的炮火命中,擊穿了裝甲的黑色能量在戰艦內部爆炸,掀飛了艦體側面的姿態發動機。
這艘戰艦的內部,氣密門一個接着一個急速落下,伴隨着緊張的提示音迴蕩在昏暗的長廊內:「艦體被擊穿!艦體被擊穿!氣密結構受損!氣密結構受損!」
一名船員穿着白色的宇航服,急匆匆的經過了一段走廊,他掀起了旁邊的一處標註着滅火系統符號的蓋板。
從裏面抽出了一個控制台,他伸手輸入了控制密碼,然後急匆匆的拉下了上面的手動閘門。
「我手動操作了!為什麼沒有反應!」他按住通話器,詢問另一端的同伴。
「再拉一次試試!也許是電路出問題了,也許是你操作出問題了!」耳機裏面,傳來了損管軍官焦急的聲音:「傳感器顯示,你旁邊5個艙室都已經起火了!如果你無法泄壓,左側一半以上的艙室可能都會被殉爆炸飛掉了!」
「我在試!我在試!」又敲打了一遍密碼,然後拉動了旁邊的閘門,氣急敗壞的這個船員對着通話器喊道。
一塊大概五寸的屏幕上,依舊是閃爍着紅光的失敗提示。這名船員身後的氣密門,這個時候卻突然落了下來:「氧氣泄露!氧氣泄露!請立即……」
船員一伸手,將面前的玻璃面罩扣好,直到眼前的一個提示變成了綠色,他才繼續問道:「我重新操作了!還是不行!」
「該死的……你最好離開那裏……」耳機里,損管軍官絕望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猛然間,隔壁的艙室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火焰通過長廊一下子蔓延開來,瞬間就吞沒了剛剛經過那邊的幾個傀儡機械人。
與此同時,伴隨着慘烈的爆炸,這艘戰艦的外殼被掀飛到了宇宙中,因為氣壓的關係,周圍的碎片還有屍體以及家具之類的東西,都跟着飛了出去。
「我x……」透過氣密門上的小窗,看到隔壁的艙室已經徹底炸飛了的這個船員,下意識的咒罵了一句。
伴隨着他的咒罵聲,他所在的已經漏氣了的艙室也跟着爆炸起來。
他的宇航服瞬間就被爆炸的碎片擊穿,然後他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隨着氣流翻滾到了宇宙中。
在他的視角里,他看到了自己離開的戰艦正在解體,也看到了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艦橋內的軍官們。
然後,他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感覺了。眼前一片漆黑,深深的睡意襲來。
塞里斯號超級戰列艦的艦橋內,一名軍官正站在勞恩斯的面前,記錄着指揮官的命令。
勞恩斯站在地圖桌邊,下達了這場戰鬥爆發以來,他親自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左翼的戰艦向前110萬公里!拉近與敵軍的距離!保持連續開火的狀態!」
「壓縮敵人的側翼,向對方施加壓力……讓對方不能舒舒服服的攻擊我們的右翼才行……」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右翼的戰艦保持原來的位置!不許後退!增援部隊馬上就到!」
參謀長匆匆忙忙的走進了艦橋指揮部,看了一眼等待他的幾個手下參謀,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這麼大規模的交戰一點兒事先的預警都沒有嗎?」
一個參謀將資料遞給了自己的長官,開口解釋道:「對方的艦隊調動是有預警的,我們根據前線的情況拉響了戰鬥警報……不過這一次,對方顯然是有點兒……惱羞成怒了。」
「看起來,對方是希望把我們的艦隊,驅逐到距離希格斯5號足夠遠的地方啊。」看到了對方戰艦的進攻方式,參謀長立即就猜到了一些對方的想法。
對方的攻擊是幾乎平行的,這樣的全面進攻一看就不是針對他所在的第1艦隊的。
很顯然,對方希望可以壓迫第1艦隊,讓出所在的位置,拉開愛蘭希爾帝國防線與希格斯5號行星的距離。
「完全包圍希格斯5號……看來對方的耐心也快要耗盡了啊!」他一邊低頭看着報告,一邊自言自語道。
戰場上,又一輪敵人的齊射迎面襲來,一大部分被支撐在前方的戰列艦上的防禦屏障抵消掉了,還有一些漏到了後方,在塞里斯號戰艦側面的舷窗外面飛過。
目力所及的地方,一艘殘破的戰艦正在由修理飛船拖拽着離開戰場,時不時的爆炸,讓這艘外形已經狼狽不堪的破損戰艦顯得更加悽慘。
「鮑威爾號戰艦已經徹底完蛋了……它被直接命中,被爆炸吹出來的士兵的屍體,都飄到蘇珈號上了……」一名軍官捏着一張剛剛送來的戰損報告,也不知道在向誰報告。
「我們繼續堅持在這裏,是不是會出問題?」一名參謀皺着眉頭,對身邊的同僚問道。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戰艦出什麼問題,因為塞里斯號如果真的危險了,第1艦隊也就完了,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根本不會發生。
他擔心的是如果敵人希望更牢固的包圍希格斯5號行星,那第1艦隊堅守在現如今的位置上,會不會動搖敵人的計劃。
「問題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損失會成倍的提高,我想這並不是陛下願意看到的事情。」另一個參謀微微搖頭說道。
聽到了他的話,參謀長微微皺眉提醒了一句:「從剛剛的戰鬥開始,我們就已經損失了20艘以上的無敵級戰列艦了,這個損失速度,可不算慢了。」
「不過這樣的損失,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忍受的,敵人的損失並不比我們小,這樣的進攻,對方最多也就再堅持幾個小時,就會主動後撤脫離接觸的。」那個參謀立即解釋道。
實際上看守者雖然幾乎可以無限繁殖複製,但是他們的繁殖和複製也需要時間。
很顯然,愛蘭希爾帝國的損失不小,但是對方的損失也很大,雙方這種規模的宇宙艦隊交戰,完全是在拼消耗。
話說回來,這樣的消耗雖然不至於讓愛蘭希爾帝國肉疼,但是損失終究是損失,前線指揮官自然是會主動的減輕己方損失,這是他們的責任。
事實上讓他們有些躊躇的,還是希格斯5號要不要真的全面放棄這個決策。
實際上按照愛蘭希爾帝國之前的戰略決策,希格斯5號在接受了一輪補充之後,就應該被當成棄子誘餌丟掉了。
但是因為安德烈等人在地表防線上的堅守,還有第1宇宙艦隊的頑強防禦,一直到現在,看守者們也沒有徹底包圍希格斯5號。
第1艦隊距離希格斯5號近在咫尺,只需要一個短促突擊就可以重新打通與希格斯5號的聯繫。
就和上一次一樣,愛蘭希爾帝國隨時都可以繼續增援希格斯5號,這事實上就和放棄希格斯5號的戰略意圖相悖了。
之所以沒有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建設一個魔法之眼傳送門,其原因有一部分也是如此。
如果愛蘭希爾帝國可以隨時增援希格斯5號,把那裏變成一個磨盤,不停的與對方拼消耗那對方很可能在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之後,立即轉而攻擊其他地方。
這就有可能打亂愛蘭希爾帝國自己的防禦部署,從戰略層面上來看,就是完全得不償失的了。
所以,勞恩斯也好,瓦格隆也好,甚至包括戰區司令官莫德萊爾還有麥迪亞斯也好,他們都沒有下定決心堅守希格斯5號,這才是一切的關鍵!
連指揮官們都在糾結,都在反覆的權衡,這就更好的說明,愛蘭希爾帝國在針對希格斯5號地區的戰略部署是多麼的臨時起意了。
大家都沒想到這裏會打的這麼好,以至於要不要徹底拋棄這裏都成了一個問號。
「如果我們繼續後撤,那希格斯5號,就徹底成為被敵人包圍的孤島了。」一個參謀顯然有些不太忍心,小聲嘀咕了一句。
地面上可是有一個龍族將領的,還有安德烈這位勇敢的指揮官……十幾天前還有數百萬士兵增援了那裏……現在就這樣拋棄掉,是不是有些過於冷血了?
其實許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地面上的那數百萬友軍,真的是棄之可惜。
參謀長也不願意放棄,但是他必須考慮整個戰局的後續變化,所以他開口說道:「在一個月前,他們就應該是被包圍的孤島了……我們在這裏一直堅持,也是為了為他們的側翼提供掩護。」
沒等到勞恩斯說什麼,一個軍官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遞給了勞恩斯一封電報:「報告!元帥,將軍……聖諾萊號戰列艦艦長來電……皇帝陛下萬歲……臣先走一步。」
「聖諾萊號被擊沉了?」勞恩斯一愣,他記得那艘戰艦,那艘戰艦建造完成的時候,還是普倫艾克親自主持的入役儀式。
「不到一分鐘前,它解體沉沒了。」那名軍官語氣里充滿了遺憾的說道。
「……」勞恩斯沉默着,不知道是為了損失一艘戰艦落寞,還是在思考着什麼。
「給安德烈將軍發一份電報,就一個詞,保重。」許久,在所有人都有些焦急的時候,勞恩斯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中有些嘶啞,聽起來有些難受。
「遵命!元帥!」那名軍官立正敬禮,然後標準的向後轉,離開了這裏。
「命令!取消左翼前突的命令!所有戰艦向後撤退……距離1050萬公里!脫離與敵軍的炮擊接觸!」隨後,勞恩斯就下達了艦隊後撤的命令。
這是希格斯5號地表戰鬥爆發以來,愛蘭希爾帝國艦隊第一次全線後撤。
而1050萬公里的距離,已經不是一次進攻就可以突破的距離了這代表着,希格斯5號想要再從太空獲得支援已經不太可能了。
……
「第1艦隊來電……只有一個詞,保重。」通信軍官在地下掩體內,將一份電文遞給了安德烈。
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走了啊?走了好啊!元帥你要是不走,我這邊也不敢打啊,你走了,我就可以從容一些……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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