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招鮮(1 / 1)
「砰,砰。」
紅色的銃騎兇猛,成群結隊的打馬飛奔。
「砰,砰,砰!」
多爾袞和麾下護兵,大清王公們瞪圓了眼珠,看着鳳威銃騎不緊不慢的疾馳着,追上去便是一銃,將一個個狼狽的旗兵射翻。
而那些悽慘的旗兵無心戀戰,一個個抱着馬脖子拼命的逃。
連抵抗的勇氣都沒了。
屠殺,明軍在屠殺正黃旗!
「嘩。」
這一幕讓清軍大營里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混亂再也無法遏制。
這一幕終身難忘。
「砰,砰!」
明軍騎在馬上放槍,可比射箭容易多了,騎着馬不緊不慢的追上來,好似一個個老道的獵人。
追殺着筋疲力盡的獵物。
疲勞,又渴又餓,水土不服的正黃旗徹底崩盤了,徒勞的拍馬着馬匹,掙扎着想要逃命,可又被一個個射翻。
「砰。」
明軍銃騎,彈無虛發。
多爾袞瞪圓了眼珠,目睹正黃旗被追殺,旗兵正在大量死傷。
驍勇無敵的正黃旗兵,被明軍銃騎好似趕鴨子一般,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個個的被射翻。
落馬,倒下,曝屍荒野。
每一聲火槍爆鳴都帶走一條命,都好似一把把尖刀,在多爾袞心頭剜下了一塊肉。
栽培一個上三旗旗兵有多難呀?
從生下來就吃好的,喝好的,每天練習騎馬射箭,練上十年,二十年還要經過層層選拔,嚴苛的淘汰
可如今好似野狗一般被明軍射殺着。
「啊啊啊!」
多爾袞心中滴血,好似被小刀割的千瘡百孔,他眼珠子都紅了,憤怒的嘶吼着,打馬就要衝上去。
「主子!」
「攔着主子!」
左右護兵拼死將多爾袞攔住。
「快,快,接應正黃旗!」
目睹正黃旗正在被追獵,清軍上下都急眼了,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洛陽城啊,紛紛打馬沖了出去。
「殺光明狗!」
憤怒的清軍拼了命也要將正黃旗接應回來,拖着一條條醜陋的金錢鼠尾,成群結隊的涌了上去。
試圖接應正黃旗的潰兵。
「希律律。」
大批清軍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可太遠了。
清軍根本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看着正黃旗殘部被屠殺,被一個個射翻,落馬,嚎叫着,翻滾着
鳳威標營不緊不慢的收拾了正黃旗殘部,如今士氣正盛,又和衝上來的上萬清軍接上了火。
「砰,砰,噼啪。」
又是一陣火槍爆鳴,銃子橫飛,將湧上來的清軍擊退,明軍銃騎也耗費了大量彈藥,於是見好就收。
「希律律。」
標營銃騎調轉馬頭,邊打邊撤,不慌不忙的退了回去。
正午時分,戰場徹底安靜了下來。
瀰漫的硝煙漸漸散去,四下無聲,只有屍橫遍野的正黃旗旗兵,在血泊中翻滾,嚎叫着。
還有大量無主的戰馬在茫然的踱着步子。
清軍大營,死一般寂靜。
從多爾袞以下十二萬清軍,滿,蒙,漢官員眼睜睜的看着,正黃旗在洛陽北郊覆滅了。
最後只有幾匹戰馬逃了回來。
可馬背上空蕩蕩的,只有斑斑血跡,觸目驚心,空氣好似凝滯了一般,壓的大清王公們喘不過氣。
「呼,呼。」
多爾袞紅着眼珠,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清軍大營中喧譁聲平息,王公,大臣們都睜大了眼珠,一個念頭不可克制的冒了出來。
「正黃旗完了。」
「正黃旗不復存在了。」
大清上三旗之一的正黃旗,整整四萬鐵騎就這麼完了,逃回來的只有這麼幾匹馬。
上三旗從此少了一旗。
「咚,咚,咚咚咚。」
此時更讓人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那筆直寬闊的官道上,通往遠方的田野間響起了有節奏的鼓聲,成群結隊的明軍出現在視野中。
「咚,咚,咚咚咚!」
鼓點綿密而又緊湊。
「嘩,嘩。」
不久又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衣甲鮮明的鳳威標營騎兵掩護下,兩萬多名洛陽團練排成了方陣,緩緩走來。
這腳步聲響徹曠野。
「嘩,嘩,嘩。」
兩萬團練組成了四十個方陣,從洛陽北郊緩緩壓上,鐵腳板踩在道路上,農田中發出的腳步聲十分震撼。
令人頭皮發麻。
「嘩,嘩。」
一排排團練手持火槍,穿着鎖子甲,雖然服色看上去很雜亂,可鋒銳之氣,撲面而來!
區區兩萬步兵竟然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土生土長的洛陽子弟,雖衣衫破爛,連續作戰已十分疲憊,可在血勇之氣的刺激下,已然打出了精氣神。
野性十足!
一個個軍官高舉戰刀,腰杆筆挺,邁着步子走在最前方,引領着這支部隊前進的方向。
「希律律。」
在這些團練兵組成的後方,還有側翼是壓陣的標營騎兵,手持轉輪火槍,不緊不慢的緩緩跟隨着。
「滴答,滴答。」
軍陣後方,周世顯騎着馬不緊不慢的走着,輕道:「亮旗。」
大明龍旗,鳳威戰旗同時亮了出來。
迎着吹拂的微風獵獵作響。
半個時辰後,兩萬六千名步,騎混編的部隊,停在了距離清軍大營十里外的北邊,巍然不動。
「站定!」
「嘩!」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沉寂了一炷香之後,後頭又有大量馬車趕來,滿載着定裝火藥,軍需,還有鎬頭鏟子。
「嘟嘟嘟。」
在十里外站定之後,明軍先用大量四輪馬車組成了車陣,站穩了陣腳,派出一部分士兵負責防禦。
另一部分則在軍官們指揮下挖溝,建胸牆,前後總計三道防線上,野戰工事同時修建。
鏟子,鎬頭上下翻飛。
步兵要和騎兵集團野戰,工事是必不可少的。
一瞬間喧鬧起來。
與此同時,洛陽城內也有了動靜,一瞧見北郊友軍回援了,守將李遷果斷的下令打開城門。
「咔咔。」
洛陽東城,機關響動,絞盤推動着千閘緩緩升起,城內兩萬鳳威軍士兵荷槍實彈,如潮水一般蜂擁而出。
紅色的明軍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從城內湧出。
依託城防重炮的掩護在東門外列陣。
背城而戰!
半個時辰,令人窒息的半個時辰後,明軍在西,北兩個方向排好了兩個戰陣,加緊構築野戰工事。
明軍兵力不多,兩個戰陣加起來不過還不到五萬人。
可一拍排黑洞洞火槍,威武嚴整的軍陣,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方陣,在烈日照耀下好似一個個豆腐塊。
橫排,豎排都十分整齊。
清軍大營,一片死寂。
「咯咯。」
多爾袞氣的眼珠子發紅,磨着牙,他一直在等待多鐸,譚泰的出現,可袍弟遲遲沒有出現。
咯噔一下。
多爾袞心中拔涼,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沒有等到多鐸,譚泰兩人,卻等來的出城列陣的明軍。
明軍竟然出來野戰了。
區區不到五萬明軍,竟然將他的十二萬八旗主力當成了空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列陣野戰了。
其中好些還是民壯。
可大清攝政王卻猶豫起來了,正黃旗的覆滅讓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這不是驚嚇而是驚悚了。
多爾袞眼睜睜的看着明軍正在構築陣地。
卻遲遲沒有下達沖陣的命令。
他猶豫了。
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不走,也不進攻,十二萬清軍就那麼呆愣愣的站着,還沉浸在正黃旗覆滅帶來的恐懼里。
心中的猶豫,糾結讓清軍不知所措了。
退,不甘心。
進攻又不太敢了。
於是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清軍都遲遲不動,不走,也不進攻,直到明軍構築好了野戰工事。
壕溝,胸牆加火槍。
一招鮮,吃遍天。
然後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明軍的野戰工事才將將構築完成,就有一隊騎兵疾馳而出。
腰杆筆挺的標營銃騎,手持又粗又長的騎兵破甲槍,徐徐在官道上奔馳着,槍尖上挑着一顆血淋淋首級。
血肉模糊的首級,已無法辨認,可那頂金色的帽盔,帽盔上又直又長的盔槍,十分刺眼。
清軍大營又是一陣譁然。
「是豫親王!」
豫親王多鐸戰死了,還被明軍割去了首級,被明軍騎兵挑在槍尖上,在十二萬大清鐵騎面前張揚着。
喧囂如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呵呵呵。」
多爾袞怒極反笑,因為正黃旗覆滅帶來的沮喪,漸漸被心中的憤怒取代,神情也變得猙獰。
「哈哈,哈哈哈!」
多爾袞放聲大笑,好似看到了一件極為荒謬的事,明軍,明軍竟然都敢出來野戰了。
竟然還敢挑着多鐸的首級來刺激他。
「活膩歪了?」
多爾袞怒極,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清的鐵騎在明軍孱弱的羔羊眼中,竟然成為了不值一提的空氣。
好似大清十二萬鐵騎都是擺設。
十二萬鐵騎呀!
「呼,呼。」
被激怒的清軍凶性畢露,眼珠子紅了起來,長期以來關外騎兵集團對戰明軍養成的優越感。
被深深的冒犯了!
這是幾十年來建立的優越感,如今被冒犯到了,於是,憤怒讓多爾袞失去了理智
「鏘。」
多爾袞拔出了金刀,乖戾的咆哮起來:「沖,沖。」
「殺光這些低賤的明狗!」
正黃旗覆滅,明軍出城列陣,野戰,挑釁了,十二萬清軍上下都被刺激的發瘋了。
這時清軍大營里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人是洪承疇。
「主子,主子。」
洪承疇打馬上前,拼死阻攔:「主子,萬萬不可,小心有詐」
他急的口乾舌燥。
明軍既然敢於出城野戰,以周世顯用兵神鬼莫測的手段,敢於做出如此大膽的佈置,那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必定有詐!
「主子,主子,萬萬不可。」
大熱的天,洪承疇急的額頭直冒冷汗,死死拽住了多爾袞手中的韁繩,拼死阻攔:「不能沖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十二萬大軍是大清最精銳的力量,萬萬不能有失。
「滾開!」
盛怒之下多爾袞紅着眼,手起刀落,將這個不開眼的狗奴才一刀劈了,一顆蒼老的人頭高高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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