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擴展的業務。(1 / 1)
「完啦!」
大西紗織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村上悠。
村上悠正想着配音室里的凳子太硬,沙發上又全是女聲優,如果能把【中野鸚鵡店】里那把軟椅拿過來,就再好不過了。
大西紗織悄悄地退到一邊。
臉比上周大了一圈的安野希世乃看着她,豎起大拇指,笑着說:
「大西醬,你居然直接叫村上桑的名字!」
「噓!」大西紗織小聲說,「村上前輩沒聽到呢!」
「聲優界直呼村上桑名字的,也只有你了。大西醬,了不起!」
「不不不,我也只是無意識而已。」大西紗織被誇,立馬就不害怕了,埋怨着說:「都怪村上前輩啊,說我笨,最主要他平時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所以我不知不覺就」
「大西。」村上悠放棄了給所有配音室角落添把軟椅的打算。
「在呢!前輩!」
「英梨梨的聲線練得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呢,前輩!」
「說兩聲。」
於是,中野愛衣和其他聲優來到片場時,就看到大西紗織對着牆壁,一個勁兒地「誒~嗯~哼~」的喘息着。
「這是?」中野愛衣指着大西紗織問。
「沒什麼。」村上悠說,「只是確保她發出的語氣詞,也是英梨梨的聲線而已。」
熟讀台本的中野愛衣瞬間明悟:
「今天有一場英梨梨和詩羽學姐在桌底下,互相揣對方的戲,是在為這個做練習嗎?真努力呢,大西醬~」
「嗯」大西紗織嘴裏傳來英梨梨的嗚咽聲。
一旁的安野希世乃感覺這場景十分有趣。
配音結束後,村上悠和中野愛衣、大西紗織兩人一起吃的午飯。
兩名女聲優天南海北,從剛才片場配音發生的事,聊到周日的淺草寺和散步時的所見所聞,絮絮叨叨。
村上悠只是吃着自己的薯條,被問到了,或「是」或「這樣」地應和着,不然就點點頭應付了事。
「村上桑,中野桑,你們聽我說啊,」大西紗織說,「上周我去一家店裏吃飯,正好碰上《赤紅之瞳》劇組在開慶功宴。」
「嗯,然後呢?」中野愛衣問。
「一開始,我是和加隈亞衣坐在角落裏,然後突然,能登麻美子桑就對我說:『大西,劇組包的座位在那一片。』」
「大西醬你有參演《赤紅之瞳》嗎?」中野愛衣都忘了,那個時候的大西紗織開沒開始跟着村上悠。
「沒有!」大西紗織使勁搖搖頭,手掩着還在咀嚼食物的嘴:「所以我心裏:{誒?怎麼回事?}!但是啊,能登桑是大前輩,我和加隈亞衣只好跟着過去。然後!免費吃了一頓。」
「哈哈,到底怎麼回事啊?」中野愛衣感覺很有趣。
「當時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後來想想,會不會是能登桑認為:村上前輩有參演,所以大西紗織肯定也出演了,這樣呢?」
「村上君沒有參加慶功宴的前提下?」
「是啊!很奇怪吧?」
「哈哈哈,好有趣!」中野愛衣笑着說,「你感覺呢,村上君?」
「有趣有趣。」村上悠說。
中野愛衣白了他一眼,然後用{我們聊,別管他}的表情對大西紗織說:
「看來大家已經形成:村上君出演的動畫,大西一定也出演的印象了呢。」
「大概。」大西紗織正準備再吃一口東西,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雙手擊了下掌:「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是可以免費蹭很多飯?」
「被抓到的話,怎麼辦呢?」
「被抓到,就說:『啊,村上前輩叫我來的,讓我在這裏等他。』然後趕緊打電話給前輩,讓他幫忙救場!」
「哈哈!」中野愛衣手裏勺子都有些拿不穩。
大西紗織認真地對村上悠問:
「前輩,你會來救我的吧?」
「到時候再說。」
「{到時候再說}?前輩,你這樣讓我好沒安全感!{到時候再說},到底是會來,還是不會來呢?」
「不好說。」
「{不好說}?」大西紗織再次鸚鵡學舌。
「想去就去。」
「不想呢?」
「不想」村上悠吃下最後一根薯條,喝完最後一口橙汁:「到時候再說。」
「誒?」大西紗織一臉疑惑。
「先走了。」村上悠拿起台本,出了店門。
和兩人分開後,村上悠去了事務所。
「村上,」石田彰笑得眼角皺紋都起來了,「你萬萬想不到,事務所里給你接到了什麼活!」
「怎麼?大井馬場要請我代言?」
「咳,這到沒有。他們更想和在鏡頭裏咆哮的水籟祈合作。」
「這樣。」村上悠不關心,「那又是什麼事?」
石田彰笑着走近兩步,說:「有一家寺廟邀請你參加茶會。聽說這茶會,大多數都是女客!出場費給的也很高!」
「ym是聲優事務所吧?」
「誒呀,這是商演,懂不懂?商演!和出演舞台劇、座談會一樣!」石田彰像是念叨着{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的孔乙己。
「得,得,你安排就好。」村上悠應道。
這回倒不是什麼工作上的事,必須用工作的態度之類的理由。
而是茶會這種東西,他一次都沒參加過,去見識見識,當做經歷。
帶着這樣的目的,去做一些從未做過的事情,符合他的行動準則。
「牧村三枝子之會」舉辦地點在豪徳寺深院的茶室,時間在晚上八點到九點半。
石田彰遞給村上悠一張請帖,用以進入{從四點半開始,就不接待遊客}的豪德寺。
「有趣有趣。」
村上悠收下請帖,預感自己這次能見識到很多新奇的事物。
下午去參加了《刀劍神域》第二季宣傳會。
一個半小時下來,弄得他身上全是高麗菜的甜美系香水味。
這名女聲優,不僅身形嬌小,心理上怕也是把自己當成可愛的luoli撒嬌就用雙手,速度快、力道輕地拍打他;害羞就捂着臉,把腰肢纖細、軟軟的身體往他身上倒。
敢這麼直接對他「動手動腳」的女聲優,村上悠還是第一次見。
以後儘量離她遠點吧。
村上悠在自己{拒絕合作名單}上,寫下這第三個名字。
回到櫻花莊,給眾人做晚飯。
吃完後,來到中庭,在夕陽下教【落湯雞】說話。
「來。」他對着鳥籠喚了聲。
【落湯雞】自己打開鳥籠,嚷嚷着「主人正票量」飛到他左手食指上。
「【落湯雞】,跟我念,{我喜歡你啊,鈴音}。」
「喔西幻泥啊領英!喔西幻泥啊領英!」
「{我喜歡你啊,鈴音。}」
「喔西幻泥啊領英!我西幻泥啊領英!」
村上悠一遍又一遍地矯正它的讀音。
「哈~哈~」【杏杏】撒着歡跑過來。
「汪汪!(丑鬼!給我偷偷火腿腸!)」
「【落湯雞】,杏杏……」
「猩猩是條春狗!猩猩是條春狗!」
村上悠拿了豌豆餵它。
【落湯雞】仰着頭,歡快地嚷嚷:「杏杏是條蠢狗!杏杏是條蠢狗!」
「哦?」村上悠覺得新奇,「有你的,【落湯雞】!明天想吃荷蘭豆,還是煮熟的土豆?」
旁邊的【杏杏】直接上嘴,開始撕扯村上悠的袖子,把他往放了火腿腸的客廳拉。
貫徹「心心相印」路線的村上悠,打又打不了,講道理了又沒用,只好無奈說:
「【杏杏】,這樣,我教你怎樣打開柜子,你自己把火腿腸偷出來,我再幫你打開包裝,如何?」
【杏杏】呆呆地望着他,過了許久似乎才理解他的意思。
「汪汪!(快快!)」
「柜子上有個把手,你咬住它,」村上悠左手擺出把手的模樣,然後右手比劃成嘴,「這樣,看的懂?然後往後退。然後你就可以看到火腿腸了。」
一看這麼繁瑣,這狗立馬不想學了。
「汪汪!(不懂!不懂!)」
【杏杏】一副拒絕了解的樣子,像是老一輩第一次接觸電子支付,那嫌麻煩的嘴臉一模一樣。
「得,不懂就吃不到。」
【杏杏】愣住。
「汪汪汪汪!(丑鬼!再說一遍!咬什麼?往哪退?)」
「好吧,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再說一遍。柜子這個位置有」
如此,到了村上悠準備出門的時候,【杏杏】小小的狗嘴咬着一根火腿腸,跳着跑到村上悠身邊。
那狗臉,像極了嘗試過電子支付,而後上癮的老一輩。
「杏杏!!」中野愛衣從客廳小跑出來,看到村上悠正準備拆火腿腸包裝。
「村上君!都說了一天只能餵一根了!」
村上悠用火腿腸敲了一下狗頭:
「你懂什麼叫{偷}嗎?嗯?」
「汪汪!(趕緊給我!殘廢!)」
村上悠把火腿腸放回去的時候,發現連柜子都沒關上。
這狗蠢的可以。
「村上,你教狗偷東西啊?」佐倉小姐笑着說。
「有當着四個人的面偷東西的嗎?」
「得了吧,我剛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全都聽見啦。」
「狗的事,能算偷嗎?你不理解它們,就不要隨意污衊。」村上悠說。
佐倉小姐白皙而精緻的臉,一本正經:「{你懂什麼叫偷嗎?嗯?}」
說完,她笑嘻嘻地說:「我模仿得像不像,村上?嗯?」
村上悠無話可說了,拿着請帖出了客廳。
身後,中野愛衣懷裏的【杏杏】汪汪叫個不停,說着{騙子!說好學會可以吃到火腿腸的呢!騙子!丑鬼都是騙子!};
還有【落湯雞】的「杏杏是條蠢狗!主人正票量!喔西幻泥啊領英!」;
此外,就是佐倉小姐毫不留情且豪放的嘲笑聲。
坐小田急,在豪徳寺站下車,再步行十分鐘,就是豪徳寺了。
村上悠遞上請帖,穿和服女傭似的女人把他引到茶室。在這裏,他見到了花錢請她來參加茶會的主人。
「村上君,晚上好,我是牧村三枝子。」
牧村三枝子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婦人,一頭銀髮,盤成莊雅的樣子。
茶室內的裝飾,也是古典,讓人不自覺的正襟危坐。
村上悠為了避免麻煩,也難得正經起來。
「牧村桑,很高興能參加您的茶會。」
牧村三枝子沒回話,打量他一會兒,隨後突然笑起來:「很好,很好,鳴子,帶村上去換和服!」
鳴子應該是剛才引路的那個女人。
「為什麼要換和服?」村上悠問。
「抱歉,忘記解釋了,請原諒。」
「沒事。」
牧村三枝子想了下,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猶豫說些什麼才好。
村上悠靜靜地等着。
最後,她說:「理由很多,歷史說起來也麻煩今晚來參加茶會的人都會穿和服,拜託村上君也穿上。」
「這樣。」村上悠點頭答應,跟着叫鳴子的女人去換衣服。
等他再次跨進茶室時,牧村三枝子笑意更深。
「我在報紙上看到村上君,就感覺你一定適合和服,後來又找到村上君穿僧衣的照片,下定決心邀請你,現在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哪裏。」村上悠說,「牧村桑可以說一下嗎,邀請我來的目的?」
「是這樣的」
一番交談後,村上悠得知了自己的工作銷售員。
牧村三枝子丈夫去世,留下很多歷史悠久的茶具。
她本人雖耳濡目染,擅長喝茶,卻對茶具不感興趣,而且看着它們,總是想到去世的丈夫,所以趁這次茶會,想把這些茶具賣出去。
牧村三枝子的茶友,絕大多是都是同輩女性和後輩女性。
如此,村上悠的任務,就是用清越的嗓音、像是夏日晚風般解說茶具們的歷史,然後用優雅的姿勢喝茶,讓這些女性買同款。
「拜託你了,村上君。」
「自然盡力。」
這時,屋外的鳴子說有客人上門了。
牧村三枝子說:
「我去接待客人,麻煩村上君在這裏看看茶具的歷史。還有半小時茶會才會開始,到時候,只需要隨便說上一些就可以,不用全背下。」
「好。」
牧村三枝子和鳴子走後,村上悠翻了一遍十幾套茶具前的小冊子,便無所事事起來。
看了時間,晚上時間8:01。
茶室里,全是不知來處的梔子花香。
村上悠起身走出茶室,順着香味散步。
夜晚無人的豪徳寺,小鳥鳴囀啁啾,明黃色的燈光下,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招財貓瓷器。
看來這寺是招財的,村上悠如此想着,邁步跨過一道門,尋到了梔子花香的源頭。
一位穿淺櫻花色和服的絕世美女,正探着身子摘花。
「誒唷!」絕世美女種田梨紗被站在那裏不動地人影嚇了一跳,「是你啊,村上君!嚇死我了!」
「是我。」村上悠走近,看着梔子花群。
雪白的花瓣,翠綠的葉子,淡雅的香氣。
「你也是來參加茶會的嗎?」種田梨紗繼續採花。
「不是。」
種田梨紗穿着和服,除了臉好看、腰細以外,看不出其他名堂。
但當她彎腰去摘花叢中間的花時,屁股翹着,又有一番趣味。
「不是?」她把一朵花苞摘下,下面連着三片葉子,「那你來幹什麼?還穿着和服?」
村上悠把牧村三枝子和他說的,又和她說了一遍。
種田梨紗笑着說:「像電話購物的主持人一樣?」
「大差不差。你也來參加茶會?還是跟我一樣?」
村上悠考慮到對方長得漂亮,穿和服也算好看,同時是一名聲優,也有被邀請來主持「電話購物」的可能性。
「參加茶會。」她語氣有些不情願,目光在暗淡的燈光中尋找第二朵花苞:「你說我們家是建築公司,還只有十年歷史,我媽媽就一直參加各種茶會,還硬逼着我來。」
「想給你找一個,有二十年歷史建築公司家的男朋友?」
種田梨紗回頭瞄了他一眼:「什麼年代了?還興這個?」
「別說這個年代,往後五百年,沒什麼大變故的話,相親依然存在。」
「美成我這樣,還要相親?」
種田梨紗肌膚和梔子花一樣白,眉目弧度像梔子花的綠葉一樣美妙,臉頰上有彎腰採花使勁後的紅暈。
「有道理。」村上悠心悅誠服。
「吶,知道我為什麼採花苞嗎?」種田梨紗問。
「回去放瓶子裏,等它盛開?」
「你也懂啊?」她的語氣里,帶着想大說一通,卻被堵住的鬱悶。
她還想着,等村上悠問{為什麼採花苞},自己好炫耀一下呢。
「一年級的時候,我坐的窗邊,就有一條梔子花組成的圍欄。」
「這麼幸福?」
「我把梔子花給女同學;把依附在上面的金龜子,用樹枝插在它背部,當做風扇給男同學。」村上悠想起小時候。
「那你一定很受歡迎吧?」
「沒。」
「這樣都不受歡迎?」種田梨紗感到驚奇,「難道說你小時候很醜,後來才張開了?」
「男孩子拿了蟲,就不和我玩;女孩子喜歡欺負我,我手上都是被她們用指甲抓的痕跡。」
「哈哈哈」種田梨紗的笑聲卻不像梔子花香般優雅。
她笑得這會兒時間,村上悠也終於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目標一隻全身亮綠色的金龜子。
村上悠伸手抓住想要飛走的蟲子,又折了一根細細的枝丫,插進金龜子的背部。
金龜子在枝丫上,一個勁地扇着薄薄的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
「噫,好殘忍,」種田梨紗抱着三朵梔子花花苞,踩着木屐「啪嗒啪嗒」往後退了兩步:「而且好噁心!」
村上悠正在尋回童年樂趣,理都不理她。
種田梨紗自己又主動湊上來,伸手感受了下:「沒風呀?」
「你不感覺噁心嗎?」
「美少女怕蟲子,是必有的設定,懂嗎?」
「這樣。」村上悠理解了。
美少女才會怕蟲子,而美女青年不會怕。
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