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記憶力太好,痛苦也就多了(1 / 1)
天空已經盡顯暮色,白雲也絲絲縷縷,秋風在中野愛衣的耳邊呼嘯而過。
路兩邊的樹木雖仍是鬱鬱蔥蔥,但從樹葉到樹幹,都給人就算明天枯萎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的錯覺。
就是這般的季節,中野愛衣卻想起一句詩,少女時代的她非常喜歡的一句詩:
起風了,讓我們迎風而生!
......
黑色雅馬哈開始減速,緩緩進入靜止。
「到了。」村上悠說。
中野愛衣從後座上下來,脫去頭盔。
佐倉小姐也好,水籟祈更不用說,她們脫掉頭盔時,帶着少女那種我行我素的瀟灑。
而中野愛衣已經失去了這種東西,取而代之的是給人親切嫵媚的嫻靜。
唯有和村上悠單獨相處時,才會偶爾做出少女氣的行為。
「停這裏沒事吧?」中野愛衣左右看看。
這裏並不是可以停摩托車的地方。
村上悠離開摩托車,把頭盔放好:「附近沒有警察檢查。」
「這......不好吧。」沒做過壞事的中野愛衣,立馬露出不安的神色。
「水籟祈教我的。」村上悠往樓里走,「【沒有警察,就沒有限速。】停車大概也是這個道理。」
「你們騎車也太危險啦!」
「是這麼回事。」村上悠也老實承認。
絮絮叨叨中,兩人來到三樓。
《四月》在三得利音樂廳舉辦的活動,要出售現場錄像的光盤,於是他們幾個主演被委託直播一場,幫忙宣傳。
村上悠出席的活動,舉辦方幾乎都有發售cd,拜其所賜,他的存款也在不斷增加。
但具體有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會去看的。能滿足他日常生活開銷,外加摩托車油錢,就足夠了。
兩人來到一個教室一般大的房間,裏面已經佈置成今天直播間該有的樣子——懸掛了《四月》海報,擺放動畫光盤、活動光盤,以及人物角色手辦等。
佐倉小姐、絕世美女,還有早見紗織,正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愛衣,快過來!」佐倉小姐招呼道。
兩人走過去,中野愛衣挨着她們在長沙發上坐下,加入聊天隊伍。
似乎是最近秋裝的話題。
村上悠坐在唯一的單人沙發上,因為沒有帶單行本,二十頁的漫畫草稿也記在腦子裏,只能無所事事地拿出手機。
點開推特,關注列表第一條,就是ym事務所附帶#村上悠、種田梨紗一起回公寓#話題的闢謠。
首先按照慣例,轉發了上一次的闢謠推特:
「本社村上悠不是單獨和水籟祈去北海道,是和很多聲優朋友一起。
另外,網傳被開罰單的人,是青二事務所現役聲優島崎信長。本社村上悠在北海道的旅行中,嚴格遵守交通規則,無任何觸犯法律行為!」
接下來是這次闢謠的推文:
「本社村上悠與小澤事務所聲優種田梨紗多次合作共演,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
9月30日兩人一起參加《四月》活動,之後因為村上悠為了舞台活動,開始努力學習畫畫,得知這件事,有美術教師資格證的種田梨紗,決定把自己以前的工具送給他。
兩人在種田梨紗的公寓只吃了雪碧泡麵。
某些不良媒體,傳播兩人交往,甚至私通。
本社強烈譴責這種居心不良、憑空捏造、誤導社會輿論、極度不負責任的造謠污衊行為,並保留通過法律手段維護本社村上悠名譽的權利。」
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又往下滑,是《re:0》公佈猜【怠惰】司教聲優的中獎名單,同時宣佈聲優活動會在第十五話放送當天舉辦。
屆時,中獎人員可以和聲優在一家影院裏,一起觀看第十五話,並當場聽聲優們的相關訪談。
現在確認出席的聲優:小林裕介、高橋李依、水籟祈、村川梨依、村上悠
除了時間是深夜12:30,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沒等他繼續刷下去,工作人員就過來提醒直播時間到了。
工作人員說:「村上桑,您開口說話,我就立馬開啟直播,這樣可以嗎?」
村上悠點了點頭。
「總算開始了,我都要睡着了。」剛才嘻嘻哈哈,對左右摟摟抱抱的佐倉小姐伸了懶腰,拿起放在背後的台本。
「愛衣,種醬,早間桑,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去高島屋吃壽司怎麼樣?釘宮前輩推薦給我的。」
她怎麼看都不像是要睡着的樣子,只是對於一直被工作束縛在這個房間,不能出去玩感到無聊。
「可以啊。」早見紗織點頭,也拿出台本。
「今晚終於不用吃雪碧泡麵了。」種田梨紗開着玩笑,答應下來。
「種醬!」佐倉小姐伸手抱住絕世美女曼妙的雙肩,精緻的臉貼過去:「嫁給我吧!我養你!」
「好啊,你搬來我的公寓吧!」種田梨紗摟着佐倉小姐纖細的腰肢,「我們睡一張床!」
兩人互相擠壓——在這件事情上,哪怕臉蛋精緻小巧,絲毫也不妨礙佐倉小姐的絕對優勢。
村上悠想起北海道凌晨四點的風景。
回過神,他右手手肘撐在沙發上,撫摸着眉心,對着左手上的台本念:「大家好,現在......」
「沒看我正和種醬進行愛的宣誓嘛!」佐倉小姐不滿。
「......是《四月》的直播......」
「誒???」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誒?!」
「......有馬公生役......」
「誒~」
「......村上悠。」
「我是宮園薰役·種田梨紗~」
「我是......我是誰來着?」佐倉小姐慌忙地打開台本,「哦,我是澤部椿役·佐倉鈴音!」
【哈哈哈】
【完了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午覺還沒睡醒,居然看到村上欺負佐倉了!】
【悠悠!!!】
【佐倉真可愛!!】
【來看唯一神和大天使】
【村上桑,吃雪碧泡麵只要十五分鐘,請問剩下一小時四十五分鐘,你在種田桑的公寓裏做了什麼】
「大家晚上好,我是井川繪見役·早見紗織。」
「我是相座凪役·中野愛衣,大家晚上好~」
村上悠看着她們:「台本上說,先自由談話十分鐘,你們請便。」
「嗯?」四人把疑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着他。
【哈哈哈】
【村上在看手錶啦!!!】
【村上:沒想到吧,女人們,我對你們不感興趣!】
「開玩笑的。」被某個人踩了一腳的村上悠說,「聊聊上月那場活動吧,大家有什麼想說的嗎?」
「衣服很好看!」佐倉小姐一合掌,:「當天晚上我就和我媽媽去買了!」
「是嗎。」村上悠應和。
「我回去不是穿給你看了嘛,什麼記性啊,才二十幾歲就老了嗎?不行啊,村......」
佐倉小姐還沒奚落完,突然臉色一變,對着鏡頭張開十指:「大家別誤會!我不是穿給他看。當時是客廳,我是讓愛衣、柰柰她們幫我看合適不合適!村上這傢伙只是恰好在而已!」
「嗯,」中野愛衣笑着說,「我可以替鈴音作證!」
「是吧?!」佐倉小姐舒了口氣。
【我也可以作證!當時村上正在直播,他的確沒看!】
【給錯過直播的朋友,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
——佐倉(拉着裙擺轉圈圈):噔噔噔,村上,好看嘛?
——村上悠(沒回頭):好看。
然後他的鼠標鍵盤就不是他的了。】
【哈哈哈,想起那個場景就好笑!】
【村上不愧是我們唯一的神!女人是什麼東西?嗯?哈哈哈!】
【後續:對面戶丸僥倖胡了一把牌,吹到凌晨一點才下播,然後又立馬發了推特,說:村上打牌也就那樣,以後業界第一麻將選手就是我戶丸!】
【戶丸老賊恬不知恥!哈哈哈!要不是佐倉他都十一連敗了!】
【我倒是感覺挺好的,戶丸現在抱着{我不打就不會輸的,不會輸我就是永遠的第一}的想法,《路人女主》又開始更新了。可喜可賀!】
「還有這樣的事啊?」早見紗織看着屏幕。
「早見前輩,你說怎麼會有村上這樣過分的男人?」說完,佐倉小姐一臉滑稽的傲慢,模仿村上悠說話:「【好看。】嘔——變態!」
早見紗織笑着說:「的確很過分呢,村上君。」
【變態!】
【大變態!】
【村上:.....佐倉:變態!(固定句式,唯一神的新粉不要急着噴,先去看9999做的《我就站在你佐邊》)】
【悠悠!!!來我這裏!我絕對不搶你鍵盤和鼠標!】
當做沒聽進的村上悠看向種田梨紗:「種醬。」
「嗯?」
「你作為女主角,說說你的感想。」
「嗯......感覺村上君你唱歌的水平,比我們一起做地下偶像的時候,好了很多呢。」種田梨紗說。
「有在練習。」村上悠點頭,「早見前輩呢?」
「活動場地吧,能在那樣正式的音樂廳舉辦活動,真的是第一次。」
「嗯,很少見呢。」中野愛衣說,「是因為《四月》的主題是鋼琴和小提琴的原因吧?」
「說起這個,」種田梨紗看向村上悠,「我想起《四月》首映的時候,我和村上君去四國宣傳,他被要求表演鋼琴呢。」
「3月1號那天的開工宴,村上君也彈了鋼琴,是吧,佐倉?」早見紗織問。
「是這樣嗎,不太清楚呢,我當時好像睡着了。」佐倉小姐摸着自己的短髮。
村上悠:「中野桑?」
「這部動畫很多時候只有音樂,所以希望大家看動畫的時候,也能關注這些默默付出的音樂家們。沒有他們,《四月》不可能這麼精彩的。
想看他們現場演出的話,請多多購買活動cd。
如果有動畫cd,可以搭配起來看,可以嘗試着找一找哪一首出現在哪一話呢。結合當時動畫角色當時的感情,能聽懂鋼琴和小提琴也不一定哦。」
「不愧是中野桑。」村上悠敬佩不已。
「恩?」中野愛衣疑惑地歪着頭。
村上悠解釋:「拖時間的方法信手拈來。」
「不准說愛衣醬的宣傳是拖時間!你這個變態!」
被罵了一年半變態的村上悠不為所動:
「第二個環節,《謊言》。在這個環節中,我們五個輪流說一件事,其他人來猜測真假。最後準確率最高的那個人,可以命令其他四個人現場做一件事。」
「什麼都可以?」佐倉鈴音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滴溜溜的。
「台本上到沒有說什麼不可以。」村上悠確認一邊。
「決定啦!」佐倉鈴音猛地一合掌,「我要讓你對着鏡頭連大聲說【佐倉大人,最可愛】!」
「我就是【種醬最可愛】!」
「我也來【早見大人最溫柔!】」
「這個……」最後一個女性中野愛衣,歉意地看了村上悠一眼,「那我就決定是【愛衣醬大勝利】!」
「這是其他動畫的台詞吧!不能這樣的啊,愛衣!」佐倉鈴音抱着中野愛衣。
「沒關係沒關係,這裏有村上君、種醬、還有我,都有出演啦。」
「餵。」被無視的村上悠開口,「等你們贏了再討論這些。」
「放棄吧村上君,四個人怎麼可能贏不了你一個呢。」佐倉鈴音用好像悄聲耳語一般嬌滴滴地聲音說。
每當她這樣的時候,嘴唇、鼻子、眼睛、耳朵,甚至連看不懂的指甲油,都顯得如此可愛,想讓人把她摟在懷裏。
「不見得。」村上悠說。
「快點開始吧。」中野愛衣雙手互握,竟然也是迫不及待地樣子,「對了,觀眾也請一起來吧,把你們的答案打在屏幕上。」
「早見桑,從你先開始,沒問題?」村上悠合攏台本——其實本來也沒在看。
「好啊,讓我想想。」早見紗織的眼神變得空洞,神情認真,「有了。【某一天《四月》配音的時候,我帶錯了台本,但沒有告訴其他人,假裝帶對了,就這樣把那一集配完音了。】」
「真的假的?」佐倉小姐難以置信。
「這就要靠你自己來判斷哦,佐倉。」早見紗織的語氣特別溫柔。
「唔,我都忘記這是一個遊戲了。嗯......」佐倉小姐低下小臉,陷入沉思,自語道:「早見桑怎麼看都不像這樣的人,但偶爾出現一次這樣的情況......不對!早見桑就算拿錯了,也肯定會說出來的。」
咚咚咚地計時器敲響,思考時間結束。
「告訴我吧,你們的答案。」早見紗織輕聲說。
在村上悠眼裏,她是最適合做幼稚園老師的人,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她,恐怕一點擔心都不會有。
因為就算父母對待自己的孩子,也很難做到像她那樣溫柔。
但這樣溫柔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做聲優呢?還走的體驗派?
「真。」村上悠。
「假。」其他三人。
早見紗織等彈幕刷了一會兒,「答案是,假!」
「yeah~!」其他三人互相擊掌。
「不對吧。」村上悠說,「第十五話,12分57秒,台詞【等着我,有馬,不對,別回頭,向前進,你要一直向前】,你在配音的時候,心中有猶豫,是拿不準具體順序,還是哪個詞產生懷疑?」
村上悠沒說的是:聽完這句配音後,當時沒有台詞的他,感覺早見紗織狀態有點差,所以看了她一眼。
以前沒在意,現在重拾的記憶,就算早見紗織用手擋着,但那本台本上寫的名字,經過推斷,可以確定是《春物·續》。
「呵,呵呵,村上君,這是不對的哦。」早見紗織用{像是把打碎花瓶的孩子,樓入懷裏一樣}的溫柔,說道:「為了節目效果,說謊可不對哦~」
「就是!」佐倉小姐笑應和。
「那一場水籟祈也在,而且就坐你邊上,說不定注意到你的台本不對。我們可以打電話......」
「前輩說沒有,」早見紗織架起腿,雙手抱胸,挺直腰肢,「就是沒有。」
「就是!」佐倉小姐才不管真假呢。
「......來這一套啊。」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遊戲,不,這根本不是遊戲。
【可憐的唯一神!再次遭遇社內欺壓!】
【我溫柔的早見姐!為什麼會這樣!......請務必來欺負我!】
【悠悠!!!】
【好了,現在唯一神必輸,就看幾位女聲優誰贏了!啊哈哈!期待村上大喊{愛衣醬大勝利}!】
接下來的遊戲,與其說是猜真假,不如說,是如何迴避和村上悠答案相同。
她們出題的時候,一個個的不管真假,村上悠說真,出題人必定說假;村上悠說假,出題人必定說真。
就連佐倉鈴音出的【我業餘時間最喜歡看書,家裏有很多書,現在住的櫻花莊也有很多書。】,就是這種話,她的答案都是真。
贏不了,完全贏不了。
「村上君,到你了。」種田梨紗提醒。
她們四個已經出完題,正確全是100%,而村上悠是0%。
村上悠的題目,關係到她們誰是真正的贏家。
「等等!」佐倉小姐把自己台本反過來,把沒有印刷字體那面朝上,遞給村上悠:「你先把真假寫上去,防止作弊。」
「為什麼前面不這樣?」
「事情總是慢慢完善的,不可能一上來就完美無缺。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螺旋式進步?對,沒錯!」看佐倉小姐的樣子,似乎為自己能想到{螺旋式進步}這個詞,感到得意。
「......」村上悠出題,「【因為某些原因,我猜拳只能出拳頭。】」
這件事眾所周知,是真是假一目了然,但「答案」,卻不好說了。
村上悠在佐倉小姐的台本上寫了「真」,然後把它蓋在桌子上。
在咚咚咚的計時器響起之前,四位女聲優對這台本躍躍欲試。神情動作像極了大學期末考試,坐第一排又做了小炒的同學。
「咚咚咚!」思考時間結束。
「早見桑?」
「嗯......一場精彩的心理博弈呢,村上君。假!」
「種醬?」
「原本是真的,但絕對沒這麼輕鬆,所以是假的,不對,你有可能猜到這一點,所以還是真的,但你還是有可能猜到這一點......」
「餵。」村上悠提醒她差不多了。
「......決定了,假!」
「佐倉?」
「真......吧?」
「中野桑?」
「答案一樣的話,大家不是都贏了嗎?」她問。
工作人員:「最後如果出現同分,就用猜拳決定吧。」
「那我也真吧。」中野愛衣說。
她剛說完,桌上的台本就被打開了。
「啊——」種田梨紗和早見紗織兩人,非常有節目效果地仰到在沙發上。
最後。
「愛衣!」
「鈴音!」
兩人同聲:「剪刀石頭布!」
中野愛衣:布
佐倉鈴音:剪刀
「啊!」中野愛衣雙手輕輕按在自己短髮上,「習慣性出布啦!」
「哈哈哈!」佐倉小姐右手揮舞着剪刀,左手指着場地中央:「站中間去!」
村上悠只能放下台本,站到中間。
他想起14年冬天,宣傳《地錯》,被逼着跳舞的事情。
「攝影師,麻煩給他特寫~」佐倉小姐的音節與音節之間,都帶着笑意,「開始吧,村上~」
「最可愛。」村上悠說。
「大聲點!」
「最可愛!」
「佐倉,」佐倉小姐說,「要加上名字!」
「最可愛,佐倉!」
「哈哈哈!」佐倉小姐捂着嘴,另外一隻手按着肚子,也仰到在沙發上。
【神の隕落】
【佐倉大勝利!】
【悠悠!!!】
【最可愛,佐倉!!!】
282.記憶力太好,痛苦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