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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四章 自古英雄出年少,老而無畏能幾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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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滾雷音,傳遍八方。

    四象秘境自北方玄武脈聖劫降臨之後,青龍脈亦不甘落後,冉冉升起了烏暗的巨大雲團。

    這一幕,再次看得所有試煉者心驚肉跳。

    「又有人渡劫?」

    「這聖宮試煉到底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試煉了?」

    「有人在這裏封聖已經夠離譜了,結果現在看來,還不止一位?」

    「不,兄弟,你看這次的雲,它好像不似劫雲,反倒像極了蘑菇雲?」

    「劫不劫雲我不管,蘑不蘑菇無所謂,你就說我們在朱雀脈偏南,都能看到青龍脈的戰鬥痕跡,這也是試煉內容的一環?」

    試煉者們給集體干沉默掉。

    進入四象秘境有段時間了,九成的試煉者不再壓制自己的修為境界,各顯神通,突破上了宗師。

    其中最妖孽的,還有人當場晉升成為王座。

    但王座道境是最多的了,斬道根本不可能。

    這二者之間,畢竟隔着一個「悟道」的巨大門檻,需要大量時間去沉澱。

    不是所有人都是岑喬夫,朝有所感,夕能斬道。

    就連岑喬夫,看似一蹴而就,實則也有半生積累在其中。

    試煉者們大多年輕,上不到那等境界。

    而王座道境,就別說去聖劫覆蓋方位參與試煉了,若是被青龍脈此次爆破波及,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來。

    「不知道那些隨機傳送到玄武脈、青龍脈附近的試煉者們,如今是何感想?」

    「也許,金凰廣場上,那個徐故生說的是對的。」

    「染茗遺址要在四象秘境出世,我等試煉者皆是陪襯,大道之爭才是主流?」

    「玄武脈,芳芳離位!俺們不得不先跑了啊,他在追俺們,快來支援!」

    「玄武脈,汪大錘快來人啊!岑喬夫瘋狗一隻,見人就咬,他想要用聖劫殃及我等!」

    作為聖劫始發地,汪大錘、芳芳早護不住玄武金塔這一重要陣眼。

    那從空間裂縫中一經踏出,直接強勢封聖的岑喬夫,開頭就甩王炸,根本不講理。

    較之而言,聖神殿堂方,不論是敖生分身,還是北北,不論是芳芳,還是汪大錘

    幾乎所有人,都還存有四象秘境之爭一局,該如虛空島那般循序漸進展開敵我推拉進攻之勢的心態。

    畢竟在此前,天組成員全部集結過,在道殿主的梳理下一齊分析過虛空島戰局。

    也正因如此!

    天組成員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因為這一次,聖奴不按往常套路出牌。

    「轟!」

    手握盤仙斧,頭頂半聖位格,四面八方皆是聖劫雷光不斷劈落的岑喬夫,如莽夫闖入無人之境,瘋狂肆虐。

    他開頭交完大,進入狂暴模式後,第一斧就劈向了玄武金塔。

    玄武金塔炸開巨響。

    其上亮起繁複的天機道紋。

    提前佈置的天機陣將那一斧的力量半數吞噬,半數卸去,轉化為自身能量儲藏,等待着反撲時間。

    立於塔頂的芳芳卻被盤仙斧的一擊之力,轟得拋天倒飛,徹底失守陣地。

    他只是太虛。

    而岑喬夫正在封聖。

    聖劫之下,但凡有人敢泄露半點氣息、半分靈元,絕對要被聖劫鎖定。

    芳芳只是長得壯了一點,不代表他膽兒也很肥。

    他一點都沒把握在初入太虛不久,且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別人的聖劫波及,順勢渡過自己的聖劫。

    另一面,看似紅眼,實則冷靜的岑喬夫,則抓住機會搶佔了玄武金塔。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大笑着仰頭望天,將手中盤仙斧高高舉起。

    「轟隆——」

    劫雷之光閃逝,點亮了一瞬的昏暗天地。

    但見金塔之巔,老樵夫從容站定,背靠荒野山林,斧指九天劫雲。

    他只是一介渺小人類,腰背都有些微佝。

    這一刻,他氣勢壯如天神,頂天立地,仿若蒼穹都能一斧斬劈而開。

    「劫來!」

    岑喬夫手持盤仙斧,一斧揮落。

    方圓數萬里地,荒野山林被這一擊斬得盡數粉碎,古木裂開,大地崩離。

    九天劫雲如遇到挑釁,轟然膨脹!

    芳芳已遠離了聖劫中心點,瞪大的眼眶裏,小小的眼珠子在不住震動。

    那從天穹降下來的道道雷光,淹沒了玄武金塔上那以斧指天的老樵夫的身影。

    這一畫面,在芳芳靈魂深處如同漣漪一般,一圈又一圈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轟轟轟轟轟轟轟」

    近處的雷音,遠方的轟鳴,交相應和。

    芳芳分明沒有泄露身上哪怕半分靈元氣息。

    此時此刻,他如被聖劫波及到了般,手臂上粗而長的深黑色汗毛倒豎而起。

    一種觸電般的戰慄感,從他心頭油然生起,以頭皮微微發麻舒釋掉而結束。

    「大丈夫,當如是也」

    芳芳只來得及低低喃念出這一聲。

    嘭!

    玄武金塔的天機陣已扛不住聖劫雷霆的轟擊,積蓄的力量完全超額,最後炸碎掉。

    絢爛的天機星光在半空撒開,迎出了岑喬夫收斧轉身,凝眸視來的肅然面容。

    雷電裝點了這個老頭。

    滄桑是他的紅塵閱歷。

    持斧開道,一夫當關的豪氣,更是無盡修道煉靈者的畢生所求!

    「怦怦、怦怦」

    芳芳心跳加速,只覺死意彌身,下意識側身一閃。

    「盤仙斧,混沌初開!」

    老樵夫厲聲一喝,一面迎擊聖劫,一面持斧橫斬。

    斧光侵略。

    天地耀燁始光。

    空間一分為二。

    「噗!」

    已然提前避開要害脖頸位置的芳芳,隻眼前一黑,左胸處盔甲就被撕裂,他張口就噴出了鮮血。

    蒼神甲自主激活,將大部分盤仙斧的斬擊之力吸收。

    芳芳卻如被人拿起來打水漂般,給這一斧之力抽得在空間氣浪之上砰砰彈退。

    「砰砰砰」

    直至他轟在了數里開外的大山之中,砸碎半座山頭之後,去勢才有所減弱。

    「救、命」

    芳芳艱難在天組作戰頻道中呼救。

    他下意識想要釋放靈元緩解身上的痛楚,哪怕只是生成一個靈氣護罩,卻又強行扼殺了這種念頭。

    盤仙斧的斬擊不一定會讓自己死亡。

    但釋放靈元氣息,被聖劫鎖定,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沒死?」

    玄武金塔之上,岑喬夫感應了下遠方還有生機,目中閃過驚色。

    這戰部新首座肉身不俗啊

    不!

    該說是蒼神甲還是過分強大了!

    聽首座說,虛空島上滕山海若非被徐小受戲耍,再被姜布衣逼得走投無路,自解失控的祖源之力。

    半聖姜布衣,甚至不可能那般輕易突破蒼神甲的防禦,將滕山海手撕而亡。

    岑喬夫於是暫時放下了這位新任戰部首座,轉頭望向了遠方驚懼爆退的汪大錘。

    他廢話都沒有半句,徑直揚起了手上的小斧頭。

    「盤仙斧,陰陽割曉!」

    咻然一下,金光縱掠。

    天色在這一斧之中,光影殘無,從昏暗墮進無間地獄之黑。

    「草!你去干他啊,干老子作甚?」汪大錘整個人暴躁了,卻不敢耽擱。

    「八門!」

    他雙目驟然赤紅,矮小身子勃然漲大,軀幹穴竅亮起八處明光,似要在這無盡黑暗之中,奪得一縷生機。

    「給我擋住!」

    汪大錘心知躲避是無用的,奮力一錘,轟向前胸。

    他甚至看不大清那一斧之光要斬的是自己身上何處,只能憑感覺竭力防禦住身前的一切要害。

    「轟!」

    斧光,轟在荊棘之錘上。

    汪大錘身形只卡在原地一剎,砰的手臂崩裂,炸開血流,身形被轟退了數十丈。

    岑喬夫若還是太虛,他是能抵擋這一擊的。

    可人家在封聖啊!

    這一斧攜帶的淡淡聖力,以及聖劫的雷擊效果,令得半分靈元不敢出,只能以肉身之力強接一記的汪大錘,感到了不可撼動。

    「我會死的!」

    「絕對會死!」

    「不能再接他的攻擊,若不然,老子今日真要交代在這」

    汪大錘撤身卸力之後,調頭就跑。

    他比芳芳這種小年輕有經驗多了,小命當頭,什麼死守玄武金塔的任務,都是虛的。

    過後回去認錯,道殿主絕不會過多責怪他這個太虛接不住封聖岑喬夫的攻擊,被嚇得落荒而逃。

    是個太虛都接不住瘋狗岑喬夫!

    可一轉身,聖劫雷音已在耳側炸開——岑喬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側,又一斧當頭劈來。

    「干你大爺!」

    汪大錘驚恐斥罵,赤紅雙目迸出一股狠勁,只一舉錘輕擋,咬緊了牙關集盡全部力量,收膝一踹。

    「嗤!」

    盤仙斧轟劈而下,開了八門的汪大錘持錘格擋,被轟的錘柄都龜裂開來。

    他的左右雙臂肩骨,咔的脫裂。

    這一下,要不是提前開了八門,他汪大錘今個兒大概率雙臂不保,甚至極可能會被岑喬夫一斧要去半個身子!

    而迎接一斧之時,汪大錘以攻代守,奮力一腳抽向的,是岑喬夫的下巴。

    「抬顎!」

    防禦是沒用的。

    敵人戰力比自己高,防禦就是等死。

    只有這一腳踹中,能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

    「嘭!」

    蘊含八門古武之力的一記抬顎,由下往上,後發後至,卻卡住了岑喬夫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重重踹中了他的下巴。


    嘭的一聲,汪大錘清清楚楚看見,岑喬夫的頭顱飛了出去。

    「好!」

    他心頭一喜。

    肉體凡胎,哪裏扛得住古武八門的一擊?

    岑喬夫托大了!

    他真以為,他在封聖時刻中,就是天下無敵?

    「老子才是無敵!」

    汪大錘踹飛岑喬夫頭顱後,凌空一翻身,左右雙肩一甩,便將脫裂的肩胛骨甩回原位。

    他依舊不敢動用靈元。

    可對人體研究精透的他,藉助開竅刺穴短暫壓榨出來的潛力化作的能量,很快修愈了雙臂傷勢。

    無頭的岑喬夫,定在了原地一剎。

    突然,他那噴涌着血液的脖頸,冒出了一道嫩綠的芽。

    「老木猶新生,斬木是斬我。」

    「百年斬得木,生死怎誤我?」

    縹緲之聲,在天地四方迴蕩起。

    轟一下,岑喬夫的脖頸之上,本該是頭顱的位置,躥出了一株沖天古木。

    他的腳下射出了繁茂的樹根,有的扎進了虛空大道,有的扎進了大地之中,在瘋狂汲取養分。

    四周龜裂的大地於轟隆聲中,更是躥出了一株又一株凌天老木。

    不過短短數息時間,方圓幾里荒野稀林之地,化成了一座茂盛的原始森林。

    汪大錘驚恐了。

    他忘記了,自己是不敢動靈元,可岑喬夫是渡劫者本人,他沒有這個限制!

    說到底,這人拿起斧頭後看着像個瘋狂屠夫,但也只在在催使盤仙斧的力量。

    實際上,他是一個純粹的煉靈師。

    一夕斬道,更正向證明了他對道則的感悟,究竟有過高。

    「轟隆隆」

    聖劫雷霆傾瀉而下,轟在這座原始密林之中。

    岑喬夫的身形消失了。

    下一秒,天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岑喬夫化身,他們各自落於各異古木之上,一一持斧下劈。

    「啪、啪、啪」

    一斧又一斧,原始密林一瞬就給岑喬夫斬光。

    這一幕叫人看不懂。

    至少汪大錘是如此的感受,他甚至感覺好笑。

    他頭頂上也有一個虛幻的岑喬夫,也是一斧下來,將他當成了樹在斬。

    但那分化出來的力量太弱了,汪大錘只是抬了下手,就將那分身打碎。

    「岑喬夫在做什麼?」

    「情報里,似乎沒有他這一式的介紹?」

    汪大錘不敢笑,很快感到不妙。

    老樵夫天資太猛了!

    以前這人也總是藏着掖着,甚至封低修為以斬道示人,根本無人見過他的全部實力。

    也許,這一荒誕之舉中,蘊含深意?

    還沒來得及多作思索,萬千岑喬夫斬完古木,凌空歸於一體。

    他手上的盤仙斧斧刃之上,則是亮起一抹凶厲的光。

    「斬之極,道歸一!」

    岑喬夫一斧上揚,尚未接觸,九天劈落的聖劫被斧刃鋒芒割裂,瀉於四方。

    岑喬夫一斧下劈,天地道則,鏗然崩裂,一斧之,更是死死鎖定了毗鄰在前的汪大錘。

    也是直至此時,汪大錘幡然醒悟:

    方才這老樵夫的萬千化身斬木之舉,並非沒有意義。

    他竟是集結當時所有的「斬」之真義,歸於現下一擊。

    他在南域深山老林悟出來的道,不止是人間紅塵道,還有一力破萬法的「斬」之道!

    「死!」

    盤仙斧當頭劈斬而來之時,汪大錘心聲一嘆。

    還是來了

    當日在桂折聖山盛會中看到的那一葉凋黃,不曾想才一轉眼,就降到了自己身上。

    「那就來啊!誰怕誰!」

    狗急跳牆,兔怒反撲。

    汪大錘渾身靈元就欲綻開,再顧不得此後聖劫鎖定,只能着眼於當下。

    可也是同時,遠方傳來一聲飛呼:

    「大錘前輩先撤!」

    一道魁梧身影從遠空破來,狠力一腳撞進了戰場之中,不由分說將汪大錘飛踹而出。

    戰部首座,芳芳!

    芳芳身上的蒼神甲亮起了黑紅色的繁複紋光,他身周裹挾着濃烈的靈元波動。

    他已無視生死!

    他雙手持握着雙斧,踹飛汪大錘後,並斧沉聲,反撩而上。

    「霸王開山!」

    轟!

    半空三斧接刃,空間橫旋炸開,氣流如潮盪擴。

    盤仙斧集「斬」之真意,一斧斬下,芳芳身上的蒼神甲咔咔龜裂。

    他的雙斧只僵持了半息時間,啪地碎裂。

    盤仙斧狠狠砍在了芳芳的左肩之上,蒼神甲的黑紅紋光,瞬息黯淡。

    「嗤!」

    一道血線在半空劃開。

    蒼神甲分崩離析,芳芳一分為二。

    「啊——」

    吃痛的慘叫聲迴響九天,勉強保住了一半身子和頭顱的芳芳,臉都皺成了一團。

    他是最怕痛的那個人,在戰部訓練時,卻總是一聲不吭。

    他是最怕死的那個人,卻不知為何,看到大錘前輩將死,血一熱就沖了上去。

    芳芳很後悔。

    他發誓如若時光倒流,絕對不會再次往前沖!

    大錘前輩,明明那麼討厭,嘴裏永遠蹦不出來一句好話,冷言冷語總是在譏諷自己。

    芳芳哪裏聽不出來啊,大錘前輩就是以貌取人,就是打從心底看不上自己的外表,連絡腮鬍都要嫌棄。

    「俺,怎麼這麼傻」

    半邊身子噴着血,靈元快速止住傷勢,芳芳卻渾身乏力,滿是絕望。

    他知道。

    沒機會了。

    他動了靈元。

    再多的底牌,都接不住岑喬夫的聖劫。

    一抬眸,果不其然,九天劫雲感應到有人煉靈師協助渡劫,開始擴大。

    聖劫,鎖定了這位新任戰部首座,年僅十六的超級天才太虛,芳芳!

    「也好,至少大錘前輩能跑出去,俺的犧牲嗚嗚嗚」他哭了出來,「是有用的。」

    被一腳踹飛出去的汪大錘,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

    活到現在,他早已失去了年少熱血,甚至打從心底再無捨己為人的覺悟。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他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一個小年輕以命換命,救了下來!

    「看來今日,老朽註定要當一個壞人。」岑喬夫持斧臨空望下,見到這一幕,聲音多了感慨。

    對於芳芳,他存有幾分欣賞。

    畢竟人家年少成名,未來可期。

    所以哪怕身處對立面,岑喬夫不是很想斬他。

    以大欺小,最多一擊,這是雙方立場所要求的必出一擊。

    而芳芳能以蒼神甲擋住這致命一擊,再打下去,岑喬夫自己都覺老臉無光。

    於是,他盯上的是沒有未來了的汪大錘。

    不曾想,最後芳芳以身抵命,做出了讓人意外和可嘆的選擇

    無所謂!

    大道之爭,勢必見血。

    對敵人的憐憫,只會讓自己置入險境。

    岑喬夫不再關注被聖劫鎖定了的只剩一半身子的芳芳。

    這個年輕人,基本活不下去了。

    他看向了被踹得遠飛的汪大錘。

    汪大錘愕然於自己還能逃出生天,已斂回了靈元氣息。

    驚醒之後,又陷入兩難抉擇:

    返身支援?

    回去了,也打不過岑喬夫,只會多陪上一條命!

    調頭就走?

    一個年輕人,為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甚至能放棄生命,自己調頭就走,日後怎麼做人?

    「啊啊啊啊!!!」

    汪大錘抱着自己的荊棘大錘,發出了掙扎而痛苦的嘶吼聲。

    他一拍作戰頻道:

    「芳芳戰隕,請求支援!」

    做完這一切,汪大錘頭都不回,往外就跑。

    其實聖劫波及範圍之外,早有一大批紅衣、白衣聚集。

    只是岑喬夫置之死地而後生,已是玩命在戰。

    進入戰場的人就算再多,做不到能在聖劫之下超脫,都是白給。

    其實芳芳也看到、也知道這些。

    他也能理解汪大錘放棄拯救自己,往外逃生的做法。

    他這個年紀,已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可是,他這個年紀,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尚未成年,僅僅十六的少年。

    ——不是所有的年輕六部首座,都有如宇靈滴一般誓死求上,不懼苦痛的磐石之心。

    「轟隆!」

    聖劫降落之時,這位新任戰部首座芳芳哭得涕泗橫流,絡腮鬍上都沾滿了鼻涕液。

    他閉上眼睛,半個身子遏制不住在狂顫,卻還能哆嗦着低喃道:

    「大錘前輩,你的選擇,才,才是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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