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二十年前的死者陳歌(1 / 1)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陳歌和牌樓的案子有關,他僅僅是在監控當中出現過,警方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過來例行詢問,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警察的預料。
「陳先生,你說自己是為了調查方醫生失蹤,所以去了那些地方?」
「是的。」
「這件事暫且先放到一邊,昨晚你有沒有進入牌樓?」蔡隊更關心的牌樓案,前天晚上牌樓坍塌後,露出了掩埋在地下的屍體。
其中一部分屍體死於很早以前,但還有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就在最近幾個月。
警方調查後發現,死者均為流浪漢,他們應該是夜晚在牌樓休息的時候被殺害。
按照警方分析,兇手和被害者之間沒有矛盾和利益關係,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
這樣危險的人必須儘快抓住,否則他一定還會再犯。
「我前天晚上進入了牌樓,也看到了一些東西,你們想要破牌樓的案子,那就不能無視方醫生失蹤這件事。」陳歌靠着警車後座:「方醫生失蹤之前,精神好像受到了某種刺激,他整日恍恍惚惚,嘴裏經常會提到一些瘮人的怪談事件。」
陳歌把自己用來記錄的筆記本拿了出來:「我兩個晚上,探查了新海二十多個怪談,試圖從中找出方醫生失蹤的原因,結果我還真有了發現。」
從背包夾層中拿出幾張紙條,陳歌向蔡隊展示:「我在部分怪談發生地找到了這個。」
看着紙條上詭異的話語,陳歌身邊那位年輕的警察有些迷茫,但是蔡隊的反應卻很奇怪,他下意識的說道:「又是這句話?」
「你也見過?!」陳歌想要藉助警方的力量,但是想要說服警方並不容易,畢竟這裏不是含江,雙方從來沒有合作過,誰也不相信誰。
但是陳歌沒想到蔡隊竟然也見過紙條上的那句話,這樣一來雙方就有了共同聊下去的基礎。
「大半年前新海曾發生過兩起命案,被害人死狀極其詭異,我們曾在案發現場看到了類似的話。」蔡隊戴上手套,接過陳歌手中的紙條:「那案子後來雖然成功破獲,但是怎麼說呢?我們找到兇手時,兇手已經瘋了,種種證據表明那瘋子就是兇手,所以也就沒有深入調查。」
「大半年前紙條上的話就出現過?」陳歌算了算時間,那剛好是自己父母失蹤的時候:「紙條上的字現在再次出現,那是不是說明當初作案的兇手不止一個?」
陳歌已經很給新海警方面子了,他沒說新海警方漏掉了真兇,只是委婉表示兇手可能不止一個。
「從作案動機和手法上來說,確實有這個可能。」蔡隊前所未有的認真了起來:「陳先生,你這次可是給我們提供了相當重要的線索!」
十幾分鐘後,三名警察帶着陳歌進入新海市分局。
因為涉及多起命案,蔡隊極為重視陳歌,直接將他帶到了內部的會議室。
推門而入,蔡隊沒想到會議室里還有其他人在。
一位中年警察表情嚴肅的坐在桌邊,他對面站着一位頗有古代儒士氣質的男老師,兩人就某個問題掙得面紅耳赤。
「楊隊?」
「王老師?」
蔡隊和陳歌同時開口,幾人面面相覷。
「他是誰啊?」被稱為楊隊的中年警察看向陳歌:「老蔡,你怎麼能把人帶到內部會議室里?」
「前天晚上牌樓坍塌,我們發現了兩具流浪漢的屍體,死因判斷為受到強烈刺激心臟驟停,很明顯是他殺。在探訪過程中,我們遇到了陳先生,他提供給了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蔡隊把那張紙條拿出:「大半年前的那兩起惡性兇殺案,兇手不止一個!這次流浪漢被殺案和之前的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伙人乾的!」
「在牌樓殺死流浪漢的兇手和大半年前惡性兇殺的兇手是同一伙人?」楊隊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看向王老師:「老王,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看到了,新海最近不太平,各種案子都冒了出來。我們不可能把警力放在二十年前兇手都已經死掉的案子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王老師似乎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他表情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他心情不是太好,在經過陳歌身邊的時候,他小聲說了一句:「陳老闆,等你從警局出來,記得聯繫我一下。」
「我?」陳歌不知道王老師為什麼會突然找上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大家都是從含江過來的,理應互相幫助。
等王老師走後,蔡隊關上了會議室的門,開始詳細詢問陳歌一些事情。
在含江市分局陳歌積累了豐富的辦案經驗,他對整個刑偵隊的辦案體系了如指掌,一開始還是兩位警察在詢問,後來陳歌慢慢掌握了主動權,他拿着碳素筆在板子上將所有線索羅列出來,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是警局聘請的高級講師。
思路清晰,邏輯分明,陳歌用最通俗易懂的話,徹底洗脫了自己的嫌疑,然後整理了兩起兇殺案的所有信息。
時間跨度長達半年的案子被串聯在一起,紐帶就是紙條上的那句話。
「真正的兇手沒有瘋,或者說他們是一個團隊,自知無法逃過你們的追鋪,所以丟車保帥,推出一個瘋子當替罪羊。」陳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兩位警察的表情變化。
世界上有光就有暗,大半年前的案子需要重新啟動,這結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有些人可能會為了逃避責任,故意阻撓。
不過很幸運,楊隊和蔡隊都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確定兩起案子有所關聯,知道真兇依舊逍遙法外之後,立刻啟動應急預案,當着陳歌的面將新海市分局刑偵隊叫了過來。
警察開會,屋子裏卻多了一個陌生人,剛進屋的年輕警察一個個都覺得詫異,反倒是陳歌見怪不怪,甚至很自覺的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陳先生,我們要探討一些內部案情,按照規定這些資料是不能外泄的,所以還請你先去外面等一會。」蔡隊見陳歌準備旁聽,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月季,你帶陳先生去休息室等候。」
一位長着娃娃臉的女警察走了過來,陳歌不是太情願的離開了會議室。
「看來他們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我,也對,畢竟我只是個從含江來的陌生人。」陳歌伸了個懶腰:「不過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一晚上沒合眼,陳歌進入休息室後,將幾把椅子並在一起,然後枕着自己的背包,躺在上面睡着了。
整個過程中,女警察都一直站在旁邊,她眼睜睜看着陳歌拖拽椅子,就這樣入睡。
「專門跑到警局睡覺?這是什麼人類迷惑行為?」
上級交代的命令月季也不敢違抗,她還猜測眼前的男人可能是什麼重點嫌疑人,自己必須要看住他。
沒辦法,月季就靠着桌子,一直盯着熟睡的陳歌。
一個小時後,陳歌被人晃醒,蔡隊和月季站在他旁邊。
「你們討論完了?」
「恩,我們準備把半年前的案子和前夜的案子合併在一起調查。」蔡隊給陳歌倒了一杯水:「另外,那張紙條暫時就由我們來保管,等案子破了,我們會再還給你。」
「不用,紙條你們留着吧,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長時間盯着紙條上的字看。」那張紙條不是什麼好東西,警察願意主動保管,陳歌自然不會拒絕。
「感謝配合。」蔡隊將一次性水杯遞給陳歌:「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可能會傳喚你,希望你暫時不要離開新海。」
「不如我們直接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也非常擔心方醫生的安全,想要第一時間獲得關於他的信息。」陳歌拿出了自己手機,蔡隊找不到拒絕的藉口,就直接和陳歌交換了手機號。
「這個案子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兇手是團隊作案,它們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陳歌來新海市分局的目的已經達成,和警方取得了聯繫,讓警方也開始針對被詛咒醫院,接下來只要慢慢獲得警方信任,那他將再獲得一大助力。
「好的,我們會注意的,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吧。」
「明天見。」
看着陳歌離開的背影,月季心中滿是疑惑,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蔡隊,這人什麼來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輕聲細語的說話。」
「他叫陳歌,是含江唯一一個獲得治安榮譽獎章的普通市民,參與破獲過數十起重案,涉及二十多條人命。」蔡隊眼神凝重:「我和含江刑偵隊的李振是同學,關於這個人的故事早有耳聞,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來新海。」
「會不會是謠傳啊?參與數十起重案,涉及二十多條人命?他是柯南嗎?」月季對陳歌來了興趣,一直盯着陳歌的背影。
「趕緊回去工作,新海可能要出大事了。」
……
陳歌剛走出警局,站在路邊的王老師就走了過來。
「王老師,你一直在等我?」陳歌對王老師還是很有好感的,準確的說他對含江法醫學院的人都很有好感。
「恩。」王老師欲言又止,盯着陳歌看了很久才說道:「我聽左寒說你是一個傳奇,為了尋找自己失蹤的父母,差不多掀翻了半個含江,破獲無數大案、重案。」
「不敢當,我只是運氣比較好。」
「能撞破一個又一個兇案,這不是運氣比較好,而是運氣差到了極致。」王老師嘆了口氣:「死亡、絕望、痛苦、掙扎,每一起命案背後都隱藏着人性的惡,在和平年代,我們是最接近惡的人。」
王老師十分嚴肅,陳歌也認真了起來:「老師,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二十多年前含江曾發生過一起連環兇殺案,那個時候監控還未完全普及,再加上兇手專門挑選在郊區作案,這給偵破帶來了極大的難度。」王老師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為避免引起恐慌,所有跟案件有關的信息被封鎖,上面還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一星期之內抓住兇手。」
「最後我們確實在第七天抓住了兇手,但當時我們懷疑兇手不止一個人。」王老師輕輕嘆了口氣:「那個兇手連一句完全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是兇手,僅僅是因為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所有證據都指向他,那不正好說明你們沒有抓錯人嗎?」陳歌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可如果那些證據有一部分是兇手故意偽造的呢?」王老師雙手攥在一起:「那個兇手非常狡猾,他應該是在殺第一個人之前就想好了脫身的辦法。」
氣氛凝重,雙方都沉默了一會,然後王老師又開口說道:「那個案子成了我心口的一根刺,我總是會想起死者的臉,想起他的眼睛,想起他最後掙扎着向我求救。」
王老師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陳歌:「你知道那起連環兇殺案的最後一位死者叫什麼嗎?」
「叫什麼?」
「陳歌,那個孩子和你的名字一樣。」王老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顏隊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非常照顧你,你們明明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你們的眼神卻很像。」
「也叫陳歌?」陳歌愣住了:「王老師,你能不能把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案子詳細說一說?」
「那案子的第一位死者是一名外地遊客,他在東郊無意間用相機拍到了兇手殺害孩童的照片,那名兇手穿着白大褂,被害兒童大概只有五歲。」王老師說的案子讓陳歌覺得很熟悉。
「外地遊客死後,我們開始追查,慢慢發現兇手極為瘋狂殘忍,他用不同的方法殺死了數名年齡和體型差不多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找到那些孩子的屍體,但是監控和目擊者都可以證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離譜了,兩位目擊者相繼被害,身穿白大褂的兇手甚至還毀掉了部分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