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2 章 季前賽(1 / 1)
柏溢就像是一個女兒第一次出去約會的媽媽,焦慮地在殺手序列門口背着手反覆踱步。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這怎麼還沒回來啊」
柏嘉木看得眼暈,不耐煩地開口:「你能不能冷靜下來坐下等?」
「我們公會的扛把子要去做替身了?!」柏溢轉身過來支出雙手一副三觀盡毀的暴漫臉,「你讓我怎麼冷靜?!」
「黑桃怎麼可能去做替身,他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但還是挺傲的。」柏嘉木篤定地下了定論,「你少操亂七八糟的心,估計白柳攤牌,黑桃和他打一架就回來了。」
柏溢被反駁得語塞,決定拖人下水:「逆神,你覺得黑桃會怎麼做?」
逆神正微眯着眼背靠在陽台的圍欄邊吹風,聞言迷茫地側過頭來,仿佛什麼都不懂地笑笑:「感情這種事,還是要看當事人吧。」
柏溢已經能洞悉逆神打哈哈的那一套話術了,雙目犀利地追問:「我現在不想看當事人,我就想聽你這個局外人的看法。」
「我的看法嗎」逆神摸了摸下巴,「我覺得白柳要的不是黑桃,和他已經喜歡上黑桃並不矛盾。」
柏溢被迅速繞暈:「哈?什麼意思?」
逆神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笑眯眯地彎起眉眼:「就像是十八歲的某人嘴上說着絕對不會把自己手裏的雪糕給出去,最後還是給了一樣。」
「只是他現在不記得了而已。」逆神回過頭,看向窗外,目露回憶,「但我覺得這次他還是做出和之前一樣的選擇。」
「因為向白柳要雪糕的是同一個人。」
黑桃望着白柳,他認真地問:「我是紀念品,你就不可以喜歡我了嗎?」
白柳一靜,很快別開眼神冷靜闡述:「給紀念品的感情和給人的正常感情完全不一樣,會低一等。」
「我應該不算人。」黑桃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邏輯,他直勾勾地盯白柳,向前一步攥住白柳的手腕,「那你現在你可以喜歡我了。」
「用喜歡紀念品的方式。」
白柳沉默下去,他想從黑桃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但黑桃攥得很用力,一副不得到答案就死不放手的樣子。
白柳別過臉,語氣越發冷淡:「你也不算一個很合格的紀念品。」
「那我哪裏不合格?」黑桃湊得很近了,頭低着貼在白柳耳邊,「你誇過我的身材不錯,那是哪裏不合」
「夠了。」白柳胸膛起伏了一下,他打斷了黑桃的話,「我不想」
「是臉嗎?」黑桃緊追不放地問,他用左手用力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臉,略微困惑地研究自己的五官,「我長得不夠好看?」
「不。」白柳說,「你不夠像他。」
黑桃一靜,然後面無表情地直視着白柳,一副絕不後退的樣子:「哪裏不像?嘴巴,鼻子還是眼睛?」
白柳終於轉過頭來正視黑桃,冷靜開口:「骨相。」
黑桃略微一頓,白柳心裏微不可查地鬆一口氣。
應付這傢伙相當吃力,他更希望黑桃能知難而退。
「這個嗎?」黑桃恍然大悟,他抽出往上一提鞭子就要劃拉開自己臉上皮膚,準備剖出自己的顱骨,「我可以挖出來讓他們改。」
白柳瞳孔一縮,他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黑桃的鞭子,但那鋒利無比的鞭子一往上黑桃臉邊提,幾乎立刻地在黑桃的左邊側臉上勾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
冰冷的血順着黑桃的下頜往下滴落,砸在白柳的手背上。
白柳眼皮一跳,語氣冷得結冰:「你做什麼?」
黑桃的語氣自然,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改掉你不喜歡的骨相。」
白柳胸膛起伏兩下,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黑桃冰冷的血液還在往下滴在他手上,那種帶着寒意的溫度讓他忍不住蜷了一下手指。
「我不收人工改造出來的紀念品。」白柳抬起頭,他看着黑桃臉上的那道傷口,神色又冷了幾度,「我也不收有傷痕的殘次品。」
「我不會有傷口的,我好得很快。」黑桃強調。
白柳緩慢地吐出一口長氣,他伸出手:「繃帶拿來。」
黑桃迅速地把他攥了一路的繃帶放到了白柳的手心。
白柳看了一眼手心裏那個皺巴巴的繃帶,他垂下眼帘:「低頭。」
黑桃順從地把頭低了下去,白柳抬起頭來,目不斜視地伸出手一圈一圈地繞着黑桃的臉用繃帶給他包紮傷口,而黑桃不錯眼地望着白柳。
等包紮得只剩眼睛的時候,白柳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眼前這個臉上纏滿繃帶的黑桃讓他恍惚了一瞬間。
福利院的時候,謝塔做了一個瘦長鬼影的玩偶,但那個玩偶因為缺少繃帶沒有做臉,後來謝塔被一直抽血,渾身都是抽血的針孔,白柳就去醫務室給他偷繃帶包紮傷口。
謝塔就望着給他包紮的白柳,輕聲說:【這些繃帶拆了,你的瘦長鬼影玩偶就有臉了。】
但直到最後,白柳都沒有看到謝塔戴上那個繃帶面具的樣子。
黑桃被繃帶纏得只裸露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他平和,目不轉睛地望着白柳,就好像希望把這個世界上所有讓他喜歡的紀念品捧到他面前,自己遍體鱗傷也無所謂。
白柳纏繃帶的動作頓了一下。
黑桃的嘴被纏在繃帶里,也不休息,還叭叭地,瓮聲瓮氣地開口:「你剛剛看我的樣子,感覺想親我」
白柳扯住繃帶猛地一拉,扯得黑桃毫無防備地向白柳這邊走了兩步,白柳面不改色地收緊繃帶,向上蒙住了黑桃的眼睛。
黑桃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我眼睛上沒有傷口,不用纏」
「你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白柳和藹地開口,「等下眼睛上就有傷口了。」
黑桃雖然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說話了,於是他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一言不發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黑桃被蒙住了眼睛,他看不到白柳的神情,但他感覺得到白柳突然向他走進了一步,呼吸聲略微急促了一瞬,然後好像是踮了一下腳,很快,白柳溫熱的呼吸很輕地落到他臉上——
白柳隔着繃帶落下了一個吻,語氣很淡:
「你現在是個合格的紀念品了,獎勵你的。」
逆神登出了一下遊戲,等再登回來,就看到殺手序列休息室茶几旁邊三個人凝重地揣着手相對而坐,像是在看什麼關乎生死的重大會議,而靠着陽台的沙發上躺着一動不動,正面朝下的黑桃,看着宛如一具屍體。
這奇特的氛圍仿佛在給因公殉職的黑桃開追悼會。
逆神踏入休息室的步伐都小心了起來,他大膽地發揮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怎麼了?黑桃非禮白柳被活活抽死了?」
柏溢沉重地抬頭看向逆神:「比那還要嚴重得多。」
「我不知道白柳給黑桃說了什麼,導致他出現了重大的自我認識障礙。」廖科連連搖頭嘆息,「我給黑桃做過一輪心理輔導了,但還是沒有改善。」
柏嘉木臉色青紫地握拳做了總結陳詞:「談戀愛,好可怕。」
聽到這裏,逆神反而不急了,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繼續問:「黑桃回來發生了什麼?」
柏溢目光沉痛地開始回憶:「黑桃一回來我就覺得壞了,眼神都是渙散的,手上拿着一堆帶血的繃帶啊,臉上還有一道大口子,也不知道白柳這個畜生對他做了什麼。」
「不光這樣,他回來就滿臉是血,直勾勾地盯着我們,逼問我們什麼東西臉上會纏滿繃帶。」
「我就和黑桃說臉上纏滿繃帶的應該是木乃伊。」柏嘉木面露後悔,「我不該和他說的。」
廖科看向逆神,無奈地攤手:「然後黑桃就說自己不做蜥蜴,要做木乃伊了,我說你不太可能做木乃伊,那個辦法太殘忍了,然後他一定要做木乃伊,我們不願意告訴他做木乃伊的辦法,他就賭氣一直倒在那邊沒動呢,我們拿他實在沒辦法,只能等你回來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了。」
逆神:「」
白柳,你都和黑桃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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