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愛心福利院(三更)(1 / 1)
白柳的移動速度也不算快, 很快背後的護士就要追上來了。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群護士穿了細高跟鞋還能滑溜溜的地面上比白柳他們三個大老爺們都跑得快,但沒辦法,人家就是跑得快, 劉懷被逼得一個咬牙開了技能, 一手一個拖着白柳和木柯這兩個低級玩家在夜色的走廊里飛速潛行。
【系統提示:玩家劉懷使用個人技能(刺客隱蔽),該技能覆蓋玩家本人,玩家白柳, 玩家木柯】
【技能說明:隱蔽覆蓋為a級別個人技能,可在逃跑和偷襲的時候降低被其他人或者非人類發現的概率, 使玩家像是變色龍一樣呈現和周圍環境一樣的保護色, 因玩家劉懷攜帶玩家木柯和玩家白柳, 該技能使用時間降低為一分鐘】
幾乎在一瞬間內,劉懷就像是一陣飄忽的霧氣一樣消失在了陰暗的長廊中,白柳和木柯也是,他們身上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一陣屏障, 讓這些護士從他們身邊匆匆跑過而找不到他們在什麼地方。
他們身上就像是批了一層透明外衣, 讓別人無法發現, 但湊近了還是能看到一些隱隱約約的輪廓。
劉懷貼着牆壁緩慢移動,帶着背後的白柳和木柯,開始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走, 和往電梯方向匆匆行走的護士擦肩而過,這些護士竊竊私語着:
「有病人在夜遊。」
「一樓沒有房間有病人出來,是哪一層的?」
「不知道,坐電梯上去看吧, 已經晚上了, 通知其他護士到電梯口集合, 安全出口那邊別去, 九點過後不是給我們能去的地方」
這些護士是不會從安全出口走的,發現了有病人夜遊,這群護士要挨個檢查樓層看是哪一樓的病人夜遊,她們也不會走安全出口,她們一般坐電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的確護士從來不走這個安全樓梯,這個安全樓梯宛如虛設,好像就專門是設計給病人偷跑出來的。
但走到出口的時候劉懷面色一沉,他明白什麼護士不走安全樓梯了。
因為安全樓梯這裏,有別的東西在走。
安全樓梯的出口的外面有一個小孩在舉着一個很大的手機打電話。
這小孩和頸部都插着沒有拔下來的注射器,注射器里還有乾涸的血液,很明顯這小孩被抽了很多次血,整個人被抽血抽乾得皮包骨頭,臉色青白得嚇人,像一具行走的骷髏架子,它一邊嘟嘟囔囔地打着電話一邊搖晃着碩大無比的腦袋轉過身來,露出正面。
小孩眼珠子上翻,眼睛大半都是眼白,面上是一種很痴傻的表情,嘴角還在流口水,甩動手腳發出一種很奇特歡快的咯咯咯的笑聲。
這小孩瓮聲瓮氣地對着電話里說道:「投資人先生,你要來見我是嗎?」
「你要帶我走是嗎!」他語氣突然奇怪,眼中緩緩流下兩道血淚,擺手搖晃着頭顱,「原來不是帶我走,是要帶我的血液走啊一管,兩罐,三我沒有血了投資人先生,我沒有了,好痛啊!!請不要再抽取我的血液了!」
這小孩突然尖利地哭嚎起來,他面目猙獰地伏趴在地上,瘋狂地跳到那個並沒有任何通話聲音的電話身上,踩踏着,他活着它身上所有的注射器都在搖晃着,然後這個小孩歪着頭「啵」一聲取下了自己頸邊的注射器握在手裏,痴呆的面容露出一個弧度大到詭異的,一直裂到耳後的傻笑:「我也是需要血液,投資人先生。」
【《愛心福利院怪物書》刷新——畸形小孩(1/3)】
【怪物名稱:畸形小孩(抽血後狂暴版本)】
【特點:移動速度1500—2000,對任何有血的投資人無差別狂暴攻擊】
【弱點:???(待探索)】
【攻擊方式:注射抽血(a 級別技能,會將注射器插入投資人的脖頸中不斷抽血直到對方失血過多死亡)】
【攻擊方式:電話定位(a 級別追蹤技能,深夜還在外遊蕩投資人先生們,小朋友會撥打電話來找頑皮的你們哦,只要你們電話鈴聲響起,你們不接他們可以循着電話鈴聲找到你們,你們接起,他們能迅速地找到你們)
【無論你們接或者是不接,都會被發現哦,當然接起來小朋友找到你們會更快,會一下子就跳到你們的背上和你們打電話哦~】
「遭了,我的刺客隱蔽技能只有a!」劉懷臉色一變,「這小怪物的電話鈴聲可以破壞我的隱蔽!」
這個電話是被強制綁定在他們身上的,系統是不允許玩家丟開電話的,因為要方便【小孩】隨時呼叫投資人,之前劉懷一直以為這個小孩就是福利院裏面那批,沒想到這個私人醫院這裏,居然也有【小孩】給他們打電話。
一瞬間,白柳,木柯,和劉懷三個人的電話都響了起來,劉懷迅速地掛斷了,但很快又響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拿着電話開始緩慢地往後退。
一個畸形小孩是不可能同時給他們三個人打電話的,他們三個人的電話同時響起,這隻代表一件事——
白柳冷靜地開了口:「這裏不止一個畸形小孩。」
黑夜中撥打出電話的嘟嘟聲越來越多,從漆黑的樓梯里緩慢地走出來了越來越多被吸的皮包骨頭的畸形小孩。
他們有些四肢萎縮,有些跛腳,有些蹲在地上捂住心口,手上舉着一個巨大的電話,睜大着圓滾的乒乓球大小的眼睛歪着腦袋貼在聽筒上,眼睛全黑,透着一股血污般的紅到黑的顏色。
它們用一種古怪尖利,小孩哭叫般的音調高喊道,張大的喉嚨里甚至能看到懸吊晃動的艷紅色懸雍垂:「投資人!!我要血!!」
喊着,它們很快四肢着地,循着電話聲嘶叫着,刨動着手腳飛快地朝白柳他們這邊靠近。
白柳眯起了眼睛,又一次掛斷了自己的電話,很快又撥打了過來新的。
原來那群小孩只允許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以及【早上六點到九點】打電話投資人,其他時間段撥打給投資人過來會佔線是這個意思——其他時間段會有這些鬼怪畸形小孩為了追蹤投資人打電話過來,這麼多畸形小孩不間斷地打電話過來佔據他們的電話通路,正常小孩打過來自然會佔線。
「白柳,我帶着你們兩個移動速度會下降只帶一個還有可能從這堆小孩里衝出去」劉懷對上白柳毫無波動的目光,他咬牙,「好,我知道你不會丟掉你隊友,那我們怎麼辦?你來救你隊友,你總要想辦法!」
木柯艱難地動了一下,他想從白柳的肩膀上扯出自己的手。
但是白柳拉得太緊了,他扯不開,木柯快要哭出來了,他聲音凝澀嘶啞:「白柳,你放棄我吧,還有小木柯,我死了你帶他通關我也不會」
「閉嘴。」白柳冷淡到極致地掃了木柯一眼,「你送死的行為破壞了我的計劃,你浪費自己的生命值,還浪費了我很多積分來救你,你最好自己給我掙回來還給我,我還沒有和你算這筆賬。」
木柯一怔,他意識到白柳真的生氣了,因為他送死的行為浪費了自己的生命值。
而白柳非常討厭這種浪費的行為,木柯有點惶恐地抿嘴不再開口了。
白柳臉上的神色有點可怕,這人臉上露出真的很不爽的表情的時候,氣勢是比較恐怖滲人的,雖然白柳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就是透出一股讓人自動閉嘴的氣場,一時之間劉懷都訕訕地閉上了嘴,都沒有敢繼續開腔。
白柳很快就恢復了平淡的表情,開始冷靜地下命令:
「這群畸形小孩定位我們是通過電話,雖然是a 的技能,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對付的方法。」白柳看向劉懷,突兀地開口,「雖然依舊很久了,但劉懷你還記得和牧四誠偷盜合作你該怎麼做嗎?」
劉懷一怔,雖然不明白白柳為什麼提起這件事,他一邊拖着白柳他們跑,一邊有點喘息地回答:「記得,他偷東西引怪,然後我轉移仇恨值,把跟在他身上怪引過來,然後在怪物要追上我的時候,他又來攻擊。」
「通過我和他反覆轉換仇恨值,把怪在我和他之前調引來確保我們的安全。」劉懷很快否決了這個辦法,「但現在這個電話會一直響啊!這群畸形小孩根本不是根據簡單的仇恨值判定來追人的!他們是根據電話的聲音來追蹤的!我們三個人身上的電話都在響,這個方案根本無法奏效!」
劉懷話音未落,就看到白柳目光一凝,伸手就往那個衝過來的小孩身上一抓。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玩家牧四誠的個人技能(盜賊猴爪)偷盜了(畸形小孩)的電話,畸形小孩十分生氣,決定給他一針】
小孩頓時尖利慘叫一聲,就要往白柳這邊撲過來,這些動作只在短短几秒之間發生,同時在劉懷反應過來之前,白柳乾脆利落地往劉懷身後一躲,下令:「劉懷,引走這個小孩。」
劉懷和牧四誠合作多次的默契讓他對這種偷盜後自己需要轉移仇恨值保護對方的情景無比熟悉,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劉懷下意識就伸手用匕首刺了一下小孩。
【系統提示:玩家劉懷使用個人技能武器(暗影匕首)刺了(畸形小孩)一刀,畸形小孩十分生氣,決定給他打電話!】
小孩又是仰頭厲叫一聲,頓時往劉懷這邊撲了過來,但同時劉懷的電話響動的頻率越發密集。
這個小孩的動靜和電話的響聲讓越來越多的小孩舉着注射器往他那邊涌過去,劉懷心中不禁暗罵一聲白柳這個坑貨在幹什麼!坑他嗎!
隨着越來越多小孩循着電話聲朝他這邊過來,劉懷臉上冷汗一瞬就下來了。
但下一秒,劉懷身上的電話聲在響了一聲之後,白柳突然說:「劉懷,把電話接起來。」
劉懷簡直要瘋了:「接起電話來會被打電話的那個畸形小孩迅速定位的!會被直接對面的小孩通過(電話定位)這個技能直接找到!我就死了!」
「不會。」白柳舉着一個巨大的黑色電話,掀開眼皮看向劉懷,「因為打電話給你的是我。」
「投資人的電話不能互相打的!」劉懷一個頭兩個大,「這裏的電話都是單向設計,只能小孩打給投資人,你這個電話我接不了的!你根本打不過來——」
「我讓你接起來。」白柳語氣極其淡漠地重複了一遍,眼中透露出一種帶着一點很淺淡殺意的冷,語調卻還是和緩的,「這個電話你能接,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遍了。」
劉懷被白柳那個毫無情緒的眼神看得呼吸一窒,他立馬摁下了接聽鍵,果然他的電話鈴聲戛然而止,對面是白柳平緩的呼吸聲。
那些循着電話聲在黑夜裏找尋劉懷的小孩舉着注射器目露迷茫,只有一個手上沒有電話的小孩要哭不哭地到追着劉懷跑,劉懷愕然地看着白柳手中的電話——這電話不是白柳自己的,而是這些畸形小孩的,所以才能打電話給他。
白柳什麼時候偷到的這個電話?!不對他為什麼能偷怪物的東西?!他不是控制技能嗎?!
在劉懷還在驚愕思索的同時,白柳毫不猶豫地又一次靠近一個小孩,他猴爪凌厲地閃過,神色冷靜,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搶小孩東西的缺德大人。
被搶的畸形小孩木呆呆地反應了一會兒,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很快眼淚就盈滿了眼眶開始抽泣。
「嗚嗚嗚,投資人搶走了我的電話,還給我!」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玩家牧四誠的個人技能(盜賊猴爪)偷盜了(畸形小孩)的電話,玩家白柳體力即將耗盡!請迅速休息補充體力!】
白柳腿一軟差點單膝跪下,他靠在牆面上喘息,之前在icu他就強制使用了牧四誠的(盜賊潛行)技能,導致他後續至少一天體力槽都無法接受體力補充劑的回覆體力,只能靠自然休息回復。
但他在木柯的病房裏其實也就休息了幾個小時,回復的體力只夠他勉強使用兩次(盜賊猴爪)這個技能。
使用a 技能,對於白柳這個f級別的玩家來說,還是消耗太大了。
「劉懷!」眼看那個被白柳偷走電話的畸形小孩就要靠近白柳,高高舉起注射器對他惡狠狠地紮下,白柳語氣有點虛弱地喚了一聲劉懷。
劉懷如夢初醒,一匕首扎了過去,那個小孩被人從後背扎了個對穿,悽厲地叫了一聲,眼中流出血淚轉身陰鬱無比地舉着注射器搖搖晃晃地朝着劉懷撲過來了。
【系統提示:玩家劉懷使用個人技能(暗影一刺)給了(畸形小孩)一刀,畸形小孩又委屈又生氣,他決定先給這個弄傷自己的壞傢伙一針】
白柳靠在牆面上,木柯和他的電話都在響着,白柳飛快地撥打着木柯的電話,在幾次佔線之後,木柯的電話終於通了,白柳轉頭看向木柯:「接起來。」
木柯迅速地接起了電話,他的電話不再響了,正在向木柯靠近的小孩頓時成了沒頭蒼蠅,但很快隨着白柳的電話響起,這些小孩又向着白柳的方向靠過來,木柯緊張地看着白柳:「白柳,你的電話還在響!」
「對。」白柳冷靜地呼出一口氣,「但我沒有體力去偷第三個電話了。」
木柯慌了,他意識到現在的白柳狀態非常差,這是冒了很大風險來救的他,木柯向被畸形小孩圍堵的白柳靠近,想替白柳擋在這些小孩面前。
他都快急哭了:「那你怎麼辦?!你剛剛應該打給自己的啊!打給我幹什麼啊!」
白柳冷冷地後退了幾步:「離我遠一點,木柯,如果你繼續做這種送死浪費生命值的行為,我不介意直接弄死你。」
木柯臉上的表情一滯,有點手足無措地頓在了原地,他清晰地意識到白柳還在生他的氣,這比死亡還要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白柳看了木柯一眼,喘息着對木柯下命令:「你迅速跑回501,這是劉懷的病房,我和劉懷幫你引開這些小孩和護士,你跑快一點,注意避開小孩。」
說完,見木柯咬着下唇不動,可憐巴巴地望着白柳不走,很明顯不想把白柳一個人丟在這裏自己跑,一副【你一個人怎麼辦】的委屈表情,看起來和那個被白柳搶了電話的畸形小孩差不到什麼地方去。
白柳終於有點頭痛地扶着額頭嘆了一聲氣,他把自己手上的這個搶來的電話拋給了木柯:「你跑回去之後,然後用這個電話打電話給我,消減掉我的電話鈴聲,這樣我就不會有事了。」
木柯聽了之後,有點慌裏慌張地點了頭,他精神值已經恢復了,體力也還湊合,在得到指令之後咬牙地往還有小孩出沒的安全通道的樓梯上跑了,白柳有點疲憊地看着木柯瘋了一樣拼命跑動的背影。
白柳呼吸有點不順暢,他這個得了絕症身體被他連着折騰了兩天,實在是被他自己消耗到快到極限了。
木柯這傢伙,實在是有點孩子氣了,真把他當主心骨了,強化他的地位的同時又過度弱化了自己的存在和作用,這不是好事,他這個身份只有6點生命值,而木柯很明顯只信任他這個身份,所以這傢伙才會產生隨他去死或者替他去死的想法。
但木柯不能死,在這個需要大量處理信息的遊戲副本里,白柳認為木柯的作用很明顯是大於他的,而木柯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就算沒有他,木柯也可以投靠苗飛齒父子之後,靠着自己優秀的記憶里整理出這個【續命良方】,從而掌握一定的主動權。
只要木柯在小白六的配合下保障小白六存活,那麼白柳至少可以通關,但反過來,白柳作為一個被苗飛齒父子鎖定要擊殺的對象,記憶力也一般,各方面綜合評定下來,白柳帶着小木柯安全通關的可能性是遠遠小於木柯帶着小白六安全通關的可能性的。
特別是在劉懷的配合下,木柯帶着小白六通關的可能性,翻了一倍不止。
白柳抬眼看向那邊的劉懷,他放在腰間的電話還在響,小孩窸窸窣窣地用詭異的爬動姿勢舉着注射器向他靠近,但是他是真的沒什麼跑動的力氣了。
這種有求於人的時候,白柳什麼好話都能往外說,他對着劉懷懶懶地張開了雙臂,:「大刺客,現在你帶着我一個人跑,移動速度應該可以跑過這群小孩了吧?」
「可以。」劉懷簡單應道。
下一秒,一把匕首橫空飛過來扎入了白柳頭頂的牆面上,劉懷幾個行雲流水地跳動,就踩在了白柳背後的牆面上。
他弓着身子,像一隻蜻蜓般兩隻腳穩又輕盈地點在了之前他扔過來的匕首上,身軀微微下蹲,劉懷一隻手橫在胸前一個圓劃開靠近白柳的畸形小孩,另一隻手提起白柳的後領,在白柳要被小孩扎入頸部血管的最後一刻,把這個虛弱到說話都要喘息的傢伙提出了畸形小孩怪物的包圍圈。
劉懷手腕發力,雙臂用力一甩,直接把白柳甩出了包圍圈。
包圍圈裏的人從白柳變成了劉懷,但劉懷身上的電話因為在和白柳通話中,是不響也無法打進來的,沒有了電話響聲定位,很多小孩都目露迷茫。
而很快白柳這邊的電話響聲就響了起來。
這群小孩黑紅色的眼睛陰森森地看向才站起來的白柳,用各種扭曲的姿勢向白柳這邊靠近,而那邊的劉懷拔出匕首一甩,扎在牆面上飛速踩踏,幾個輕快無比的橫跳就靠近了白柳。
白柳幾乎只能看到這個身形隱蔽的刺客在牆面上一點若隱若現的影子,劉懷就像是閃現一般出現在了白柳的身後,拖着他在了白柳寬大的病號服後領,劉懷在牆面上飛速跑動着,扯着白柳的後領在濕滑的地面上滑動了起來。
如果說被牧四誠帶着走是一種風掣電撤的極速列車體驗,被劉懷帶着走就像是坐在了一隻低空飛行的燕子上,是一種又輕又靜的移動,時不時尾巴還要點一下水面,停一下。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移動方式的交替正是之前牧四誠和劉懷合作很有效的原因之一,可以有效地把這些怪物吊來吊去。
後面的畸形小孩緊追不捨,如果要追到了,劉懷就把電話一直在響的白柳扔出去吸引這些小孩,在進行位置轉換,就跟他之前和牧四誠合作的仇恨值轉移是一樣的,這讓劉懷有點恍惚地想起了他和牧四誠合作無間的那段時間。
但很快劉懷在白柳的輕聲下回神:「我的電話聲音停了,木柯跑得挺快的。他應該是回去打電話給我了,我們走安全通道上去吧,那邊沒有護士。」
白柳和劉懷就是在拖延時間等木柯安全進入房間之後給他打電話,消減掉他的這個畸形小孩的【電話追蹤】功能,這個私人醫院只有兩個上樓的方式,安全通道和電梯,電梯那邊是護士守着的,並且太被動了,被抓到了很有可能就無法參加第二天的受洗,白柳他們只能從樓梯這邊上去。
在只能使用兩次技能搶奪兩個電話讓兩個人的電話不響的前提條件下,白柳選擇了他認為性價比最佳的方案——讓移動速度最快的劉懷,和他需要確保存活的木柯先安全。
這樣的話,白柳就會把自己放置於風險最大的場景里,也就是只有他一個人的電話是響的。
但白柳覺得無所謂,目前來看,他的確是最沒有價值的一個人物。
就算劉懷失手讓只有6點生命值的他死了,白柳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惜的,但劉懷比他想像的對他保護得更為嚴密,讓白柳最終一個生命值都沒掉,只是在被劉懷甩出去的時候摔了幾跤之後,安全地回到了501病房。
501,劉懷的病房。
木柯滿臉都是冷汗地捂着心口蹲在地上——心臟病人不能跑太快,更何況是上樓梯,他剛剛為了儘快進回到病房打白柳的電話跑得有點不要命了,導致了他現在特別難受,完全喘不上氣來,只能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
劉懷也坐在床邊,兩隻手拿着匕首仰着頭喘氣,身上的病號服也被濕透了。
拖着白柳一個玩家高速移動實在不是劉懷這種刺客習慣做的事情,他的體力槽是沒有牧四誠這種身體強度相對更好的盜賊高的,所以拖着白柳追逐戰對劉懷來說體力耗費也很大。
汗水一滴一滴地從劉懷的下頜滑落,被他喘着氣抬手擦去,他仰頭給自己灌了一瓶體力恢復劑。
總得來說,這三個人里看起來狀態最好的反而是白柳,但也只是看起來。
白柳的體力也耗空了,生命值只有6,這讓白柳的身體狀態下滑到了最低點。
白柳坐在他一直不願意碰的稻草床的邊沿,兩隻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手指輕輕蜷縮顫抖着,他低着頭緩慢地回復調整着自己呼吸頻率,胸膛深幅度地起伏,臉色白得有點嚇人。
木柯緩過來之後見白柳這個樣子,有點擔憂地想要蹲着挪過去看,結果剛剛動了一步,雙肘撐在膝蓋上的白柳就抬起了頭。
他看向木柯目光里沒有任何情感。
白柳就那麼寧靜又漠然地看着試圖靠近他的木柯,那種好似在看不聽話的工具一樣的有點冷厭的眼神看得木柯心頭一顫。
木柯下意識地停住了靠近白柳的步伐。
「木柯。」白柳懨懨地掀開眼皮,「誰給你的越過我讓你自己死亡的權利?」
「你的靈魂歸屬於我,我擁有處置你每一個生命值的權利,我什麼時候讓你去死你才可以死,在我下命令之前——」白柳無波無瀾地看着有些發抖的木柯,臉上一絲情緒也無,「——你沒有給予自己死亡的權利,我希望不要有下次見到你給我下【delete me】這種命令了,我們之間是單向的關係,也就是只有我對你下達命令,你的一切命令我有權不接受不執行,明白了嗎?」
木柯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他有點迷茫地看着白柳,在意識到白柳是真的在和他認真說這件事之後,又有點慌張無措地立馬點頭:「我明白了。」
「作為你自作主張的懲罰。」白柳淡淡地說,「你這次遊戲通關的所有積分獎勵全部歸屬於我,你有任何意見嗎?」
木柯耷拉着頭,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沒有。」
隔了一會兒,木柯突然開始低着頭抽泣,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忍耐了,但死裏逃生的各種劇烈感情混雜在一起,剛一安全就被白柳這樣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還給了懲罰,他在地面上蹲着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小團,眼淚大滴大滴地流出來,他用袖子粗魯地隨便擦拭了兩下,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不爭氣的眼淚。
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對牽連了白柳來救他的無力,努力想要犧牲自己保護白柳最終得到的卻是白柳對他的冷漠和不認同,和又一次被白柳從死亡拉出來的劫後餘生的情緒混合成了一堆木柯也理不清的委屈,讓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哭什麼呢?」白柳的語氣又帶上了一點嘆息,「抬起頭來,木柯,你有什麼對我的決策不滿的嗎?」
木柯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他抬起頭來,眼淚從睫毛上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他哭得打嗝,連話都不太利索:「沒有,嗝,不滿。」
「那你哭什麼呢?」白柳輕聲問。
眼看木柯抽泣着望着他倔強地不開口,白柳乾脆利落地打了個直球,」我命令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哭。「
「我就是,不明白。」木柯哭得傷心極了,「為什麼你要來救我啊,我一點價值都沒有了,還會連累你,要是你死了怎麼辦啊,我一個人肯定沒辦法通關,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我要是,嗚嗚嗚,我要是牧四誠就好了,他在這裏一定能幫你更多。」
「今晚除了最後這一小部分,其餘的事情,無論是假裝普通玩家混入苗飛齒隊伍里,躲過那個測謊天平,還有最後看完所有書還有效地給我傳遞出來【續命良方】的信息。」白柳看着木柯,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他平靜地闡述着,「你都完成的非常好,而這些事是牧四誠無法為我做到的,甚至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才可以。」
「你在你自己眼裏或許沒有價值了。」白柳摸摸怔怔的木柯的頭頂,他放鬆下來,安撫性地淺笑,「但在我眼裏,你活着對我來說有非常重要,無法被替代的價值,所以我來救你了。」
木柯的眼裏倒映着笑得很溫柔的白柳,如果是牧四誠,他一定立馬會木柯說快跑!這就是白柳那種安撫式的很虛假的營業式微笑!用來騙人的!
木柯也能感受到這一點,但他知道白柳說的是真的,他的眼前很快朦膿了,木柯他用力擦着眼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大哭出聲。
「我還害怕,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我沒有辦法了。」木柯嚎啕大哭地用衣袖擦眼淚,活像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向自己家長告狀的小孩,「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用盡一切辦法活下來了!但是那個怪物太厲害了!他突然就,就活了!」
白柳打斷他:「你沒有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木柯哭着看向白柳,他哭得上頭,都有膽子反駁白柳了:「我真的有!」
「你還沒有向我求助過。」白柳平靜地說,「以後記得試試用這個辦法,不過總得來說,今晚幹得不錯,木柯。」
他像一個獎勵得了小紅花小孩的幼兒園老師那樣拍了拍木柯的頭。
木柯怔愣着被拍頭,眼淚徹底決堤。
「嗚嗚嗚嗚!」木柯哭得停不下來,「嗚嗚,好,好的!我下次,一定,一定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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