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百人中最少年 第二十章 關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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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安慢慢蹲下思索,事件的具體經過來的路上李術講的清清楚楚,仵作的報告經過對照,並未發現遺漏或者不符的地方。
雖然內容短小,但並非無力!
現場派人再繼續搜尋,甚至多次下水撈覓都沒有再撈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假若與上次劫走公主的那群人有關聯,他們為何偏偏要對名丫鬟下手。」
「可如果說沒有關聯的話,為什麼會在長寧公主剛剛獲救的第二天,府上丫鬟就無故慘死,難道只是巧合?」
陳長安用指尖應着青花瓷的調調敲擊井沿,陷入極度燒腦的思維分析中。
長寧公主不耐煩的拉扯裙擺上飄飄然的綵帶,焦急等待結果,懷疑他到底行不行,實際上若非李術與武元衡強烈舉薦,並且說之前找回自己全賴這個瞎子,絕對不會啟用的。
而在公主面前作保的李武二人,端立於六月臨近中午的熾熱日光底下,額頭滿是汗珠層層疊疊往外滲,暗自祈禱陳長安千萬別放水欸,否則會有麻煩的。
至於前任小舅子蘇鼎風,正在和公主府上的條黃狗扯架,反正奇怪的很,剛進門口時眾人跨過門檻它都沒反應,偏偏沖這位白衣劍俠狂吠。
蘇鼎風當下翻起白眼,大黃狗叫的更凶。
一俠一狗半言不合大幹起來。
前者鐵劍拔出半寸磨動鞘口發出嘶鳴,呲牙咧嘴警告道:「滾開,蘇某的長劍不斬畜牲!」
大黃狗:「汪汪汪!」
蘇鼎風鐵劍再度拔出半寸,蠶眉倒豎:「滾……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本劍俠不與畜牲計較!」
大黃狗豎直尾巴,前右爪刨地:「汪汪汪,汪汪汪汪!」
蘇鼎風:「……」
對人狗爭戰表現出嫌棄的神情,花木藍收斂眼眸絮絮叨叨:「這麼久還找不到絲毫的線索,只知道坐在井邊發呆,看來上次真是誤打誤撞而已,就說嘛,瞎子哪能查案。」
她突然想到昨日手捧了事以刀鋒為鏡自我質問要眼珠子有何用多少是草率了些!
最終,幾人質疑的目光集合到一處,不管眼眸還是神情,無疑都是失望的,作為意見提出者的李術有些尷尬的低下頭:「我……我……」
正嘀咕間,蹲在井邊的陳長安打個響指起身:「此處實在是沒有絲毫的線索,不過莫要擔心,這裏沒有,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沒有!」
「你說的其他地方是?」
長寧公主最先好奇且激動的開口,隨後李術,花木藍,武元衡三人目光齊刷刷的投轉過來。
陳長安身子後仰:「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去小蓮房間裏面找啊,說不定會有線索,所謂的殺害,都不可能是突然萌生出來想法和動機,肯定有個過程!」
「而在這個過程中,兇手有可能與小蓮進行過幾次近距離接觸,那麼與她相關的地點,或者物件,都會多多少少留下線索。」
陳長安懶得多說,懂不懂隨意,用模糊的像是打有馬賽克的眼瞳找到長寧公主的位置,略微彎腰道:「還請公主殿下,帶我去小蓮房間。」
「好,跟我來!」
長寧公主故意把腳步踩踏的很重,便於陳長安能夠聽聲辯位跟行。
李術,花木藍,武元衡皆你看我我看你相互聳聳肩,往兩人離開的方向而去。
公主府上,對於丫鬟僕人們居住的地方都有專門的規定,按照等級來劃分,小蓮算是高層次的,在處名為梧桐苑的宿寓中。
梧桐苑內三號,就是她的屋子。
走進去,陳長安二郎腿一翹坐在兩邊開窗的位置吹涼風,攤手道:「有勞三位大人搜查下有沒有可用的線索!」
花木藍噗的吹起額前斜劉海:「你讓來小蓮房間的,怎麼自己不找。」
「我是個瞎子!」陳長安順口回應。
當我沒說,花木藍乖乖去翻箱倒櫃,李術與武元衡毫無怨言的加入,三人現場組成搜查小組。
沒多久,李術驢吃白菜大驚小怪的尖叫:「好……好多的銀子,按照丫鬟的月錢來算,小蓮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子的。」
陳長安半模糊的眼中放射出精光,結束二郎腿姿態起身:「有戲!」
花木藍半信半疑:「你是說,這是線索?」
「嗯!」
陳長安語氣中多出幾分底氣:「查案過程中,不正常的,就是需要被關注的,如果一個人的資產比她實際收入的多,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偷竊別人的,要麼別人主動給的,公主府的丫鬟下人們,都是拿的銅幣,不可能有紋銀。」
「公主殿下,最近可有失竊銀子?」
長寧公主搖頭:「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是我的銀子,皇家族親的用銀底部都有特殊印記。」
用手指輕捏下巴,陳長安做出判斷:「整個府上有這麼多銀子可以被偷的,只有公主殿下,既然不是,那肯定是別人給的!」
作為提刑司司丞,以查案為擅長的武元衡最先嗅到貓膩:「所以,小蓮的死因很可能是,有人花錢買通她做了件事,事成後殺而滅口。」
「聰明!」陳長安打個響指。
花木藍提出問題:「可小蓮不過是個丫鬟,買通她能幹什麼呢。」
李術連連點頭,表示俺也是這樣認為的!
陳長安內心已然有答案,說明道:「的確,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奴,能做什麼呢,但還真有件事,別人辦不成,小蓮辦起來,特別容易,別忘記,她是長寧公主的貼身丫鬟!」
一句提醒,令在場三位有刑偵經驗的人物忍不住打個冷顫,花木藍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對方的目標,是公主殿下。」
陳長安嗯了聲:「目前來看,是的!」
長寧公主捏捏白皙如剝掉殼的新蛋的臉腮,撅起嘴:「可對方既然殺小蓮滅口,說明收買要辦的事已經辦成,要真是關於我的,為什麼我安然無恙!」
李術與武元衡同頻率搗頭:「為什麼?」
花木藍嘴邊輕呢:「應該是判斷出錯,對方收買小蓮辦事可以肯定,但要辦的,未必與公主有關。」
陳長安卻堅持道:「不,收買小蓮,只可能是針對公主殿下,只不過,目的已成,結果還未出!」
與此同時,他聯想到之前三元觀的種種細節,即便沒有最終的營救,長寧公主被擄走多日,不同樣毫髮無損?
顯而易見,對方的目的,並非在公主本身,但又與她息息相關,有這層猜測,陳長安越發堅定殺害小蓮與三元觀犯案的,是同夥賊人。
公主失蹤案與小蓮被害案,有關聯!
陳長安用打層馬賽克的視力辨別出位置,微微彎腰:「敢問公主殿下,上回那群兇徒抓走您,可有什麼特殊原因。」
長寧公主俏臉一皺,語氣頗為不自然的回應:「沒……沒有,就是犯上作亂,想用我來威脅朝廷!」
不停的跺腳,她岔開話題:「現在說的是小蓮的事,上回的兇徒是上回,自有人去捕,倘若查不出,便明說吧,本宮還不至於遷怒你個瞎子!」
「額……」
情緒過於激動,看來有隱瞞,你丫的都不好好配合,還怪怨我不行?陳長安忍不住吐槽。
能夠肯定,兩件案子有關聯的話,這次他們收買小蓮,是要辦完三元觀設計劫人但最終沒能辦成的事,可具體是什麼,長寧公主又為何不願說。
正思考間,有名司卒慌慌張張跑進來,顧不及去擦拭滿頭啪嗒嗒直往下滾的汗珠,扯着冒煙的嗓子道:「啟稟三位大人,在西城區的叢林,發現具無頭屍體,經過仵作初步驗查,死於今晨卯時!」
今辰……卯時……
陳長安兩根神經線瞬間擰成麻花,注意力高度集中,無頭屍體的死亡時間,不正好與小蓮相同,難道是巧合?
……
烏衣巷,藏兵樓第六層,身穿亮銀鎧甲,扎束頭馬尾辮子,尖臉冰眸的曹舞正在全神貫注的俯瞰長安城堪輿圖,倒也沒有特別的事,單純的職業習慣。
女侍從彩兒在旁邊安安靜靜的,只顧搖扇,不發寸語。
沒多久,一名身穿烏衣打扮幹練的女卒走進來稟報道:「曹副統領,剛剛接到消息,長寧公主府上有名丫鬟被殺,三司正在追查,我們要不要介入。」
按照朝廷設立烏衣衛之初的規定,只負責處理危害到長安城安定繁榮的大事件,以及調查五品以上官員與皇家有關的動態,區區丫鬟,並不會在意。
但因為是長寧公主府上的,最近又正值女帝陛下壽辰將近,要保證不出任何亂子,手底的人才會來問。
曹舞斟酌片刻,道:「死者雖是公主的貼身奴婢,但畢竟只是個奴婢,還輪不到烏衣衛親自出手,況且三司在查,沒必要再管!」
「是,屬下明白!」
女卒領命,轉身就要退去,口中隨意嘟囔:「不過三司現在是越來越廢,死個丫鬟的小事,都要請個瞎眼贅婿來查!」
「你說什麼?」自始至終坐的四平八穩的烏衣衛兩名副統領之一,娘子軍創立者曹舞聞言條件反射似的起身。
女卒嚇的趕緊回頭,還以為是說錯話,連連認錯:「曹副統領,我不該背後議論同朝吏員的,屬下知錯!」
曹舞擺擺手,搖頭道:「我不是在怪這個,剛剛你說,三司請來個瞎眼贅婿查案,可是之前找回長寧公主的陳長安。」
女卒暗地裏鬆口氣,並且多出幾分認真,字字謹慎的回答:「是的曹副統領,正是蘇家贅婿陳長安。」
臉上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不知為何的精彩神情,曹舞吩咐道:「烏衣衛不得介入案件,但要關注案情進展,把陳長安如何勘察,以及最後的結果,詳細並及時的向我匯報!」
「是!」女卒抱拳,聲音如碎冰!
曹舞點點頭,示意對方退去,又看向旁邊的侍女,語調中多出幾分緩和,少去些許先前的冷酷道:「彩兒,還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曹姐請說!」彩兒福了福身子。
曹舞道:「烏衣衛半個月後就要開始招納新人,記得擬份告榜出來,等女帝陛下壽辰過後,張貼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