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玄奘,何為佛與魔(1 / 1)
「不過是多吃及幾把鹽,多閱幾個人而已,
不知三皇子到此有何見教!」遷安老和尚非常謙恭的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找玄奘大師解解惑。」李恪說的很輕描淡寫。」
遷安老和尚看着這個大唐的三皇子,首先是感到意外,
因為在長安都城有不少的寺廟,
更是有不少的高僧,他不到那裏解惑,
反而跑到這種小地方的寺廟來求解,本身就不太合乎常理。
此一奇也。
其次是他來到這裏,不找這裏的長老,
而是直接找陳玄奘,此第二奇。
自己的徒弟江流兒一向比較低調,
很少會出這個地界兒,他的名聲也不可能會傳到都城長安,
更不用說讓三皇子慕名而來。
遷安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徒弟未來肯定是名聲大噪,
但現在他寂寂無聞,三皇子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三皇子找來,以他塵世多年的經驗看,不僅大唐要變了,
恐怕整個南瞻部洲都要變,
如果再以修佛多年的視角看,恐怕整個三界都要變了。
不過這遷安老和尚眼神比較銳利,
他看李恪對陳玄奘沒有惡意,
也不再說什麼,
而是將空間留給了李恪和陳玄奘,
他自己找另一間禪房去參禪念經去了。
這間禪房內只剩下李恪和陳玄奘二人。
兩人年齡都差不多,都是朝氣蓬勃的年紀。
禪房內的氣氛,寧靜而玄妙。
李恪用兩世為人的靈魂眼神看着陳玄奘,
發現陳玄奘的眼睛清澈如水。
這雙眼睛讓李恪想起了那句「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果然,處在真正的西遊當中,
他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唐僧並不像電視中演的那樣。
既不是白的細皮嫩肉,也不是黑不溜秋,膚色很健康,
他會為不小心踩死螞蟻流淚,又不會為自己的悲傷而焦心。
「不知殿下有何疑惑,需要貧僧來解惑?」陳玄奘笑着請李恪落座。
「我自小也讀了一些書,隨着年齡的增長,
我越加疑惑,到底何為佛,何為魔?
又是何為妖?
妖吃人如同人去吃雞鴨魚肉一般,
人可以吃雞,為何雞吃人就不對了呢?」李恪開門見山。
直接要和陳玄奘辯論亘古都存在的問題,
人可以吃哺乳動物,似乎天經地義,說什麼物競天擇,
食物鏈所處的位置決定的,
反過來,人類就喊打喊殺說它們是妖怪,
要斬妖除魔!
「是佛,是魔還是妖,皆在心中一念間,
正所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陳玄奘淡淡解釋道。
「何意?」李恪想深挖。
「佛、魔、妖、仙,即非佛、魔、妖、仙,
是名佛、魔、妖、仙,
一切眾生皆有慧根,皆可成仙,
皆可成佛,亦皆可墮為魔和妖,
不過在心,關鍵在於如何降服其心。」陳玄奘引經據典的開始和李恪對答。
「我若見一人要殺一婦孺,我不去阻止,此心,是佛是魔?」李恪直接拿例子做反擊。
說的太概念無從抓起,更無法發揮自己的優勢。
「殺心起既是魔,見死不救,亦是心魔。」陳玄奘說道。
「若那婦的丈夫,若那孩子的父親,曾殺此人全家,
他來復仇呢?
我若阻止,豈不是令那人心生嗔恨,令那兇手逍遙法外,
大仇不得報……」恪就此例子忽然轉向,
向內挖掘因果和善惡的問題。
「世間事沒有對錯,只有因果,
我父曾被害,我母曾被辱,我若心生嗔恨,
必定親手手刃賊子,
縱使將其千刀萬剮,亦不能改變這段因果,
不如放下。」陳玄奘也拿出例子來。
「放下?如何放下?我若現在將你斬首,
就說這是你所種的因,才有這樣的果,
你當如何?」李恪反駁道。
面對這個反問,李恪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所有行為之果皆有起因,
我二人無冤無仇,三皇子並無殺我之心,
沒這個因,更沒這個果。」陳玄奘卻另闢蹊徑,不正面回答。
因並非因,果也並非果,時間有多少混淆因果者。
窗外的明月已經高高懸掛,室內兩人的對答才剛剛開始。
李恪此來的目的,那就是要收服唐僧。
說的好聽點叫收服,說的不好聽叫忽悠,叫洗腦。
只要將唐僧給拿下,那麼未來對付佛門的底牌就有了。
在李恪看來這個西遊的世界裏,
寺院中未必都是和尚,佛門中未必都是羅漢和佛,
有不少披袈裟的妖魔。
「我曾讀過金剛經,有一句不解,願玄奘法師解惑,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前些日子觀音曾顯現在長安城,
我想詢問玄奘法師,這算不算有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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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論觀音菩薩顯化,但從字面去觀,佛是讓我等凡夫能以夢境、幻術、水泡、影子、露水、閃電六種常見事物,
看待世間一切。
常常如此觀想,看破真相,便可放下對一切事物的執着,
達到放下有為法而證得無為法,
最終直至不生不滅的境界,回歸到自己的佛性。」陳玄奘耐心解釋這句話的本意。
「菩薩本不住相,不住聲、香、味、觸、法。
菩薩的顯化就如夢幻泡影,不是菩薩顯化,
而是自己住相。」陳玄奘說的很玄乎。
將李恪拋出的難題又給送了回去,說李恪看到的
是自己所住的相。
李恪發現和陳玄奘辯論佛典是討不到便宜的。
陳玄奘對於經典的閱讀量肯定會比他這個愛看閒書的三皇子多多了。
還是要另闢蹊徑才能收服。
這個時候李恪才後悔前世沒多讀點佛家經典,
這個世界沒有的,前世的那個世界有,
甚至一些秘法,只要想辦法都能學,
辯論的方向不能朝着陳玄奘擅長的方向去。
「既然不住相菩薩,如今菩薩執意要我父皇舉辦水陸大會,
豈不已經住相,如此菩薩還是菩薩否?」李恪直接拿水陸大會說事。
以菩薩所行之事來反推菩薩,給陳玄奘直接思考菩薩真偽的問題。
李恪覺得這可以直擊陳玄奘的核心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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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玄奘,何為佛與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