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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悲憤的嚴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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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嵩緊急趕回連家屯兒,剛一進家門,就開始喊:「嚴世蕃,嚴世蕃」

    少頃,歐陽氏走廂房。

    「嚴世蕃呢?」嚴嵩急急問。

    歐陽氏難過道:「他去昭獄了。」

    「去昭獄」嚴嵩訥訥重複了遍,旋即頭皮一麻。

    知子莫若父,兒子啥德性,嚴嵩能不知道嘛,別說還沒到坐牢日期,就算到了,也會想盡辦法拖延,哪裏會主動去蹲大牢?

    「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你就不能盼你兒子點好嗎!」歐陽氏生氣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兒子,你不保他也就算了,還這麼說他」

    「你懂什麼!」嚴嵩難得跟媳婦發火,「慈母多敗兒,小畜生有今日,有你的一份功勞。」

    「你」歐陽氏破防,「好好好,官做大了,嫌棄我這個糟糠之妻了是吧?想休我休便是了!」

    「」嚴嵩氣勢一弱,苦惱道,「為夫哪裏是這個意思好吧,是我說話重了,可嚴世蕃這次八成闖大禍了,少不得我也要被他連累。」

    歐陽氏氣道:「他能闖什麼禍?這些日子你不是沒看到,乖得很」

    見她突然不說了,嚴嵩便知有貓膩,忙追問道:「怎麼回事兒?快說」

    歐陽氏將兒子回來時的異樣,以及剛發現家裏少了二十兩銀子一併說了,末了,道:「不過二十兩銀子,你犯不上大發雷霆。」

    「這就不是錢的事兒」嚴嵩撂下一句,轉身就走。

    「夫君你要去哪兒?」

    「去昭獄,向那兔崽子了解真相!」嚴嵩頭也不回,兒子的傷怎麼來的,他已有了大致猜測。

    ~

    錦衣衛昭獄。

    嚴世蕃坐回草蓆上,竟覺得特別踏實,不提心弔膽的感覺真好!

    瞥了眼左右兩位前皇親國戚,皆是一副生如死灰的模樣,好似腐朽的枯木,不見絲毫生氣,嚴世蕃不禁暗暗搖頭。

    坐牢有這麼苦嘛?

    你倆的伙食可比我好太多了,真的是不知足。

    「嗨呀,這人啊,還是得看開些」嚴世蕃整理了下鋪蓋,脫下靴子,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睡覺嘍。」

    『嚴世蕃,你他娘又給老子惹禍了是吧?你娘的,有你這麼個兒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少裝睡,給老子解釋清楚』

    「啊!」嚴世蕃靜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氣,額頭冷汗涔涔,「還好,是夢」

    忽聞,腳步聲逼近,嚴世蕃剛欲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死死盯着老門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紅袍下擺,他僵硬的、一寸寸的抬起頭,果然

    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爹,您,您怎麼來了?」

    嚴嵩見他驚恐心虛的模樣,懸着的心則是涼了半截兒。

    不過他還算鎮定,心裏想着未必就那麼巧,小混賬剛好被李國師逮個正着,聯想到乾清宮李國師對自己並無異色流露,嚴嵩稍稍好受了些。

    深吸了口氣,嚴嵩從懷中取出一粒碎銀子,塞給那開鎖的牢頭,又說了幾句場面話,打發其離開,這才緩步走進去。

    「爹」

    「說吧,這次又闖了什麼禍?」嚴嵩語氣冰冷,「若敢隱瞞,你就一輩子在這牢中度過得了。」

    嚴世蕃硬着頭皮道:「兒子說了,爹你別生氣。」

    「說!」

    「兒子偷了家裏的錢,二十兩。」

    「這個我已知道,說重點!」嚴嵩耐性將盡,神色不善。

    「呃,是這樣,兒子拿着錢去去嫖了。」嚴世蕃悻悻說。

    嚴嵩勃然大怒,氣笑道:「好,好啊,你個小畜生還挺會玩兒你這傷又是怎麼回事兒?」

    「錢不夠,讓人給打了。」嚴世蕃一臉委屈,忍不住罵道,「真是太他娘貴了,我」

    迎上老爹那吃人的目光,嚴世蕃縮了縮脖子,訕訕道,「好吧,是我打人在前,對方打人在後,可那兩個婊子說話忒也難聽」

    嚴嵩忍着怒氣聽完,問道:「你可見過李國師?」

    「這個」嚴世蕃心虛的看向別處。

    見狀,嚴嵩剩下那半截兒也涼了,整個人如墜冰窟,到底啊

    『呼哧呼哧』

    濃重的呼吸聲,讓嚴世蕃發毛。

    「爹啊,你,你冷靜,你還沒孫子呢。」嚴世蕃嚇毀了,一個勁兒拉被子

    @#

    「啊呀殺人啦,動用死刑啊」嚴世蕃哇哇大叫。


    本就傷的不輕,這下直接痛楚加倍,他哪裏忍得了?

    不過,這一招還真管用,上進心爆棚的老爹,聽到『動用私刑』四個字,雖氣得渾身直哆嗦,可也真停了手。

    嚴嵩一忍再忍,才忍下滔天的怒火,咬牙道:「說經過!」

    「哎,是是。」嚴世蕃是真的疼慘了,當即將經過事無巨細的講述給老爹聽

    ~

    乾清宮。

    好一番暢聊之後,

    朱厚熜沉吟道:「肅清渾濁,於朕而言,費些心力倒也不是不能做成,只是有些事就如青樓,真沒法硬性全部查封啊,當初宣宗就曾執行過一段時間,可之後又捲土重來,這東西在先秦就存在了」

    李青嘆了口氣,頷首道:「這個可以除外。」

    朱厚熜欲言又止,終是沒再討價還價,保證道:「先生放心,一年之內,朕會肅清塵霧。」

    頓了頓,「嚴世蕃?」

    「他犯得也不是十惡不赦之罪,這次也稱不上犯罪,維持原判即可。」李青道,想了想,又補充:「不過,這樣的人萬不能入仕為官,不能讓這種人享受恩蔭!」

    朱厚熜滿口答應,點頭道:「朕已剝奪了他科舉資格,自不會再讓他進入官場!」

    「那就好…。」

    李青抿了口茶,道,「對了,我這次來,還有件事要提醒你。」

    「先生請說。」

    「楊慎即將流放期滿!」李青說。

    朱厚熜一滯,呼吸稍稍粗重起來,顯然,哪怕過了這麼久,他仍是無法釋懷。

    好半晌,硬邦邦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李青沉吟了下,說道:「你們君臣兩看相厭,讓再次進京做官,大禮重議之事難免會被人再拿出來說事兒,那樣你面上也不好看嗯,他在雲...南待了數年,對當地也有了一定了解,不若先在那兒給他安排個官職,歷練幾年,再調回調回江南做官吧。」

    「那就依了先生。」這樣安排,朱厚熜不是很排斥,也能接受。

    眼不見為淨!

    對楊慎,他是恨極了的,若非李青,他絕對讓楊慎流放到死。

    「朕稍後就讓人去宣旨,結束他的流放,准許家人去看望,他若想回鄉,朕亦可給予他半年期限。之後再走馬上任,如何?」

    「挺好!」李青見他一副悶悶不樂模樣,嗤笑道,「宰相肚子能撐船,你一個皇帝,怎能這點肚量?楊慎確有才具,對人才,不妨寬容一些。何況當初之事,也不算是他的錯。」

    朱厚熜:「」

    楊慎沒錯,那誰錯了?

    可這話是從李青口中說出來的,朱厚熜也只得一笑置之。

    『我對人才還是寬容的』朱厚熜在心裏為自己找補。

    「呵呵先生一路風塵僕僕而來,不若你我君臣小酌兩杯,也算是朕為先生接風洗塵了。」

    「我不長住,很快就走。」

    朱厚熜悶悶道:「這點時間都沒有?來都來了,最起碼小住兩日吧?怎麼說也得去國師殿露露面,人走茶涼,得常溫着才是!」

    李青淡淡道:「確實不差這點時間,小住兩日亦無不可,可一碼歸一碼,有一點請你明白,我回來與你無關。」

    朱厚熜倍感受傷,難過道:「先生還是不肯原諒我?」

    李青嗤笑連連。

    朱厚熜頹然苦笑:「先生到底如何才能息怒?」

    「這話說的倒是我小氣了?」

    「真不是這個意思」朱厚熜無奈又委屈,只好道,「朕會讓先生回心轉意的。」

    「是嗎?那看你表現」李青倏地住了口,覺着這話有點那個啥。

    這時,不受限制,不必通稟的黃錦走進來,見到李青,立時小眼睛瞪得溜圓,「李,李青啊,李國師,你啥時候回來的呀?」

    「今日剛到。」李青笑笑道,「多日不見,你又胖了兩斤。」

    「有嗎?」黃錦習慣性的摸摸肚皮,悻悻然道,「我這是穿得厚,等天兒暖和起來,這二斤就沒了。」

    李青:「」

    朱厚熜突然有些羨慕黃錦,可以無所顧忌,不用陪着小心,甚至稱得上隨心所欲。

    「黃錦,去讓人準備些酒菜過來,朕要與先生小酌兩杯?快點。」

    「哎,好。」黃錦又看了李青一眼,這才走開。

    人剛走沒一會兒,就有小黃門來稟報,「皇上,嚴侍郎請求面聖。」

    朱厚熜怔了怔,隨即對李青笑道:「看來,嚴嵩是得知了事情經過,來請罪了。」

    李青只是輕笑笑,不置可否。

    朱厚熜也笑笑,朝那小黃門道,「宣。」

    宮門口,春寒料峭的時節,嚴嵩卻是滿頭汗珠,衣襟都被汗水打濕了。

    輾轉個不停,着實累壞了他,加之心理壓力巨大,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不知這次我頂不頂得住嚴嵩望着宮門,黯然傷神。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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