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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別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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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院兒,炊煙裊裊。

    東廚叮鈴咣當,李青繫着圍裙,熟練地翻炒肉菜,空氣中瀰漫着濃郁香氣,令人口齒生津。

    「先生,差不多了。」

    「沒事兒,我飯量大,一會兒就好了。」李青將炒好的菜鏟進盤中,舀半瓢水刷了下鍋,熟練地起鍋燒油,少頃,將一旁淘洗乾淨的菜倒入鍋里。

    『滋啦啦』周圍充斥着水和油的碰撞聲,混合着佐料的煙氣升騰,菜香中夾雜着嗆人的氣味。

    「別在這兒聞煙味兒了,去客堂吧。」李青笑道,「今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可比御廚強多了。」

    于謙遲疑了下,輕輕點頭,轉身去了。

    有時候謙讓反而不美,要接受別人的好。

    …

    明兒于謙就要走了,這一走,不知何時才會相見。

    又或許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了,今兒必須要豐盛一些。

    兩個人,李青卻足足炒了八道菜兩湯,好不豐盛。

    飯菜上桌,李青取出珍藏佳釀,給于謙倒了一杯,笑道:「這還是當年太上皇賞的,埋了二十多年了,今日用它為你餞行。」

    「先生這可太折煞于謙了。」于謙連忙扶着酒杯,說,「以後我是享福了,不過」

    「不說這些。」李青大大咧咧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照樣好好的嘛,你用不着操心。」

    「我不是擔心朝局。」于謙輕輕搖頭,「我對先生的能力沒什麼不放心的,但唉!待朝局穩定,先生不妨也四處走走,散散心。」

    他懂李青,懂李青的苦楚,他是真怕李青熬不住這漫漫長生路。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過些年吧,」李青點頭,「等到朝局徹底穩定,我就下野,去做些想做的事。」

    「先生想做什麼啊?」于謙好奇。

    李青笑笑:「別忘了,我還是個道士啊。」

    于謙一怔,他倒忘了這茬。

    一直以來,李青都在攪動廟堂風雲,所有人都把他當做權謀大佬,就連熟悉李青的于謙,也忘了李青還有這層身份。

    嗯…聽起來似乎也不錯于謙含笑點頭,舉杯道:「敬先生。」

    「乾杯。」李青笑呵呵地舉起杯。

    『叮!』兩人一飲而盡,笑意愈發濃郁。

    李青笑着招呼:「吃菜吃菜,嘗嘗味道如何。」

    「嗯。」于謙夾了一筷子,咀嚼片刻,贊道:「好極,御廚猶不及也。」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李青笑着說,「好吃就多吃點兒。」

    「嗯…先生也吃啊。」

    這頓飯吃了許久,說是吃飯,更多的是談天,追憶

    直到申時末,于謙才起身,道:「先生,于謙告辭了。」

    「明兒什麼時候走?」

    「不用送了。」于謙笑言,「相熟這麼多年,何必在意這些虛的?」

    李青知道他是想讓自己睡個好覺,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路上慢點兒。」

    「嗯,好。」

    ~

    次日,天剛蒙蒙亮。

    于謙家門口就圍滿了人,大大小小好幾輛馬車,還有百餘名帶刀錦衣衛。

    朱見深還是挺夠意思的,特意派錦衣衛護送。

    很快,所有行李裝進馬車。

    于冕望着這住了十多年的家,心中頗感不舍,他打小在順天長大,對這裏有着深厚感情,而且世間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抗的了廟堂誘惑。

    父親的身份、地位皆是頂尖,只需一句話,相信皇上看在父親勞苦功高的份兒上,定會給他開個方便之門。

    且朝堂百官也不會說什麼,因為父親有這個資格。

    可是

    「怎麼,你想留下?」于謙看出了兒子想法。

    于冕默然少頃,微微點頭:「父親,兒也想為國盡忠。」

    「呵呵」于謙笑了笑,輕嘆道:「做官,尤其是做在朝為官,可不是件輕鬆的事,你也不是做官的料子,為父不讓你做官,是為了你好。」

    頓了下,「或許你覺得為父心狠,亦或為了自身清譽,這才委屈了你,但事實唉,等你真做官了,你便會後悔。」

    于冕認真道:「父親,孩兒不會辱沒於家。」

    「人在廟堂,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于謙苦笑,「為父做了這麼多年官,深知這裏面的水有多深,為父不想你和光同塵,亦不想你處處被排擠。」

    「孩兒未必有那般不堪。」于冕有些不服氣,「李先生能做到,父親能做到,孩兒為何不能?」

    于謙好笑搖頭:「世間又有幾個李先生?為父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佔了運氣成分,但你就沒這麼好的命了;

    其實吧,于謙之子這個身份對你幫助並不大,甚至還會有反作用,你應該也明白,為父得罪的人可不少;

    父親老了,沒幾年好活了,實不想你趟這渾水。」

    頓了頓,于謙對兒子給予肯定,「你很優秀,父親對你也滿意,但你不是做官的材料,詩詞文章更適合你。」

    于冕心中失落,輕輕點頭:「一切聽父親安排。」


    「嗯…走吧。」于謙笑了笑,笑容輕鬆。

    他輕聲自語:「終於要離開這個權力場了,唉…放眼朝堂,又有幾人是真心為國為民呢?大多人不過是被貪慾驅使,淪為權力的奴隸罷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疲倦了,今殘軀一副,已不能再為國盡忠,他迫切想回鄉頤養天年。

    只不過終是有些不舍與心疼。

    他可以頤養天年,但李青卻

    「參見永青侯!」

    于謙回過神,望向門口。

    少頃,李青跨過門檻,走進院子。

    于冕忙上前行禮,「見過李先生。」

    「呵呵少禮少禮。」李青擺擺手,快速走到于謙跟前,上下打量了一圈,打趣道:「這一說走,氣色明顯好一大圈兒啊!」

    于謙含笑點頭:「打擾先生美夢了。」

    「哎?無妨。」李青從袖筒取出一副方子,「這個是我根據你身體調配的,你好好保養身體,等這兒清淨了,我去找你喝酒。」

    于謙接過方子,笑着說:「我儘量。」

    終於卸下了包袱,于謙整個人輕鬆下來,不過眉間那深深的溝壑,卻是笑容也無法撫平。

    李青欣然,為于謙感到開心,「東西收拾好了?」

    「嗯。」

    「那就走吧。」李青道,「我就不耽誤你了,回到家,來封信報平安。」

    「嗯,好。」于謙收起方子,後退兩步長長一揖。

    李青作揖還禮。

    再抬頭,李青溫笑:「珍重。」

    于謙點頭:「先生珍重。」

    ~

    馬車逐漸遠去,消失在巷尾。

    李青輕嘆一聲,心中愈發落寞、孤寂

    怡情樓,

    聽清倌人彈曲兒,看花魁扭腰然,李青悲哀的發現,他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的提不起興致了。

    最後,只喝了一肚子酒

    更悲哀的是,即便不用真氣,他也喝不醉。

    ~

    …

    樹蔭下,李青靠在躺椅上,右手垂着,手裏的書已掉落在地,他明明睡得很熟,卻依舊透着濃濃的疲倦。

    朱見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李青對面石桌前坐下,看着這樣的李青,他滿腹的怨氣消散,竟有種說不出心疼。

    錦衣衛神色怪異,卻也不敢說什麼,見皇上示意,無聲行了個禮,退出小院。

    朱見深很有耐心,就那麼坐着,觀察熟睡的李青。

    『真是怪哉,這廝整日啥都不干,怎麼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

    朱見深心裏納悶兒,惡趣味的想着:莫不是在青樓累的?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啊?」李青冷不防開口,正在心裏編排他的朱見深一個激靈,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李青打了個哈欠,「皇上來找我什麼事兒?」

    一說這個,朱見深可就來了氣,哼道:「永青侯,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哪裏過分?」

    「幾天了,都幾天了?」朱見深氣道:「于謙都走半個月了,你上朝了嗎?一次都沒有!」

    「都這麼久了嗎?」李青蹙眉自語,坐起來問,「朝政可有大事發生?」

    「沒有。」

    「那沒事了。」李青又躺了回去,慵懶道:「沒事兒讓我上朝做甚?」

    朱見深氣結:「好啊,你這麼玩兒是吧?」

    「你看,又急。」李青撇了撇嘴,「草原那邊兒來信了嗎?」

    「昂,前天來信說,大致八月中旬或九月初趕回來。」朱見深道,「這次收穫頗豐,預計投靠大明的人口在五萬人以上,朕已讓兵部又撥了一批糧食,以防餓着人。」

    李青微微頷首,又問:「瓦剌情況如何?」

    「你你先起來。」朱見深看不慣李青這副姿態,往那兒一癱,跟大爺似的。

    這場面,倒像是他在匯報工作,聽李青吩咐。

    真的是分不清大小王是吧?朱見深氣得不行。

    李青坐起身,道:「說說吧。」

    「瓦剌贏了,韃靼輸了。」

    「就這麼簡單?」李青皺眉,「信件呢?」

    「在宮裏,你若想知道詳情,明兒早朝後朕給你看。」朱見深無奈中帶着央求,「差不多行了,該上朝幹活兒了。」

    「你讓我幹什麼?」李青好笑道,「你真遇到事,我肯定幫忙,不過就別那麼在意儀式感了。」

    「于謙沒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朱見深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朕在兵部給你尋摸了個差事。」

    「兵部尚書?」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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