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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9章:舌戰群朽,蘇懟懟的恐怖殺傷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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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門外。

    上百名來自昭文館、史館、集賢院、太常禮院、宗正寺等衙門的官員們,全都望向蘇良。

    這時。

    站在最前面的集賢殿修撰許修信,走到蘇良面前,質問道:「蘇良,你可知罪?」

    蘇良拽了拽官袍的衣角,站直身體,挺起胸膛,反問道:「我知何罪?」

    「知何罪?我們已列舉了你的六宗大罪,宗宗都能令你丟去官身!」

    聽到此話,蘇良不屑一笑。

    這群鑽在書袋子的官員,整日守在館閣,對朝廷的貢獻不大,但是撰文搶功,卻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們即使列舉出六十宗大罪,蘇良都不感到意外。

    許修信見後面還圍着其他衙門的一些官吏,不由得放大了聲音。

    「其罪一,伱涉嫌與范富二人結私黨,知諫院歐陽修、御史中丞唐介與你亦有勾結,你們沆瀣一氣,企圖操控朝堂權柄。」

    「其罪二,你作為台諫官,與朝臣交往過密,與龍圖閣學士包拯多次私下相聚,壞台諫歷來之風氣,已無資格再擔任台諫官。」

    「其罪三,你為個人前程,多次獻陰詭之策,動田地,亂商貿,害軍伍,妄改祖宗家法,動搖我大宋江山根基。」

    「其罪四,你標奇立異,言語不檢,任崇政殿說書,卻不備講義,不談聖賢經義,盡說一些誤導官家之言!」

    「其罪五,你勾結外戚,私下籠絡曹家曹佾,意圖得後宮之勢,窺探官家之言。」

    「其罪六,你你心術不正,身為士大夫官員,卻處處行損害士大夫官員利益之事,且以此為榮,助自身仕途升遷,實乃官員之恥!」

    「假以時日,亂天下蒼生者,必是你蘇良蘇景明!」許修信扯着嗓子喊道。

    而在其喊完後,後面的官員們幾乎同時喊道:「蘇景明,亂天下!蘇景明,亂天下!蘇景明,亂天下!」

    這顯然是來之前便排練好的,不然不會喊得如此齊整。

    這群官員甚是雞賊。

    後面那些圍觀的官吏可能記不住這六宗罪的具體內容,但定然能記住這句:蘇景明,亂天下!

    正所謂,三人成虎。

    他們是要將蘇良的名聲徹底搞壞。

    聽到這一道道「義憤填膺」的聲音,蘇良不由得笑了。

    他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做京官還不到三年,竟然就擁有了如此「顯赫」的戰績。

    此刻,他終於明白范富二人在被外放後,任憑很多人在背後辱罵都沒有解釋的原因了。

    心涼如冰。

    和這些自私自利的人去解釋,毫無用處。

    而此刻。

    兩府三司的相公們盡皆知曉,一群官員圍在御史台門前與蘇良論辯。

    他們也分別派人查看。

    若出現鬥毆,他們將會立即出現。

    若只是論辯,他們也不願意來蹚這趟渾水,畢竟官家還沒有表現出態度。

    與此同時,趙禎也知曉了此事。

    「茂則,速去照應着點兒,若蘇景明吃了虧,你便將他召來見朕!」

    「臣,遵命。」張茂則拱手,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趙禎喃喃道:「這群老學究,朕將他們的奏疏留中不發,拒不見他們,都是為了他們好,事情鬧大,朕會為了他們將蘇景明外放嗎?一群人的能耐都抵不上蘇景明一人,自己心裏都沒點數嗎?」

    蘇良在齊州那晚與王安石、司馬光的關於以齊州之變,掘天下之變的言論,張茂則一字不動地匯報給了趙禎。

    趙禎其實並不反對再次變法。

    只是不願太猛,擔心過於更張無漸,導致朝堂混亂。

    而目前,蘇良的做事節奏,他非常滿意。

    他能感知到,大宋正在向上發展,元氣越來越足。

    從官招商法到南郊市集之策,趙禎都非常認可,因為他知曉這些都是富國富民之策。

    而今那些館閣官員,無憑無據便想要將蘇良外放。

    趙禎自是不同意的。

    當然。

    趙禎也不願蘇良一怒之下,整出一個加強版的《答手詔條陳十事》,開啟全面變法。

    御史台,門內。

    唐介等人聽到這六宗罪,氣得差點兒沒有衝出去。

    台諫官風聞奏事,還講究先有風聲,而後才會去彈劾。

    這些官員完全是毫無根由地硬編。

    他們的目的也不是致蘇良於死地,而是欲將蘇良趕出台諫,趕出汴京城。

    他們實在太害怕蘇良延續范富二人的政策,對士大夫官員們的仕途開刀。

    不過,這種老舊的手段用得太多。

    大家都已經厭煩了。

    官家定然也不會頭腦一熱便將官員外放。

    這兩年,士大夫官員們的話語權已被皇權和台諫官削弱了許多。

    蘇良想了想,道:「諸位,此六宗罪,我也懶得解釋了,咱們這樣做如何?」

    「諸位在彈劾我的罪狀上都簽上名字,然後咱們去找官家,懇請官家命大理寺、開封府、皇城司,三方聯審。」

    「不過,諸位編造的這六宗罪恐怕是沒有證據的,僅查我一人,也不合大宋律令。我建議所有簽上名字的官員都接受三方聯審,咱們將步入仕途後做的所有事情都交待出來,看一看到底誰有罪誰有功,如何?」

    蘇良看向眾官員。

    許修信眉頭一皺。

    「蘇良,你莫以為我們不知你打得什麼壞主意!當下,你與開封府、皇城司的關係都非同一般,如此查,實難公正!」

    蘇良就等着這句話呢!

    「你們信不過開封府和皇城司也很好辦,我們將各自做過的事情及所有收入來源,全部公之於眾,是非對錯自有百姓品評如何?沒有人能操控汴京城上百萬百姓的意志吧!」

    此話,一下子將官員們全噎住了。

    他們每個人都不是多乾淨,手裏甚至還有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根本經不起查。

    收入來源,絕對是不能公佈出來的。

    「蘇良,你莫在這裏東拉西扯,今日討論的乃是你的罪行。有些罪過,你還未實施,但已被我等看出。我們勸你懸崖勒馬,及時認錯。你的路還很長,莫誤入歧途,成為整個朝堂的公敵!」又一名官員站出來說道。

    此話,帶着一些威脅意味。

    蘇良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當下的蘇良早已不是那個初入汴京城的監察御史里行,豈能再被無故潑髒水。

    「各位,我提出令大理寺、開封府、皇城司三方聯審,咱們各證清明,你們覺得開封府和皇城司會偏私;我提出將我們的所有事跡公告天下令百姓評說,你們又不願意。」


    「那咱們現在立即去垂拱殿面見官家,對這六宗罪一一進行論辯,我若有罪,依照大宋法令懲處,但若是被誣陷,那我也將彈劾諸位到底,以誣陷罪嚴懲,如何?」

    說罷,蘇良便朝着外面走去。

    但走了兩步後,卻發現沒有人跟着他,且周圍官員大多都低下了頭。

    這群人為了利益而聚在一起,各懷鬼胎,誰都不願意做那個為首的誣陷者。

    蘇良扭過臉來。

    「你們今日堵在御史台門前,無非就是想着將事情鬧大,讓我自去監察御史之職,我告訴你們,不可能的!」

    「我蘇良一心為國,所做之事,天地可鑑。你們說我結黨、說我徇私,說我沽名釣譽,我都不在乎,因為你們根本不可能拿出證據!」

    蘇良走到人群中間。

    「我作為一名台諫官,上諫諍君主,下監察百官,一切食君之祿卻不能為君分憂的官員都在本官的彈劾範圍之內,那些尸位素餐者,那些貪圖享樂者,那些行賄升遷者,那些走後門為兒孫謀官者,都是我蘇景明彈劾的重點對象。」

    「我任台諫官,就是要將那些國之蛀蟲趕出去,我蘇良上奏,從來不會風聞言事,而是找足了證據才會上諫,在這裏奉勸諸位一句,若覺得自己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情,儘量早日交待或早日退隱,免得晚節不保!」

    蘇良此話說得鏗鏘有力,直接擺明了態度。

    不怕被彈劾,不怕惹眾怒,只要自己還是台諫官,就不允許那些不能為大宋江山社稷出力的官員留在朝堂。

    一人,硬剛百人。

    蘇良的底氣來自於自身無暇,來自於當下趙禎給予台諫官的權力。

    聽到此話,周圍的官員們則是面色陰沉下來。

    他們本來以為,以「六宗罪」便能逼得蘇良妥協,逼得他自去其職。

    哪曾想根本嚇不住蘇良。

    而今,蘇良與他們硬剛,倒是讓他們有些下不來台了。

    現在的他們莫說要令蘇良外放,他們護住自己都難。

    蘇良一旦瘋狂彈劾起來,造成的破壞力絲毫不會弱於包希仁。

    那將會是他們的災難。

    眨眼間,蘇良便佔據了主動。

    當下,已經不是官員們要不要妥協,而是蘇良接下來會不會彈劾他們的問題了。

    「說得好!」

    後面突然傳來歐陽修的聲音。

    蘇良循聲望去,看到歐陽修、副相陳執中和內侍張茂則一起走了過來。

    官員們立即讓出了一條路。

    而這時,御史台的唐介等人也都走了出來,守在蘇良的身邊。

    歐陽修激動地說道:「台諫官,當如蘇景明。諸位,今日我歐陽修將力挺蘇景明,你們要不要也列一列我的六宗罪?」

    頓時,官員們皆未說話。

    這場論辯,他們不是輸在了口才不行,文采有限上,而是輸在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說不出口的問題。

    他們想仗着人多勢眾,將蘇良搞垮,而自身沒有任何損失,最後導致,百人敗於一人。

    陳執中瞪眼道:「無端圍聚御史台,多人欺負一人,這就是你們讀的聖賢書?有事不會去中書嗎?」

    許修信等人一臉懵。

    他們去了中書省,但中書根本不理會他們。

    陳執中說此話,明顯就是讓一旁的張茂則聽呢,但官員們又不敢反駁。

    這時。

    張茂則走到蘇良的身邊,笑着道:「蘇御史,官家召你覲見。」

    蘇良連忙拱手,便準備與張茂則一起前往垂拱殿。

    而張茂則看向一方的許修信等人,道:「諸位有要面聖的嗎?若需要,跟我一同去即可。」

    唰!唰!唰!

    這時,官員們的目光都聚焦在許修信的身上。

    由於許修信表現突出,眾人以將他視為精神領袖。

    許修信一愣。

    此時讓他一人去面君,那不是找罵嘛!

    只見他突然身體搖晃,然後「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昏厥了過去。

    論辦事能力,許修信不怎麼樣,但是這等花活,卻非常擅長。

    張茂則無奈搖頭,帶着蘇良前往了垂拱殿。

    而後面的官員們,心中滿是懊悔,後悔自己不該來到這裏壓迫蘇良,一旦後者反撲彈劾,他們的仕途可能到今年就結束了。

    片刻後,垂拱殿偏殿。

    趙禎坐在那裏正在慢慢飲茶,他示意蘇良坐在一旁,然後笑着說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當即,蘇良喝起茶來。

    而趙禎則是翻閱着一本書籍。

    一杯、兩杯、三杯、五杯、七杯

    蘇良只要喝完茶,一旁的內侍就立即為其斟滿,蘇良喝了大半壺後,將茶杯放在了一旁,不讓內侍再倒了。

    他看出來,趙禎現在還沒想着與他說話,他便也不開口。

    二人就這樣坐着。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

    趙禎將手上的書籍放到一邊,看向蘇良。

    「齊州變法是好策,官招商法是好策,南郊市集亦是好策,朕其實不介意新法舊法,只要不違祖宗之法,且對百姓、對江山社稷有利,朕便支持!」

    「蘇景明,朕還記得你在那篇《駁答手詔條陳十事書》中說了四個字:緩緩圖之。」

    「歷朝歷代,江山覆滅,大抵都是有一步走錯了路,然後跌入萬丈深淵,朕守江山,不得不謹慎,凡事皆可變,但須緩緩圖之。」

    凡事皆可變,但須緩緩圖之。

    這就是趙禎當下的態度。

    與兩年前的態度相比,幾乎是判若兩人。

    蘇良微微拱手,道:「臣明白。」

    蘇良清楚,趙禎也是在敲打他。

    告誡他,富宋富民要一步一步慢慢來,莫再像范富那般,將士大夫官員們都得罪了。

    蘇良正欲說一說那些官員的事情。

    趙禎率先開口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朕吧!」

    「是。」蘇良點了點頭。

    他若真犯倔,將今日那上百名官員,一個一個彈劾,費時費力不說,估計整個汴京城的官員都過不好這個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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