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問題爆發(1 / 1)
這大概就是腦出血吧,又像是喝了幾十斤的工業酒精。
扈輕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想着,根本不想醒過來。腦子裏超大號的一行字循環往復播放: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媽媽,媽媽,媽媽...」
外頭也有一道循環往復播放的聲音。
曾經,為了這聲媽媽,她可以放下手頭任何事情奔赴而來。如今,她可以赴湯蹈火去做任何事情而一點兒不想聽見這個呢。
她向里翻了個身,胯骨軸疼。這群和尚,用石頭做床,還不鋪褥子,生怕過好日子嗎?
這閨女,眼睜睜讓她老母親躺在石頭板上,白養了!
更心塞,氣死她算啦!
扈暖坐在床邊,小短手一下夠不着她啦,屁股往裏挪啊挪,扭過身子來,兩手扶在她大腿上搖啊搖。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啊,貼在她大腿上的手是那麼的小,力道也那麼的小——扈輕多想去死一死。
有氣無力:「你讓媽清淨一下子吧。」
扈暖說:「這裏是佛門呀,媽媽還不夠清淨嗎?」
佛門!
扈輕騰的坐起來,扈暖手下一滑摔向旁邊,扈輕條件發射的一手撈住。
「扈小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准你到佛門!不准你跟和尚玩!不准你亂跑!你有沒有聽、有沒有聽、有沒有放在心上?」
左手托着,右手一抬,啪啪啪三巴掌落在彈彈的小屁股上。
扈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准哭!不准給我裝小孩!你早就長大了給我閉嘴!」
哭嚎聲和怒吼聲滾滾而來,外頭一群人好尷尬。
不是,就這樣直接打孩子嗎?你聽她狡辯呀。
還有三五個除了水心以外的和尚:為什麼不准跟我們玩?念經多麼快樂。
「哇,你打我,你說過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孩。」
扈輕一聽,火氣把頭髮都要燒着:「你永遠是我的小孩,可是你長大了!你長大了!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啊?啊?」
扈暖說:「又不是我要變成這樣的。我變成這樣你就不愛我嗎?明明你說過我是最可愛最漂亮你最喜歡的!」
扈輕更怒:「不准學小孩子說話!」
「我就是小孩!」
「你長大了!」
「我又長小啦——哇哇——」
扈暖哭得兩河流域發大水,扈輕卻是火氣一拱再拱。身子變小你還心理變小嗎?學奶娃子說話你還上癮了是吧?今個兒老娘就把歪掉的小樹修直溜回來!
扈花花白着小臉,和與他一般高的扈珠珠手拉手:我的媽,幸虧我沒進去,姐啊,千萬挺住!
「你不愛我你不愛我啊啊啊——」屋裏扈暖突然尖叫。
喬渝猛然變色,不好!要往裏沖。
轟嘭——咔嚓嚓嚓——
一排幾間用厚石塊壘成的屋子突然爆炸,石塊亂飛。尖利的冰錐和沉重的冰塊從天而降猶如山洪,頃刻淹沒這方小院,美麗危險的冰凌花大叢大叢野蠻生長,一座盛開冰花的雪山就這樣碾壓當場。
冰雪氣勢將眾人逼得撐開靈力護罩後退,退到安全距離後目瞪口呆看着這驚人變化。
喬渝大喊:「扈暖?扈輕你——冷靜。」
顯然扈暖迷了心志,關鍵在扈輕。
而冰雪下的扈輕也嚇了一跳,不是,怎麼突然就——想到什麼她心一沉,沉到冰冷的水裏一路沉。
扈暖的心境問題,沒有解決,爆發了!
絹布也堪堪回過神,震驚:「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
扈暖坐在扈輕懷裏,靠着她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喘,眼神發直臉色酡紅,脫力一般。
扈輕忙抱住她,緊緊貼着她:「我愛你啊,永遠愛你啊。」
如此說了許多遍,不停的撫摸她的頭和後背,在她胳膊和腿上捋啊捋,感受到扈暖漸漸平順過來的氣息,才將她舉到自己面前...呃,好小。
盯着她的眼睛:「看我。」
扈暖默默流着淚,看她。
扈輕望着她的眼睛直望到深處去,慢慢的、清晰的說:「媽媽是不是說過,媽媽永遠愛你,就算媽媽生氣的時候,打你屁股的時候,都是愛你的?」
幸虧這會兒外頭人聽不見,要不然肯定齊齊鄙夷她糊弄小孩呢。
「誰都有情緒崩潰的時候,但我們的愛不變,對不對?」
扈輕拉着扈暖的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未婚大齡女青年,養孩子也是小心翼翼呀。但她不贊成把孩子當成易碎的玻璃,棍棒未必出孝子,可適當的挫折有益身心發展。
再私心的說,誰都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扈暖,都不是完人,吵架了怎麼辦?冷戰怎麼辦?首先第一條,我們的愛是肯定的。只要這一點成立,什麼問題都好解決。
所以,這就是她早早給扈暖打過的預防針,在她還聽不懂話里深意的時候就一遍一遍的告訴她。
所以,扈暖是記得的,或者應該說,她記得非常牢。此時此刻,還堅信着。
「那你不理我?」她開始抽泣。
扈輕心頭一松,總算出聲了。
深呼吸一口,當看不見周圍的一切:「要是媽媽突然變成小孩子出現在你面前,你能接受嗎?」
扈暖回答:「會啊,那就我當媽媽,我來養媽媽。」毫不遲疑呢。
扈輕一垮,我可真謝謝你。
「但是媽媽嚇着了。沒人提前跟媽媽打招呼,你一下子變回小時候,媽媽嚇懵了,一時接受不了。媽媽哪見過倒着長的人?你見過嗎?」
扈暖呆呆:「沒見過。」
「那你能理解媽媽嗎?媽媽可沒說不愛你吧?媽媽就在你面前,媽媽還抱着你呢,你怎麼可以說媽媽不愛你呢?媽媽好傷心。」
扈輕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試探着倒打一耙。
「是哦,嚇着媽媽了。」扈暖呆呆的說。
嗯,甩鍋成功。
扈輕:「那不哭了?」
扈暖又哭了,癟着嘴:「可是你都不理我。」
「我的錯,都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不理你。媽媽向你保證,以後再不會這樣不理你。」
哄半天,扈暖才不哭,扈輕心累到發慌。
「你跟我說一說,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你說着,媽媽給你檢查身體。」
柔和的靈力探入扈暖後背,扈暖軟軟的靠着不抗拒。
「媽媽走後第二天,我和小夥伴出去玩,師傅他們不讓我們出去,說...」
扈輕:啊,要從那個時候說啊,可真是說來話長呢。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