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翻臉(1 / 1)
蘇淮需要很多資料去判斷當前形勢,而這些信息,芝士只能搞到一部分。
那麼,誰的信息渠道更靠譜?
答案只有一個——我滴好岳父!
蘇淮忽然好想快點見到顧同書,並且無比期待和他友好交流。
如果老顧堅決不友好,打算了,不能再打了,讓顧久玥吹吹棉襖風應該比較靠譜。
可是這一次,小顧又要病多久?
頭疼啊
實在不方便的話,和左宗材聊聊應該也中。
不過這事兒也沒有那麼容易,左總助聽起來位置不高,像個打雜的,其實不管到哪兒考察都能得到當地政府的主官接待,現在的蘇淮還不配召喚他。
問題是,歐萊雅的事情拖不得,他們已經在搞了,一旦拖到對方正式與美腕簽署合作協議,星虞就徹底失去了先機。
想了又想,蘇淮決定去看看顧久玥。
同學生病了,我作為班長,去探望一下,很合理吧?
也不需要打擾她修養,只要能夠碰到好岳父,撩撥他一下試試唄。
成功血賺,失敗了又不虧什麼,對吧?
為了讓理由更充分,蘇淮很快就在班級群里發了信息:「兄弟姐妹們,顧妹妹又躺下了,約個時間咱去看看?」
很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自然。
群里當時就炸了,黃夢婷熱情回應:「確實應該去看看,不過人太多不方便吧?是不是推選幾位代表?」
張仁慧:「我報名!」
陳瀾:「你給老娘爬!」
丁奕:「男生有班長代表就行了,女生這邊,我們寢室里出兩個人吧。」
怎麼選人蘇淮沒管,反正肯定缺不了自己,他悄悄引導着方向:「你們商量吧,時間最好定在明後天,然後提前和小顧預約一下,看看她方不方便。」
「OK!我馬上問!」
黃夢婷那叫一個積極,馬上就把責任攬過去了,反手就給顧久玥撥電話。
結果電話不是顧久玥接的:「您好,我是顧小姐的貼身護理,黃同學,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如果換成是別人打這個電話,現在肯定已經不會了,可黃夢婷天生外向積極,順暢的提出要求:「阿姨您好,能讓玥玥接一下電話嗎?如果現在不行,那麼請問什麼時候方便,我可以再打來的」
蘭姐遲疑了一下,轉頭問顧同書:「小姐的同學打來的,想和小姐通話。」
顧同書原本正趴在床上接受專業理療師的肌肉放鬆,聞言立即抬起頭:「姓黃,同寢的黃夢婷?她不會是替那個小崽子探路的吧?」
蘭姐聳聳肩,並不去做猜測,只是看着他。
老顧好像個魔怔人似的,堅決擺手:「不行,那姑娘肯定是帶着任務來的!」
Andy感到好笑極了:「顧總,您不能拿自己的想法往孩子的身上套」
「孩子?!」
你管那小子叫孩子?!!!
顧同書吐了口濁氣,忍住了想問問她「長沒長眼睛」的衝動。
該說不說,在互相了解方面,老顧和老蘇堪稱知己,別人都差遠了。
但Andy可不怕他,直言道:「我必須得對小姐的心理健康負責,她的身體狀況有所恢復,今天可以適當對外溝通了,所以我會將同學來電的事情轉告她。」
顧同書頓時噎住了。
他確實是發工資的主顧,但是寶貝女兒的私人團隊向來只為她一個人負責,產生分歧的時候,顧總並不總是好使。
更可氣的是,越是如此,他越是沒轍。
把Andy惹急了吵一架,他還得賠禮道歉的哄着,然後給她加薪,難受不難受?
作為一個通過了(LCME)認證且持有心理、心內雙科博士學位的GP,王安迪到哪裏都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離開了她,顧同書卻很難再找到另一個合適且負責的專職私人醫生。
——水平更高的統統都是大醫院主任,水平稍低一線的也很難請來當保姆,這是一種對能力和天賦的荒廢。
所以
顧同書只能氣急敗壞的嘀咕:「就你還是心理學博士呢,也不知道都學到哪兒去了」
Andy振振有詞:「我的研究方向是病人心理診斷與康健,可不是用來和人玩心眼兒的。」
敗了敗了!
顧同書無奈擺手,退後一步:「好吧,今天她可以和同學聊半個小時,但是!不能是那小子!」
好吧,其實只退了半步,仍然防蘇淮跟防賊似的。
Andy也沒覺得有問題,表示同意:「確實,小姐現在不宜大喜大悲,我會看着她的。」
然後,黃夢婷就在他倆的眼皮子底下,和顧久玥約好了,後天來看她。
老顧千防萬防,終歸是沒防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難題繞着彎子解決好了,蘇淮放下工作,溜溜達達回校。
到寢室的時候,楚長闊正在和夏羽彈結他,一人一把,一主一副,居然在彈笑傲江湖主題曲,滄海一聲笑。
騷雞在一旁敲盆子,引吭高歌,荒腔走板的聲音還不如之前的蘇淮呢。
「喲,哥幾個,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
「淮哥!」
騷雞挺興奮的:「闊少通過複賽了!」
「喲,好事兒啊!怎麼沒出去慶祝一下?」
夏羽瞟了楚長闊一眼,打了個眼色,於是蘇淮發現,闊闊的情緒並不高,甚至有點低迷。
「是好事。」楚長闊強撐出笑臉,順着道:「那就晚上去旁邊擼點串,喝兩杯?」
說話時,楚長闊死死盯着蘇淮,眼底涌動着一些異樣的情緒。
蘇淮笑眯眯點頭:「行,你請客,我們幫你慶功。」
7點多,一行人來到望京小腰。
首師大附近沒有什麼太好吃的燒烤,不過今天也不是奔着吃來的,楚長闊一上來就要了四件啤酒。
「來,兄弟們,不醉不歸!」
蘇淮基本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急着聊天,陪他慢慢喝酒。
喝到一半的時候,楚長闊的眼眶紅了。
「她憑什麼啊?我他媽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帝都戶口,在西城這片什麼事兒都能趟,她憑什麼看不上我啊?!」
得,就知道是這回事。
夏羽和騷雞面面相覷着,不知道怎麼勸解,而蘇淮不慌不忙的,繼續剝毛豆吃。
騷雞想了想,強行擠出一句安慰:「感情這種事兒吧,不能看條件的,肯定得有個先來後到嘛」
這一句話,就讓楚長闊找到了撒氣口。
「狗屁!伍天佑比我早三年呢,他是個基霸啊?!基霸毛都不是!」
夏羽又開始講他的道理:「追女生不能太功利,伱要真心為她好,讓她體會到,而不是因為不甘心去爭風吃醋,像陳暖晗那種女生又聰明又經歷過好多追求,流於表面的語言怎麼可能打動她?」
結果被楚長闊當場撅了回去。
「你TM愛當舔狗,自己舔去!老子可不慣着那些臭毛病!」
好好好,你牛嗶。
蘇淮隨口問:「所以呢?不追了?」
「不追了!」楚長闊使勁一拍桌子,「再給她發一次消息我就是狗!」
「額」
夏羽和騷雞對視一眼,各自搖頭,一個標點符號都沒信。
而蘇淮,雖然一直樂不得看楚大少的熱鬧,但是在今天這種場合下,也沒有過於刺激他。
孩子都這麼慘了,讓他緩緩吧
「行行行,今天你最大,你想怎樣就怎樣,你想罵誰我都陪着,OK不?」
蘇淮給楚長闊倒了一杯酒,看着他仰頭就干,自己也陪了一杯。
喝酒,剝毛豆,擼腰子,多的一句都不問。
讓他喝盡興,把自己灌醉了就好了。
結果騷雞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歌手決賽怎麼辦?不表白了?」
「表基霸表!」
楚長闊又急了,句句帶髒:「她都那麼拒絕我了,我TM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那賤人根本不配!」
夏羽嚇了一跳,急忙瞄了一眼蘇淮。
「哎哎,別這麼說,陳暖晗人挺好的,不喜歡就直說,至少也沒吊着你吧?」
然而楚長闊酒勁兒上頭,口不擇言:「她就是賤啊!難道她沒死貼着蘇淮嗎?她不知道蘇淮喜歡的是顧久玥嗎?她TM的放着我的一片真心不要,瞎得跟什麼似的,她配用什麼好詞兒啊?」
騷雞聽得汗都下來了,急忙拉扯着他:「闊哥,你喝多了!說什麼呢?」
哥倆一邊勸,一邊偷偷看蘇淮,生怕他發火。
但蘇淮還真就沒生氣。
這就對了,味兒對了,這才是真正的楚長闊楚大少。
平時的大方啊、痛快啊、誠懇啊不能說都是演的,但都不是他的核心與本性。
他骨子裏一直是一個特別自私自我、自視甚高、但是能力城府統統跟不上驕傲的人。
不能把他形容得有多壞,但屬實是一個巨嬰。
所以蘇淮壓根沒生氣——從來都沒有對他有多高的期待,也不在乎他的敵視或認可,那有什麼好生氣的?
「嗯嗯,對,陳暖晗的性格確實不怎麼好。」
蘇淮哄孩子似的哄了一句,結果楚長闊又毛了。
他沒搭理蘇淮,忽然看向小哥倆:「淮哥有更好的看不上她,她要是也有更好的看不上我爺們就他媽認了,可是你倆拍拍心窩子說話,淮哥剛到學校時什麼樣?哪兒比我強了?啊?!」
夏羽嚇了一跳,急忙往回拽:「淮哥對你夠意思了,你扯他幹什麼啊?」
騷雞也道:「淮哥夠給你機會了,他又沒跟你搶,你有氣去找陳暖晗撒嘛!」
可惜沒勸住。
借着酒勁,楚長闊猛的抬起頭,用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蘇淮的臉:「蘇淮,你是不是早都肯定我追不上陳暖晗了,一直在那兒看我笑話呢?」
喲,終於忍不住了啊?
蘇淮並不驚訝他能猜到真相,哪怕他自己當局者迷,那些小弟也早晚會提醒他。
蘇淮只是有點好笑於他的城府,這有什麼好問的?就不該問出來。
「這酒喝得不上不下的。」
蘇淮拿起酒瓶給他倒酒,一邊倒,一邊慢條斯理的道:「要么小酌,咱們聊點有意思的東西,盡興之後,開開心心回家。要麼你就悶頭多喝點,喝醉了倒頭就睡,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搖搖頭:「現在又是何苦。」
楚長闊攥着拳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喘息漸急。
蘇淮繼續問:「你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或者只是想撒撒火,鬧一鬧?」
「我就問你是不是!」
楚長闊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質疑。
夏羽和騷雞都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蘇淮卻仍然那麼穩定。
「我給沒給你創造機會?」
「」
「你和她連朋友都沒交上,是因為我或者伍天佑的存在嗎?」
「」
「想不想知道你到底差在哪兒了?」
「想!」
劈頭蓋臉的三個問題,楚長闊只回答了一個。
蘇淮也不計較,悠悠道:「就差在你最開始的那句話上面了。」
於是,不止楚長闊不解,夏羽和騷雞也被勾起了好奇:「淮哥,哪句話啊?」
「帝都戶口。」
蘇淮笑了,笑得有些憐憫。
「你說你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都不能從人格的角度出發,非得拽着那張紙,永遠放不下身為帝都人的優越感,看誰都高高在上的,陳暖晗那麼驕傲的女生憑什麼要忍着這個?」
夏羽和騷雞眼睛一亮,就感覺太有道理了。
他倆不好意思直接附和,只好委婉表態。
「額,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
「闊哥啊,這方面是得注意」
楚長闊的眼睛動了一下,沒敢看任何人,煩躁的抽出一支煙點燃。
「就因為這個?」
「不止。」蘇淮搖搖頭,攤開手,「還因為我。」
砰!
楚長闊拍案而起,好像終於找到了底氣:「你終於肯承認了是吧?」
蘇淮沒怕更沒急,玩味的回望着他的眼睛,輕飄飄道:「我站在你身邊就是阻礙,我一句話不說她也會拿我跟你做對比,所以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有機會?合理的話,我可以照辦。」
楚長闊目瞪口呆,干杵在那兒,半天都沒吭出聲來。
「坐坐!」騷雞急忙拽着他坐下,「闊哥,理智,理智!」
楚長闊搖搖晃晃的坐回椅子上,有點失魂落魄。
蘇淮的態度讓他不知道怎麼辦了。
句句在理,卻不針鋒相對,他想反駁,但是找不出站得住腳的理由;他想爆發,又缺乏激活勇氣的衝動。
於是只能茫然。
蘇淮卻沒有絲毫復仇的快感,只覺得無聊。
他掏出楚長闊贈送的那枚打火機,放到煙盒上面,輕輕推到楚長闊面前。
然後,悠然起身,拎起外套,轉身走向房門。
「如你所願,哥倆好的遊戲到此為止,你可以重新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了,滿意了嗎?」
楚長闊抿緊嘴唇,不知如何作答,心裏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在臨出門前,蘇淮忽然停住腳步,半側過頭,不冷不硬的留下最後一句話。
「你可以拿我當敵人,但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西城,你趟不平,我,你更趟不平。言盡於此京爺!」
吱吖,房門合上。
被蘇淮特意留在了房間裏的夏羽和騷雞,忽然間按住了楚長闊的手,着急忙慌的勸道:「別掀,別掀!要賠錢的!」
楚長闊紅着眼睛像頭牛似的喘息着,可是到最後也沒有指名道姓的罵出蘇淮一句髒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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