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酒 第三十三章:真劍仙(1 / 1)
黑衣道士正是一招落下,頓時天地無光,甚是可怖。但是隨着那一道黑色靈氣對着徐懷谷席捲而來,也有一名女子的清脆聲音響起,於是這血風鈴所創造出來的黑霧之間,又有一條黑線出現。
那一條狹長黑線對着道士的黑色靈氣飛去,接觸到黑色靈氣的一瞬間,那一團龐大的黑霧便盡數被這一條黑線破開。
破開黑衣道士的這一招,黑線依舊威勢不減,直奔後面操縱血風鈴的道士而去。
那道士一見這黑線,便如同嚇破了膽一般,驚呼一聲道:「好厲害的劍氣!」只不過黑色劍氣沒有停留絲毫,一劍利落划過,那黑衣道士只好以血風鈴來抵擋,才堪堪守住這一劍,只不過他那血風鈴此時也受損嚴重。
黑衣道士看着血風鈴上面的一道小小裂紋,心驚膽戰,同時也心疼地要命,頓時說道:「閣下是何人?為何無故出手?」一道冷笑聲傳來:「無故?我在這鹿城裏面,你卻要摧毀鹿城,豈不是要殺我,如何算是無故?」不等黑衣道士有任何反應,又是一條黑線斬來,而且這一劍,更加凌厲果斷,是想要道士留下命來。
黑衣道士再次施展手頭血風鈴,那風鈴帶着道士身形迅速移動,才避過了這凌厲一劍。
他狠狠望了一眼倒地的徐懷谷,憤然對着劍氣傳來之處說道:「閣下欺人太甚,他日必有報復!」回應他的,又是一道黑色劍氣,道士終於吃不住這劍客的飛劍襲擊,借着血風鈴的迅捷身法,再次想要脫身。
黑衣道士對於出劍這人已經有了基本的預估,應該是一名初升六境的劍修,剛剛煉化出本命飛劍,所以出劍尚還不是很熟練,才能夠被他三番五次抵擋開去。
而黑衣道士也是一名六境修士,依然是完全敵不過這劍修,就是因為劍修的那一柄本命飛劍是一把仙兵,而道士手裏只有那一個上等法寶層次的血風鈴。
法寶與仙兵之間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上等法寶雖然稀有,但好歹也還有買賣,只要有錢還是能買到。
而至於仙兵,就算是最低級的下等仙兵,那也是無價之寶,兩者之間的威力差距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黑衣道士嫉妒地看了一眼身後黑色劍氣,說道:「閣下只不過是憑着一把仙兵才能勝我,不過卻還留不住我!」道士知曉今日之事已不可為,還是速速遁去為上,於是操縱那血風鈴到極致,化作一道黑色影子就想要逃走,但是左丘尋都出手了,況且道士手裏還有那一件害人至深的血風鈴,如何能讓他逃走?
又是一劍,道士依舊以血風鈴躲避,同時狂笑出聲:「殺不掉我的,待得我將血風鈴也晉升至仙兵層次,再來與你的飛劍一戰,看看究竟孰強孰弱?」左丘尋冷聲說道:「不會有那個機會了!」道士聽了她的這一句話,突然心裏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果然如此,左丘尋這一句話剛落下,道士就感覺周身靈力似乎有點不受控制,頓時大驚。
他行走道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詭異場面。按理來說,天地靈氣是極難琢磨的一個存在,像這樣子一片天地之間的靈氣都被震懾的場面,實在有點奇怪。
不等道士回過神,他的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白色小劍以及劍氣,頓時化作一條條小溪流一般,在他身邊穿梭流動,伺機進攻。
那些飛劍小溪可都是殺力最高的東西,只要稍微碰到東西,便會被凌厲的劍氣瞬間攪碎,而那道士顯然也察覺到了飛劍溪流裏面的重重殺機,不得不正視起來。
一道飛劍小溪襲來,他趕緊駕馭血風鈴慌亂躲避,於是立馬就又有一道飛劍溪流直奔而來,黑衣道士頓時險情突生。
不過黑衣道士也是一個極其果斷之人,知曉被困在這奇怪的空間之中,是必死無疑,便也不再心疼得失,趕緊以血風鈴催生出最強的一招,強行從周圍已經變得稀少的靈氣裏面抽出大量靈氣,凝聚成一個黑紅色球,砸向周圍空間,而他的身體也因此暴露在飛劍之下,吃了一道飛劍溪流的澆灌,頓時血流如注。
卻說黑衣道士受了重傷,卻還依舊有心思逃離,他那之前丟出的黑紅色靈氣球此時也終於炸開,在左丘尋的心湖飛劍神通束縛之中砸出一個口子,然後飛速從口子裏面逃離開去。
眼看黑衣道士受了重傷要逃走,左丘尋自是不會允許,御劍上前,厲聲斥道:「風鈴留下!」於是又是利落一劍斬去。
道士已經收了重傷,之前那血風鈴也使用了許多次,再次催生也是極難,卻是再也躲避不開,那劍氣飛速划過黑衣道士,剛好斬到道士的手腕,頓時掀起一抹血花,那半隻手臂和纏繞在手腕上面的血風鈴都被斬下。
黑衣道士此時全身都是鮮血,已經面目全非,還承受了這斬手一劍,鑽心疼痛襲來,但他再也顧不上任何事物。
相比於那血風鈴,還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道士悽厲慘叫一聲,便化作一道黑影逃走了,而左丘尋看見血風鈴已經被留下,也沒有再前去追殺,而是趕緊抓住那一截在空中下落的手臂,然後把血風鈴摘下。
那一束風鈴在左丘尋手裏握着,閃着鮮紅色的光澤,似乎是因為黑衣道士的鮮血沾染其上而顯得更加詭異莫測。
一道黑光閃過,左丘尋腳踩那一柄漆黑鳳羽劍眨眼間就回到了徐懷谷身邊,然後輕巧躍下。
一襲白衣緩緩落地,徐懷谷看着眼前白衣身影,有點愧疚,說:「我讓你失望了。」左丘尋緩緩搖頭,說:「三境搏殺六境,差一絲成功,如果這也能讓我失望的話,我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徐懷谷依舊是興致不高,似乎還是有點自責。
那邊漢子孔雄與那二境惡鬼的搏殺還在繼續,夾雜着漢子大罵以及惡鬼厲嚎的聲音傳來。
左丘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厭煩道:「聒噪。」手中黑劍輕輕一動,細若髮絲的一道劍氣催生,從那二境惡鬼的胸前穿過,再從胸後穿出,頓時惡鬼便煙消雲散。
漢子孔雄驚訝看着黑色劍氣穿過惡鬼,自己的肩膀處的衣裳剛好被劍氣劃破,恰好沒有傷到皮肉,頓時舒了一口氣,然後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等到他稍微緩過氣來,便在遠處匆忙拜了一禮,感激說道:「多謝這位劍仙相救,斬殺厲鬼,孔某人感激不盡!」左丘尋面色微微不自然,隨後一轉身,便對漢子孔雄說道:「這才多久不見,以劍仙相稱,你是忘了我了?」孔雄一驚,覺着這聲音有些耳熟,再仔細看去,那一襲白衣身影窈窕,在月色下頗為誘人,不禁想到那個人來。
孔雄不確定問道:「劍仙可是左丘小姐?」左丘尋略一笑,嘴角微揚,倒是真心歡喜,配上之前那出劍的風情,確實極有韻味。
但她沒打算答話,反倒是徐懷谷搶先說道:「今日白天裏就和你說過了,左丘尋可是一名六境劍修。你當時還怎麼說來着?說我騙你,對吧,這會兒怎麼樣?」孔雄這會兒苦了臉,趕緊對着白衣身影道歉說:「這這我也不知道劍仙你就在我身邊,你也知道,我就一小修士,沒那眼力見,若是這兩天冒犯了劍仙,劍仙大人喇左丘尋忍不住笑道:「殺鬼你不怕死,此時卻向我道歉,是怕死了?」孔雄一聽左丘尋笑了起來,又說出這般模稜兩可的話語,頓時摸不着頭腦,更有些惶恐,不知如何回答。
徐懷谷哈哈大笑,提醒他說:「別擔心,左丘尋若是真草菅人命,那你出房間那天,憑你身上那股熏人的臭氣,她就把你殺了。」孔雄琢磨着問道:「那你這意思,左丘劍仙不會殺我?」左丘尋搖頭,收起了那漆黑鳳羽劍,半笑着說道:「殺你作甚,我只求江湖上你這般修士再多些,如今遇上一個,如何殺得?」孔雄鄭重點了兩下腦袋,卻不知如何動作。
在這樣一位他生平僅見的大修士以及美貌女子臉皮底下,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表現。
正在惶恐不知如何作為,就看見徐懷谷給他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叫他過來。
孔雄趕緊收了刀,小步跑了過來,走到徐懷谷身邊,疑惑看着他。徐懷谷試探着看向左丘尋,她便看向遠方,說道:「今日之事就此結束,那女鬼和黑衣道士都跑遠了,短時間不敢再回來了。」徐懷谷問她說:「女鬼雖然釀成大錯,但是起碼還是情有可原,而那道士最後施展血風鈴那一擊,窮兇惡極,若是出手,大半座鹿城可就沒了啊,如此罪行,今日為何不斬殺了他?」左丘尋回答說:「我不殺他,自然有理由。之前說過了,黎川山離這裏很近,恰逢兩處都鬧鬼,必有聯繫。我斷他一臂,又留下這一隻血風鈴,黑衣道士必然不甘心,會捲土重來的。而那時,黎川山的鬼物想必也會牽扯其中,我們順藤摸瓜,便可以追查下去。」徐懷谷仔細一思索,確實覺得很有道理,便答應了左丘尋。
這些話語,自然都是瞞着孔雄說的,是徐懷谷和左丘尋在心湖傳音所為,為的就是不讓孔雄知道黎川山一事,免得他牽涉其中。
畢竟那黎川山的鬼物,可不是鹿城裏面這一隻四境鬼物而已,鬼王至少有六境,七境也有可能,再加上那黑衣道士,實力已是極高,小鬼更是不計其數,所以孔雄牽扯進去,幾乎沒有活路。
一番言語過後,天邊紅霞都似要噴薄而出,四處雞鳴也已經紛紛起來,整座鹿城即將從夜晚的沉睡裏面醒來。
紅日將生,驅散了夜晚的寒冷,將鹿城頭頂上圍繞的烏雲盡數散開。看書溂左丘尋心生感慨,便說道:「好一個霞日生來,魑魅鬼物皆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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