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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章:要記的,要記得(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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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伏?

    陷阱!

    聽到黑暗中的對話,獨狼與其他人一樣感受到了絕望,原因並不僅僅在於被伏擊,也不純粹在於伏擊者的身份。 更新最快真正令他感到膽寒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以及其背後的強大組織。要知道,今天的劫獄來得異常突然,獨狼臨陣脫逃完全是臨時起意,事先沒有半點徵兆。然而他的行為完全在對方的預料之中,甚至連逃走的方式和路線都被準確料中。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人對他了如指掌,連他還沒有做的事情都能拿出來與人交易。

    做到這種程度,不僅需要極其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還需要某些特殊的、真正的天才才能做到,假如換成別的時候、其它場合,獨狼會將其理解為瞎矇,偏偏他知道索沃爾城內存在這種組織,其內部擁有這類超絕人才。

    俗話說站的越高越懂得敬畏,獨狼的江湖地位比欒平之流又要高一些,知道在那些明面光鮮的梟雄背後存在着真正的恐怖,與三巨頭這類草頭王相比,他們就像俯瞰人間的神靈,擁有常人難以想像、連國家都無法媲美的強大力量。

    傳說他們的觸角遠不止藍色海,而是遍佈星海,在整個人類世界都能找到身影,如果他們願意,甚至能夠輕而易舉地顛覆那些強盛國度。

    心懷遠大,獨狼既然知道有這種組織的存在,就曾經嘗試過加入,然而他幾度敲門而不得入,最終失望才浪蕩至今。今天聽到那個聲音,獨狼在瞬間意識到,自己恐怕走到絕路。

    只不過,那種組織怎麼會與自己為敵呃,這個說法有失公允,那個組織不可能把獨狼抬高到「敵人」的層次。今天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他們的一樁生意,以最省力的方式滿足某位「客戶」的需求,獲取利益罷了。

    想到這點,獨狼忽然生出一種想法:天不容我!於是他幾乎要放棄了抵抗的念頭。然而下一刻,獨狼的神智回復清明,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骨子裏的不甘佔據主流。

    不對!

    我的命運還沒有完結!他們只是把我賣掉,但沒有承擔收割的義務這似乎與其明面上的一貫作風相符合:只做中間人。

    雖然獨狼明白,所謂原則通常是拿來煳弄人的藉口,只要利益足夠大,任何原則都可以違背。但在今天這件事情上,從剛才的對話所體現出來的,那些恐怖的存在顯然還不想親自出手。

    這就是機會!

    半生坎坷,獨狼經過無數危險,深深知道哪些敵人可以碰,哪些人惹不得,哪些情況可以奮起,哪些時候只能祈求憐憫。若要面對那個隱身於黑暗中的王者,傳說中的勢力,他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念頭,但在大多數人面前,他是勐獅與餓虎,肉食動物。

    到這裏,獨狼心裏生出更多希望,他留意到黑暗中的對話是公開的,雖然這樣帶來更大壓力,但也表明其「旁觀」的態度不容更改。以那個組織的聲譽,幾乎沒有在這種情況下違背。

    也許,這次遭遇可以用別的方式看待,比如考驗,甚至是機會!

    「準備戰鬥!」

    片刻失神,獨狼用最快的速度恢復清醒,下令時儘量保持語氣沉穩。他比誰都清楚士氣的重要性,當前這種狀況最忌諱狂躁與抱怨,最需要的是穩定軍心。

    說到戰鬥,獨狼並不缺少勇氣和智慧,過去對抗姬鵬帝國,他的表現只有非凡才能形容,今天他要面對的只是一次伏擊,一個剛剛崛起的青年,有什麼理由就此退縮。當然,是否退縮要看對手實力如何,當真不可力敵的話,逃跑也絕不是羞恥。

    既然是伏擊,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忐忑藏在內心深處,獨狼的部下都是老兵,接到命令只是精神上得到鼓舞,戰術方面根本用不着多講。轉眼間,七八輛裝甲車彼此掩護,有步兵從其中幾輛下來,尋找掩體架設軍械,很快以極為高效的方式佈置好一塊防禦陣型。

    令獨狼大惑不解的是,己方佈陣期間並未遭到對手攻擊,連干擾都沒有。這當然是好事情,但在同時,獨狼有些膽寒的發現,他居然至今都沒能找到對方的蹤跡仿佛那些高價買來的設備全是水貨,要麼就是伏擊者能夠隱形。

    「別瞎想!」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獨狼仔細查看周圍,竭力想要尋求先機。

    這裏臨近鐵騎的老巢實心堡,雖然那邊槍炮聲不斷,然而獨狼心裏仍存了一絲念想,他很清楚實心堡的防禦多麼堅固,內里佈置了多麼強大的火力。只要自己支撐住,興許還能等到援兵。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實心堡雖然建在市區,但他其實是一塊獨立區域,不與任何建築相連。不僅如此,其周邊千米,房屋被一條條寬闊的道路隔開,放射狀散往四面八方。這種佈局使得它像一顆太陽般醒目,同時也形成一種局面:任何人想要強攻,都要在幾乎沒有堅固掩體的情況下進行。

    由此可見鐵騎謹慎小心到什麼程度,惜命到何種地步。現如今,當獨狼看清周圍狀況,無法找到伏擊者行跡的時候,心裏忍不住考慮是否應該讓部下嘗試推進,畢竟越是靠近實心堡,周邊的建築越是低矮,結構趨於鬆散,不利於伏擊者藏匿。

    戰略上這樣做最為合理,如果伏擊者實力強大,獨狼可以藉助實心堡的堅固工事抵禦,假如這只是障眼法,他率領的這支隊伍就是鐵騎的強大援軍,興許能一舉扭轉那邊戰局。放在以往,獨狼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然而今天,他卻猶豫了。

    他還是有些怕。

    雖然心裏不認為實心堡會淪陷,但又情不自禁感到擔憂,不願意成為撲火飛蛾。

    就在遲疑的時候,黑暗中忽然傳來聲音,如同風一樣當空盤旋,難辨東西。

    「獨狼,你準備好了?」

    「」

    獨狼不知該不該回應,也不知道如何回應,心裏充滿荒謬感。好在對方似乎知道他的難處,很快又說道:「福生念着過去情分,而且你手中有我要的人,放了他們,我放你離開。」

    聽到這句話,獨狼情不自禁吁出一口氣,大感慶幸。

    他有十成把握,假如自己沒帶着這些戰俘,此刻面對的必然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甚至連那幾句對話都不會聽到。

    這樣看來,也許那位老人露面也是故意,甚至是按照客戶牛的要求做,其目的自然是讓自己絕望,投降繳械。想着這些,獨狼感覺的一陣妒意,唇角微微扭曲。

    憑什麼?!

    史上最年輕的師長傻子也能推斷出,那是機緣巧合、無法複製的產物。不可否認那個年輕人有些能力,但在二十歲的年齡、毫無根基的條件下成為師長,註定只能一時榮耀,不出意外,將來他會被聯邦內部的自己人收拾掉。

    這樣的人,怎麼就成為那個組織的座上賓,自己卻像爛白菜一樣擺上秤台。

    惡念充斥在心頭,獨狼發紅的眼睛轉了兩轉,輕聲下達一項指令。不多時,車隊中的一輛稍稍移動,放大後的聲音粗狂而且豪邁。

    「你就是牛?華龍聯邦三十八裝甲師新任師長?」

    「是我。」黑暗中傳來回應,平淡,冷漠,從容依舊。

    「我不相信。」粗豪的聲音大笑道:「有種出來走兩步看看。」

    隨着話音,幾道燈光打亮,照亮前方兩百米空間。


    「傳聞師座身高八尺,三頭六臂,一拳能打穿牆壁,抬腿連山都能踢倒,我想見識見識。」粗豪的聲音笑着說道。

    刻意為之的嘲諷似乎起了效果,黑暗世界沉寂片刻,傳來一聲「好。」

    隨後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沒能看清如何發生,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帶着幾道血紅線條的巨大身影撕裂夜空,前方百米處,一台微胖、但沒有絲毫臃腫感的機甲傲然而立。

    「真的出來了」

    車內、牆後、暗處、明面,所有人瞪圓雙眼望着那台機甲,腦子集體短路。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集中火力,以毫不留情的狂暴將其摧毀,然而在面對着的時候,人們的手指仿佛鏽死的扳手,無論如何都移動不了。

    與敗兵描述的一樣,這就是那台惡魔般的胖機甲,此時的它獨孤地站在燈光之下,炮口與槍口中央,只要扣動扳機,哪怕實心疙瘩也將化為鐵水。

    「師座不要」

    與他們不同,戰俘們個個表情激動,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能通過周圍士兵的表情了解一切。很多人掙扎着想要叫喊些什麼,未及開口便被旁邊緊張關注的士兵打翻在地。

    「嗎的把他們的嘴蒙上。」

    強忍着內心的衝動,獨狼惡狠狠下令,隨後輕聲說了幾句。隨即,粗豪的聲音再度響起,豪邁仍然,但在停頓起伏時終究有了一絲顫動。

    「機甲呵呵,我不相信。」

    「要怎麼做你才信?」機師隨即開口詢問。

    「這」

    粗豪的聲音猶豫了,獨狼也很為難。他當然想讓對方從機甲里出來即使是他,也覺得這樣的要求過於離譜。

    稍作遲疑,獨狼咬牙發出指令。

    「這樣」粗豪的聲音說道:「請師座讓伏擊的人全部出來,再當眾命令攻擊軍營和監獄的隊伍撤離。」

    不得不說這是可以驗證身份的方法,獨狼的車隊能夠與監獄溝通,只要獲知那邊真的撤軍,這邊就是真師長。

    當然,獨狼不認為對方會聽話,但他另有打算。

    果不其然,漆有紅色線條的黑色機甲擺了擺手,淡然說道:「這不可能。」

    僅僅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獨狼就已經看到危險,獨眼眯縫到一起。

    「這個人操作機甲的水平極高!」

    沒等這邊做出回應,對面繼續說道:「軍營那邊已經開始撤離,用不着重複下令。監獄那部分,正常的話也已經完成任務,不會久留。」

    聽到這番話,獨狼大感意外,同時生出很奇怪的念頭:恐怕他說的是真的。

    更讓他意外的在後面,正在獨狼迷茫的時候,對方繼續說道:「至於這裏,本來就只有我一個。」

    什麼?!

    「煳弄誰呢!」

    獨狼吃驚的時候,粗豪聲音已經在質疑,冷笑說道:「師座當我是小孩子?」

    「你可以派人檢查周圍。」機師淡淡說道:「在此之前,我要看一看你帶的戰俘和六哥。」

    遠方炮火交織,這句補充的話穿透鐵壁,清晰地傳入到每個人的耳中;獨狼和士兵們沒有覺察到,如死魚般躺在地上的王小六顫動幾次,蜷縮的身體蠕動着,並將雙臂伏在胸前。和其他戰俘不同,他的雙手被釘穿,因此沒有反綁。這個時候,即使送給他威力最大的槍,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無法使用。

    大敵當前,獨狼不會在意一個雙手被廢的人,聽到對面傳來的話,他內心的慶幸更多了些,疑惑也更濃,同時還多出幾分悸動。

    所謂搜索,獨狼早就在做,只不過範圍尚且有限,沒能找到敵蹤。此刻聽到對面這樣講,禁不住要懷疑,難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怎麼可能呢?

    「要看戰俘呵呵放心,重要的都在這裏。只要師座不輕舉妄動,他們都很安全。」

    沒有接到最新指令,粗豪的聲音只能先應付着,這邊獨狼心裏轉着念頭,一邊低下頭看着就在身邊的王小六,神色鄙夷,目光疑惑,聲音帶着些微嫉妒。

    「真看不出來,你這個混混倒是很被看重告訴他,看人可以,但是有條件。我要他先把機載武器卸掉」

    後半句話是對部下所講,正當獨狼準備提出條件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

    地上,王小六以手肘為支撐,狂嘯着,身體陡然間躍起。

    「獨狼我操%你媽個逼!」

    聲音那般高亢,身形躍起那般高,王小六的面孔上肌肉扭曲,黑痣仿佛毒蛇般跳動。他勐地撲到獨狼的身上,張開嘴,狠狠一口咬下。

    「啊!」

    淬不及防,獨狼真切地感受到牙齒嵌入脖頸的劇痛,緊繃着的心神驟然失守,嘶聲尖叫。

    「找死!」獨狼反手拔出匕首,本能地、狠狠刺入那條不怎麼鮮活的**。

    沙啞的聲音迸出口唇的那個瞬間,一股致命的危機如同冰刀壓向心頭,獨狼感受到深深的悔意。與此同時,燈光下的微胖機甲豁然轉身,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轉眼間從靜止的雕像轉換到暴烈的突擊當中。

    然而最先傳來的,是一聲獨特、奇快的槍響。

    死神唿嘯,聽着並不凌厲,相反帶着一絲悲傷嗚咽的味道,直接落到人的心坎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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