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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章:言語所生的非言語衝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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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沒人接應?」

    回軍營的路上,小托馬斯一直重複這句話,仿佛癟嘴老太婆般喋喋不休。到第八次,和其同一個座艙的得福按捺不住,憤而怒斥。

    「三十八師不喜歡牛大,用不着反覆提醒。」

    「不是這樣。」小托馬斯罕見嚴肅的聲音道:「意見歸意見,戰場是戰場,你這種想法,是對我、也是對三十八師的侮辱。」

    「侮辱?侮辱......」

    得福本來想說侮辱你怎麼了,然而對着那張板正起來的臉,竟然難以出口。

    「況且我在這裏,即便別人不來,還有我哥,洋鬼子......沒道理誰都不過來瞧瞧。」

    「別人不放心牛大的本事,安德烈不會。」得福冷笑回應。

    「這我相信。可是,我哥呢?」

    「那是你哥,能不相信你的能耐?」得福大肆嘲諷:「托馬斯大俠親自出馬,八岐暗忍算什麼,天皇也得望風而逃。」

    路上龍老闆短暫清醒,牛犇怕他有這會兒沒下回,抓住機會詢問幾個關鍵問題。不知出於什麼想法,龍老闆沒再隱藏,再度昏迷前有問必答。其中最關鍵是女子身份,大家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其來頭居然那麼大。

    八岐暗忍之風忍:血月夕陽。與山本武道同一級別,比肩為天皇座下近臣。

    這條信息帶來極大震撼,與無窮壓力。如果說,此前從俘虜俘虜那裏獲得的口供還需商榷,八岐暗忍的出現無疑將姬鵬參戰的事情落到實處。自那時起,牛犇再沒有開口說過話,得福則一心忙於推演局勢,小托馬斯憂心忡忡,轉而不停念叨為什麼見不着援兵。

    說到接應為何不來,大家心裏都有猜測。決定來龍門客棧捉姦前,牛犇與安德烈商議、並且徵求小分隊隊員的意見,最後決定緩報給那位黃團長知道,以免節外生枝。

    這種行為意味着什麼,有點腦子的人都清楚,事先大托馬斯擔心後果,曾建議採用「委婉」些的方式。然而牛犇問過一些事情後將其否決,並且表示自己會承擔。這樣一來,托馬斯兄弟不好再說什麼,內心的擔憂卻無法消除。現在,擔憂似乎變成現實,而且比想像的嚴重。

    「牛大有擔當,就怕......」

    「省省吧,用得着你擔心。」得福才不管他怎麼想,冷笑着一口打斷。

    「唉!」

    嘆了聲,小托馬斯不再開口。反倒得福被撩起肝火,嘀嘀咕咕說些不好聽的話,譬如不顧戰友之情,家國之義,膽小懦弱畏懼強權,等等等等。到這裏,小托馬斯聽不下去,忍不住反駁說服從命令是軍人天職,三十八師的強悍戰鬥力正是來源與此,假如真的是上峰有令,弟兄們不能違抗。

    「令行禁止是鐵律。師長說,三十八師不敢說天下無敵,但在這方面,絕對稱得上楷模。」

    「是非不分,忠奸不辯,居然好意思自誇。你們那位師長,呵呵......」得福故意留下話頭,意猶未盡。

    「我們師長怎麼了?」聽到師長兩個字,小托馬斯鐵眉倒豎。

    「哎吆呵?」得福故意撩拔,「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師長和牛大比。」

    「師長天下無敵!」小托馬斯毫不猶豫。「牛大是不錯,但是和師長比......」

    「叫他和牛大單挑。」

    「我%操......」小托馬斯一個失手,機甲險些摔翻。

    「和我比也行。」得福退讓一步。

    「胡攪蠻纏......我不和你說。」小托馬斯氣喘吁吁,仿佛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要我說,你們那個師長真不咋地。」得福乘勝追擊,譏諷道:「看他教出來的人就知道,沒種。」

    「你說誰沒種......」小托馬斯大為惱火。「違抗軍令,要槍斃的。」

    「還不就是怕死。」得福嗤之以鼻。

    「你......不和你說。」

    一番激烈頂撞,嘴巴從不輸人的小托馬斯徹底沒了言語,悶聲不響操縱機甲在山坡上顛簸。在其身後,客棧人員抬着擔架,朱莉與冷彬背槍守護在旁邊,牛犇操縱俏郎君墊後,人與機甲的組合在黑夜中艱難行走,一步步朝着軍營前進。

    直到靠近第一處固定哨卡,終於遇到熟人。

    「誰?」

    「我。」

    「哥?你來了!」小托馬斯長出一口氣,忍不住抱怨,「怎麼回事,不是說好......」

    「別說了,牛犇呢?」

    「在後面,你這是......」

    「我先和他說說。」

    「哦。」

    着其餘人繼續前進,小托馬斯領着哥哥到隊伍後方去找牛犇,一番輕言細語。

    「搜救有些結果,好也不好......學生軍情況不妙......通訊設備啟動,可惜只能點對點連接,只能聯絡後方,團長向指揮部作了匯報......安德烈受到口頭警告,你得......」

    「知道了。」

    諸多消息,大托馬斯並不了解詳細內情,講的有些亂。牛犇邊聽邊想將大概事項整理出來,最後點了點頭。

    「怎麼這樣?」小托馬斯聽傻了眼,焦慮說道:「得想個轍。」

    「對,得想個轍。」大托馬斯附和。

    「知道了。」牛犇重複一遍。

    ......

    ......

    夜已深,一行人在托馬斯的帶領大家進入軍營,引起很大騷動。疲憊之極的學員們原本早已睡下,獲知消息後大多趕過來,安德烈反倒沒見着,還有紮營未退的姚村村民獲知消息,出來不少男女老幼。

    「彬仔。沒事吧?」

    「龍老闆怎麼樣?」

    「客棧怎麼了?人怎麼都到了這裏?」

    「胖子......」

    作為親手摧毀客棧的兇手,小托馬斯覺得這些問候很刺耳,操縱機甲時故意製造噪音,哐當哐當,仿佛推土機一樣。

    「托馬斯!」

    嚴厲的聲音自前方傳來,營長與軍醫大步而來,周圍一大群彪悍士兵。說話時,軍醫走到擔架旁粗粗看過,隨即揮手讓醫護兵接手,直接將龍老闆送往醫護室,另有士兵指引龍門客棧的人去往各自該去的地方。這邊,小托馬斯趕緊從座艙里出來,嬉皮笑臉試圖套近乎,可惜營長根本不理他,目光在得福身上停留片刻,便用手將小托馬斯推開到一旁,徑直走向俏郎君機甲。

    滴,艙門打開,牛犇從裏面出來,落地時腳步稍顯不穩,用手按住胸口。

    「牛大。」

    「牛犇!」

    林少武帶頭,學員們一擁而上,大、小托馬斯離的較近,同時跑過來伸手去扶。

    「沒事。」

    牛犇擺手,站直身體後目光向前,與那名面容方正,神色如鐵的軍官四目相對。

    「這是我們營長。」小托馬斯趕緊介紹。

    四營長的名字叫任信,諧音古怪,得福曾好一通樂。牛犇覺得他一點都不任性,只是有點冷。

    「營長,這位是牛犇,幫了大忙......」

    「我都知道。」

    揮手示意托馬斯不要多嘴,任信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就是牛犇?」

    這算明知故問,牛犇點頭回答道:「我是。」

    任信說道:「為什麼不敬禮?」

    「敬禮?」

    「見到長官應該敬禮,講話之前更應該敬禮,你們在軍校難道連這沒有學過。」

    牛犇輕輕挑眉,說道:「你是上尉,我也是上尉,何來的長官。」

    和小托馬斯一樣,任信被這句話堵得難受,擰眉說道:「有軍銜無職位,依舊只是一名士兵。」

    警告沒獲得應有效果,牛犇搖了搖頭,說道:「你誤會了,我不屬於三十八師,也不是你的士兵,只是碰巧提供支援的友軍。」

    這番話講的實情,學生軍屬於編制,理論上不屬於任何一支隊伍。牛犇與安德烈的身份更加獨特,上戰場的職責甚至不是打仗,而是對雙引擎機甲進行實戰測試的機師。這件事由聯邦政府與軍部共同決定,休說一名駐地營長,即使中陸軍指揮雷鳴,甚至包括好望角總指揮部,都不具備完全的指揮權。

    任信並不了解內情,寒聲說道:「這裏是軍營,任何人膽敢不遵守軍規,都要受到處罰。」

    牛犇依然搖頭,淡然說道:「恐怕不行。」

    聽到這句話,任信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內里射出刀鋒般的光芒。周圍士兵更是氣憤,原本存了感激的人也都板起面孔,目光不善。


    如山般的壓力撲面而來,學員們的神色複雜,有人擔憂,有人憤慨,有人面露怯意,有人發出冷哼。

    「牛犇......」林少武壓低聲音,試圖勸解。

    「沒事。」

    輕輕擺手,牛犇神色平靜說道:「我才剛剛進入軍營,一切按照引導去做,若有什麼地方不對,也是你們的人犯錯。」

    任信微嘲說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能治你?」

    聽到這句話,學員們起了躁動,憤怒的神情溢於言表,甚至有人開口抗議。這個時候,軍人們又對這批動輒「反抗」的學生失去耐心,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正如小托馬斯講的,在軍隊,服從不僅是軍規,更是一種經過打磨後形成的習慣與自覺。然就這批剛剛「離開文明社會」學員而言,兩個月的軍旅遠不足以磨平稜角,抗爭不平事被他們看着是天生的權利,即使拋開同窗情誼,也不能對人信剛剛講的那句話無動於衷。

    片刻間,軍人、學員之間的對立隱隱形成。

    任信對此熟視無睹,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牛犇看着他沉默下來,片刻後說道:「與指揮部之間的通訊已經恢復,關於我的事情,建議你請示之後再決定怎麼做。不過,你可能不具備了解情況的資格,問也白問。」

    「你!」

    前半段還可以說是為了解決問題,後半段內容......從周圍士兵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將其理解為羞辱。

    事實上,的確是羞辱。

    「牛犇,你怎麼......」

    「營長,牛犇他......」才剛見面就杵上了?托馬斯兄弟尷尬又着急,在旁邊一個勁兒搓手。

    「閉嘴!」任信轉身低喝:「擅自行動,襲擊客棧,你記不記得自己什麼身份,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有你,明知道他們去幹什麼,為什麼不阻止?」

    「我......」

    「別說了,自己去禁閉室,等待審訊!」

    「我不同意。」

    「你說什麼?」任信豁然轉身,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不同意你處罰他們。」

    開口之前,牛犇聽到身後有些異常響動,回過頭去看了看。

    燈火通明,看熱鬧的村民在軍營日常使用的燈光下聚集,甚至燒起火堆取暖。

    見到如此荒唐的一幕,牛犇回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還在為剛才的那些話而「震驚」,任信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我記得,你剛剛才說過,這裏是軍營,一切都要遵照軍規。」

    「沒錯。」

    「他們這樣做,不算違反軍規?」

    「他們?呃,那些村民......你居然有閒情關心他們?」內心感受無法形容,任信開始覺得對方的腦子不大正常,有些後悔這場談話。

    「為什麼不能?」牛犇同樣覺得很奇怪。

    「我......我說不能就不能!」

    三十八師的軍官,信奉武力大棒者居多,與老辣深沉並不沾邊。對話進行到這一步,任信難以控制情緒,上前一步,用手戳指牛犇的胸口。

    「聯邦英雄,你現在應該和我解釋,你有什麼資格干擾軍務。」

    「干擾軍務?呃,你是指他們......」

    與適才任信的反應相仿,牛犇感覺詫異,認真說道:「小托馬斯參與的這次行動由我決定,出於一些考慮,事先沒有朝軍營匯報。你要處罰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應該先看過我的行動報告,做出評估後再決定。」

    同屬一方,軍隊之間常有合作,事前來不及、或因特殊緣故無法匯報的情況不是沒有,牛犇的這番話聽來合情合理,讓人難以反駁。

    看着任信變幻不定的神色,牛犇繼續說道:「另外我想通知你,姚村發生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我有人證證明槍殺村民的兇手就是屠夫,祠堂殺人的是八岐暗忍之風,就是藏身龍門客棧的那個。補充一點,我懷疑此前發生的哨卡事件也是他們所為......對了,對屠夫的審訊情況如何?有沒有帝國參戰的具體計劃?」

    一連串反問,給人的感覺就像訓話,但其所講句句都是眾人關心的焦點,由不得大家不仔細聽。獲知姚村慘案真相,周圍士兵們的眼神明顯有所變化,有人偷偷拉着小托馬斯追問詳情,有人竊竊私語變。

    當八岐暗忍這幾個字傳入耳鼓,士兵們再也按捺不住,響起陣陣喧譁。

    「天皇座下?」

    「當初那個山本武道......一夥兒的?」

    「靠,結果怎樣麼?」

    「還能怎麼樣,殺了唄。」小托馬斯故做雲淡風輕,瞬間表情又變得沉痛,幽幽言道:「那傢伙厲害,我的本事完全插不上手。牛大一個人與之單挑,深夜激鬥三十里,最終才將她打落深崖。看見沒,牛大受了內傷,很重。」

    「嗬......」驚呼驚嘆聲中,學員們紛紛握緊拳頭,挺起胸膛,擺出「這是我們的人」的姿態。士兵們的心情比剛才更加複雜,縱然不說什麼,眼神也已大不如前。

    「啪啪!」

    有人輕輕鼓掌而來,飄揚金髮在燈光中格外醒目,笑容更是無可挑剔,只是舉動不合時宜,說的話更是荒唐。

    「八岐暗忍,主戰者四名。山本武道死在你手上,血月夕陽又被你幹掉......牛犇啊,我打賭天皇這會兒正念着你的名字,拼命地用針扎小人。」

    用手分開人群,嘴裏開着玩笑,安德烈與一名參謀走入人叢,上前來一個大大熊抱,絲毫不管牛犇深深吸氣,表情痛苦。

    「乾的漂亮!」

    「乾的漂亮!」

    或許因血統的緣故,林傑骨子裏有股東方人不具有的奔放,當即呼應。

    「乾的漂亮!」學員們先後發出聲音,漸漸帶動周圍的士兵。

    「乾的漂亮!」

    「......」

    對這種情況,任信惱火、又覺得無力,不知不覺漸失分寸。偏偏這個時候,牛犇推開安德烈,回頭再次追問起關於「屠夫」的情況,一副操刀者的驕傲架勢。

    「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任信真的有些任性,憤而說道:「這些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你連所屬單位都沒有,連軍人都不算,有什麼資格調動我的部下。」

    聽到這句話,周圍忽然間變得安靜。

    牛犇神色轉淡,聲音也變得嚴肅:「任營長,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任信很快醒悟過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

    ......

    一時氣憤之語,不經意間揭開最令三十八師將士們痛心的傷疤,作為華龍聯邦戰鬥力最強的裝甲部隊,三十八師擁有赫赫聲威,卻被肢解到七零八落,盡幹些不屬本職的雜事。這其中的原因,一兩句話無法解釋得清。聯邦政府的軍改會議上,對三十八師的指控更是多達三十八項,數字上的巧合帶有濃重的羞辱味道,更是落井下石的快感體現。

    軍改是政府決策,攻擊則主要來自霍青的朝野之敵,導火索就站在眾人面前,牛犇點燃引線。拋開這些因素,公正地講,三十八師的確存在許多問題,討論最多的兩個字:私軍。

    所謂私軍,不僅僅指對霍青的盲目崇拜,還有已經形成的、從上到下的固有風氣;隨便找個聯邦軍人來問,對三十八師的印象多半都有:驕傲,蠻橫,霸道,自私,不講理等字眼,仿佛天生高人一等。這種心態註定了他們行事風格,最新式的裝備一定優先提供,軍需後勤一定先滿足他們,人才由他們先挑,若遇到必須由不同部隊協同完成的任務.......三十八師一定要佔主導權,從無例外。

    過去在內部討論時,三十八師軍人常說這樣的話:讓那幫廢物指揮?算了吧!老子寧可單幹。

    作為軍人,有自信是好事,驕傲其實是戰力的體現,但如果把自己凌駕到所有人之上,帶來的不僅僅是樹敵那麼簡單。時間長了,軍界漸漸形成共識,人人希望麾下像三十八師那麼能征善戰,但又真心不願意與之合作。

    原因很簡單,指揮不動。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實話說,三十八師的命運已成必然,只看何時發生,在誰的手裏發生。就事實而言,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三十八師將士猛然間發現自己發誓為之效力的國家、同僚竟然是這樣看待自己,心情可以想像。

    具體到整改內容,聯邦希望徹底扭轉三十八師的風氣,又不希望它長期脫離戰場導致戰鬥力快速衰退,因此才會將其打散,分配到戰場的不同角落。四營駐守在這種地方,幹些與打仗不沾邊的事情,原因正在於此。

    自私,驕傲,不顧大局,不與人配合,任信當眾講出這樣的話,放在別處根本不算事兒,然而在三十八師、在今天這種場合,已在無形間戳中大忌。毫不誇張地講,只要牛犇、或者什麼人將這一幕上報,稍稍修飾一下,他基本上完蛋了!

    藐視政治、肆言妄論乃軍人通病,禍從口出的例子,三十八師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具體到現實,營長完蛋,四營必將迎來動盪,下次調整也許就會脫離戰場,去哪個地方維持治安,或者......感謝搶險救災,清理垃圾場的垃圾活。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幹什麼都是為國家做貢獻......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然而對三十八師而言卻是不折不扣的羞辱,與墮落。

    經歷過無數次「思想轉變」方面的學習,三十八師最無知、最魯莽的人也已知道輕重,。當看到任信失態,牛犇發出警告後,周圍士兵陷入死一樣的沉寂,一個個胸膛劇烈起伏,目光憤慨。

    無聲暗流開始涌動,看着牛犇淡漠的面容,平靜的眼神,任信感受到的是冷酷與咄咄逼人,止不住怒火再往上涌。

    「卑鄙之徒。」

    越想越覺得對方有意,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上當、被誘出誅心的話,任信極度任性地大喊道:「你這個卑鄙之徒!」

    猛然間這麼大轉變,牛犇覺得莫名其妙,沒等弄明白周圍的變化,與安德烈同來的那名參謀站出來,主動伸手。

    「牛犇上尉,黃團長有請。」

    同一時間,指揮室內正朝這邊觀望的黃少豐吁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

    「情況不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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