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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無法完成的解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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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經過擴音器放大,浩浩蕩蕩炸響在山嶺之地。 .周圍回音不斷,那個聲音盤旋在人們頭頂,將說話者的強烈意願一次次宣示。

    僅僅說話的分量不夠,兩枚「斷尾」飛彈呼嘯而出,射出飛彈的同時,那台剛剛轉過山腳的怪異機甲發動衝鋒,轉瞬間將速度提到極致。

    熾紅的尾焰似能點燃陽光。轟!依次射出飛彈同時爆炸,一個在營地正門之前,一個位於營房背牆以外。攻擊者對爆炸威力、飛行距離和機甲突進和發射時機等方面的拿捏恰到好處,除了嚇人一跳,沒有對營地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假如這是故意,那名機師的火控水準已然出神入化。

    很明顯,這是為了警告。

    腳蹬大地,身帶狂風,離子引擎的轟鳴聲如此高亢,讓人不禁要擔心那台怪異機甲會不會爆機。在其身後,一個接一個大紅身影依次在山腳出現,行為和那台怪異機甲一樣。

    體態輕盈的偵查機甲,彪悍凌厲的突擊裝甲,厚實笨重的火力機甲,包括最後出現的兩台工程裝甲,每個人都在拼命趕路,與落日賽跑。

    山腳距離軍營約兩千米,不遇到阻攔,這支鋼鐵戰隊片刻之後便可抵達。那台怪異機甲沖在最前,只需十幾秒鐘。

    之所以強調怪異,在於其身軀上的那些塗裝,數量奇多,內容多樣,風格無法直視。有象徵鐵血軍人的精密武裝,有幾塊象徵優雅的田園美色,還有一行代表文藝青年的酸詞騷句。

    「想去太陽漫步的飛蛾。」

    這是那台機甲的名字,且不說其長短合不合適,首先內容很不吉利,艾薇兒曾評價說這是「憤世嫉俗到想要**」,由此可見,座艙內的機師分明是個三觀未定、生命停留在叛逆期不肯前進的倔強少年。

    聞其聲,觀其行,「出眾」的外貌,離奇的名字,那台機甲與機師給營地這邊的最深印象就是怪。然而怪歸怪,威懾力半點都不摻假,露相之後三秒,有經驗的機師已能判斷其操作水準不遜色於之前闖入的襲擊者,甚至更強!

    弘毅明泉最先得出結論,周圍的人看法與之相仿,內心都為之一緊。

    他們是誰?

    規模多大?

    為何出現在這裏?

    我們該怎麼做?

    每個聽到的人都能清晰領悟到「飛蛾」的意志,但不是每個人都因此受到震懾,相反,一些人反因此更增擔憂。

    落在隊伍最後的艾薇兒就是其中之一。以她對葉飛的理解,剛才的宣告與射擊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是呼喊、甚至懇求。

    葉飛只想讓對方猶豫,哪怕一秒鐘都好。

    不管打架還是打仗,葉飛「從來不嫌事兒大」,他只擅長火上澆油,而不會壓制平息紛爭。除非情況特別危急、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葉飛絕不會叫別人住手,為此竟不惜暴露名字。

    要知道他是本次演習的主角,兩國的和親者,這種身份做出這樣的舉動,需要承擔極大風險。

    遺憾的是,習慣使得葉飛介紹錯了自己,雖然「飛少」在聯邦上層圈子內鼎鼎有名,但在姬鵬帝國,「齊少紅」才是帝國女婿。

    否則,這裏的事情或許能出現第二種結局

    「擋住他們!」

    尖叫聲刺耳,渡邊發瘋般揮舞雙臂,往日稍顯怯懦的面孔扭曲而猙獰。論軍銜,渡邊在這支隊伍中排名第三;論能力,他進不了前五;如果膽量也能比較,他連周圍的普通士兵都比不上。然而今天,當他以第三順位接過指揮權限後,表現卻異乎尋常的果斷而且有效,眼光也極其毒辣。

    「不要停下,攻擊!全部攻擊!」

    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刻,渡邊四處奔走,先是喝令部下發動攻擊,接着把目光拉回到湖畔邊。

    「先把他殺掉」

    砰!

    槍響,一朵紅花綻放在當空,渡邊的身體晃了幾下,眼睛裏的瘋狂褪去,代以灰暗與茫然。身後,持盾機甲匆忙趕來,巨大身影住渡邊的屍體旁停留片刻,視線慢慢轉向岸邊。

    那裏,對突襲者的圍攻仍在繼續。

    周圍,與馳援者的戰鬥剛剛展開。

    腳下,第三任指揮官被射穿頭顱。

    身後,隱藏山內的兇手尚未就擒。

    假如想做點什麼唯有前方。

    嗷!

    悲憤的嚎叫聲中,鋼鐵巨獸邁開腳步,殺向那團擁擠的戰場。隨後,周圍的人紛紛行動起來,抄槍端炮,朝各自看中的目標挺進。

    這一刻,營地內的人只想復仇,再不需要人指揮

    戰場上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只有殺戮與生死。技術、裝備、人數、配合,還有意志,這些決定勝負的因素時刻變化,無論誰想活下來,都需要一點運氣。

    被鋼爪扣住小腿的那一刻,小狐狸幾乎要放棄抵抗。

    她現在的情況,烈風行動受限,四周群狼環伺,之前在戰鬥中付出的巨大消耗帶來嚴重後果,就像剛剛跑完百米的運動員,雖然體魄遠超常人,也只剩下喘息。

    這些並非主要原因,真正的根結在於,此時小狐狸的心中沒有了更多期待。

    單身闖營,小狐狸沒有狂妄到殺光敵人,也非不明白後果。如在心理層面做一次評估,當時她的思想走到死角,通俗的說法就是想不開。在此基礎上,她才會「莽撞」而「無畏」地衝出藏身之地,朝着不可戰勝的對手發動攻擊。不僅如此,她在戰鬥中所做的每個決定都不是冷靜權衡的產物,而是本能驅動下的自然反應。

    當理智被情感完全覆蓋,人會進入到類似魔障的狀態。小狐狸的世界內,那三台大蛇由最厭憎的事物堆積出來,沒有一絲可以原諒、或者忍耐的理由。

    它們就仿佛活過來的兇手,手持屠刀,面帶獰笑,一邊殺人,一邊不停地抖動下體。

    強烈的情緒製造強烈的衝動,進而觸發最激烈的反應,這種反應或多或少激發了小狐狸的潛力,肌肉與神經反應都比平時更快,對機甲的操縱因此得到升華。假如今天能全身而退,日後的操作水準必將全面提升,邁入新領域。

    然而事物總有兩面性,當小狐狸懷着決死無憾的心情殺入重圍,於不可能中將三台大蛇依次摧毀,堆積的情感也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傾瀉之後帶來致命後果。

    還能做什麼呢?

    沒可能支撐到大島左一從雙魚島歸來,來一次斬將奪魁。至於周圍那些士兵,奉命行事罷了。反正殺不完,多殺幾個有何意義?

    鬥志一旦鬆懈,就如同山峰垮塌,無法阻止。剎那間,極限爆發之後的疲憊潮水般湧來,小狐狸的意志不再堅定,反應也因此變慢。

    聽到鋼爪扣死的響動,小狐狸微微皺眉,幽幽嘆了口氣。

    「牛牛,你還活着嗎?」

    「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說。」

    「生死與共」

    念頭閃過的那點功夫,又有兩組機甲趕到,最先發動攻擊不是突擊者,而是兩條拋飛的鋼爪。

    「牛牛啊,他們竟然想活捉我」

    小狐狸的面龐上流露出嘲弄而又驕傲的神情,伸出手,緩慢而堅定的按向操縱台上的那顆紅色按鈕。

    當期待失去依託之本,心靈找不到停靠的港灣,人的意志變得脆弱。小狐狸不想繼續這場無謂的戰鬥,準備用最燦爛的方式釋放生命的全部精彩,守護自己的尊嚴。

    「援軍到了!芳芳姐,挺住!」


    彬仔的聲音仿佛在耳邊,惶急中帶有驚喜的味道,與以往的冷漠截然不同。

    轟隆隆!炸雷般的巨響滾滾而來,打斷周圍人的攻擊,小狐狸腦海中的念頭也被震碎。遠方湖面騰起的煙塵沖入雲霄,即使這邊都看得清楚。山腳處傳來囂張而又熟悉的呼喊,飛彈呼嘯,鐵甲現身,無數鋼鐵身軀踐踏大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營地內的時間仿佛定格,所有人的思維出現片刻停頓。對小狐狸來說,這些事件就像競技場上走神的選手突然聽到發令槍響,又像無數雙奮力伸出的手。

    援軍到了。

    我不孤單。

    雙魚島上仍有變化!

    快要潰滅的鬥志重新燃起,疲憊的身體忽然間注滿力量,那隻已經摸到按鈕的手隨即改變方向,速度驟然加快。

    如風似幻的操作,一次精妙的對摺,烈風「狼狽」摔倒在地上,身軀翻滾,順勢揮刀。

    無堅不摧的光刀斬斷鋼索,烈風並未馬上站起身來,而是保持翻滾姿態朝一側移動,剛好避開凌空而至的鋼爪。下一刻,她的身體連同機甲飛到空中,仿佛插上了翅膀。

    沉肩,斜靠,揮刀,一台突擊者被頂飛,帶有腰間的創口與同伴撞到一起。烈風隨即落地並且倒退,在衝力的幫助下閃開空間。

    身後有敵。

    左側有敵。

    右側也有敵人。

    信息採集器忠誠地記錄着周圍的一切,但是要把這些信息納入腦海、最短時間內完成分析和判斷,還要做出合理反應、完成對機甲的操作,這些都是機師的工作。就像現在,小狐狸等不及光腦計算出結果,操縱着烈風於倒退途中再次變向,身體似陀螺般旋轉。

    「抓住了!」

    一隻鋼爪檫過身體,激起的無數火星,捕獲手內的機師大喝一聲,懷着驚喜的心情遙控鎖死。

    拉拽遇到強大阻力,表明這次攻擊已經得手,正當那名機師準備發力,手上卻突然一松。

    鋼爪從烈風身上撕下一塊外掛裝甲,眼前的世界隨即被明亮光華佔滿。機甲倒地的時候,那名機師還能看到烈風的背影,正從同伴身體之間的縫隙穿過。就在其旁邊,正在揮槍的突擊者踉蹌了一下,不僅沒能傷害到對手,反而阻了別人的路。

    當!鋼鐵對撞,持盾者的力量與自重佔據絕對優勢,突擊者歪歪扭扭走出幾步,終於摔倒。

    轟!

    一枚飛彈落在附近,猛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煙塵與煙霧。最令人震撼的是,即便爆炸近在咫尺,遠方傳來的怒喝依然清晰,且比之前更加囂張。

    「操你娘!山本武道都被本少幹掉,你們哎呀!」

    怒喝變成怪叫,葉飛的左手抽筋一般狂跳,漫步的飛蛾如漂移般橫步八尺,險之又險地避開一串流火。

    同樣是突擊,飛少的水準與機甲性能皆勝過小狐狸,但是遇到的情況截然不同。在他面前,無數火力線條幾乎將空間撕碎,機甲這樣龐大的體型,想在其中找到安全的路徑通過,難度不亞於登天!

    然而,葉飛奇蹟般地做到這點。戰火中的他就像一隻真正的飛蛾,在狂風暴雨中尋找間隙,不僅成功接近到距離營地不足百米,還朝小狐狸所在的戰場射出一枚飛彈。

    這是葉飛發出警告後的唯一一次攻擊,因為發射造成的停頓,他的機甲瞬間身中三彈,能量護罩已由深藍變作淺藍。

    「小心!」

    顧長明沖在最前面,不顧一切大喊。

    「攻擊!」

    「發射!」

    一場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機甲攻堅逐步展開,這座營地不像堡壘那樣堅固,但是有機甲幫忙守護,攻擊者一方氣勢洶洶,但在力量投入上,目前才只有幾台機甲而已。

    山腳處現身的機甲越來越多,反擊從現身的那刻發動;炮火與飛彈在空中對射,起初只有寥寥幾道,漸漸地,飛向營地的流光越來越多,力度漸漸顯露。

    不斷有機甲被集中,兩邊都是如此。這種對射,從難易程度上講,攻擊者一方佔着很大便宜,畢竟營地是死的,無論人還是機甲,活動空間都很有限。但在損傷比例方面,防禦者明顯處在上風,因為他們的目標少,火力密集,逼迫對方不停閃避,電光火石間難免出現失誤。運氣好的話,瞎矇也有可能集中目標。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鬥,雙方都缺少至關重要的一環:指揮!姬鵬營地這邊,接連三任指揮官喪命,混亂可想而知。而在聯邦這邊,按道理應以葉飛為首,依軍銜該聽顧長明的命令,但在心理層面上講,這次來是為了找到牛,歸其麾下才對。另外就現狀而言,飛少顯然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全部精力集中在操作上都嫌不夠,哪有心思考慮戰術。他的行為和處境直接影響到顧長明,除了命令所有人支援,顧長明實在拿不出、也不敢朝別處去想。

    葉飛如果出事,顧長明覺得自己只剩下兩條路,要麼戰死當場,要麼將營地里的人趕盡殺絕之後自殺謝罪。

    懷着這樣的念頭打仗,哪裏談得上什麼指揮。於是就形成現在這種狀況,兩邊的人懷着復仇的念頭拼命廝殺,都想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掉對手。

    戰鬥從開始就進入**,隨着加入的聯邦機甲越來越多,整體態勢由一邊倒的攻擊發生轉變,漸漸朝進攻者一方傾斜。形成這種局面,不僅僅因為參戰者的實力與素養雖然那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因素在於,營地這邊內憂外患,敵情不明,人們的心情更加焦急,甚至有人感覺到了恐慌。

    那台最先沖入營地機甲仍在戰鬥,要知道,他一個人就牽制了十幾台機甲,個個都是好手。

    那支冷漠精準的槍仍在開火,誰都可能成為下一個亡魂。

    還有那只可惡可怕的飛蛾,如此密集的火雨都奈何不了他,該怎麼才能將其消滅?

    與被困在湖畔難以脫身的烈風相比,這個人與其身後的隊伍才是營地的真正大敵。

    滅頂之災,緩緩降臨

    一顆飛彈,能起到什麼效果?

    用得好,它能炸毀一台機甲,摧毀一處堡壘,或者炸死幾名步兵。

    對小狐狸來說,葉飛以身中三彈射出那顆飛彈代表的是機會,一個擺脫困境的機會。假如她當機力斷,利用好這枚飛彈製造的短暫混亂,加上冷彬的支援和一點運氣,或許真的能夠殺出重圍。

    然而她沒那麼做。

    原因是多方面的。小狐狸不像剛才那樣懷有死志,也不是頭腦發昏,正相反,這時候的她對局勢的把控極其清楚,甚至比葉飛和顧長明還要清楚。

    最關鍵的一點判斷:由於自己的牽制,這座營地的力量無法完全發揮,這種牽制持續的時間越長,效果越是明顯。

    這是戰略層次的思維。

    既然如此

    忙裏偷閒,小狐狸朝雙魚島方向看了一眼。

    「別怪我」

    強敵環伺,攻擊停頓不過剎那間的事,身處其中的小狐狸想到什麼,俏皮地吐了下舌頭。

    「是你教我的啊!」

    在索沃爾大半年時間,小狐狸與牛朝夕相處,談情說愛的次數屈指可數,做的最多的是機甲訓練,再就是思維的轉變。耳濡目染的過程中,她漸漸了解、領悟並開始模仿像心上人那樣思考問題,從根本上剖析關鍵,進而尋找解決辦法。

    無論操作機甲還是運算方面的智商,小狐狸的天賦其實都比牛好,一旦用心投入,進步自然神速。缺點是對情緒的控制不夠穩定,尤其當事情涉及到牛,總是無法做到淡定平和。

    「這是女人的通病,激素作用!」小狐狸偶爾在牛面前這樣抱怨,但在內心裏,她其實從不以此為憾。

    於是乎,目睹轟炸的她失去理智,但當雙魚島那邊傳來巨響,小狐狸意識到牛可能未死,智慧也如同歸巢的鳥兒一樣回到體內,幫助她辨清局勢。

    至於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沒有時間細緻思索。

    戰場上瞬息萬變,所有決定都在電光火石間做出,很難用對與錯簡單衡量。轉念與回眸帶來的片刻遲疑,出現在烈風面前的是條無比彪悍的身影,和一支蠻橫暴烈的長槍。

    弘毅明泉,這支軍隊裏的第一高手,終於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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