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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不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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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弋一路上腳步發飄,整個人也有些發飄,她也算初知人事,看得出來房昱已然對自己動了心。

    如果拋去他的身世背景,房昱即便清雋儒雅,也並不見得會令她主動尋上前去,世上優秀的男子她身邊就有,可是房昱不但自身優秀而且還很可能帶給她底氣十足的未來,於是他的一切都變得比他本身更迷人起來。

    出了園子她看了看戲園子方向,將笛子交回給春蕙,「我去看戲,你去把笛子還給諸四姑娘。」

    既然已經開始了第一步,接下來她又怎麼能放鬆?房昱的母親還在戲園子裏,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怎麼能不抓住房大奶奶這層?

    房昱的心她要抓,房大奶奶的心她也要抓。

    沈雁從芭蕉林後出來又回了小房間,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

    沈弋是沈家的正牌大小姐,她就算跟魯振謙好聚好散,沈宓他們也必然不會虧待她把她隨便嫁了,沈家的女兒嫁的不好,那同時也是給沈家臉上抹黑啊!眼下可不再是戰亂時式微的沈家了,那麼沈弋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機地去討好房家母子?

    她是真喜歡上了房昱?

    而她之前不過才見了房昱一面,即便是他有着常人難及的風度容貌,那也不至於讓貴為百年世家之後的她自甘墮落地去他使用這些手段,一見鍾情那是更不可能,沈弋連對韓稷這樣相貌的人都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又怎會對見過一面的房昱傾心至此?

    就算是一見鍾情,她至少也該考慮自己的行為罷?

    她這麼樣不顧身份地去接近房昱,就只剩一種可能了,她只是看中了房昱的家世。

    房昱的家世對沈弋來說這麼重要嗎?

    她需要這些來做什麼?

    沈雁想了半日卻百思不得其解,畢竟沈弋的心思隱藏得太深,她若不流露,她真是輕易摸不着頭腦。

    不過她同時又在盯着她和韓稷,會不會跟這事有關係呢?

    她就算嫁給韓稷。對她又有什麼影響?何至於會致使她拋棄魯振謙另尋房昱?

    前世里沈弋嫁給房昱後十分風光,因為她是她們姐妹里嫁得最好的,雖然聽說婚後在婆家也要立規矩,但是每每回到娘家卻是笑容滿臉十分幸福。而因為房昱對她的愛護,也帶契了沈芮不少,——難道說,沈弋選擇了房家,是為了沈芮?

    沈雁的神經噔地一下抻直了。如果是為這個,倒算是情理之中!

    沈家子弟雖多,與沈弋最親的只有沈芮,在沈憲已經早亡的情況下,如何撐起長房這一支來就看沈芮的了,眼下離分家雖然還早,可沈弋想要嫁個好些的人家幫着沈芮支撐家業,也無可厚非,畢竟季氏的才能平平,沈芮又小。她如果出嫁了,還得一般般,難免會有勢弱之感。

    若換成沈雁是她,她說不定也會以帶契沈芮為前提去給自己選夫婿。

    可不同的是,她一定不會事先跟魯振謙有什麼手尾,既有了手尾,也一定要將之斬除乾淨再行後策,也絕不會像她一樣以這樣的手段去勾房昱的魂——事實上她這麼樣就是勾得房昱動了心,將來又能保得住他的心多久呢?

    不過事以至此,她干涉也是無用的了。一來沈弋並不會聽她的勸。指不定暗地裏還要懷疑她別有用心。二來她就算強行制止,也沒有立場,畢竟沈弋能夠嫁去房家這對沈家來說也是樁好事,首先沈觀裕就會贊成。到那時她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只是眼下還有個魯振謙吊在她身上,她怎麼總那麼不踏實呢?

    在房裏來回踱了幾圈,她停住腳,與胭脂道:「長房裏可有咱們的什麼人?」

    胭脂想了想,蓋了茶壺蓋說道:「有倒是有。但恐怕得不着什麼有用的消息。而且打聽起要緊的事來恐怕也靠不大住。」說着,她覷着沈雁臉色,勾了食指比出個弋字:「姑娘可是想盯住『她』?」

    沈雁看了看窗外,點點頭,坐下道:「弋姐兒不是瓔姐兒,她不動則已,一動則必有大動作。眼下雖然沒有什麼跡象會牽扯到我們二房,但我既然察覺了卻不能不多留個心眼兒。你務必想個辦法,塞個人到長房去,確定要靠得住。」

    胭脂凝眉,先前陪着沈雁在後園子裏看到那一出時,她着實是吃了一驚,因為那樣的沈弋不但沈雁沒見過,連成日裏在府里走的她也沒見過。沈雁雖然私底下與韓稷常見面,但她們都看得出來,那是韓稷真心喜歡上了她才會如此。


    當然,也因為沈雁是她們自己的主子她們才會選擇寬容和接受。

    但從旁看來,沈弋明明還跟魯振謙未了斷,就又主動搭上了房昱,這就很讓人無語了。

    她說道:「再過兩個月府里又要換一批丫鬟,到時候咱們可以趁二奶奶之便塞個人進長房去。」

    沈雁點點頭,仔細囑咐了她幾句,這裏聽得外頭鞭炮鑼鼓齊鳴,猜想是新娘到了,她不便去觀禮,但再呆在房裏也是無趣,遂對鏡整妝,出了門來,徑直往後園子裏去。

    正好薛晶與韓耘也才放完風箏回來,見到她便又邀了她一道去擷翠居外看牡丹,沈弋這樁事就只能先拋了開去,畢竟她也不想讓外人發覺沈弋有什麼不妥。

    沈弋這裏整個下晌就伴在夫人們之間了,整個過程不顯高低輕浮,反而大方又穩重,華氏見她應對得體也暗暗讚賞,但一思及沈雁提醒她的那幾句話,當有人打聽起她的年齡喜好時,便也只是隨口溥衍着。

    不過一朵鮮花擺在這裏,就是他們自己不推薦,旁的人也自會圍上來。而沈弋的心思很顯然主要放在房大奶奶這邊,房大奶奶從旁一路瞧下來,臉上的欣賞是沒曾斷過的,眾人里有人暗地裏問起華氏沈弋的親事時她也曾有欲望打聽,但不知怎麼話到嘴邊又還是咽了回去。

    華氏倒也沒曾注意。因為她今兒來的主要目的除了赴宴,還有替三房相看新奶奶的任務。

    日落時分陳夫人婆媳帶着曾氏來了,而沈家三太太五太太也相偕到了。

    曾氏身段較為高挑,一襲淺色的衣裙打底,外罩煙霞色繡着同色小五瓣梅的長褙子,頭上綰着飛仙髻,披下的髮絲烏黑亮澤,皮膚也微顯豐潤,看着十分大氣端莊。

    陳家應是沒曾告訴她沈家相看之事,聽見華氏及三太太五太太她們在場時,她只微頓了一下便就不慌不忙的行禮,臉上並沒有對之前沈莘擾婚的怪責,也沒有因為曾經與沈家議過這檔子的事的尷尬。

    該說就說,該笑就笑,一雙目光也毫無隱晦之色,伴着華氏坐在旁側的沈雁倒莫名對她生出幾分好感。

    這女子放在十幾歲的小姑娘堆里都是出色的人物,讓她嫁給年紀大了七八歲,而且還有了個嫡長子的沈宦,還稍嫌有些委屈。

    陳家果然沒坑沈家,只是不知道品性如何。

    天色近暮時前方禮畢,諸家管事恭請入席,沈雁笑着與正跟曾氏說話的陳氏道:「四嬸,讓表姨跟我們同桌罷,你們那桌全是一品二品夫人,表姨恐怕會拘得慌呢。」

    陳氏早與華氏有過商議的,一聽便知道什麼意思,遂笑望着曾氏:「我看這樣也好,雁丫頭她們都極規矩,馨瑩要是不介意就跟她們坐一處也成。」

    曾氏看了眼沈雁,微笑着頜頜首:「能跟沈家的姑娘同席,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沈雁笑挽着她,入了宴廳西側用屏風隔出來的幾席席位。

    這種宴席除了品級較高的命婦有特定的座處,其餘皆是自由散座的。沈雁若是沒有曾氏,便也是坐在華氏身畔,但既然身負觀察之責,就只好攜同她一起坐到給姑娘們專門預備的席位這邊了。

    沈雁與曾氏一進來,便覺遠處角落裏有雙眼睛真愣愣地望了過來。

    沈雁不由看過去,那姑娘面生得緊,並不曾見過,這樣看她,是不是認錯了人?

    既沒見過,她便若無其事地挑了席位坐下來,然後招手去喚正好進來的沈弋,正好薛晶與顧頌的堂妹顧茜如也來了,薛晶又把董慢的妹妹董冰董凌,以及以主家身份過來陪席的諸四姑娘諸慕芳。這張八人桌便就堪堪坐滿了。

    這裏沈雁與沈弋薛晶還有顧茜如以及諸四姑娘是相熟的,薛晶與顧茜如和董家姐妹也是熟到不能再熟的,沈弋先前又曾與諸慕芳有了借笛子的前緣,這裏坐下還不到半刻,便就熱鬧開來了。

    沈雁將心思藏得極嚴實,在沈弋面前並未表露什麼。

    曾氏年紀大些,雖然多數時候笑而不語,但因她舉止溫婉又還透着一股書卷氣,讓人瞧着舒服,大家倒也沒把她當外人,董冰與沈弋年紀差不多大,便與薛晶換了座位過來,問及曾氏嶺南風情,談論得津津有味。

    薛晶挨着沈雁坐着,這會兒悄聲道:「今兒楚王鄭王他們居然都沒來。」

    沈雁想了想,說道:「鄭王上個月才開府,只怕忙得很呢。」(未完待續。)

    PS:  感謝辣麼辣麼多投票票的筒子,以及打賞的筒子,昨天又收到一枚和氏璧,真是開心死了!

    昨晚又出去溜達了,沒來得及上傳,更晚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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