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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曲終人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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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看他神思不屬,恍如失了魂一般,本是精光內斂的眸子,一時間竟暗淡無光,才恍然發覺,自己這隨手習下的劍法,乃是一個傳承數百年武林大派失傳已久的鎮派絕學。

    不由上前兩步道:「莫師伯,你沒事吧!」

    莫大先生驀然向前兩步,怔怔的看着李牧,顫聲道:「這…這劍法…可是我…是我衡山失傳已久的衡山五神劍…」他話音低沉,此言一出,雙目緊緊的盯着李牧,生怕他一個「不」字出口,希望落空,今生在無緣得見神劍一面。

    李牧看着他枯瘦的臉頰,希夷的目光,仿佛把全部希望聚集於此,讓人不忍拒絕,李牧本也沒打算隱瞞此事,不然殺費彬也不會用衡山派的劍法,不禁點了點頭道:「正是!」

    莫大先生臉色微微有些潮紅,激動的看着李牧道:「師侄,當真是它…竟當真是它…」

    他一時間竟有些不能自持。

    李牧見他如此,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莫大先生見了,不禁臉現喜色,輕呼一口氣,好似想起了什麼,仰天長嘆道:「唉…自當年我五嶽劍派與魔教約戰華山玉女峰之役起,我衡山派這套最為高深的衡山五神劍便就此失傳,莫大我身為衡山掌門,卻一直不能補全此劍,常以此為我今生大憾,不想今日竟得見神劍,當真是老天可憐……」

    他說到此,神情越發動容,微微停頓片刻,才平復心情,對李牧道:「敢問師侄,這套劍法你是從何處得來?」

    李牧心中清楚,那密洞內的五嶽劍法,不論是自己,還是將來其他人習得,始終要使出來,想瞞是瞞不住的,此時說出來也不礙什麼。

    但其具體情況,卻不便言明。至於如何處置這些劍法,是華山派自家練習,還是歸還各派,就要看師父岳不群是什麼意思了。

    李牧想到此,斟酌道:「此事本是機密,便是我華山也尚無幾人知曉,既然師伯問了,弟子說說也是無妨。師伯可能也已經猜到,這劍法正是當年我五嶽劍派與魔教約戰時所留…我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

    莫大先生雙目霍然精光一閃,叫道:「如此說來,這套劍法竟是…竟是我衡山前輩所遺。」

    李牧搖頭道:「非是我五嶽劍派前輩,乃是魔教長老留下來的…」

    莫大先生聽得霍然一愣,好似無法接受,怔怔道:「竟是魔教長老所留,我派劍法,竟是魔教長老所留……怎會是魔教長老所留,他們怎會我派劍法…」

    李牧看莫大一時失神,不禁嘆道:「確實如此,聽師父說,當時我五嶽劍派與魔教約戰的前幾年時間,忽然失蹤了不少好手,想必便是被魔教暗中捉了去,逼問或是和其打鬥,來窺測我五嶽劍法精髓,若是如此,他們知道我五嶽劍法也就沒什麼希奇了。」

    莫大也想起門中的記載,確實有許多人無故失蹤,頗令人費解,或許真是被魔教捉了去,以此窺測我五嶽劍派的武功路數。

    莫大想到此,眼見心心念念多年的鎮派絕學就在面前,不禁嘆道道:「師侄,莫大一生沒什麼大的追求,一個是保的我衡山派周全,另一個便是找回我派失傳的鎮派絕學衡山五神劍。」

    「嘿……老天有眼,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今日終讓我得見神劍風采,師侄,莫大便冒昧問一句,你能否將它歸還本派。若是你能將它歸還,無論我莫大,還是衡山全派上下,人人都對你感激有加,不敢稍忘。以後若有什麼事,只要不有違俠義,我莫大上刀山下火海,決不推辭,師侄你看如何?」

    李牧聽了拱手道:「不敢不敢,莫師伯的話嚴重了,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本就是衡山派之物,物歸原主也是應有之意,怎敢有此挾恩之舉,不過…」

    莫大聽他言語誠懇,甚是謙和有禮,本以為他定會答應,不料他說道這裏,話語卻突然一轉,不禁疑惑道:「師侄高義,讓人佩服,有何為難之處,不必忌諱?」

    李牧笑道:「倒也不算什麼為難之事,於情於理,弟子本該當即應下才是,只是這畢竟事關你我兩派,還得請示師父方可……其實,若莫師伯親自與我師父分說,豈不來的更好。」

    莫大點頭道:「師侄所言甚是,此事關係匪淺,本應該徵得岳師弟同意才是,倒是莫大我心急了。」

    李牧呵呵笑道:「師伯客氣了,等此事了結,我便回稟師父,定不會讓師伯失望。」

    莫大聞言輕笑道:「那就麻煩師侄了,今日多有打攪,莫大告辭。」

    話音一落,莫大身子一轉,抱着胡琴,悠悠離去,一曲「瀟湘夜雨」在松林中響起,人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不見。

    李牧從淒涼婉轉的胡琴聲中回過神來,看向劉正風和曲陽。

    曲陽哈哈一笑:「小友多年不見,一身武功越發高明,當真令曲某刮目相看。」

    「今日小友救了劉賢弟一家和非非,與我有恩,該受我一拜才是。」

    李牧知道:「不必如此,嵩山派行事太過狠辣,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管上一管的,二位就別搞這些俗禮了。」


    曲洋撫掌笑道:「好!小友直爽,渾不似那些正道中的口是心非、假仁假義之輩,老夫若年輕時遇上小友,定要和你一起闖蕩江湖,仗劍天下。」

    閒談兩句,曲陽從地上取來一個包裹,裏面竟是一張七弦琴和一枝洞蕭。

    劉正風忽然嘆道:「師侄可還記得『笑傲江湖』之曲?」

    李牧道:「自然記得,三年前偶聽的師叔和曲前輩琴簫相合,一首笑傲江湖之曲,當真聽的人如痴如醉,難道如今此曲已成?」

    劉正風點了點頭道:「正是,當年我和曲大哥創下此曲,頗不完整,如今又歷時三年之功,終於完成此曲,師侄可是除了二人之外第一個聽到的。」

    李牧呵呵笑道:「那我可有耳福了。」

    幾人尋了一處幽僻之地,各自尋塊山石坐下,曲陽取過七弦古琴,錚錚調試幾聲,與劉正風相視一笑,惺惺相惜之意毫不掩飾!

    琴音一起,七弦琴甚是清雅,夾着清幽的洞簫,繼而只聽琴音漸漸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盪氣之意。

    一個撫琴,一個吹簫,琴簫悠揚,甚是和諧。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

    過了一會,兩音忽高忽低,驀地里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忽而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琴簫合鳴,弄弦撫簫間二人相視而笑。琴簫之音漸漸柔和,配合的愈發默契,起伏迭盪,形影相隨,漸漸曲聲漸隱,終至微不可聞。

    霎時間四下里一片寂靜,唯有幾人沉浸其中,猶有餘音裊裊入耳,久久不曾醒來!

    良久幾人方漸漸醒悟過來,劉正風目露笑意,對李牧問道:「師侄以為此曲如何,比之當年可有改變?」

    李牧本是微眯的雙眼緩緩睜開,仰天嘆道:「餘音裊裊,繞樑三日,讓人難以盡述其妙,我這段時日,耳中怕是再聽不得別的音律了。」

    劉正風聞言撫須笑道:「如此就好!」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本訂好書冊。

    李牧好奇道:「這就是『笑傲江湖』的曲譜麼?」

    劉正風點頭道:「正是,劉某身受賢侄大恩,無以為報,如今心脈已斷,其曲大哥也受了重傷,這本曲譜是我倆一生的心血,臨死之前,能合奏一曲以心滿意足,這本曲譜便送於賢侄,聊表謝意…」

    李牧見劉正風語氣誠懇,點頭道:「好,那我就不推辭了,必不讓二位的心血就此失傳。」

    曲洋和劉正風一陣哈哈大笑。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

    說完,轉頭向劉正風道:「賢弟,咱們這就可以去了。」

    劉正風道:「好,曲大哥。」

    兩人走到一處青石上,盤膝而坐,雙手相握,齊聲長笑,內力運處,迸斷內息主脈,閉目而逝。

    李牧嘆兮一生,這二位不知該說他們是痴,還是傻,但確實是真性情。

    雖然都有不少缺點,卻也是值得人敬重,欽佩之人。

    曲非煙也意識到了什麼,跑過來抱着曲陽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牧本想回衡陽城,通知劉家人過來收屍,又想了想,對劉正風和曲洋來說,合葬在一起才符合他們的心意吧。

    安慰了一會曲非煙,李牧招來費彬的配劍,嵩山派的配劍,劍刃寬大,比較適合挖土。

    選了一處不錯的位置,和曲飛煙一起把二人葬了,又削了一塊山石做成墓碑。

    嘆息一聲,剛要離開,看着旁邊才十幾歲的年紀,可憐巴巴的曲飛煙,李牧道:「你若無處可去,先隨我走吧!」

    曲非煙低頭沉默了一下,擦了擦眼淚,慢慢的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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