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9 猖狂的「慣犯」(1 / 1)
「好了,現在看到了吧,現在流出來的是紅色的血液,就證明暫時把裏邊的淤血給清理出來了。」
劉半夏仔細查看了一下後說道。
「醫……醫生,手夠狠啊。」患者強撐着說道。
「沒轍啊,我手不夠狠,壞的就是你的腿。」劉半夏說道。
「一會兒在切口上還得做引流,不過這個就不疼了。先恢復兩天看看吧,大後天換藥的時候看你這裏的情況。」
「如果情況沒有好轉的話,咱們就得做負壓引流。那個不是很痛苦,但是會讓你的恢復時間增加。」
「所以還是儘可能的讓這裏好得快一些吧,只要皮不壞,你就還是好同志。一會包紮的時候綑紮得會緊一些,不過跟剛剛的按壓相比,這都不算事了。」
患者點了點頭,反正也認命了。
哪怕他知道這是在挽救自己的腿,還是覺得劉半夏下手太狠。
疼的這兩次都是劉半夏操持的嘛,真的是差點疼得昏過去啊。
「跟這邊的護士說一聲,回頭告訴老吳。」
走出病房的時候劉半夏說道。
「好的,您先回去忙吧。」劉依清說道。
這樣的清創,她也是第一次經歷。
往常的清創大多都是開放性傷口,那個處理起來就很簡單。別看她也是外科醫生,像剛剛患者這麼疼的情況下,她都沒有信心能夠堅持下來。
這跟給肛瘺術後患者換藥的情況還有些不同,那個換藥只要你速度快,也就是疼一下。可是剛剛這個呢?就是來回反覆的擠壓啊。
其實就算是劉半夏的心裏也不好受,也是在強撐着。尤其是聽到患者都快疼得忍不住的時候,他都差點「心軟」。
但是這個事情不能心軟啊,就得把心狠下來才行。只有這樣才能夠做到徹底清創,讓患者恢復得更好。
「咋換了這么半天的藥啊?」
剛剛回到了急救中心的大廳,石磊走了過來。
「骨科的一個患者脛骨外側有淤血了,做的徹底清創。」劉半夏說道。
「好傢夥,這個罪可不好捱啊。」石磊感慨了一句。
「我估摸着啊,這就是老吳給我挖的坑。換藥才多少時間啊?他就說他非常忙,所以把我給頂了上去。」劉半夏苦笑着說道。
「他肯定是已經預見到了,然後就這麼折磨我。這貨太壞了,逮着機會我說啥也得敲個豬蹄子出來。要不然不足以平民憤,是吧?」
「跟我有啥關係啊?那是你們互相坑的事情。」石磊無所謂的說道。
「找你是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咱們接診的一位患者,在清創的時候非禮了咱們的一個護士實習生。」
「陳主任剛剛接診了一個急救患者,周莉已經炸毛了,這個事情就得你來處理。你看看該咋弄吧,小姑娘現在還哭呢。」
「我的天,不會是摸了別人被揍的那位吧?」劉半夏哭笑不得的問道。
「你知道啊?那就更好辦了,我也不用多交代了,你直接處理吧。」石磊說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咱們的人在哪裏呢?我先過去看看吧。」
「休息室呢,反正這個事情你得想法幫她討個公道。來咱們這裏實習的,可不是過來被人佔便宜的。」石磊開始添油加醋。
劉半夏很無奈,其實這是石磊在給自己提醒呢。知道這個事情引起的情緒都比較大,如果不能好好處理的話,會讓大家的心裏不舒服。
來到了休息室,周莉正在安慰那位被欺負了的實習護士。
「你過來得正好,你說這個事情咋辦。」看到他進來,周莉直截了當地問道。
「肯定得討個公道啊,咱們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嗎?是叫劉明月吧?你說,咱們是揍他一頓,還是換藥縫合的時候下黑手。」劉半夏說道。
「哎呀,你正經點,劉明月,你說想咋辦,讓守田給你出頭。」周莉說道。
也是真的有些着急了,連劉半夏的小名都給喊了出來。
守田這個名號,在劉半夏規培的時候是他的暱稱。不過現在是副主任了,即便周莉跟他的關係很不錯,也不會隨意的叫。
「劉主任,我也不知道啊。」劉明月說道。
「那也得有個大概啊,咱們倆還都姓劉呢,這個事情我必須要跟他要個說法。說說吧,到底是咋回事,省得我到那邊說不明白。」劉半夏說道。
「就是李浩在那邊給縫合呢,劉明月幫忙準備,然後那位患者就伸手摸劉明月的屁股。」周莉說道。
「給李浩都氣得不行,縫一半就不縫了。要是真患者,咱們肯定是要盡全力接診。可是這樣的人,我的建議是讓他轉院,跟咱們已經有了利益衝突。」
劉半夏點了點頭,「莉姐的話說得在理,不過我也需要把情況跟他和他的家人說清楚,更要跟警察同志說清楚。」
聽到劉半夏和周莉這麼護着自己,劉明月的心情多少舒坦了一些。
劉半夏給周莉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安慰,他則是走到了外邊。
「劉主任,你看這個事情該怎麼辦?」
看到他出來,等在這邊的警察苦笑着問道。
「哎……,這個人怎麼就這麼膽大包天呢,什麼事情都敢幹啊。」劉半夏說道。
「說的就是啊,剛剛那一撥好不容易答對走了,達成了和解。現在可倒好,又膽大妄為的上手了。」警察同志說道。
「我看孩子還很年輕,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是被嚇了一下。是談和解還是怎麼樣?以你們的意見為準。」
「我還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你們往常大概都是怎麼處理的啊?對了,有一個事情我也得提前說一下。」劉半夏說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換醫生給他縫合,也不是那麼好處理的。他已經成了我們整個急救中心的敵人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不愉快,稍後還得讓他去別的醫院就診。」
「反正他也沒有致命傷,都是皮外傷,耽誤一會縫合也沒啥大不了的。要是在我們這裏啊,我真擔心他得更遭罪。」
「這個可以理解,稍後我去跟他說。」警察同志點了點頭。
「按照往常其實也就是賠禮道歉,因為這個事情吧,也達不到量刑的標準。不管咋說,咱們的護士還是得受點委屈。」
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可以給這個人一些教訓,但是這個教訓跟他做的事相比,多少還是差一些。
「哎……,沒有別的法子了?」劉半夏問道。
「頂多也就是拘留,前邊那個就想把他給拘起來。後來還是他的女朋友一個勁的道歉、求情,這才達成了和解。」警察同志說道。
「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要是一時精蟲上腦,做了點啥還算是有理由。可是這是在醫院啊,還是在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他咋還能這樣呢。」
劉半夏現在也有些為難了,按理說這是個「慣犯」,不值得同情。但是具體事情也得具體分析,就單憑這一點把他給拘留,略微也有些勉強。
他並不是很懂法律,按照他的理解,這個應該算是猥褻了,可是他還不是當事人啊。
「這樣吧,我回去再問問我們的護士,看看她是啥想法怎麼樣?」劉半夏問道。
「可以的,以你們的意見為準。」警察同志點了點頭。
劉半夏又屁顛顛的跑回了休息室。
「咋樣?得怎麼收拾他?」周莉問道。
「這個事情還得劉明月自己拿主意。」劉半夏說道。
「剛剛我問了警察同志,按照他的行為來講,可以拘留。也可以接受他的賠禮道歉,達成和解。」
「所以我就沒法做主了,趕緊跑回來問。你究竟是啥想法,放心大膽的說,不要有負擔,在咱們這一畝三分地,咱們還是有些仗持的。」
聽到他的話,劉明月反倒有些猶豫了。
她現在也是比較慌亂,一聽到要給對方拘留,也覺得現在的事情變得比較大了。
「明月,你不用擔心將來這個人還會回來鬧。我就不信他還有膽子走進來,一準讓他躺着出去。」周莉說道。
「莉姐,我覺得拘留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劉明月小聲問道。
「那要是只讓他道歉的話,是不是太便宜了他啊?」周莉皺眉問道。
「要不然這樣吧,咱們一起過去,看看他的態度咋樣。如果你覺得他的道歉態度誠懇,你自己決定。如果他道歉態度不夠誠懇,我來決定,直接拘留就完了。」劉半夏說道。
劉明月稍稍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個決定她自己不好做,要是有劉半夏幫忙做判斷的話,她就覺得能輕鬆一些。
三個人來到了處置室,那名患者規規矩矩的坐在邊上。
「抱歉,真的是太抱歉了,姑娘啊,你打他罵他都行,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就犯渾了。」患者的女朋友趕忙說道。
劉半夏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人雖然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就很淡然,好像根本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這已經不僅僅是慣犯了,還是很猖狂的那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