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自尋死路(1 / 1)
張問容搖頭:「你不知道,我來自晟國。晟國皇帝是個瘋子,從登位起大肆征戰。國中無人耕種,土地早荒了。他以戰養戰,所過之處無人生還。他不允許反對的聲音,有則殺。」
文臣被殺得七七八八,只剩她張家苦苦支撐。可那個瘋子並沒打算放過張家,先抓走她以藥物毀掉祭司力量。
被折磨那段時間,張問容無數次以為自己活不下去。
當懷霖救出她,有些事已到無法調停的地步。瘋子變得更瘋,下旨接她進宮為妃。
張家沉默。張問容記得念聖旨那天,祖父、爹爹、兄長、弟弟無一人領旨謝恩。他們好似沒聽見官員的宣旨,一動不動筆挺跪在地上。
最後是她接過聖旨,叩謝聖恩。
那一刻,張問容下定決心。
用自己保住張家。
可沒想到,最聽話的弟弟和懷霖聯手下藥,送她離開。
原來在她下決心的時刻,張家也做出決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張問容跪在御書房,吐露一切。
她淚流滿面:「求陛下放我離開。」
朱青鴻手撐下顎,並未回應。
妖魔遍地,捨棄耕種,以戰養戰,簡直自尋死路。
軍隊再強,也是由一個一個人組成。人,活着需要食物和水。
周圍有資源時,以戰養戰固然能嘗到甜頭。當資源掠盡呢?妖魔不能吃,那麼多人吃什麼?
吃人,還是餓死?
「暫時不行。」朱青鴻起身,「朕想會會他。看看他是否三頭六臂。」
「陛下。」張問容搖頭,「他看見貴國稻穀滿倉,百姓富足,必然起掠奪之心。陛下三思。不可因我,為百姓招來殺身之禍。我已連累許多人,萬萬不能再牽連你們。」
朱青鴻不願再說,輕抬手。衛婉上前扶張問容,把人帶下去好好安撫。
不多時,方又安發來通話:「陛下,晟國皇帝要求面見。」
「帶他過來。」朱青鴻唇角輕揚,「隨便他帶多少人馬。朕不放在眼裏。」
「是。」掛掉通話,方又安看向對面陰鷙的男人。
晟國皇帝,風寒。
「陛下同意見你。請吧。」方又安側身讓開道路。
風寒冷笑一聲,大踏步上前。
後面的侍衛跟上,方又安沒攔。回到天陽城,準備好馬車他們繼續出發。
從天陽城走走停停七八天經過迎靈城,到天崇城。一路上,風寒看到成片成片綠油油的稻田眼神火熱。
對方毫不掩飾,方又安豈能沒看見。他心頭不屑,不知最後誰打誰。
抵達那天,朱青鴻並未馬上接見,而是晾上兩三日。
此間,他們逛遍整座城。
糧食,源源不斷的糧食。風寒以及隨行的侍衛,發自內心笑了。
接見風寒當天,朱青鴻對着菜單努力選不好吃的。然而被她收錄,必然是美食。
最後選幾道最普通的招待。小院中,衛婉和張問容、方又安陪同。
「請。」朱青鴻含笑落座,「不知你喜歡吃什麼,隨意選了幾道菜。」
風寒坐下,先倒杯酒飲盡。邪魅一笑,他朝張問容勾勾手指:「過來。」
張問容不想過去,更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正在她準備邁出步伐時,朱青鴻開口:「而今她是雲鴻王朝的官員。晟國皇帝對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不把朕放在眼裏嗎?」
心中訝異,張問容不知自己何時成了雲鴻王朝的官員。
風寒抬眼瞧朱青鴻:「張問容乃本皇的妃子。你扣押不放,難不成想兩國開戰?就你那點兵力,有勝算嗎?」
「今日朕若把朝中官員交出去,豈非懦弱無能。」朱青鴻斟酒,「所以,朕不放。」
風寒眼神一厲,重重放下酒杯:「女人果然感情用事。你可知不放的後果?」
「什麼後果?」朱青鴻不以為意,「女人感情用事。你身為一國之君,為一個女人大動干戈,又算什麼?朕明確告訴你,在雲鴻王朝境內。誰也別想帶走她。」
「既然談不攏,便不用再談。」風寒露出嗜血的笑,「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朕等着。」朱青鴻抬手,「慢走不送。方又安,看着他們出鏡。」
「是。」方又安做出請的姿勢。
風寒氣得夠嗆,狠狠刨一眼朱青鴻,又瞥一眼張問容帶人轉身離開。
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張問容方鬆一口氣。
衛婉掩唇輕笑,有什麼好怕的。
「為何非要挑起戰爭?」張問容眼神複雜看向朱青鴻,「能不能不戰?」
朱青鴻淡定自斟自飲:「不能。他看中我國的糧食,朕亦有看中的東西。」
「你在與虎謀皮。」張問容苦口婆心勸,「他是個瘋子,不死不休。你不要硬拼。」
「如此甚好。」朱青鴻讓小野把桌上的菜拿去餵狗,「無須多言。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藉口。無論你回不回,他都會對我朝開戰。既然開戰,朕豈有不應之理。」
張問容抱最後一絲希望:「不,她要的是我。我回去,說不定能阻止她。」
「別傻了,一個女人哪有實質的利益重要。他要你,不過是你能讓他獲得巨大的利益。」朱青鴻提着酒壺站起進屋,「別想些有的沒的。你阻止不了他,更阻止不了朕。」
衛婉挽上張問容的胳膊:「好了,張姑娘。這些事輪不到咱們操心。去玩吧。」
奈何張問容毫無心思,始終悶悶不樂。衛婉無法,隨她去。
別想跑就成。
邊境。
方又安將風寒一群人送出去。
風寒回頭,雙眼野心勃勃。
「張問容果然是本皇的福星。」他大笑,「為本皇找到這麼好的一個國家。」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侍衛們躬身一拜。風寒狂妄笑着:「天助本皇啊。」
這副模樣落在方又安眼裏,又被發送給兩軍十二衛和朱青鴻。
看完,所有人一臉不知道說什麼。自信是好事,自大不可取。
世上總有些人認為,世界圍着他們轉。毫無自知之明。
天崇城,皇宮。
朱青鴻沒想給風寒調動大軍的機會,當機立斷下令整軍。
此戰,高忱、映采出征。
董思擎、董思霜留守後方。十二衛領軍,分三隊朝晟國進發。
朱青鴻領主隊,蘇蕊領右隊,方又安領左隊。三隊火速集結,休息一日即刻出發。
張問容聽聞消息趕來:「陛下,請帶上我。那是我的國家,我不能置身事外。」
「你當然要去。」朱青鴻一拍她的肩,「你可是這場仗不可或缺的重點。」
「真的無挽回餘地嗎?」張問容不忍道,「兩國交戰,最受苦的永遠是百姓。」
朱青鴻一笑:「此戰有兵不血刃的法子。只看你肯不肯做。」
「什麼法子?」張問容急切問。
若真能兵不血刃,若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你是張家嫡女。張家寧願自毀,也不願你進宮受盡屈辱。」朱青鴻直視她,「證明張家在乎你,會聽你的話。你口中的懷霖是個武官。他能救出你,手裏有些勢力。」
「桑敘,他叫桑敘,字懷霖。」張問容溫柔道,「是晟國最年輕的將軍。」
「看,你們並未窮途末路。」朱青鴻勾唇,「世家盤根錯節,皇帝除不盡。桑敘身負武力,若你們聯手。還怕推不翻那個瘋子皇帝?是你們一再退讓,讓他越發放肆緊逼。」
暴政,有受益者,自然也有受害者。把所有受害者聯繫起來,形成新勢力。
不說百分百贏,好歹有籌碼與之相抗。一時心軟,不忍百姓遭受戰火,只會讓事態更加失控。
所謂慈不掌兵,便是這個道理。
將一個大國剝除掉腐爛的部分收入麾下,和收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
孰優孰劣顯而易見。為君者,向來懂將本國利益最大化。
朱青鴻翻手拿出茶杯,倒上一杯茶:「事到如今。你應該清楚,不放手一搏,只會被吞食殆盡。無論會不會贏,你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朕願意相助你,互惠互利。」
張問容心裏很亂,一時無法下決定。她接過茶杯:「陛下,請容我想想。」
「開戰前,你儘管想。」朱青鴻雙眼沉靜直視她,「開戰後,由不得你。」
點點頭,張問容淺抿一口茶,心事重重退下。朱青鴻為自己倒茶,搖搖頭:「雖心懷百姓,卻優柔寡斷。但願經此一事,她能有所成長。不然張家,恐就此沒落。」
【主人,檢測到晟國有礦產。對方看守很嚴,我好不容易才查到點東西。】
「不就是州級祭司。」朱青鴻一口將茶飲盡道,「敢在我面前放肆,活膩歪了。」
【晟國以戰養戰。除了礦產,應當有不少金銀珠寶。正好充斥國庫。】
朱青鴻搖搖頭:「我豈是在乎金銀珠寶的人。只不過放在那裏,不拿白不拿。」
【】
小野吐槽。
【你好虛偽。】
「過獎。」朱青鴻打開地圖,將天陽城定為臨時糧庫。
大軍輜重先運到天陽城,他們出戰時只需帶少量食物。此戰要麼速戰速決,要麼根本不用他們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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