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牛啤啊兄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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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覺得自己太着急了，他不該在這個時侯問出這種問題，因為聽起來就像……把自己心底對於奧托的不信任一次(性xing)展示了出來一樣。筆下樂 m.bixiale.com
儘管奧托也應該知道鏗惑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可有些話挑明了和沒挑明是完全不同的。
沒挑明，大家心知肚明；挑明了，大家平增尷尬。
在鏗惑眼裏，至少到目前為止，奧托都沒有讓鏗惑把自己安(身shēn)立命的東西交出來，這表達的不僅僅是尊重，也是對他的信任。
說到底，奧托好像從未表現過對方士技術體系的渴望。這也許是奧托隱藏得深，但……奧托的手段可以稱之為懷柔，溫水煮青蛙，可這又怎麼樣？
就像一個人追妹子一樣，給她送花，帶她吃飯，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這是一(套tào)很正常的追逐流程，一個男人因為自(身shēn)對於異(性xing)的喜(愛ài)而表現出的種種善意，並且希望最終能夠在天比翼，在地連理，這是一段值得祝福的故事。
——但也可以說這個人是饞她的(身shēn)子，是下((賤激àn)激àn)。
同樣的目的，同樣的過程，卻有兩種不同的解釋。
鏗惑覺得自己腦子裏很亂。
理智告訴他，【信任】這兩個字不該存在於權臣與君王之間；但感(性xing)卻提醒他，自他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以來，從奧托(身shēn)上得到的一切都可以用【溺(愛ài)】來形容。
而當鏗惑準備理順一下思路，弄明白自己現在到底該站在什麼樣的立場表什麼樣的態的時侯，他卻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後續思考無從提起。
這個問題就是奧托並沒有說他到底想幹什麼。
……
奧托覺得自己太着急了。
他把鏗惑叫來總部的原因就是為了從鏗惑(身shēn)上擠出方士對於【靈魂】的研究，為此他做了許多準備。可鏗惑卻在不知(情qing)的(情qing)況下把這些準備巧妙地解開，讓自己的打算撲了空。
當然，其實並不算撲了空，但是在奧托眼裏，現在的局面和失敗了沒什麼兩樣。
不過這都無所謂，局面依舊在可控制的範圍內。他需要回去考慮一下計劃的可行(性xing)與得失，再考慮要不要和鏗惑說。
這個計劃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方士有沒有召喚魂魄的法術。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其實是詢問鏗惑是否有傳說中類似於招魂一樣的法術，而不是讓自己回房間裡冷靜一下。
可是鏗惑的眼神讓他有些在意，那雙好像想說寫些什麼卻又忍住了的眼睛，讓奧托有些煩躁，讓他想冷靜冷靜。
奧托知道他們都不可能完全信任對方，可鏗惑沒有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根刺，雖然不疼，但卻膈應。
【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開誠公佈地談一談，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互相信任。】
如果鏗惑的那句話說出口了，大概就是這麼個內容。
可這種東西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
這個世界上要做絕大部分事(情qing)都需要代價，只不過代價有大有小。而【信任】是其中的另類，它受施信者與受信者的地位影響，地位越高，【信任】的代價就越大。
大到連兄弟，父子都付不起這樣的代價。
一年年的歷史，一輪輪的朝代都證明了權者的【信任】意味着怎樣的代價。這代價可能是幾座城池，一個王位，一代王朝，甚至是王朝覆滅後的上百年光(陰yin)。
奧托不想賭這種東西，他只想從鏗惑(身shēn)上拿到召喚靈魂的方法，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至於召喚過程會有怎樣的困難，成功或失敗後該如何收場，這些都是他的事，與鏗惑無關。
這個計劃無論成敗，都無所謂。成功了就成功了，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再等一個五百年。
成功與失敗，再一次擺在了他的面前，再一次僅有一紙之隔。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幻想過那個女孩兒醒過來，先是看到自己後放聲尖叫，抓起枕頭砸在自己臉上，接着回過神來滿臉驚奇地看着周圍，然後自己給她講一講這些年發生的故事。
她大概會哭，會笑，會迷茫；她大概會罵自己，打自己，讓自己滾得遠遠的。
可她也會拉着自己的手，讓自己感受到她的溫度。
如果能夠再次感受到那份溫度，他願意燃盡這個世界的一切去延續它。
這個畫面幾乎是支撐他渡過漫長歲月的唯一理由。
他失敗過太多次了，這五百年的後半段，幾乎每個月都有一段讓他近乎崩潰的時間。他懷疑自己所付出的這一切會不會有回報，懷疑過自己一廂(情qing)願的相信是否是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上，懷疑過那一天如果真的到來，他還能否面對那個女孩兒。
他上萬次地想過要放棄，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無窮無盡的道路是否存在盡頭。他將自己比作西西弗斯，卻比西西弗斯還要絕望。最接近崩潰的時侯，他每一天都沉浸在自我懷疑里。抑鬱的心(情qing)已經化作疾病，但他是唯一一個堅持了數百年都沒有自殺的抑鬱病人。
可是這都無所謂，這都不是現在的他該考慮的事(情qing)。此刻，此地，他要做的，該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要讓那個女孩兒重新活過來，補償她本應享有的生命，補償這個世界從她(身shēn)上偷走的那些時光。至於以後的事(情qing)，以後再想。
他現在只想靜一靜。
「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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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大人，您現在要用早餐嗎？」
隔(日ri)清晨，麗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鏗惑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窗戶，找到自己的通訊器，戴上眼鏡，打着哈欠走到門邊。
「早上好，麗塔。」鏗惑的精神頭看起來並不怎麼樣，明明已經早上八點，卻像凌晨四點被強行叫起來了一樣。
麗塔有些意外，因為往常的鏗惑總是在早上六點鐘就起(床chuáng)，作息規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鏗惑八點鐘還睡眼惺忪的樣子。
儘管麗塔在鏗惑(身shēn)邊服侍的時間並不算長，但鏗惑的作息卻很容易記住，因為他總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做差不多的事。
麗塔低下了頭，聲音溫柔中帶着歉意：「不好意思，鏗惑大人，我以為您已經起(床chuáng)了——您要再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去吃飯吧。」鏗惑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穿着睡衣就這麼走了出去。
反正奧托早上的時侯也是這麼穿的，他覺得自己怎麼也得入鄉隨俗一下。
「呃……」來到餐廳，鏗惑環望了一下周圍，卻沒有發現奧托的(身shēn)影，「那……他人呢？」
麗塔順勢將椅子拉開，輕柔地為鏗惑擺好餐具：「奧托大人已經用過早膳了。」
「他……沒說什麼嗎？」鏗惑思慮片刻，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昨天他跟我說了點事兒……他早上沒有什麼一臉殺氣之類的吧？」
鏗惑的話讓麗塔感到一絲意外，她並不明白鏗惑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但聯想到鏗惑一貫的行事風格，她臉上的笑意不(禁激n)濃郁了起來：「並沒有，奧托大人早上的時侯很正常，難道是鏗惑大人昨天惹哥哥生氣了嗎？」
鏗惑的臉上划過一絲不自在，【哥哥】這兩個字在他嘴裏就很彆扭，現在從別人嘴裏傳到自己耳朵里，卻顯得更彆扭了。
就好像有人在你耳邊小聲說：你就是個弟弟。
「我這麼善解人意高尚正直的人會隨便惹人生氣？」鏗惑裝作慍怒地瞪了麗塔一眼，「是何方宵小敢在背後議論本官？」
麗塔一開始只是笑而不答，隨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微笑着問道：「鏗惑大人真的想知道嗎？」
鏗惑眼神一凜：「還真有人這麼說？」
「德莉莎大人誠然如是說。」
「啥？德莉莎來了？！」
鏗惑脖子一僵，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但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腿一(挺挺)，又把自己推回了椅子上。
德莉莎不可能在這個時侯來的，因為可可利亞還藏在暗處，她必須坐鎮聖芙蕾雅學園。
「德莉莎大人並沒有來。」看出了鏗惑的(情qing)緒變化，麗塔適時地補上了一句，「但是德莉莎大人以前這麼說過。」
「……」
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下，鏗惑也借着機會把話題支開：「麗塔，他沒說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奧托大人其實特意囑咐過，今天不要去打擾他。」麗塔仿佛會讀心一樣把鹽和黑胡椒放在了鏗惑的手邊，「您的話，可以自由行動。」
「自由行動？我不是關(禁激n)閉嗎？」鏗惑面有異色地切開了水波蛋，看着嫩黃色的粘稠蛋液蓋住下方的華夫餅，一種想要拍照給琪亞娜看的衝動油然而生，「我能拍張照嗎？」
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儘管麗塔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但是話的內容卻讓人莫名地覺得意有所指：「請您隨意——是要發給琪亞娜小姐嗎？」
「咳咳……我就是想拍個照……」鏗惑的眼神微妙了起來，低着頭，一隻手拿着黑胡椒研磨器，往兜里伸的那隻手卻頓時進退兩難。
好在麗塔進退有度，似乎剛才只是一句無心之言：「我只是一時好奇，想發給誰是您的自由，鏗惑大人請不必在意。」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鏗惑還能說什麼？他悻悻地把手收了回來，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了一個問題。
他心虛什麼？
那可是他老……將來的老婆，他發個照片給未來老婆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完全沒有問題！
「麗塔本來以為鏗惑大人是要和琪亞娜小姐分享一下每天的生活。若是這樣的話，麗塔應該離得遠一些，以免出現在照片裏，惹得琪亞娜小姐生氣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根刺一樣讓鏗惑渾(身shēn)難受。麗塔不說這句還好，她這話一提，自己還該不該拍？
拍了吧，就像是自己故意把麗塔支開一樣。可是麗塔偏偏又沒有正式地表過態，充其量就是喜歡在各種環節拼命地調戲撩撥自己。以上都可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解釋，可剛才麗塔那酸溜溜的語氣就像恰了檸檬一樣，知道的人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鏗惑天高皇帝遠，在外彩旗飄飄呢……
所以鏗惑決定拍。
鏗惑的速度很快，快到麗塔還沒反應過來，咔嚓的拍照聲就已經響起。
拍照，打開通訊軟件，找到聯繫人，發送，一氣呵成，一點兒給麗塔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聽到(身shēn)旁的麗塔一聲不吭，鏗惑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
歸根結底，鏗惑並沒有什麼對不起麗塔的地方，但麗塔卻總是若有若無，若即若離，旁敲側擊地撩撥自己。儘管鏗惑已經儘可能地照顧對方的面子，不把這層窗戶紙戳破，但現在他已經是快要有未婚妻的人，一種銅牆鐵壁般的榮譽感讓他覺得自己必須站穩立場。
鏗惑一邊在心裏感嘆着自己是如此的忠貞不屈，潔(身shēn)自好；一邊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得意洋洋地切着華夫餅。
麗塔好像也被鏗惑的((操cāo)cāo)作驚到了，默不作聲地侍立一旁，並未對鏗惑的言行發表看法。
不多時，通訊器的屏幕就亮了起來。鏗惑打開通訊器，卻發現發來信息的人竟然是秦澪音——這個傢伙可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這個時候她找自己幹嘛？
鏗惑心中稍加思索，頓時瞭然。昨天的會議實在太過刺激，【(日ri)珥議會】的其餘幾人估計也沒弄明白奧托突然間大張旗鼓把會議弄得跟審判庭似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個檔口聯絡自己，恐怕秦澪音是來探奧托的口風的。
畢竟鏗惑可不知道他們幾人在自己離開會議室後又說了什麼。
鏗惑眉頭一皺，此時才想起【(日ri)珥議會】其餘幾人也是這次會議的全程參與者，奧托叫她們來，肯定不會僅僅是為了在會議上充人數的。
既然如此，自己乾脆也從秦澪音那邊探聽點消息，最起碼要弄明白奧托正在準備的那個大計劃到底是什麼。
心念至此，鏗惑乾脆點開了秦澪音的信息，但他在看到信息內容的同時，卻呼吸一窒，連心跳仿佛都停了半拍。
秦澪音一共發來了三條信息。
第一條是一張圖片，是一個推特賬號的截圖，截圖里有一個推特賬號的名字，一句話和一張看起來很眼熟的照片。
第二條，則是一個簡單的問號。
第三條就長一些了。
「臥槽，牛啤啊兄弟，繼續！泡她！搞定她！老娘他娘的支持你！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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