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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虎嘯雷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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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還有大把美好人生去享受呢!你這是咒我死是怎的?」鏗惑沒好氣地說道,他雖然也為死士的數量感到頭痛,但至少到目前為止尚且遊刃有餘,「我是認真的,你要走快走,不然一會兒我施展開你就真走不了了!」

    「不行,考官需要保證考生的安全,如果我在這裏你施展不開,那我會稍微離你遠一些。伏魔府 m.fumofu.com但如果離得太遠,你出了事的話我很難立刻幫到你。」幽蘭黛爾的語氣十分認真,甚至還有空看看鏗惑那邊的戰況,「不要逞強,我帶着你殺出這個包圍圈還是可以做到的。」

    即使被重重包圍,她卻依然閒庭信步,這些按照天命崩壞側生物評定可以定級為精英死士的新種死士似乎對她完全構不成威脅。

    鏗惑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幽蘭黛爾的言下之意,覺得這個女武神真的是不太擅長表達自己善意的同時又氣又想笑:「我有辦法解決這些東西,但是你在這我真的施展不開……你先走,走到一定距離之後我會動手解決她們,但是你絕對不能回頭,要一直往外面開,直到所有聲音全都平息再停下來!解釋起來(挺挺)複雜的,但是你只要知道你趕緊往外跑就是了!」

    幽蘭黛爾皺起了眉頭,她作為考官,有權拒絕鏗惑的要求,況且鏗惑的話幾乎完美符合了死亡flag的所有特(性xing),如果說之前她還沒那麼擔心的話,現在她反而不敢保證鏗惑真的有辦法解決這近千名死士了。

    對於鏗惑的戰鬥力,她心裏沒底。或者說,就是為了讓她心裏有底,她才會被派來當鏗惑的考官。但是現在測量鏗惑的底的機會來了,她到底該不該聽他的?

    「不行,你放心,我有辦法保護自己。倒是你,真的沒問題嗎?」

    鏗惑的表(情qing)有些微妙,從外表上來看,幽蘭黛爾應該是那種行事果斷的類型,卻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卻顯得有些婆婆媽媽的:「行,你既然有自信,那我一會施展開了你可別哭鼻子!」

    「哭鼻子?」幽蘭黛爾重複了一遍鏗惑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鏗惑仿佛擰開了什麼開關一樣,突然間攻勢兇猛了起來,原本只維持着防禦圈的他現在竟然向着死士群逐步推進。那些深藍色的死士武器上帶着凜冽的寒氣,甚至比這片雪原的溫度還要低,那些鐮刀划過的空氣中甚至可以看到細碎的小冰晶,那些小冰晶落到鏗惑的皮膚上,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道烤(乳ru)豬,正在被廚師注入靈魂。

    鏗惑的動作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慢,但那些死士卻像吃了迷 魂 藥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往他的刀刃下湊。極其簡單,極其直接,鏗惑全(身shēn)的動作都籠罩在一種看似慢吞吞的節奏之下,但每一刀斬出,都有一名死士授首。

    他的刀從不變招,歸根到底,只是直斬,橫切,上挑下劈,袈裟斬,旋(身shēn)上撩等並不複雜的招式,可死士的武器卻從未碰到過鏗惑的衣角,甚至連格擋他的長刀都做不到,簡直像電影拍攝中的假打,故意將自己的破綻湊到了鏗惑的刀上。

    幽蘭黛爾乾脆停下劍,隔着一兩米的距離跟在鏗惑(身shēn)後,想看看他所說的大招究竟是什麼,反正此刻的包圍圈已經被鏗惑撕開了一道口子,她暫時不出手也沒什麼。

    鏗惑的節奏感越來越強,(身shēn)上竟然慢慢地滲透出金色的光輝,他原本就很長的武器攻擊範圍似乎變得更長了,幽蘭黛爾清楚地看到一個距離他刀鋒尚有將近半米遠的死士被一分為二。

    鏗惑突然向前重重踏出一步,一道金光從他的腳下(射shè)出,向着四面八方炸開,卻沒有給死士任何實質(性xing)的殺傷,但他的腳離開那個寸許深的腳印後,腳印處竟然如同被灌了岩漿一樣,被仿若液體的能量充盈着,沸騰着。

    鏗惑的步伐有些奇怪,他的第二步向側面踏去,手中長刀未曾停歇,旋(身shēn)轉刃,斜側上撩,如砍瓜切菜般將一個死士從胯骨到肩胛處斬切成兩段,

    第三步,第四步,直到第十二步踏出,鏗惑總共留下十二個閃爍着金光的腳印,它們仿佛陣圖,每一個節點之間都有着互相呼應的趨勢,並且隨着數量的增加,它們也愈發穩定,原本如同沸騰般的能量此刻漸漸凝固,好像鐵汁凝固成了鐵塊一樣。

    「北有七星,附北極乃駐天河,立天者為皇,鎮地者為宮,其名紫微,其型為垣。天罡道陣之四·立地星宮!」

    十二道光柱驟然升起,在空中交錯編織,四面由金色虛影構建的高大牆壁從以鏗惑為中心的地面四方拔地而起,硬生生將死士擠出圈外,光芒刺目,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四面光牆上隱隱的灼燒感。

    變化尚未結束,那四面牆壁強頂着死士的攻擊,變得愈發凝實。死士的鐮刀劈砍在城牆之上,如同砍到了真實存在的城牆一樣彈開,發出鐺的一聲。而死士(射shè)來的帶着凜冽寒氣的箭則更為誇張,撞擊在金色城牆上的同時如冰雪般消融,仿佛被熾(熱rè)的溫度熔化了一樣。

    立地星宮,乃天罡道陣之四,其意取紫微垣中要星立陣,以北極星君為中心,巧取北斗七星之形,環天樞立陣,其內為皇掃**之宮,外為鎮守八方之垣,防禦力在完美的(情qing)況下甚至可以相當於一座完整的城池——不過這也要看是誰,用什麼樣的方法佈下的道陣。

    其外垣為主陣者之魂,固守之心為其磚瓦,防禦能力全看主陣者的意志是否堅定。只要城中尚有一人,此人未有臣服之心,這座皇宮便永不陷落。

    可這並不是完美的陣法,因為它對於主陣者的要求實在太高,因為外垣每一次受到的攻擊都會直接反應到主陣者的靈台之中,每一次受擊都相當於對靈魂直接攻擊。主陣者的(情qing)緒,意志在這種(情qing)況下會像能量一樣急劇消耗。

    鏗惑的雙手高舉長刀,將其狠狠刺入腳下的地面:「立劍為誓,此志國成!」

    頓時,空中盤旋編織的十四道光帶倏忽加速,它們夠成的建築正在飛速成型,一條條紋路,一片片磚瓦逐漸凝實,一座大(殿diàn)在呼吸間於皇宮的正中央落成。

    隨着那座如同統帥千軍的樞紐一樣的大(殿diàn)建成,外圍的四道城牆如排山倒海般向外側擴張,死士群頓時擁擠了起來,她們一個接一個地擠在一起,被那股不可抵禦的沛然巨力向外推擠的同時還要忍受那城牆仿佛潑了滾油一樣的熾(熱rè)高溫,她們與城牆接觸的那一面已經出現了燒傷,空氣中甚至隱隱約約出現了某種東西燒焦了的氣味。

    這座城池逐漸清晰起來,甚至可以看得清城牆上的紋路與被雨水侵蝕的剝落痕跡,垛口,瞭望台,無一不足——它正從【虛幻】無限向着【真實】接近,無論是從質量上還是從外觀上。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大招?」幽蘭黛爾有些茫然,這座光輝大(殿diàn)的出現可以說更像是魔法,鏗惑剛才所做的一切遠遠超出了她對於崩壞獵人這個名詞的認知,「這是……神州崩壞獵人的特殊能力?是聖痕的能力嗎?你……」

    鏗惑的動作並不算完,他現在撐起的百米見方的城池只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只是需要這個東西幫他稍微抵擋一下攻勢,好騰出空來醞釀自己的殺招。

    「幽蘭黛爾!騎上車!往山腳下去!速度要快!不然來不及了!一會兒我顧不上你!」鏗惑並沒有回答幽蘭黛爾的話,而是衝着山腳下的方向一指,一道城門幾乎在同時成型,讓這個好像少了什麼的城池頓時更加真實。

    如果是之前,幽蘭黛爾真的不是很放心讓鏗惑一個人斷後,但現在鏗惑竟然在平地里拔出一座能量城池,頓時讓她對鏗惑放心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好歹能證明鏗惑至少有能從這些死士手下自保的能力。

    「顧好你自己就可以,考試還在繼續,如果感到體力不支,我會來救你。」幽蘭黛爾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跨坐上了自己的雪地摩托,一隻手擰住把手,將引擎開到最大,在引擎的顫抖中叮囑了鏗惑一句。

    她從一開始就從未動用過聖痕,刻意保持着自(身shēn)對於戰場最低程度的干擾,目的就是為了考察鏗惑在這種(情qing)況下的作戰能力。可現在……鏗惑讓她先行一步,必然有他的道理,況且就這裏死士的數量來看,即使自己殺出一條路來也不會對這裏死士的數量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影響。

    「準備好!你拉開安全距離之後我就要放大招了!記住!千萬不要回頭!千萬不要減速!一路向前!絕不減速,絕不回頭!你的前方會由我開闢,你的背後會由我保護,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衝鋒!」


    「皇者,上,大,天也!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也!是以皇為上,是以帝為下,是以天生萬物,是以地載乾坤!賜汝皇旗,其名貪狼,其勢破軍!」

    「南城門!開!」

    恍惚間,仿佛銅鐘轟鳴,響徹雲霄,但周圍的雪地卻沒有絲毫震動,因為這是來自靈魂的迴響,不存於三維空間的象徵模因。

    皇城之門大開,萬千金芒如同長槍,飛(射shè)而出,如長虹貫(日ri),將攔路的一切一掃而空,硬生生將城門前的一條直線完全貫穿,眨眼間便將死士的包圍圈撕裂出一道致命的貫穿傷。

    「就是現在!幽蘭黛爾!沖!」

    雪地摩托的引擎瞬間開到最大,乃至摩托的前幾轉都打了滑,但幽蘭黛爾早就預料過這種(情qing)況,她用力地壓下車頭,如同古代保衛皇城,衝鋒陷陣的(禁激n)衛軍,一馬當先地順着鏗惑為她開闢出的到路飛馳了出去。

    鏗惑的聲音還在她(身shēn)後迴響,仿佛就在她耳邊一樣:「賞汝白虎旗,故以萬夫不當者,破陣之槍!」

    幽蘭黛爾並不明白鏗惑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能察覺到自己(身shēn)邊縈繞着的未曾感受過的感覺,她座下雪地摩托的計速表已經死死地頂在了最高速,甚至還有略微的顫抖,似乎是不滿於這個計速表限制了自己一樣。

    整個雪地摩托被一層淡淡的金光包圍,呈現出流線型的外殼,狂風被這道金光毫不留(情qing)地劈開,讓幽蘭黛爾從中間穿過。她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雪地摩托的極致,甚至都能聞到一絲什麼東西燒焦了的味道。

    幽蘭黛爾原本一手握住車把,另一隻手握着自己的長劍,目的是為了將阻攔在自己(身shēn)前的死士在撞到自己的載具之前斬殺,但現在看來卻用不着了,因為那層金光外殼猶如坦克的裝甲,將沿途所有靠過來的死士全部彈飛。

    遠遠望去,幽蘭黛爾駕駛着雪地摩托的(身shēn)影猶如一道流光,將尚未重新合攏的死士陣型重新貫穿,數不盡的小黑點在她面前被彈飛。

    其勢一瀉千里,其觀虎威煌煌。

    眨眼間,幽蘭黛爾已經衝出了一半的距離,但後面才是真正艱難的地方,因為死士已經將最開始被撕裂的陣型補充了回來,也就是說,現在她依然要一人一騎衝破包圍。

    可鏗惑信誓旦旦地保證了他會為她開闢前方的路。

    就在此時,鏗惑所承諾的掩護終於來了。

    先是不可捕捉來源的嘶啞低吼,如同晦暗叢林中環伺於黑暗中的食(肉rou)獸無意識中的呢喃。這低吼聲具有極強的穿透力,仿佛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畔,有着讓人(情qing)不自(禁激n)汗毛倒豎的魔力。

    這種低頻破音讓幽蘭黛爾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安,十來歲時就已經是久經沙場的老兵的她也從未有過如此的忐忑感。她早已忘記了什麼叫作恐懼,因為在連年累月的戰鬥中,無論什麼樣的危險她都見過,哪怕是生死一線,她也不曾有過這種動搖。

    這種動搖與恐懼不同,也與緊張不同,那仿佛是一種來自骨髓,來自基因深處的記憶,那種本能的,無法被剔除的天(性xing)。

    這種天(性xing)告訴她:【掠食者已經盯上你了】。

    那低吼聲正在慢慢清晰,仿佛近在咫尺。幽蘭黛爾記得鏗惑說過讓她不要回頭,不要減速,因此她才忍住了回頭看一看的衝動。可這愈發明晰的獸吼卻讓她本能地感到戰慄,那種不安感正慢慢((逼bi)bi)近她,讓她越來越無法集中精神。

    就在此時,低吼聲陡然一變,一道通天徹地的咆哮聲響徹雪山,那聲音如同凶獸,殺氣沖天,即使是被金芒保護着的幽蘭黛爾甚至都感受到了一股狂風險些將自己掀翻在地,她甚至以為自己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心臟隨着這聲咆哮猛地一揪,渾(身shēn)的肌(肉rou)也反(射shè)般地和毛孔一同收縮,寒毛倒豎。

    這是毫無偏差的虎嘯聲,山林中的虎嘯可以直接將獵物嚇死的說法並不是空(穴xué)來風,而是確有實事。鐫刻在生物基因中對於掠食者的那種恐懼是無法避免的,也許刃可以通過後天的訓練來將這種反(射shè)效果減弱,但當這虎嘯是一個精通虎嘯之術的方士以金丹雷音于丹田震吼,完完全全就是以震懾對手而發出的時候,那種在基因中沉睡的恐懼與應激反應會衝破一切主觀意志的枷鎖,把一個事實擺在你面前,壓在你(身shēn)上。

    【你被掠食者盯上了,你背對着它,你死定了。】

    幽蘭黛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那種近在咫尺的危機感如芒在背,仿佛一杆長槍正一點一點地扎進她的脊柱中。她仿佛能感受到某種生物的鼻息正在自己的脖頸上輕輕拂動,自己的心臟正在飛速跳動,這種心率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那種太過真實的感覺讓幽蘭黛爾渾(身shēn)僵硬,如果不是她的手已經牢牢握着車把手乃至僵住,她現在沒準已經從車上掉下來了也說不定:「只是稍微看一下……不轉頭,只是用餘光稍微看一下(身shēn)後……應該沒有問題吧……」

    ……

    山腰之上,鏗惑的(身shēn)邊已經沒有一個站着的死士,她們仿佛被拔掉了電池的自動人偶一樣七零八落地倒了一地,在地上向遠離鏗惑的方向爬去。

    虎嘯山林百獸散,自古以來,人類尊虎為百獸之王,並非細談。所謂雲生從龍,風生從虎,而虎嘯亦乘風勢愈發兇猛暴烈,那不是狂獸的瘋狂嘶吼,而是屬於獸中之王的王道霸音。

    聞者臣服,心寒,膽碎。

    這便是虎嘯雷音,用虎嘯的形式將靈魂的波動擴散開,滲透進周圍一切生物的靈魂里,這種類似共振一樣的效應會讓所有聽到了這吼聲的有靈魂的東西發自內心地震顫,恐懼,伏倒,逃離,生不出任何與使用者對抗的心思,因為恐懼已經被深深印在了它們的靈魂里。

    鏗惑咳嗽了兩聲,聲音的十分沙啞,顯然剛才的虎嘯雷音讓他的嗓子遭了大殃。可現在並不是檢查戰果的時候,鏗惑跨上一直被自己保護得好好的雪地摩托,頭也不回地向着山腳下開去。

    因為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雪崩要來了。

    雪崩會平等地埋葬這座山上的一切,如果他不撤得快一點,也會和這些死士一樣被這座雪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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