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布洛尼亞的懇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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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鏗惑牽着琪亞娜的手緊了緊，安慰似的把她拉進懷裏：「沒事的，別怕，有我在呢……」
但是琪亞娜的聲音不但沒有變小，反而更大了，裏面還隱隱透露着興奮：「好~刺激~啊~」
鏗惑的臉瞬間變成了囧字。讀字閣 m.duzige.com
鏗惑有些不放心地回頭望了望，雖然他之前已經確定過這裏的安全(性xing)，但從進入這個一路向下的幽暗隧道開始，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種類似於暈車的感覺不知何時慢慢佔據了他的大腦。
這種類似於暈眩感的感覺讓鏗惑感覺很不舒服，這個隧道就像遊樂場的視覺錯位隧道一樣，遍佈着螺旋狀的線條，在隧道的四周以非常快的速度旋轉，讓人感覺頭暈目眩。
可是這些東西並不能夠讓鏗惑產生暈眩感，真正讓他感覺迷糊的東西是這些東西的視覺效果中透露出的一絲不穩定(性xing)。
鏗惑盯着他們來時的方向，又轉過頭看一看他們即將落下的方向，總感覺兩邊似乎有着天大的不同。
他們來時的方向更為清晰，明確，看一眼就能確定那是一條通道。
可是他們正在不由自主地跌落的方向卻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像很多重線條疊加在一起構成的圖案一樣，如果說他們來時的方向是一副不斷旋轉的畫面，那麼他們落下的方向就是很多副半透明的畫面疊在一起，有緣有近，有彎有直，並且還在不停旋轉。
而且這種疊加的視覺效果還在不斷增強，這條隧道如果有固定長度的話，就可以形容為從一段到另一端的過程中，隧道的空間疊加系數正在不斷地變得更加複雜，由原本的單個物質層逐漸疊加到多個半物質層的疊加。
說起來可能有些拗口，但如果用一個比較通俗的比喻的話，那就是他們來時的那個隧道口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而他們即將前往的那個隧道口則是很多個空間坐標相同的空間重疊在了一起的複數空間。
「琪亞娜……」鏗惑有些不放心地把琪亞娜護在懷裏，「聽我說，一會如果落地了……」
鏗惑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便驟然一亮，他和琪亞娜感到了腳踏實地的觸感，嘰里咕嚕地滾到了地面上。
鏗惑用(身shēn)體將琪亞娜緊緊護住，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他一停下來就迅速鬆開琪亞娜站起(身shēn)，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可是映入眼帘的世界卻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這裏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潔白，雖然他們好像確實站在地面上，但腳底並沒有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反而像是憑空站立一樣，腳底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由重力帶來的反饋感。
「啊呀，我們的客人來了……」就在鏗惑他們前方不遠處，一個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傳遞到了鏗惑的耳朵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武器擋在了(身shēn)前，卻沒有得到任何被攻擊的反饋。
反而是叮叮噹噹的武器劈砍聲不絕於耳，只不過正在交戰的人裏面沒有他。
「鏗惑……我沒看錯吧……」琪亞娜有些緊張地看着前方兩個劍拔弩張的希兒，「她們是雙胞胎？」
可是還沒等鏗惑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希兒就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布洛尼亞姐姐，帶着他們去希兒說的那個地方！這裏由希兒來拖住！」
緊隨其後的是光華一閃，兩個希兒的(身shēn)影如同被橡皮擦除的鉛筆畫一樣淡去，只留下了鏗惑，琪亞娜和布洛尼亞大眼瞪小眼。
……
「艦長，琪亞娜，跟布洛尼亞走，布洛尼亞知道哪裏可以離開這裏。」布洛尼亞那平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鏗惑一愣，抬起頭時正好和布洛尼亞那雙平靜的雙眼對上。
鏗惑皺了皺眉，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思考了片刻才謹慎地開口：「你能夠證明你是布洛尼亞嗎？「
這個空間裏的一切都太過奇怪，鏗惑必須小心為上，儘管之前希兒並沒有展現出類似於變(身shēn)的能力，但她卻有製造幻影的方法。雖然兩者看起來不太一樣，但鏗惑還是寧願先假設面前的是陷阱。
畢竟他們是追着希兒過來的，但剛才出現了兩個希兒不說，連一路上沒有搭理她們的布洛尼亞也開了腔，這就很值得懷疑了。
再加上之前他們見到布洛尼亞的背影時都曾大聲呼喊過她的名字，布洛尼亞卻沒有回應，這讓鏗惑不(禁激n)有些懷疑這個布洛尼亞究竟是真的布洛尼亞還是一個僅存在於這個空間中的幻影。
布洛尼亞歪了歪頭，目光稍微往左下方偏移了一下。
根據《如何與布洛尼亞像正常人一樣交流第八次修正版絕不再改版》第二章第四小節的記錄，布洛尼亞的這個動作代表着看傻子的目光。
但是鏗惑並不相信這個動作就能代表布洛尼亞是真的，畢竟從那個名為希兒的少女話中能聽出來，希兒和布洛尼亞應該很熟悉，因此對於她的習慣(性xing)動作應該也很清楚，如果是希兒在((操cāo)cāo)縱這個幻影做出了這樣的動作的話……
但是布洛尼亞的動作並沒有就此結束，她剛才好像只是在回憶着什麼，現在回憶結束，她重新把腦袋擺正，吐字清楚，邏輯清晰地開始翻起了舊賬。
「艦長曾經私自在噴泉里養魚，很多學員看到了之後都會去餵魚，然後在某一天，艦長把魚撈出來拿回家做菜了，被學園長吊在花園裏打……」
「……」
「據保守統計，艦長和琪亞娜至少背着我們約會二十次以上，近來尤其頻繁，琪亞娜每次偷偷出門和艦長約會之前都會把自己鎖在屋子裏至少兩個小時，還總是往後山跑……」
「……」
「笨蛋在第一次進入【無盡深淵】探索的時候……」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了！住口！」鏗惑大吼一聲，打斷了布洛尼亞的發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記憶力好了……放過我們吧……」
「艦長，布洛尼亞已經找到離開這裏的路了，請跟着布洛尼亞……」
「等等，但是你能不能先給我們解釋一下，之前我們遇見你的時候，為什麼不理我們？」鏗惑並沒有完全相信布洛尼亞，至少在一些謎團解開之前，他不敢輕易相信別人，「一次是在一個廣場，琪亞娜叫了你一聲；另一次是在水族館的門前，我敢保證我的聲音絕對能讓你聽見，尤其是周圍那麼安靜的(情qing)況下……布洛尼亞，你回答我，當時不回答我們的原因是什麼？」
與其全盤相信，鏗惑更傾向於弄清楚事(情qing)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做決定，否則就一定會被人牽着鼻子走，這種事並不是沒有在鏗惑(身shēn)上發生過，因此他才對此分外小心，畢竟誰都不能保證這不是希兒的陷阱。
布洛尼亞靜靜地盯着鏗惑和琪亞娜，並沒有直接回答，而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你問這麼多問題幹什麼？」琪亞娜小聲地和鏗惑說着悄悄話，「你覺得她不是布洛尼亞？」
「小心為上……這個地方的疑點有點多，我有些懷疑這個布洛尼亞不是真的……雖然她剛才說出的東西確實都為她的(身shēn)份增加了可信(性xing)，但我們必須得弄明白她之前不理我們的原因是什麼……」鏗惑小聲地回答着琪亞娜。
琪亞娜有些不滿，她擔憂地看了一眼布洛尼亞，小聲回復道：「可是我覺得她就是布洛尼亞啊……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因為布洛尼亞並沒有聽到你們的聲音——不是因為聲音太小而沒有聽見，而是確確實實沒有聲音。」終於，經過了思考後，布洛尼亞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麼，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個，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才回答？」鏗惑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個問題……布洛尼亞，你為什麼選擇了這家水族館作為目的地？你又是怎麼從水族館來到這個地方的？按照琪亞娜的敘述，你走得很堅定，沒有左顧右盼，好像早就知道這裏該怎麼走一樣，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裏……如果你和我們一樣是誤入這個空間的，請你解釋一下這兩點，三秒之內開口。」
「鏗惑……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琪亞娜有些着急地拽了拽鏗惑，似乎是有些生氣，在她眼裏，鏗惑實在是小心過頭了，布洛尼亞是她出生入死的夥伴，她不願意看到鏗惑用審問敵人一樣的語氣審問布洛尼亞。
「琪亞娜，艦長的問題是必要的。」鏗惑沒有說話，反而是對面的布洛尼亞先回答了琪亞娜，「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布洛尼亞當時在思考出現這種(情qing)況的理由，並且得出了答案；第二個問題的回答是……布洛尼亞並不是第一次進入這裏，而且這裏有布洛尼亞認識的人，是她指引着布洛尼亞來見她的。」
「是那個叫希兒的孩子嗎？」鏗惑終於捕捉到了問題的重點，「而且你剛才思考出的理由是什麼？」
布洛尼亞停頓了一下，低了低頭，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話對方能不能聽懂一樣：「布洛尼亞先解釋一下最基礎的東西，這裏是……量子之海，是基於物質空間但高於物質空間的空間——如果【空間】這個詞能夠讓你們更容易理解一些的話——這裏是沒有我們常規上的【空間距離】概念的，取而代之的是【第四維】，我們的行動全都可以被描述為四維象限上的移動，在這裏，無論你的雙腳走出多遠，都不會回到三維空間中，除非你知道如何修改自(身shēn)的四維象限，將第四維基於我們原本世界的相對值降為零，才能回到我們原本所存在的三維象限之中。」
說完，布洛尼亞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鏗惑消化一下。
「嗯，我懂，你接着說。」鏗惑點了點頭，示意布洛尼亞繼續說下去。
「就像一個基於xyz軸的三維空間模型一樣，我們現在處於z=1，x=1，y=1這個平面的時候，有一個z=0，x=1，y=1的平面與我們所處的平面一樣，但是因為z軸高度不同，因此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平面。我們現在的狀況也一樣，第四維在象限上設定為w軸的話，我們現在就處於一個xyz軸與原本世界相同，但w軸不同的空間裏。」
「你是說平行世界一樣的存在嗎？」
「不，完全不同，這裏是另一個空間，而平行宇宙的定義是基於量子的不確定(性xing)的。你們之前看到的布洛尼亞應該是在四維象限中平行的三維象限里布洛尼亞的投影，所以布洛尼亞才無法觀測到你們的呼喚。」
「布洛尼亞，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鏗惑開始詢問問題的關鍵，這個問題如果沒法得到解釋，也就沒有方法確定現在的(情qing)況。
畢竟剛才那兩個希兒的表現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一個殺氣瀰漫，另一個大喊着讓布洛尼亞帶他們離開，如果這不是陷阱，那麼這裏面一定有很多的故事。
「是希兒告訴布洛尼亞的。」
「那……剛才那兩個人哪個是希兒？」鏗惑皺了皺眉。
「布洛尼亞不知道哪一個是真正的希兒，也許兩個都是……畢竟涉及到量子實驗，布洛尼亞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布洛尼亞的回答讓人有些無法理解，「但是現在最好的辦法是離開這裏，至於原因，布洛尼亞會給艦長解釋的。」
「那就在這裏解釋吧。」鏗惑的語氣很強硬，「希兒是什麼人，我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她，她或者她們和這裏又有什麼關係？我們進入這裏是因為她嗎？她說要奪取我們的【存在】，是怎麼回事？」
場上的氣氛越來越僵持，琪亞娜甚至有些着急，她不明白一直都那麼信任她們的鏗惑為什麼突然開始用一副咄咄((逼bi)bi)人的語氣質問布洛尼亞，而令人驚奇的是布洛尼亞竟然也對此沒有什麼不滿，反而像是鏗惑的審問再正常不過了一樣。
終於，布洛尼亞開口了，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語速有些慢：「希兒……是布洛尼亞最好的朋友。」
「布洛尼亞小的時候，住在可可利亞孤兒院，希兒和杏都是布洛尼亞童年的夥伴，只不過與(性xing)格要強的杏不同，希兒一直都很溫柔，是一個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孩子。」
「……」
「在三年以前，也就是布洛尼亞來到聖芙蕾雅學園的兩年以前，希兒在x-10實驗中出現了意外，(身shēn)體量子化，消失在了主物質空間裏。」
「那麼她是來到了這個……量子之海？」鏗惑有些疑惑，他眼中的布洛尼亞在此刻似乎有些陌生。
在鏗惑的印象里，布洛尼亞一直都是一個不怎麼關心外界的孩子，除了琪亞娜和芽衣，她的生活就只有遊戲和吼姆，也從來都沒聽說過她有童年的朋友。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希兒——也許是兩個——而且希兒還對他們說了一些不明所以但是一聽就很危險的話，這裏面的邏輯甚至讓鏗惑都產生了一些混亂感：「你是說，你的童年玩伴因為量子實驗而量子化，進入了這個量子空間，然後還不知道怎麼變成了兩個？她師從菩提老祖？」
「……可以這麼理解，但希兒沒有師從菩提老祖。」布洛尼亞點了點頭，並沒有對鏗惑的修辭水平進行評價，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布洛尼亞希望艦長在形容女孩子的時候可以用一些比較讓人接受的修辭。」
琪亞娜不輕不重地擰了鏗惑一下。
「當時布洛尼亞也接受了這個實驗，進入了這個量子空間，但希兒最後將布洛尼亞驅逐了出去，雖然希兒最後讓布洛尼亞回到了主物質空間，但希兒卻永遠迷失在了這裏，留下了重裝小兔陪伴在布洛尼亞(身shēn)邊……」
氣氛突然有些僵硬。
「你是說……」鏗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這個問題，「重裝小兔不是逆熵製造的，而是希兒……在量子空間裏送給你的，能夠在主物質空間呈現物質態的東西？」
這裏的信息量可實在是太大了……
布洛尼亞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僵硬，或許她察覺到了卻沒有說破，只是繼續解釋着：「是的，布洛尼亞一直在尋找能夠讓希兒重新回到物質世界的辦法，但是那次實驗結束的一段時間過後，這個實驗室突然進行了量子化，無法再在主物質層被觀測到，連進入這裏的方法也沒能找到，整個實驗室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失蹤了。或者說，其實是希兒將實驗室挪走了。」
「而之前布洛尼亞進入這個空間，是因為切切實實聽到了希兒的呼喚，等布洛尼亞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進入這個地方了。至於艦長你們來到這裏……應該是個意外，但是正因為是個意外，所以才危險。」
「按照希兒所說，現在的她是兩個人……另一個會奪取因為偶然進入這個空間裏的生物的【存在】以維持自(身shēn)的【存在】，布洛尼亞不清楚【存在】是什麼，但是一旦失去了【存在】一定很危險。更何況(身shēn)處這個空間中本(身shēn)就意味着【危險】，非常容易迷失在量子之海中，所以，希兒才要把布洛尼亞送離這裏。」
鏗惑理清了事(情qing)的思路後，發現了這樣一個問題：「那希兒既然有能力將我們送出去，她為什麼不離開這裏？她留在這裏幹什麼？」
「希兒……不能出去。」布洛尼亞輕聲說着。
「為什麼？」鏗惑感覺有些奇怪。
「希兒……量子化的希兒只能存在於別人的【記憶】中，對希兒沒有【記憶】的人無法對其進行觀測，而且在你們到來之前，另一個希兒告訴布洛尼亞，她的【存在】已經很稀薄，如果離開了這片量子之海……」
「會怎麼樣？」
「……消失，化作資訊的碎片，徹底消散。」
鏗惑突然間嘆了一口氣，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那好吧，說出你的要求吧……你早就知道我相信你是布洛尼亞了，可你還是在解釋這些東西……你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想說的吧……」
「艦長……你有沒有辦法……能夠救救希兒……」
「布洛尼亞……懇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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