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召喚死士的巢……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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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臉色凝重斜倚在牆上,仿佛在沉思着什麼。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並不急躁,而是一點一點從一團亂麻中尋找一個最源初的,再由此展開,理順思路。
鏗惑拿起自己的個人數據終端,先以戰鬥最開始的時候為整理思路,記錄下了幾個重要的疑點。
「首先,召喚魔導士在深淵內部的召喚方式是棺材裂開,而不是剛剛這名死士所使用的崩壞能漩渦召喚。」
「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那麼召喚魔導士在深淵內部進行召喚和在我們的世界進行召喚是使用了兩種召喚方式,很明顯,深淵內部的更為方便一些。」
「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深淵裏的特殊環境讓之前琪亞娜她們面對的那名召喚魔導士可以更方便地製造死士?可是死士真的是她製造出來的嗎?」
「假設……假設在我們的世界裏她們使用的技能是【召喚】的話,那麼在深淵裏更像是……現場造出來的……」
「這真的可以用深淵內部的高濃度崩壞能使得她們可以更方便地製造死士來解釋嗎?我並不抱有贊同的觀點。」
「但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鏗惑只覺得煩悶無比,一種謎題擺在眼前無法解開的急躁感讓他難以平靜下來。
但是既然召喚死士(身shēn)上有着那麼多連天命都無法解釋的謎團,那麼自己在這裏瞎想也沒什麼用,不如去辦正事。
而且眼前還有一個需要解釋的東西……
鏗惑打量着這個詭異的房間,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裝飾品,心中的異樣之感愈發強烈。
他從窗戶跳了出去,來到院子的柵欄門前站定,試着拉了拉門,但發現鎖已經鏽死,怎麼都拉不動。
鏗惑環顧着這所民宅,很乾淨,整潔,花園的草坪有修剪過,但是很明顯是個新手乾的,有些地方高低不平,甚至還有些地皮(裸露o)露着,如同草地上的傷疤。
而那條直通房門的小徑邊有一個狗舍,一隻髒兮兮的爪子從裏面伸了出來。
鏗惑慢慢走過去,蹲下(身shēn),把那條只剩下半截(身shēn)體的小狗從窩裏拖了出來,仔細地檢查着。
心中的詭異之感更甚,這條狗死了多久他無法判別,但是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來看應該不會太長,或者說……這是一條喪屍犬?
長空市內的很多動物都被崩壞能侵蝕,變成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但是卻並沒有死去,很顯然,這條腦殼上還長着鱗甲的狗就是其中的一員。
鏗惑把狗的屍體放下,推開了那扇虛掩着的房門。
門廊處的擺放很奇怪,鞋柜上不但有鞋,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醬油,化妝品,包裝盒,這些看起來差不多大的東西把鞋櫃擺的滿滿當當。
鏗惑穿過走廊,來到客廳,看到的卻是和正常人家相差無幾的畫面,一些仿佛被刀削斧劈過的地板上擺着整齊的沙發和抱枕,垃圾桶里塞了一半的腐爛的人體部件,茶几上還擺着很多不該放在那裏的東西:鞋盒,洗面(奶nǎi),鍋蓋,甚至還有一隻乾枯的腳……
沙發上和牆壁上有大片大片的被擦拭過的血跡的痕跡。
鏗惑默默地打開了冰箱,面無表(情qing)地看着裏面的已經辨認不出原型的食物和一些不該出現在冰箱裏的東西,早已沒有電力支撐的冰箱已經停止運轉,裏面的一些東西也已經腐爛發臭,甚至還能拉出絲來……
鏗惑面色鐵青地把冰箱門關上,心裏十分後悔自己手((賤激àn)激àn)這麼一下,剛才冰箱裏的畫面實在太不可描述,恐怕一會連能量棒都吃不下去了……
強忍着噁心,鏗惑扶着扶手走上了二樓,再次檢查那個死士所呆着的臥室。
這一次,他有了新發現,那個被蓋着的被子所遮擋的(床chuáng)鋪上,有一個小小的喪屍的屍體,很明顯,在它成為喪屍之前還是個小孩子,看體型也只有六七歲大小,鏗惑恍惚間想起了房門上掛着的小牌子:涼太的房間。
涼太,怎麼聽都是個男孩子的名字。
那麼這具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難道就是涼太?
突然間,鏗惑終於知道了那些異樣感究竟來自何處。
他忙不迭地再次從窗戶跳下,來到院子裏,仔細環顧着周圍,然後蹲下(身shēn),在草坪邊的青石板上摩挲着那些仿佛被利刃劈砍過的痕跡。
一切線索在他的腦海中重組,再用種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串聯,最終拼湊成他認為最可能接近真相的故事,他的雙眼鎖定在了柵欄門前,仿佛在看着空氣中什麼不存在的東西。
他仿佛看到一個(身shēn)影,一個用念動力拖着一大堆奇奇怪怪但是她覺得很漂亮很有趣的東西來到門前的(身shēn)影。
鏗惑蹲下(身shēn),用手指觸摸了一下小徑上很明顯的硬物砸過的痕跡。
……她用念動力把東西拋進院子,然後用傳送術進入小院,開心地舉起寵物小狗,玩了一圈之後把它放回狗舍,讓它好好休息。
鏗惑推開那扇門把手已經被暴力擰下來了的房門。
……那個(身shēn)影的雙手被自己(身shēn)上的拘束服束縛着,念動力也無法((操cāo)cāo)作如此精巧的物件,也許是因為某次疏忽,門把手被擰了下來。
鏗惑走進客廳。
……那個(身shēn)影把今天的收穫按照她自己心裏的審美觀隨便擺放着,然後把一些已經腐爛了的屍體部件丟進垃圾桶。
鏗惑慢慢走上樓梯,右手有些失神地撫摸着樓梯的扶手,很乾淨。
……那個(身shēn)影看了看滿是灰塵的房子,似乎有些不滿,一直懸浮在她(身shēn)邊的兩座棺材飛出,憑空召喚出兩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僕人。
鏗惑的手觸摸到了一處被折斷的扶手,突然想起來了在那個召喚死士所在的臥室里看到的一塊莫名其妙的沾着些灰塵的抹布。
……但是這些僕人笨手笨腳的,還會把家裏的東西弄壞,最後只好自己動手,用念動力抓着抹布把家擦拭乾淨,一開始的時候很不適應這種需要精密((操cāo)cāo)控力道和角度的活,但是後來熟悉了之後就做得很棒。
鏗惑輕輕推開了涼太的房門。
……到家啦!開心!把今天收集到的玩具都擺好吧!
……嗯……先和最喜歡的玩偶玩一會!
……唔不行,「爸爸媽媽」前幾天爛掉了,得先換一下!
鏗惑看着那個小小的,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情qing)不自(禁激n)地咽了口口水。
……窗台上的盆栽又腐爛了嗎?好奇怪,為什麼另一盆就不會?還會長大?
……把這個也掛起來,跟那個畫上的人擺一樣的動作……這條腿這麼擺的話看起來是不是就很像?
……好軟好舒服!怪不得小玩偶喜歡躺在上面!
……這個玩偶是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就找到的,陪了自己很久,哪怕壞掉了也捨不得換。
……不對……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
……印象里……好像沒有來到這裏之前的記憶呢……管他呢,反正這裏很好玩!也很喜歡小玩偶的這個房間!這裏真好!我要一直呆在這裏!誰也不許靠近!
鏗惑只覺得一股寒氣湧上了自己的脊樑。
這裏是那名召喚死士的巢(穴xué)……不,家?
那麼自己之前遭遇的襲擊,難道是因為自己進入了她認為自己的家受到了威脅的範圍嗎?
聯想到之前那名召喚死士的怪異舉動,鏗惑不得不相信這個推論。
自己把手雷扔進去的時候,本能地感覺到了威脅的召喚死士沒有選擇生物的本能逃跑,而是拼着手雷在自己面前爆炸的危險也要把那個危險的東西扔出自己的家。
自己殺進房間的時候,她沒有選擇用大威力的崩壞能衝擊波來對自己攻擊,而是使用念動力將自己推了出去……因為她知道,崩壞能衝擊波會把自己的家搞得一團糟。
甚至自己將要殺死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逃,因為……
因為這裏是她的家啊。
她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家,那是自己生活的地方,那是充滿自己回憶的地方,那是絕不(允玉n)許外人隨意進入破壞的地方,那是……
那是自己的家……
鏗惑看着那個靜靜地躺在(床chuáng)上的腐爛的小小屍體。
這個房子裏有自己最喜歡的玩具……
鏗惑驀然想起自己剛進入二樓的時候所進入的那間臥室,裏面的(床chuáng)上安安靜靜地擺着兩個喪屍的屍體。
……這個房子裏……有爸爸和媽媽。
那個院子裏的狗舍中擺着的半具小狗的屍體。
……這裏還有自己最喜歡的小狗狗。
鏗惑慢慢退出了那個房間,將目光投向二樓走廊的盡頭,那裏還有一個他還沒進去過的房間。
(陰yin)影中,鏗惑能看到房門上已經褪色得幾乎看不清的字跡的小掛板上寫着:
麻美的暖心小窩。
·
鏗惑慢慢推開那扇緊閉的門,在推開的瞬間,一股灰塵迎面而起,把鏗惑嗆了個噴嚏,但這也讓他看清了房間內的樣貌。
物品的擺放很整齊,但是……很髒。
非常髒。
跟整個房子裏的乾淨狀態完全不相符的髒,房間的窗戶敞開着,灰塵在家具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裏了一樣。
鏗惑的指尖輕輕拂過桌面上的相框,裏面有兩個站在後面的中年夫妻樣的男女,他們的前面是一個十**歲的少女,她抱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的(身shēn)影分外顯眼。
看起來像一張全家福。
鏗惑沒來由地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揪住了,恍惚間,他似乎能聽到那名召喚死士在還是人類時見到那地獄般的景象時發出的驚恐的尖叫和哭泣聲。
他沉默着來到敞開的窗邊,雙手撐住(床chuáng)沿,向馬路上張望。
馬路上是撞作一團的汽車,風化乾枯的屍體,歪斜的電線杆。
還有如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何時,整個房間裏的物體表面仿佛都散發出了微不可見的細小光點,那些光點如同蒲公英的種子一般無聲地飛起,在空氣中聚攏着,似乎要凝結成一個光點。
鏗惑緩緩回過(身shēn),將那個光點握在手心,一時之間,大片大片的記憶和(情qing)感洶湧而來,如同真實經歷過的經歷一般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
鏗惑慢慢閉上了雙眼,倒退回窗邊,雙手搭在窗沿上,似乎在傾聽着什麼。
那個聲音逐漸清晰,逐漸靈動,那是一個少女焦急中摻雜着驚恐的呼喊。
「涼太!你在哪!快過來!別開門!」
「別怕!躲在房間裏!姐姐會保護你的!」
「爸爸媽媽怎麼辦……他們不在家啊……」
「諏訪大神啊……求求你……請讓我……」
「請讓我能夠保護我的家人……」
鏗惑的雙手緩緩地收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一股躁動的憤怒和傷感在他的心裏蒸騰而起,無法散去,一種幾乎是殺氣般的氣息從他的(身shēn)上瀰漫開來,連早已朽化的木製窗沿被他捏爛了都渾然不覺。
顯而易見,那個叫做麻美的女孩被自己死前最後的執念所束縛,自從成為死士那天起就呆在弟弟的房間裏。
因為在她那模糊的潛意識裏,外面還很危險,家裏還很安全。
她的弟弟,她只有六七歲的弟弟,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必須要由她來保護。
這是那個召喚死士成為死士之前最後的濃烈願望和(情qing)感,那是一個消逝的生命臨死前發出的比延續自己生命的本能還要強烈的渴望。
「我要留在這裏,保護我的弟弟。」
……
「可是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們已經是敵人……」
「對不起……但是我們都一樣活在……地獄裏……」
「只有當你死去,我們才能……安然入眠……」
鏗惑的雙眼似乎要凝結出實質般的殺氣,他的雙臂微微顫抖着,似乎是有大把的力氣無處宣洩,他慢慢地低下頭,一滴眼淚,緩緩從他的左眼流了出來。
「你的絕望和希望……你的痛苦和掙扎……你想要守護家人的意志……我收到了……」
「抱歉……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人間了……」
「請成為我的力量,我也會背負着你,去拯救那些與你有着一樣願望的人們。」
那光團在鏗惑的掌心漸漸熄滅,如同從未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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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整理好自己的行裝,輕輕關上這所民宅的所有門,把他弄亂的東西一一整理歸位。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生離死別,有數不盡的得非所願,當你生活在這個批着人間的皮的地獄中的時候,你可以一塵不染,你可以大公無私,但當你進入輪迴前,你最後的願望會是什麼呢?
當你深陷絕望的泥沼,當你無可依靠,當你背水一戰,那時存在於你心底的渴望,會是活下去的本能,還是什麼別的更加濃烈的(情qing)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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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幻想要拯救所有的痛苦,你想要喚醒所有沉睡的善良,可是你做得到嗎?
當世人皆醉我獨醒,當舉杯四顧無親朋,當前路漫漫無知己,當彳亍獨行苦自知。
當你的敵人是強大到無法用語言描述,甚至連觸摸都無法觸摸到的存在的時候,你的堅持,你的執念,你所繼續行走下去的勇氣,這些燃料足夠支撐你走到終點嗎?
鏗惑曾捫心自問過這些問題,不止一遍。
但每次在他快要懷疑自己的時候,這些被他所背負着的記憶們就會提醒他,讓他想起了自己究竟為什麼還活着。
「崩壞……」
鏗惑的眼神漸漸被殺氣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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