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破字謎(1 / 1)
瓊花殿下三層,魚清潺雙手背後,昂首望向右邊這扇雙開的大門,蹙眉怔怔。
墨故淵站在魚清潺身後,看着她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心中只覺有些可愛。
魚清潺看了半天,仍是沒想出個頭緒,回頭朝墨故淵說道「這一月七日,寫的啥玩意,一個月哪裏只有七天嘛。」
墨故淵亦是看了看,搖頭說道「許是人家故意這樣寫的呢,我們猜這幹嘛。」
魚清潺頹廢一嘆,自顧朝前走去,而後一屁股坐在樓梯上,雙手捧臉,道「這一月七日肯定有什麼古怪,說不定就是可以打開大門的鑰匙。」
墨故淵愣了愣,繼而緩緩朝那幾個字伸手摸去,字體上除去有些灰塵,墨故淵來回探查數遍,不見其上有任何機關,與尋常雕刻的燙金大字沒什麼兩樣。
「你幹嘛?」魚清潺見墨故淵動作,不解問道。
墨故淵撓頭尷尬一笑,道「上次去往發鳩之島的時候,我曾在彩雲澗內也遇見類似這樣的情況,當時不小心碰到其上某字的一點,沒想到正是解開封閉大門的機關。剛才聽你說這幾個字有可能會打開大門,我便想着試試看看是不是可以,不過這次好像不行啊。」
魚清潺聽聞,莞爾,「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朝墨故淵說道「你是不是傻,照你這樣,以後豈不是見到啥字都要上去摸上一下?」
墨故淵訕訕一笑,道「也不是不可,反正總得試試,萬一還真就給我摸准了呢。」
魚清潺白眼一翻,指着墨故淵說道「該不會是先前因為我倆的賭注,你求勝心變強了吧?」
先前兩人打賭,魚清潺賭的是左邊,墨故淵賭的是右邊,也正是眼下這扇門上面寫有「一月七日」的大門。
若是墨故淵贏了,那麼魚清潺就得管他喊哥哥,相反魚清潺勝了的話,墨故淵就得喊她姐姐。雖是有些無厘頭了點,兩人卻也興致勃勃,畢竟閒來無事,占點便宜也不錯。
「哪......有,我......我可沒那樣想,再說了,賭注是你說出來的,我只不過是參與一下,我是絕對沒有那樣想的......」墨故淵吞吞吐吐,臉色有些不自然。
魚清潺見狀,狐疑看了他一眼,歪着腦袋說道「當真?」
墨故淵不敢猶豫,小雞啄米般點頭個不停。
魚清潺輕輕笑了笑,小聲道了句「呆子。」
昏暗的地下,唯有上方幾絲燈火徐徐飄來,兩人休息了一會,便又再次打起精神在四周摸索了起來。
許久,兩人依舊無所頭緒,魚清潺許是不願再耗費時間,回過頭朝墨故淵說道「這都看了半天了,也沒瞧出哪裏有暗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墨故淵聞言,再次左右看了看,道「也罷,這鮫族之地本就處處透露着古怪,既然找不到辦法,那就先撤。」
魚清潺打趣道「那萬一最後還是沒想到什麼法子,混沌醒不過來,豈不是有點可惜?」
墨故淵這點倒並未太在意,當下說道「混沌需依靠吸收天地至寶的靈力,來滋補自己的創傷,可這天地至寶也不是那麼容易好尋,眼下既然進不去,也不能強求,以後總是有機會的。」
視線模糊,光影暗淡,朦朧中,魚清潺看着墨故淵坦然的樣子,怔怔看了半天,一時愣在原地徘徊。
墨故淵已是準備朝上走去,見魚清潺痴痴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輕聲問道「魚姑娘,你怎麼了?」
魚清潺不為所動,站在下方看着左邊那扇石門入神痴迷。
墨故淵心中一震,彷佛有所感應,且心中莫名情緒漸漸深切,直覺是石門後傳來某種異樣,讓墨故淵心中產生一絲迫切的渴望,和最開始那般,是混沌帶給自己感受。
墨故淵再次將混沌捧在手心看去,後者身體熒光忽閃了幾陣,仍舊沉睡不醒。
墨故淵轉身走到那石門前,俯身湊近用耳朵想要聽些什麼,卻聽不到一絲聲響。墨故淵緊緊鎖着眉頭,先前心底混沌帶來的異樣,無端而來,讓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之前好端端的,怎麼這種感覺一陣一陣的。
混沌明明陷入沉睡,可時而引發的異樣讓墨故淵還以為她醒了過來,真是讓他不知該從哪裏下手。
墨故淵看了看身後,魚清潺依舊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和身後的石門,呆呆出神。墨故淵見魚清潺目光迷離,臉色呆滯,腦海忽然閃過一絲念頭。
「不對!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混沌自己的感知,是這座島有什麼東西在故意引導,讓自己產生錯覺,誤以為此地有什麼至寶存在,將自己吸引過來。」墨故淵後知後覺,霎時後背冷汗直流。
魚清潺呆呆站立,墨故淵即刻來到她的身邊,一手輕輕抓住她的手,借着九龍琉璃玉的功效將其喚醒。
九龍琉璃玉柔光漣漣,順着墨故淵的手臂一路向着魚清潺身上過渡而去,沒一會,魚清潺愕然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遲尺的墨故淵,瞪眼問道「你站這麼近幹嘛?」
墨故淵長呼了一口氣,道「你之前被這裏某些東西所吸引,好像丟了魂魄一般,我怕你有事,這不想辦法把你喚醒。」
魚清潺愣了愣,先前自己看着這石門想事情來着,想着想着,好像腦袋是有那麼一瞬恍惚了起來,卻不知為何。
魚清潺正欲走上前去,忽覺手上還有一絲溫度,低頭看去,此刻墨故淵仍舊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腕。
魚清潺不動聲色,撇過頭,臉色微紅,並未掙扎。
九龍琉璃玉仍舊順着彼此之間的牽連,微光陣陣,泛濫在兩人周圍。拉長視線望去,昏暗的底層下,唯有靜靜站立的兩人默然無聲,在光影里彷惶失措。
墨故淵從未想過,只要靠近魚清潺,這九龍琉璃玉會自主產生感應,對魚清潺和對自己一樣。
他只知道桃林初遇的那天,他不小心傷到了她,當時九龍琉璃玉莫名而亮,將玉中能量滲透魚清潺體內。此後,墨故淵便以為這琉璃玉對魚姑娘也有所療效罷了。
可這九龍琉璃玉乃是昔年龍神的佩戴之物,亦是世間頂級神器的巔峰所在。
半響,墨故淵朝魚清潺不解問道「魚姑娘,先前見你發呆一直望着這石門,可是看出什麼端倪了麼?」
魚清潺頓了頓,伸出另一手朝前指去,說道「你看那石門的兩側,可有發現什麼不同?」
順着魚清潺所指方向,墨故淵好奇望去,只見在左邊這扇石門的兩側上方,有兩個燈盞的小石台微微凸出,左右其中各有一根燈芯插在中間。
墨故淵看的不知所以,問道「不就是兩盞滅了的燈台嗎,有什麼奇怪的?」
魚清潺搖了搖頭,不輕易間緩緩轉過身朝後方走去,又指着右邊這道雙開的木門說道「可是這扇門的兩側並沒有燈台,如果說是鮫族故意這般建造,你不覺得很奇怪麼?之前順着樓梯一路下來,唯有這最底層樓梯階數繁多,蜿蜒兜轉了數來個迂迴。此前沿着樓梯下來,石牆的兩側皆有燈火遍佈其上,並未熄滅,可是到了這裏卻滅了,而且這兩道門,一方兩側有燈台,另一方卻沒有,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墨故淵頷首沉吟,看了看上方微弱的光線,又環顧兩側,聽魚清潺所言,不無道理。
「魚姑娘,你的意思是倘若我們將這兩盞燈火點亮,是不是就有可能打開這扇石門?」墨故淵緩緩說道。
「不一定,只是這兩盞燈台我瞧的好奇罷了,不過倒是可以一試。」魚清潺回道。
「好,那先將這燈台點亮在看。」語畢,墨故淵舉手而起,並指旋轉一揮,一道流光飛速朝燈台上的燈芯落去。
流光掃過燈芯之上,燈芯晃了晃,毫無反應。
兩人相視,眼裏滿是不解,墨故淵又試了試,結果還是一樣。魚清潺見狀,也是自顧揮手施法朝另一盞燈台掃去,然而仍是如此,燈芯巋然不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燈台點不亮呢?」魚清潺目瞪口呆,一頭的問號。
墨故淵左思右顧,半響,朝着魚清潺微微一笑,道「恐怕這燈芯用尋常火苗是無法點亮的。」
「嗯?不用火,那用什麼?」魚清潺好奇問來。
墨故淵指了指木門上方,道「一月七日,我猜正是答案。」
「你!搞了半天還是要猜字謎啊。」魚清潺一手拍着額頭,有些鬱悶。
「先前到此,我們不知哪扇門後是那瓊花池之地,不過剛才的異樣已經可以確定,石門後就是通往瓊花池所在,至於解開這石門的機關,應是這上面兩側的燈台,只是我們無法點亮。而這木門之上寫有一月七日四字,我開始還以這裏是鮫族的修行地方,這四字不過是提醒鮫族之人一月修行的時間,不過這會看來應該沒那麼簡單了。」墨故淵徐徐說道。
「說這麼多,你倒是把這字謎給解開呀。」魚清潺朝墨故淵撇嘴說道。
墨故淵望着魚清潺,目光明亮,一派欣然自得的模樣。魚清潺見墨故淵胸有成竹,又故作高深之態,管不得其他,帶着些許詫異問道「莫不是你已經猜到了?」
墨故淵笑着點了點頭,道「以前在家鄉那會十五元宵猜燈謎,我看到過這個,想不到在這異界居然也有人用此句作謎,也算得上是巧了。」
「那答案是啥?」
「一月七日,以月字開頭,七日相輔,月為左側部首,七日在右,不就是胭脂的脂麼。」墨故淵款款說道。
魚清潺凝思想了想,道「一月七日是脂.....誒,還真是!」
緊接着,魚清潺欣喜滿面,朝墨故淵說道「這燈芯難不成就是要用胭脂為佐料,方可點燃?」
墨故淵不疑有假,點點頭,道「應是如此,不過我猜測用胭脂為料,怕也不是尋常胭脂,應該只有用鮫族特有的胭脂才能將這燈台點亮。」
魚清潺剛想從隨身咫尺物中拿出些許胭脂,聽墨故淵說完,又是一陣不解。
「是脂無疑,但不是女子施妝用的胭脂,既然是在鮫族地界,那麼他們設下的機關應是與鮫族有關,我猜是鮫人一族本身的油脂。」墨故淵繼續說道。
「油脂?」
「正是,我曾在黃庭經外卷看過有關鮫族的某些介紹,鮫人油脂燃點很低,非尋常燈油可比擬,鮫人一滴油脂可燃燒極為漫長的歲月,故而有長明燈的說法。」
「原來如此,折騰這麼久,看來眼下還是沒辦法可以打開這石門。」魚清潺有些氣餒說道。
墨故淵倒不似魚清潺這般垂頭喪氣,反而有些開心,道「能知道破開此地的辦法就不急這一會,反正我們已經到了鮫族,那鮫人油脂要想弄到,想想辦法便是。」
魚清潺朝他看去,墨故淵卻是賊眉鼠眼的眨了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在兩人轉身離開之際,魚清潺一手並指,朝地下凹陷平台揚手揮去,不一會,又有一方水池佈滿其中,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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