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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餅
此為防盜章 張爺爺自己滷的茶葉蛋, 上好的茶葉,後院自己養的雞下的蛋,鹵出來的茶葉蛋味香醇厚, 別提多好吃了, 張行一口氣就吃了五個,還喝了三碗粥。
他吃得快又多,張爺爺看得目瞪口呆。寶貝孫子的飯量這是又翻了個倍啊, 要不是投胎在他們張家,換了其他人家, 妥妥的就是要把家吃窮的節奏啊。
張爺爺給自己夾了一根酸蘿蔔, 警告他道:「上課的時候好好聽老師講課,不要再去和人打架了, 也別在學校惹是生非, 不然小心你的皮。」
十年前的張行正好讀高二,只是無論是十年前的他還是十年後的他都很討厭學習,聽到張爺爺的話他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回到十年前哪裏都好, 就是還要循規蹈矩的上課, 這就讓他不高興了。
&哥, 行哥······」外邊傳來一聲聲呼喚聲。
張爺爺道:「去上學吧,李樂來找你了。」
張行點頭,嘴裏叼着一根油條就跑了出去,鐵柵欄外邊李樂騎着一輛自行車, 腳撐在地上, 探着腦袋往裏瞧, 見張行出來,雙眼就是一亮,忙向他招了招手。
張行和李樂小學開始就是一個班級,如果李樂是個女孩子,還能說個青梅竹馬,不過兩人都是男孩,那就成了一對一起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好哥們,小學到高中,那是臭名遠揚。誰都知道,李家和張家那兩小子,皮得很。
&了沒?」張行一屁股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伸手拿了兩個茶葉蛋給他,道:「我爺爺自己滷的茶葉蛋。」
李家可不像張家這麼富裕,李樂父親早亡,是單親家庭,底下還有一雙弟妹,可以想像李樂家庭負擔有多重,一家人的生計全都壓在李樂媽媽身上,平時吃個雞蛋都已經是奢侈品了,十七歲的少年,正在發育的時候,和強壯的張行相比,瘦得跟根麻杆一樣,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了。
十八歲的張行也是個毛頭小子了,最多能給李樂的幫助只有多給他些吃的,偶爾找着藉口幫襯他一點,只是後來李家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正在讀高中的李樂不得不輟學,加入北上漂流一族,出去打工。等張行後來在s市遇見他的時候,原本開朗樂觀的青年已經成了一個沉默的男人,被生活壓彎了腰。
張行瞥了前邊哼哧哼哧蹬着自行車的少年,琢磨着要怎麼提拔他們一把,十年前的張行不能幫助自己的小夥伴,十年後的張行可不一樣,只是這些事情都需要再謀劃謀劃。
&哥,我們今天去哪玩?」隨着風,李樂氣喘吁吁的問。
張行目光在陳舊的老街上掃過,這時候的b市還沒有被鋼筋水泥所覆蓋,到處都展現出來一種不一樣的生氣來,空氣里不知道是哪家種的梔子花開了,香氣馥郁濃郁。吸一口氣,也不是汽車的尾氣,而是夾糅着花香裹着晨起水霧的清新香味,在這樣的早晨,張行心裏因為早起而產生的鬱氣終於全部散去。
&學校上課啊!」他扯着嗓子回答李樂的話。
&
自行車車輪因為緊急剎車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一下,李樂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張行,問:「去學校?」
張行理所當然的道:「我們不是學生嗎?當然是去學校上課啊。」
李樂奇怪的看着他,目光落在他頭上的繃帶上,問:「行哥,你不會是昨天被敲了一棍子,被敲傻了吧?」
一向最討厭去學校的張行竟然說要去學校上課,可不是天降紅雨了?
張行伸手把他的臉給拍過去,道:「我已經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還有你,你也是,敢逃課,不好好學習,我弄死你!」
雖然張行並不認為讀書是萬能的,更別說後來大學生越來越多,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錢,但是最少在他們這個年紀,讀書是他唯一想到能讓李樂找到未來最近的一條路。
張行的話對於李樂來說可能比他自家母親說話還要管用,因而張行開口,他就老老實實的蹬着自行車往學校走,只是那消散的精氣神,怎麼看怎麼頹靡。
張行可不管他心裏怎麼想,反正讀書是必須讀的,這是沒得商量的。
自行車拐彎進入一個小巷,從這裏走出去就是盛陽高中了。哧溜一聲,自行車猛的停下,李樂咬着牙瞪着眼像是一個小老虎一樣狠狠的瞪着眼前攔路的一群人。
&天是你們欺負我們兄弟?」十幾個人當中一個頭上染着小黃毛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青年開口。
一個捂着腦袋臉上紅紅紫紫的少年走出來指着張行道:「老大就是他,昨天打我們的就是張行,他還說什麼老大您是龜、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氣焰囂張得很。」
張行從自行車上跳下來,他一米八的個頭對於其他人而言很有壓力,脖子上掛着的一個骷髏頭晃悠了兩下,他眯着眼看着這群人,問:「怎麼?是來尋仇的?」
小黃毛張口道:「你欺負了老子兄弟,這事根本沒完,要嗎你跪下來給老子兄弟道歉,要麼,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張行忍不住笑了,他也的確笑了,對於這番話他只有兩個字贈送:「傻>
&大,你看他還罵你!」黃毛身後的小弟頓時來勁了,湊過來說道。
黃毛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道:「我聽見了!」
小弟立刻就萎了,灰溜溜的回到人群里。
黃毛哼道:「看來,你是要和我們青龍幫做對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打架,來啊!」李樂也是個暴躁脾氣,擼着袖子一副就要干架的模樣。
&去去!」張行拍了拍李樂的自行車,道:「都說了讓你好好學習了,還想打架?」
又問小黃毛:「今天你既然是來找我麻煩,那麼不關我兄弟的事情,放他過去。」
&哥!」李樂頓時不樂意了。
張行拍了拍他的頭,道:「怎麼,不相信我能應對?我讓你走你就走。」
李樂委屈的看着他,他自然是很相信張行的,昨天他家行哥打架看着就讓人熱血,別提多厲害了。
李樂拗不住張行,只等蹬着自行車走了,張行抽了根煙叼在嘴裏,舌尖舔過上頜之上的小虎牙,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群不良少年。
&打架,來吧,輸了的人給我跪下叫爺爺!」
——
花了半個小時,張行才慢悠悠的從巷子裏踱步出來,身上盛陽高中的校服有些亂,可是眉眼間那種刺人的戾氣駭得四周的人紛紛遠離他。
其實張行長得很好看,五官輪廓分明,線條硬朗流暢,但是他身上有一種不似好人的痞氣,就是在超市里都會被保安懷疑是小偷要緊緊盯着的那種不良氣質,十年之後這種痞氣不但沒有減少,還更加張揚了,看着就是一個模樣好看的壞人,讓行人紛紛遠離。
這時候盛陽高中早就上課了,鐵門大關,校園內的紅旗隨着風飄蕩,很是鮮艷。
&張行吐了煙,轉身去了學校後邊的圍牆,輕鬆利落的就翻了進去。他落腳的地方是一個蔥蔥鬱郁的花園,綠草旺盛,軟綿綿的,反正已經遲到了。張行索性躺了下來,準備睡覺。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等他醒來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竟然是一個大胖子。
而在他出來的那條小巷之中,一群人七橫八豎的倒在地上,黃毛捂着肚子靠着牆,回想張行下手的狠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下手狠的怕不要命的,張行打架就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打得人都怕了。到現在,雖然被打了一頓,但是黃毛根本沒有一絲再想找對方麻煩的想法。
&爺,別打了!」
身旁的小弟還在掙扎着求饒,黃毛一腳踢了過去:「瞧你這齣息!」
人家說叫爺爺你就叫,出息呢?
咳,黃毛想啊,下次見到這個煞星,還是繞遠點好了!
徐睞提着個大西瓜回到學校宿舍已經十點了,她們宿舍是四人住,宿舍其他兩個女生已經回來了,都是同班的女孩子,加上她,還有一個平時只有在午休時間才會在這裏休息的姑娘,一共四個人。
看見她回來,右手邊的小姑娘顧柔和她打了聲招呼,而另一個舍友陸曼則是連眼睛都沒瞥一下,正盤坐在床上擺弄着床頭上的瓶瓶罐罐。
徐睞笑眯眯的問她們兩個:「你們要吃西瓜嗎?」她示意了一下手裏的西瓜。
顧柔問:「你這西瓜哪來的?這麼大,你怎麼提回來的?」
這麼大一個綠皮西瓜,看着就沉死人了。
&不算太重。」徐睞把西瓜放在自己的桌上,道:「這是別人送我的,說是很甜了,我們一起吃吧。」
顧柔走過來,也有些歡喜,這天熱,正是吃西瓜的時間,她本來還琢磨着去買一個西瓜了,不過看着碩大的一個西瓜,她皺眉道:「沒有水果刀,這麼大一個西瓜怎麼弄啊?」
&關係,我有辦法。」徐睞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張柔剛想問你有什麼辦法,就見徐睞五指併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徐睞眼中閃爍着寒光,然後手掌成刀哐啷一聲砍在西瓜上。
&
西瓜在桌上顫顫悠悠的動了兩下,嘩啦一聲分成了還算均勻的兩半,裏邊的汁水有些濺在桌上,裏邊的果肉紅紅的,看着就很好吃。
顧柔、陸曼:「······」
兩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徐睞弱不禁風的模樣,第一次對她產生了新的認知。這么小的身體裏,怎麼,怎麼力氣這麼大。
顧柔乾笑:「你的力氣,可真大!」
徐睞拿着勺子去洗,笑眯眯的道:「我力氣從小就很大。」
大西瓜分成兩半,一半讓陸曼和張柔抱着吃,徐睞自己拿着一個吃,一勺子挖下去就是鮮紅多汁的果肉,吃起來十分的甜,是那種極為香甜的果香甜,吃着讓人覺得一直甜到了心裏去。
徐睞一直笑眯眯的,白嫩嫩的臉頰上帶着點紅暈,皮膚嫩得快要掐出水來,陸曼瞥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進行個保養的臉吹彈可破,她這才滿意的問:「你今天心情很好?」
徐睞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很明顯嗎?」
陸曼頷首,挖了一勺西瓜肉塞在嘴裏,道:「是人都看得出來,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是和送你西瓜的這個人有關係?」
陸曼這話簡直是一針見血,徐睞傻乎乎的一笑,道:「對啊。」可是多餘的卻不肯多說,一直在那抿唇樂,她怕自己說出張行的名字來給他惹麻煩,讓別人以為她和張行有什麼關係。
嘿嘿以後就算和張行沒什麼來往,但是只要想到今天,她就會很高興了。
&氣!」
陸曼冷冷淡淡的評價,她人長得漂亮,生得唇紅齒白的,是他們班的班花,為人冷淡,對誰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樣。
這個西瓜實在是太大了,她們三人根本就吃不完,就算是陸曼和張柔合力,也只吃了一半中的一小半,顧柔道:「這是誰送的西瓜啊,這麼大一個,誰吃的完啊?」
徐睞忙道:「我吃,沒關係,我吃!」
顧柔和陸曼兩個人不吃了,西瓜再好吃,吃多了也就夠了,可是徐睞卻不,即使肚子裏被西瓜撐得飽飽的,她還在舉着勺子奮力的吃。
這可是張行送她的西瓜,可不能浪費了,她一定會全都吃完的。
顧柔看她舉着個大勺子一個人就把大半個西瓜給搞定了,忍不住道:「吃不下明天再吃吧。」
徐睞道:「可是天氣太熱,放到明天就該壞了,不能吃了。」
只是吃完一個大西瓜的下場就是徐睞半夜有些拉肚子,爬上爬下的,肚子裏一直嗡嗡的叫,讓她極為難受。
聽到動靜,陸曼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看了一眼,洗手間橘黃色的燈光落進屋裏,裏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徐睞捂着肚子出了洗手間,坐在椅子上,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杯水,水裏還騰騰的冒着熱氣。
徐睞抬頭,就見陸曼眉目清冷的站在她的面前,手裏拿着水,看她抬眼木呆呆的樣子,皺眉,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
&點水吧,我那兒有治拉肚子的藥,等下我給你找找,如果早上還沒好,就去校醫室吧。」
徐睞受寵若驚的接過水,忙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陸曼這個人平時看來有些冷淡,同宿舍半年了,她們兩人也沒說過什麼話,實在是陸曼看起來太高冷了,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就連班上那些喜歡口頭上花花的男生都不敢對她說什麼。
徐睞鼓起勇氣好幾次想和她搭話都沒說得出口,因而兩人一直冷冷淡淡的處着。所以,現在在她肚子痛的時候陸曼會幫她,實在是很讓人意外。
見她接了水,陸曼轉身去找藥,很快又返回來了,把藥遞給徐睞,看她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樣子,忍不住道:「都讓你不要吃那麼多西瓜了,你還不聽,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徐睞抿了抿唇,溫熱的水進入肚子裏讓她覺得舒服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這是他第一次送我東西,我一定要吃完的。」
&陸曼挑眉,問:「你喜歡的人?」
徐睞臉頓時就紅了,結結巴巴的否認道:「沒,沒有啦,我才沒有喜歡的人了。」
陸曼哦了一聲,也不知道她信不信。
徐睞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驚嘆了一下她的樣貌,這輩子她就沒見過比陸曼還要漂亮的姑娘了,但是也因為太漂亮了就顯得高不可攀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杯水的原因,徐睞總覺得陸曼好像沒有以前那麼不好接近了,猶豫了一會兒,她小聲道:「陸曼,今天晚上謝謝你啊,我以前還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是我誤會你了。」
陸曼一愣,旋即輕咳了一聲,她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相反,不僅不討厭,陸曼心裏其實蠻喜歡徐睞的。
徐睞一看就是那種很乖的孩子,而且她長得其實也很漂亮,一雙眼睛流光溢彩的,瀲灩含情,十分的動人,臉上肉肉的,沒有擦什麼皮膚就是白白的,眼睛頭髮都是黑黑的,看起來十分惹人喜歡。
很像,陸曼小時候特別喜歡的一個洋娃娃。
&的啊?」聽她說不討厭自己,徐睞一下子就開心了,坐在高椅上甩着兩條腿,笑眯眯的道:「真是太好了,陸曼,你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陸曼在夜色中耳朵有些發紅,她轉身道:「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了,我去睡了,吃了藥你也早些睡吧。」
徐睞忙點頭:>
吃完藥把一杯水都喝完,徐睞小心翼翼的把陸曼的杯子洗乾淨放在桌子上,自己爬上了床。扯着被子蓋在身上,徐睞一雙眼在夜色之中笑得彎彎的。
無論是和張行今天經歷的一遭,還是陸曼半夜起身給她倒的一杯水,對於徐睞而言,這都是很開心的事情。
捂着被子,她想,今天一定是個好日子,她身邊的人,都是好人啊。
就在這樣的傻樂之中,徐睞陷入了夢鄉,等第二天醒來,她的肚子已經完全不痛了。
&曼,昨晚謝謝你了!」
洗漱完畢,徐睞站在陸曼身前給她道謝。
陸曼正在梳頭,聞言看了她一眼,道:「沒什麼,你身體好了?」
盛陽高中的校服很土,藍白傳統意義上的校服,可是穿在陸曼的身上,卻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十塊錢的地攤貨也被她穿出了清塵脫俗的味道來。
&虧了你的藥,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沒事了。」徐睞重重的點頭,有些羨慕的看着她,她覺得陸曼真是哪裏都好看,自己什麼時候也像她一樣就好了。
一旁的顧柔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們,道:「你們在說什麼?」她一旦睡着,雷打不動,昨晚徐睞跑上跑下的,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徐睞搖頭:「沒什麼!」
她抿唇笑,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看起來十分甜,又透着一股傻乎乎的天真,十分有感染力。
看着她笑,陸曼和顧柔也忍不住挑了挑唇。
張行咬着煙說話煙也不會掉下去,他說話的語氣裏帶着濃濃的笑意,卻不輕浮,眉眼間有一種痞氣,濃眉大眼的,眼睛很深邃,看過來有一種深情凝視的味道。
徐睞盯着他看,臉紅紅的,半天憋出一句話來:「老師說過,不許早戀。」
張行:「······」
嘖,差點忘記自己現在還正值青春年少啊。想想,二十八歲的老男人回到了十八歲,根本不虧啊!
徐睞不說話,只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張行,十分專注的模樣。
&長你看我幹什麼?」張行嘴上向來不正經,調笑問:「是不是看我長得很英俊?」
徐睞道:「你,你腦袋被打破了,不痛嗎?」
她不說張行都快忘了這一茬了,這一想起來,腦袋就一抽一抽的痛,看着徐睞緊張的表情,他做出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道:「嘶,我好像有點頭暈?」
徐睞忙伸手扶住他,她體質一直偏涼,一雙手軟軟的涼涼的,可是張行的肌膚卻是滾燙熾熱的,一扶住他的手臂,那種燙人的溫度燒得她直接一個鬆手。
&通!」
張行猝不及防被她給仍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讓他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他張行這麼多年,被哪個女人丟過地上的?
太丟臉了,他都不想從地上爬起來了。
徐睞也被自己嚇了一跳,看張行伏趴在地上不動彈,嚇得都快哭了。
&行,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小姑娘聲音就和她這個人一樣,軟軟的,綿綿的,聽着聲音就讓人覺得她好欺負得緊。
張行翻過身躺在地上,看見她已經啪嗒啪嗒的開始掉眼淚了,梨花帶雨的小模樣。
&沒事,不過要你的親親才起來!」張行挑眉,頭上開了一個洞,也不能影響他的撩騷勁。
徐睞抽了抽鼻子,眼睛鼻子都是紅通通的,她伸手去扶張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張行不要臉的把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挑眉問:「這回不會把我扔地上了吧。」
徐睞忍不住臉紅了紅,小聲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會再把你丟地上了。」
&錯能改,好了,我原諒你了!」他輕輕的彈了小姑娘腦門一下。
徐睞立刻就開心了,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在張行看來,這個班長不僅脾氣軟,模樣軟,聲音軟,如今連笑容也是軟趴趴的。
徐睞帶着張行來到了街上一家小診所,小診所的醫生是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穿着一身醫生白袍,看起來十分英俊斯文還禁慾。看見徐睞嘿咻嘿咻的扶着人進來,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指了一邊的凳子讓人坐在那。
&里不舒服?」醫生走過來問,腿長身高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張行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語氣涼涼的道:「一看就知道我是腦袋開瓢了,你不會是個庸醫吧?」
醫生用同樣涼涼的語氣道:「我的確是個庸醫,你不信任我這個庸醫,那就另請高明吧。」
張行嘻嘻笑道:「開個玩笑,醫生你怎麼一點都不幽默啊?」
醫生:「哦!」十足的冷漠。
&生,您快給他看看吧,他沒事吧?」徐睞在一旁看着張行頭上的傷口,一副比當事人還緊張的模樣。
醫生檢查了一下張行的傷口,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道:「要縫針,這麼深的傷口,你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
徐睞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看張行能跑能跳,嘴上還能花花,她還以為他的傷沒什麼事了。
張行十分不要臉的吹噓自己,道:「我啊,一身鐵皮銅骨的,這點小傷口對我來說,就是撓痒痒一樣!」
他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褲子口袋,掏出來一個空煙盒,往外抖了抖,也沒抖出一支煙來。嘴裏嘖了一聲,他伸手又在另一個口袋裏摸了摸,掏了一大把錢出來,十塊的,二十的,一百的,他也沒細看,一股腦全部塞到徐睞手裏。
&煙沒了,你去給我買包煙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牙齒,一點也不客氣的指示人,道:「另外再給我買碗粉來,要牛肉的,大碗的,多加牛肉!」
徐睞捏着一把錢,數了一下,道:「多了。」
&怎麼就這麼老實呢?」張行嘆,道:「你自己呢,不吃嗎?還有,給醫生也買一份,麻煩人家給我治傷了。」
徐睞重重的點頭,拿着錢老老實實的去買東西了。
而等她一走,張行立刻就扶着腦袋靠在椅子上,嘴裏嘶嘶的抽着冷氣,眼前一片花,直嚷嚷道:「醫生,醫生,我要死了,醫生,快救命啊!」
&是沒事人一樣嗎?」醫生冷冷淡淡的道:「這麼大的傷口還在外又跑又跳的,放心吧,沒什麼性命危險,你就是失血過多。」
扶着他躺到裏邊的床上去,醫生一邊準備等會兒縫傷口的材料藥物,一邊問:「剛才那是你女朋友?還蠻體貼的啊,生怕你這傷口嚇着人家了,還特意把人指使走。」
&是,我這人向來就體貼!」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謙虛,張行得意的道:「小姑娘就這樣,見點血都眼紅紅的,等會兒縫針的時候,不得嚇得哭起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裏,醫生走過來就給他把煙躲了扔垃圾桶里,道:「小小年紀,抽什麼煙?這傷,怎麼弄的?」
舔了舔上頜,被奪了煙他也不生氣,道:「等下縫針的時候疼,煙醫生你可得還我啊。」
醫生把藥拿過來,準備給他打麻藥,張行忙阻止他,道:「麻藥就不用了,這東西,打多了,我還怕自己大腦變遲鈍了。」
醫生挑眉:「縫針很疼的,不怕疼?」
&忍着唄!」張行又抽了根煙出來,向醫生討了個火點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道:「來吧,醫生。」
圍攻他的眾人看着他的目光,心口猛地一縮,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從腳底往上生出了一股寒氣,讓他們忍不住一個哆嗦。
不過是眨眼,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哥!」一個少年一棍子砸在圍着張行的敵人之一,直接將包圍圈砸出了一個空缺來,衝到了張行身邊。
少年舉着棍子虎視眈眈的盯着其他人,又關心的問張行:「行哥,你沒事吧?」
張行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有些疑惑:「李樂?」
熟悉的自然是李樂的這張臉,陌生的卻是這張臉竟是年輕了數倍,眉目間還稚氣未脫,看上去就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等等!
張行扶額,腦袋上開了一個洞讓他大腦有些暈眩,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思考。無論何時,他都能讓自己保持絕對的冷靜的。
一摸頭,自然又摸了滿腦門的血。
張行輕笑,眼裏全是陰翳的笑意。
他伸手習慣性的在褲包里摸了一下,果然在褲包里摸出了一包煙,而後在里抽出一根就這麼叼在嘴裏,也不點燃。
嘴裏充滿着香煙苦澀的味道,他突然走出一步,一腳狠狠的踢在前邊一個圍攻他的人身上。
這一腳,直接將那人踢開了三米遠,足以見起威力如何。
這一腳,直接將還陷在混亂中的眾人給驚呆了。
&多年,已經沒人敢在我腦瓜子上開瓢了!」張行嘴裏叼着煙,他個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襯衫,露出一雙精裝的胳臂,上邊沾着斑駁的血跡,襯着他如刀割的眉目,生生有一種猙獰的戾氣。
光是這張臉,就足以嚇死人了!
眾人心裏都是一跳。
張行嘴裏咬着煙吐字卻很清楚,以一種十分挑釁的語氣道:「想打架,來啊,傻.逼們!」
小年輕最受不住的就是別人的挑釁,聞言當即熱血上頭,怒氣橫生,完全忘記了張行剛才在他們心裏留下的餘悸,一個個舉着棍子就沖了下去。
張行心裡冷哼一聲,下手絲毫沒有放水,一腳,一拳,每一招都是實在到了肉里,他打人有一種不要命的狠勁,那種乾淨利落的拳腳,充滿戾氣的眉眼,惹得一群人心裏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哥!」一群人聚集到張行身邊,明顯是以他為首。
而他們的敵人,一個個已經捂着肚子,哀聲叫喚的躺在地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哥,你真厲害!」李樂興奮地看着他,眼裏全是狂熱,其他人也和他的表情差不多,看着他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腦殘粉的樣子。
這種純粹的力量,完全能讓這些小年輕們崇拜不已。
張行心裏輕嘖了一聲,他現在還是滿頭霧水了,明明前一刻他還在紙醉燈謎的酒吧,不過眨眼就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眼前還有幾個明顯變年輕的幾個臉熟的傢伙。
這是怎麼回事啊?
心裏疑惑着,張行的耳朵突然一動,只是還未等他動手,就聽見身後傳來撲通一聲,打算襲擊他的那個人已經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一個穿着盛陽高中校服的小姑娘手裏拿着一個磚頭,一張臉變得慘白,看着被自己敲了一悶磚的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她又看了看自己拿着磚頭的手,像是被燙了一樣她飛快地將手上的磚頭扔到了一邊。
&長,你怎麼在這?」李樂看着徐睞,忍不住驚叫出聲。
張行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雖然衣着樸素,但是一張臉卻是白嫩嫩俏生生的,十分清秀動人,就是那身校服實在是太難看了。
徐睞目光落在張行身上,看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飛快的低下了頭,露出了一雙通紅的耳朵,小聲道:「我,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你們,怕你們有危險,就,就跟來了!」
張行沒說話,他還摸不准現在的情況,少說話也少露破綻。
&察來了,快跑!」那邊有人嚎了一嗓子,頓時,眾人頓時倉惶逃竄,一個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亂跑。
張行暗罵了一聲艹,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幾步,他轉頭一看,就見那個班長小姑娘還滿臉無措的站在原地,就像一隻迷了路的小鹿一樣,迷茫的站在那。
&
眼看警察已經在不遠處了,張行狠狠的吐出一個髒字,幾大步走過去拉着徐睞的手扯着人就開始跑。
&什麼愣,快跑啊!」
——
張行尋着隱蔽的地方走,而後找到一個牆縫,直接拉着人就躲了進去。
牆縫裏陰暗潮濕,不知是哪裏流出來的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張行嘴裏咬着的煙還沒掉,他面色很是平靜,不過這樣的場面,還不至於讓他驚慌失措。
低頭看了身邊的小丫頭一眼,對方繃着一張臉,俏臉微紅,眉頭微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不愧是小姑娘,那張臉嫩嫩的,毫無瑕疵,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一樣,讓人想要在上邊輕輕撫摸一下。
張行想起自己屋裏收藏的那幾塊上好的玉了,如今他落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那些玉怎麼樣了。
&丫頭體力倒是不錯,跑了這麼遠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張行笑着稱讚。
徐睞立刻轉過頭來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他小聲一點:>
狹窄的牆縫間兩人動動手腳就能碰到了一起,對方溫熱的肌膚傳過來的溫度卻是無比灼熱。
張行是北方人,雖說十八歲,但他發育早,長手長腳,身體強壯有力。
而徐睞卻是小小的一團,手小腳小,連臉好像也比別人小了一圈,過大的校服套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
和又高又壯的張行站在一起,她顯得尤為纖細嬌小。
狹窄的空間中兩人不免手腳有些接觸,徐睞即使努力的將自己往幾遍塞還是能清晰的聞到張行身上的味道,其實那味道實在是不好聞,血腥味夾雜着汗味,但是還是讓她臉微微紅了,忍不住往裏退了退。
張行往外看了一眼,並沒有警察追過來,他又轉過頭來,低下頭,看徐睞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縮在裏邊小小的位置,看起來十分無辜乖巧的模樣。
這麼一個乖寶寶的小姑娘,剛才怎麼就有勇氣拿磚頭砸人呢?
咬了咬嘴裏的煙,張行低頭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這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充滿了年輕的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