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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潑婦上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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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長孫陳祚今年十三歲,小少年形容頗似聖人,小小年紀便身量頎長,雖不及聖人魁偉健碩,可也是個健康的孩子。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一張陳家人特有的容長臉,濃黑眉毛,眼睛不算太大,卻也炯炯有神。

    九月十五日天還沒亮,陳祚便去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然後回稟了今日要去九華書院讀書的事兒。

    太子對長子非常重視,他膝下有三子二女,除了長女,其它皆是庶出。陳祚出生那年,還是燕王的聖人恰好的北邊跟韃靼打仗,接到喜訊時,燕王剛剛打了一場打勝仗,雙喜臨門,互為吉兆,燕王很是開心,班師回朝後,回稟當時還健在的先帝。先帝看在聖人打了勝仗的份兒上,親自給陳祚取了名字。

    當時先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腦子一熱,竟然圈了一個『祚』字,待事後反應過來,陳祚的名字已經上了玉牒,不好再更改。

    先帝也沒多想,不就是個名字嘛,難道燕王的孫子叫『祚』,他就真的能執掌天下?若是如此,天底下那些叫什麼龍、鳳的,豈不都飛到天上去了?

    先帝沒多想,燕王卻動了心思:父皇給他的孫子取名叫做『祚』,這是不是有什麼寓意?難道——

    後來燕王靖難成功,回想當年之事,愈發覺得陳祚有福氣、有來歷,再加上這個孫子長得最像他,聖人對陳祚也就愈發寵愛、看重,雖然沒有明旨冊封他為『皇太孫』,但實際上陳祚卻享受着皇太孫的種種優待。

    這次讓陳祚拜陸離為師,也是聖人看重他的一個表現。

    旁人不了解陸離,聖人和太子卻非常了解。

    太子聽了陳祚的話,沉吟片刻,認真的吩咐:「陸原上年紀雖輕。學識卻極好,且心思敏捷、見聞廣博,你能跟着他學習也是個極好的機會。再者,九華書院裏多是一些尋常人家的子弟,你生於皇家、長於宮廷,所聽所見的也皆是富貴錦繡,出去跟那些普通百姓接觸一下,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陳祚肅手而立。太子說一句。他應一聲,態度很是恭敬。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對於陸離,他早聞其大名。卻還沒有到崇敬的地步。他陳祚是什麼人啊,堂堂東宮的長子,當年皇祖父還不是皇帝的時候,給陳祚啟蒙的便是名師大儒。

    如今皇爺爺坐穩了江山,陳祚四周圍繞的更是一等一的博學之人。

    反觀陸離,今年才二十來歲,只比自己大幾歲。雖少有才名,卻總歸不如那些當世大儒學識淵博。

    可偏偏皇爺爺和父親對陸離甚是看重,如今更是下了旨意命他去九華書院讀書,唉,陳祚臉上不顯,心裏卻好大不樂意。

    領了父親的訓誡。陳祚出了東宮。臉上的謙恭神情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皇長孫的傲氣與銳氣。只見他一擺手,「走吧,去九華書院!」他倒要看看,陸離這位江南名士會有怎樣驚艷的表現。

    一行人到了九華書院,日頭已經老高,陳祚從馬車裏下來,便看到了立在書院門前的陸離。

    不管陳祚心裏如何看待陸離,但面兒上卻絲毫不顯,他快走兩步,行至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學生陳祚,拜見先生!」

    陸離噙着淡淡的微笑,長身而立,面對陳祚的行禮,他沒有像其他先生那般避讓、或是慌忙攙扶,而是淡然的接受了。

    待陳祚行完了禮,他才欠身還了一禮,「大郎安好。」

    陳祚一怔,陸離受了了他的全禮,已經夠讓他吃驚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陸離竟這般『放誕』,不尊稱一句『殿下』也就罷了,居然還用這種師長的口吻喚他『大郎』。

    陳祚到底年紀小,雖懂得掩藏心事,但還沒有達到完美的程度。至少陸離便瞧出了他的不快。

    微微一笑,陸離看了看左右,見隨行的護衛、內侍都恭敬的立在十幾步之外,這個距離,悄聲言語幾句,那些人還是聽不到的。

    他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大郎,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你且仔細揣摩下。」

    說罷,陸離不再看陳祚的表情,恢復正常的音量,笑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進去上課吧。今個兒是大郎第一次來書院,為師便親自領着你四處轉轉,順便也認認路,下次,大郎便能自己尋到地方了。」

    換句話說,今天陸離會親自相迎,是看在陳祚初來乍到的份兒上,以後,陸離就不會親迎,而是需要陳祚自己進門、找教室了。

    陳祚心裏又是咯噔一下,這個陸離,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他是真不懂規矩?還是特立獨行?還是想以此證明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皇長孫,是大周帝國未來的繼承人?

    ……這陸離,未免也太托大了吧?要知道不管是國子監祭酒,還是翰林院、文淵閣等處的大學士們見了他,也多是客氣有加,就是給他上課的那幾位大儒,在他這個皇長孫面前,也不敢擺先生的譜兒,怎麼放到陸離這兒,就、就,等等~~

    陳祚腦中靈光一閃,他似是明白了什麼。一雙黑亮的眼睛對上陸離的雙眸,四隻眼睛隔空對視良久,陳祚終於想通了陸離這番言行的意思——親,你只是皇長孫,卻不是皇太孫。

    這兩個詞兒只有一字之差,然而代表的意義卻是天差地別。皇長孫只是證明他的出身,而不是他的地位、身份,而只有成為『皇太孫』,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第二繼承人。

    皇長孫是一個排行,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至少不會像皇太孫那般,有正式的品階、有正規的禮儀待遇。

    陳祚是皇長孫,沒有品階,沒有王位,他只是東宮的大郎,並不是真正的『殿下』。

    說句不好聽的。陳祚就是個出身皇室的平頭百姓,旁人對他禮讓,並不是因着他本人。而是因着他身後的東宮和太子殿下。

    所以,陸離可以坦然的受他的全禮,可以淡定的喚他一聲『大郎』,這些看似僭越,實則是守禮的表現。

    反觀陳祚,他不過是東宮的大郎。無官職、無王爵。之前卻『心安理得』的生受那些一品大員、當世大儒的禮,別人喚他『殿下』,他也坦然受之。這、這……陳祚不想還好,這一想,後脊背猛然冒出一層冷汗。

    他的那些言行,若是花好月圓時自然無事,可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隨便哪一項拿出來都是現成的把柄啊!

    陳祚此時心中再也沒了小覷陸離的想法,他吞了吞口水。然後整了整衣袖,重新行禮,「學生多謝先生提點!」嗚嗚,能夠設身處地的為你着想、不怕得罪你的提點你,這才真是真心對你好的老師啊!

    與方才的客套相比,陳祚這一次行禮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感謝。

    陸離仍舊淡然接受。待陳祚行完禮。他才笑着說道:「你我師生一場,我自是要悉心教導你。走吧。咱們先去學堂轉轉,然後上課!」

    「是,先生!」陳祚點頭稱是,跟在陸離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恭恭敬敬的進了書院的大門。

    「嘖,咱們二爺就是厲害啊!」書院門房的管事李大郎敬畏的望着陸離一行人的背影,悄悄抹了把汗,喃喃說道。

    「可不是,那可是皇長孫啊,真正的龍子龍孫,咱們二爺卻還能淡定從容,真真好定力、好膽識啊。」一旁的小廝一邊關門,一邊敬佩的說道。

    「是啊,二爺最厲害的是,明明這般僭越,卻還能得到皇長孫的真心敬愛,嘖嘖,二爺果然是天生做山長的材料呢。」另一個小廝忙附和的說着。

    「對呀對呀,我聽說……」

    幾個小廝嘰嘰咕咕的說着,李大郎聽了一會兒,覺得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趕忙制止,「行了行了,咱們還是少說些閒話吧。今兒個有貴客,門口須得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二爺怪罪下來,咱們統統都要挨罰。」

    「是!」

    幾個小廝趕忙應聲,關上大門,然後又派出四個人在外頭巡視。其實他們暗地裏都在埋怨李大郎小題大做,書院建在山上,四處皆是連綿的山脈,偏僻得緊,除了他們書院的人,外頭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又豈會有人前來鬧事?

    然而事實證明,李大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皇長孫下了馬車,跟着陸離進了書院後,書院斜對面的林木間便有人影攢動。

    ……

    「先生,這、這是稼圃?」陳祚跟着陸離在書院裏轉了一圈,將書院的幾處重要的地方都瀏覽了個遍,最後陸離將他引導一處單獨的院落,院落門楣上掛着兩個字『稼圃』。

    陳祚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也聽聞九華書院裏有單獨的地方用以種植糧食作物。可、可問題是,他們接下來不是要去學堂上課嗎?

    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莫不是先生要讓他在莊稼地里上課?

    陸離笑了笑,道:「沒錯,這裏便是咱們書院的稼圃。大郎,你來的正是時候,咱們書院種的麥子收割完畢,現在正在補種大豆。大豆可是好東西啊,能榨油,能研磨豆漿,還能做成豆腐,是咱們書院膳堂必不可少的糧食作物……」

    陸離一邊說着,一邊領着陳祚進了稼圃。

    進了門,迎面出現的便是一片土地,足足有兩畝大小,如今地里已經收割完畢,又重新深耕了一番,顯得有些空曠。

    陳祚猜到了陸離領他來的目的,不過他還是不相信的確認了一番,「先生,您、您是想讓我和學生們一起種、種大豆?」

    陸離笑道:「農乃天下之本,不管是尋常百姓,還是位居高位之人,都應該懂得農耕之道。我九華書院的校規中便有一條,每個月書院的學生們都要參加集體勞動,其中耕種便是最要緊的一項活動。大郎既入了書院,便是書院的學生,理當遵循書院的規定。」

    說着,陸離掃了陳祚一眼。又道:「且唯有知道稼穡之艱辛,才能體會黎民之不易,唯有切實立足土地。才能根基深厚,大郎,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二堂課,希望你能用心體會。」

    陳祚站在田埂邊,默默的思索着。沒錯,農耕確實是天下的根本。每年皇祖父和皇祖母都要親事耕桑。可、可那兩位也只是做個樣子啊,並不是真的挽着袖子下地干粗活。

    陳祚下意識的想拒絕,可對上陸離清亮的雙眸時。他又忍住了。陸離門外的那番言行,讓陳祚很是感激,也明白陸先生是真心為他好。


    身處皇宮,陳祚見慣了爾虞我詐,除了至親至愛之人,很少有人會冒着得罪他的危險提點他。單沖這一點,陳祚就敢確信陸離是個真君子、好先生。

    可、可種地……陳祚默默伸出一雙白皙柔嫩的手。除了右手食指、中指因握筆而略有薄繭外,其它手指都白嫩的如同水豆腐。這樣一雙富貴手,如今卻要下地做粗活?!

    就在陳祚左右為難之際,外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不多會兒,三十來個少年穿着統一的服侍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兩個身着襴衫的夫子。

    兩個夫子見了陸離。趕忙拱手行禮。「見過山長。」

    身後的三十多個學生也齊齊躬身行禮,「見過山長!」

    陸離頷首回禮。眼瞧他們拿眼睛瞥陳祚,便笑着介紹道:「這是我的學生,陳家大郎,你們喚他大郎便是。」

    兩個夫子面面相覷,他們是讀書人,可也不是死讀書的呆子。頭前兒就聽到瘋傳,說是聖人命皇長孫拜師陸山長。皇長孫姓陳諱名祚,在東宮的皇孫中排行老大,可不就是『陳家大郎』嗎。

    莫非這位少年便是皇長孫?

    兩個夫子哆嗦着嘴唇,擠出一抹緊張的笑容,「大、大郎安好!」

    陸離給陳祚介紹道:「這兩位是書院的夫子,這是許夫子,這是梁夫子。」

    陳祚溫文有禮的抱拳行禮,「許夫子好,梁夫子好!」

    兩個夫子慌得趕忙避開,連連擺手,「大郎折煞老夫了,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陸離見他們已經慌得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便道:「許夫子,梁夫子,你們上課吧,不必管我們。」

    兩個夫子如蒙大赦,匆匆抱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面對學生,分派任務。

    陸離則領着陳祚來到田邊的青石台階上,靜靜的看着一群學生們被分作十來個小組,三人一組,每個小組取了豆苗,領了鋤頭等農具,然後往各自分管的責任田走去。

    「這些苗兒都是提前培育好的,現在學生要做的就是將苗兒種到地里。」陸離輕聲講解着。

    陳祚恍然,原來種大豆不是直接把豆子撒進土裏,而是要先育苗啊。

    「栽種豆苗的時候也要注意株距,不能種得太密,也不能太稀,」陸離緩緩說着。

    陳祚一邊聽一邊默默的記下,待陸離說得告一段落時,他不由得嘆了一句:「先生,您知道得真多。」

    陸離笑了笑,完了挽袖子,道:「只要親身去做過了,也就知道了。行,你且再看一會兒,我也下去試一試。」

    說罷,直接將陳祚留在一邊,陸離朝分派豆苗的許夫子走去,領了苗和農具,選了個空地,竟真的做了起來。

    還別說,陸離的動作還挺標準,如果拋開他俊秀不凡的外表和一身貴而不顯的衣衫,他還真有幾分農夫的架勢。

    陳祚瞧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斷,也挽起了袖子,學着陸離的模樣,去領了豆苗,然後來到陸離旁邊的空地上,悶頭栽種起來。

    跟隨陳祚的內侍和護衛們則目瞪口呆的站在田邊,傻傻的看着他們高貴的皇長孫下地干粗活。

    ……

    「陸離,陸小二,你給我出來!」

    九華書院的大門外,站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婦人,她身着淺藍色的衣衫,頭上梳着婦人的髮髻,鬢邊簪着赤金首飾,耳朵上掛着紅寶石的墜子,雪白腕子上帶着一支赤金掐絲龍鳳鐲。雙手疊放在身前,靜靜的看着前方幾步遠處、正賣力捶門的壯碩婆子。

    而在她身側還跟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模樣尋常。人很白淨,身上收拾得利利索索,懷裏抱着個一歲左右的男孩兒。

    「許媽媽,繼續喊,大聲點兒!」平常吵架罵人的時候嗓子倒大,這會子有正事兒了。卻跟個貓兒似的。年輕婦人拿帕子按了按鼻子上的汗珠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小姐!」敲門的婆子咽了咽吐沫,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心說話:你說的輕巧,還大點兒聲,再大聲老娘的嗓子都要扯破了。

    不過,對方是她的主子,主子有令,即便那命令不怎麼合理,她也要嚴格執行。

    只是她都敲了好半晌的門了。裏面的人竟似死了一般,連個回音都沒有,她的手敲得都疼了。

    婆子一邊嘀咕,一邊四處踅摸,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牆根散落着一些石塊,她心念一閃。有了主意。三兩步跑到近前,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又走了回來。

    年輕婦人原本還想訓斥婆子幾句,但見她拿起石塊來敲門,動靜比用手拍的大多了,心下滿意,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靜靜的等着。

    「開門啊,陸離,開門,我們大小姐找你來算賬了,你龜縮在裏面算個什麼樣子!」

    「陸原上,陸探花,你給我開門啊!」

    「咚、咚、咚!」

    石塊重重的砸在門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其中又夾雜着婆子聲嘶力竭的叫罵聲,一向安靜的九華書院大門邊,此時喧鬧得不成樣子。

    而原本在門後看守的幾個小廝,如今卻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張長條桌子和上面擺着的幾本厚厚冊子。

    「二奶奶,二奶奶,門房李管事求見。」暖羅快步走進書房,低聲回稟道。

    謝向晚還在默寫腦中的典籍,聽到這話,不禁放下筆,「李管事?可是外頭有什麼事?」

    暖羅臉色有些不太好,壓低了聲音說道:「李管事說書院門外來了三個婦人,她們在門口大喊大叫,直說讓二爺出去。」

    三個婦人?

    謝向晚蹙了蹙眉頭,問道:「什麼婦人?她們尋二爺有什麼事?」

    暖羅吞了吞口水,「李管事說、說,其中一個是、是——」

    謝向晚有些不耐煩了,「是誰!」

    暖羅見狀,趕忙道:「李管事說他瞧着其中一個有些像二爺前頭的那位奶奶。」

    「許氏?」謝向晚訝然,話說這位姑奶奶不是被許家人嫁到西北去了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暖羅點點頭,臉上帶着幾分猶豫。

    謝向晚見了,嘆了口氣,道:「還有什麼,一併都說了吧。」

    暖羅咬了咬牙,道:「李管事還說,許氏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兩個婆子,還、還帶着一個男童。」

    暖羅覷着謝向晚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看模樣,那男童約莫一歲多點兒的樣子。」而許氏跟陸離和離不足兩年,如果許氏是那時懷有的孩子,除去懷胎十個月,那孩子如今正好一歲!

    謝向晚神色微變,低聲道:「一歲大的男童?!」

    暖羅用力點頭,「沒錯,而且許氏還命叫門的婆子喊什麼『出來算賬』等語。」

    頓了頓,暖羅擔心的說:「小姐,那孩子不會真是二爺的吧?奴婢瞧李管事的臉都嚇白了。」

    謝向晚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手指無意識的敲着扶手,良久,才緩緩說道:「去,把紅隼叫來,順便命人去稼圃看好門戶,二爺正帶着皇長孫在裏面上課,切莫讓人進去打擾了他們!」

    暖羅一怔,心說,小姐不是應該先把李管事叫進來問個仔細,然後出去找許氏對質嗎?再不濟,這事兒也要尋二爺問個清楚,怎麼反而去尋什麼紅隼?要知道,紅隼可是二爺的人啊,小姐找她,紅隼定會幫着二爺說話!

    謝向晚掃了她一眼,「還不快去?!」

    暖羅不敢耽擱,趕忙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謝向晚繼續坐着,表情晦暗不明……

    ps:謝謝aquazl親的評價票,謝謝依依selina親的小粉紅,謝謝丁香貓親的打賞,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謝謝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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