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多來幾次就習慣了!這是進入大秦權力中心唯一的路!(1 / 1)
不論是否承認,嬴成蟜都已在事實上成了很多人的主心骨。
而今嬴成蟜遲遲不至,將士們卻身處於大秦的權力中心,這讓殿前廣場的不少將士都心中忐忑。
葛平、黃匡等反戈軍頭目都儘可能的坐直身子,根本不敢抬頭仰望那巍峨的麒麟殿,只是不斷與身旁袍澤以眼色交流。
他們上一次吃飯還是在天沒亮之際,現在天色眼瞅着都快黑了!
天知道他們有多餓!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飯菜變涼,卻不敢吃上一口。
「諸位袍澤!」
突然間,一陣熱情的招呼響起,迅速吸引了葛平等人的視線。
便見蘇角、孬蛋、嬴獵三人左抱酒罈、右持酒爵的走來。
嬴獵目光掃過那些不曾被動過一筷子的菜色,認真問道:「今日菜色可是不合諸位胃口?」
葛平等人趕忙起身拱手:「美味至極!」
說嬴政賜下的酒宴不好吃?
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嬴獵目露不解:「那諸位為何未曾用上分毫?」
葛平等人不由尷尬。
這該怎麼回答?
說出身賊匪的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跑到王宮裏吃飯,自卑到不敢觸碰那華美的餐具?
還是說嬴成蟜不在場,他們所有人心裏都惶恐難安?
亦或是說於戰場倒戈的他們不知道即將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緊張的吃不下飯?
蘇角爽朗笑道:「還能是為何?」
「此地可是咸陽宮!普天之下最為恢弘的宮殿!」
「昔年本將第一次入咸陽宮而享宴之際,不也與諸位袍澤一般緊張到根本不敢用餐?」
葛平等人不由得面露感激,聲音艱澀的笑道:「是極是極!」
「確實是略有緊張!」
「咸陽宮甚偉也,我等戰戰兢兢而不敢食!」
蘇角聞言笑的愈發爽朗:「不過諸位袍澤無須緊張。」
「你我都是長安君的兵,這是諸位第一次入咸陽宮享宴,卻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來!」
「為諸位初來咸陽宮享宴,飲勝!」
說話間,蘇角給自己倒滿一爵酒,遙遙相敬。
都尉敬酒,葛平等人也只得趕忙滿飲爵中酒。
「嘶~哈~」
許是因這輩子都沒喝過如此美酒。
也或是因為一天沒喝水實在是太渴了,葛平不禁感慨:「此酒,甚甘!」
「只可惜,如我等這般人恐難再飲此酒!」
在葛平、黃匡等人看來,他們之所以能有資格走進咸陽宮、坐在這裏吃飯,完全是因為他們主動投效大秦,給天下賊匪作了表率作用。
等發揮完表率作用之後,大秦能如數兌現給他們的承諾已是不易。
如他們這般卑賤之人豈能有再次踏足咸陽宮的機會!
蘇角失笑:「我等是什麼人?」
「蘇某家中雖算不得貧困,卻也不過是尋常農家子而已,初從戎之際更只是個小小材官。」
「只是因為蘇某堅定跟隨長安君,今年不足二十歲便已往咸陽宮享宴三次!」
「所以我等曾經是什麼人,半點都不重要。」
「只要堅定的跟隨長安君,只要敢打敢殺愛學習,我等就只有一個身份——長安君的人!」
「身為長安君的人,入宮享宴、用此美酒,難否?」
莊仇眸光微眯,不知蘇角這番話究竟是蘇角自己的心思還是出於嬴成蟜的指使。
但無論這究竟是誰的意思,堅定的追隨嬴成蟜都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更重要的是,他們投奔大秦不就是奔着嬴成蟜來的嗎!
莊仇當即為自己斟滿酒水,再次舉起酒爵:「蘇都尉所言不錯。」
「我等皆是長安君的人!」
「為長安君,飲勝!」
葛平等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舉爵:「為長安君,飲勝!」
蘇角頓時笑的牙齦都露出來了。
只要你們是長安君的人,那我們就是自己人!
舉壇灌了滿爵酒,蘇角高舉酒爵而呼:
「為長安君,飲勝!」
滿飲爵中酒後,莊仇故作遺憾的說:「莊某此生最為暢快的時日,便是與主帥並諸位將軍一同殺敵的日子。」
「只不知何時能再有為主帥殺敵的機會!」
蘇角砸了砸嘴:「這個,未可知。」
「咱們主帥吧,比較」思慮了幾息,蘇角才想出一個形容詞:「自由!」
「大王心憂主帥安危,故而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都不會遣主帥出征。」
旋即蘇角又安慰道:「不過也無礙。」
「當今天下乃是大爭之世,大戰頻發,我等必定還會有機會再與主帥共同出征!」
莊仇目露詫異:「主帥那般善戰,竟難有出戰之機?」
「那此戰過後大王會如何安排主帥?」
蘇角笑不出來了:「那自是讓主帥繼續回軍校做軍校令啊!」
「包括本將、都尉獵、楊副將等一眾將領,我們都得回軍校繼續讀書。」
一想到在軍校學習的日子,蘇角就一個腦袋兩個大!
葛平不禁發問:「軍校?」
「末將於軍中便多聽有將軍言說自己是軍校一期生。」
「只不知這軍校是什麼官署,竟需要如此之多的大將共同操持!」
嬴獵接口解釋道:「軍校非是官署,葛兄可把軍校理解為學宮。」
「只是較之尋常學宮,能入我大秦軍校者皆是我大秦的中高爵者。」
「且我大秦軍校由長安君並國尉親自負責,管理、教學皆比照軍營。」
蘇角吐槽道:「也比尋常學宮辛苦多了!」
將嬴獵的介紹與自己獲知的情報相互印證後,莊仇心緒急轉,羨慕的說:「辛苦是辛苦,但能得主帥親自教誨,這可是莊某求都求不來的幸事啊!」
蘇角看向莊仇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大秦軍校一期已經滿額。」
「我大秦軍校何時開啟第二期,還得看長安君的心意和大王的安排。」
「莊兄若是有意入軍校,可直接上稟長安君。」
雖然蘇角對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比較遲鈍。
但莊仇的目的性着實有些強,蘇角很難不發現莊仇是在刻意套話。
莊仇倒是半點都不尷尬,只是再次舉起酒爵,坦誠的說:「我等為長安君而來秦,唯願附長安君驥尾。」
「宴後,莊某便去求稟主帥,望能隨於長安君左右學習一二!」
「拜謝蘇兄提點!」
話落,莊仇將爵中酒一飲而盡。
一聽這話,蘇角剛剛提起的那點警惕煙消雲散,美滋滋的陪了一爵後便坐在莊仇身邊道:「吃菜吃菜!」
「我跟你說啊,咱們不是門客,不需要有那麼多心思。」
「長安君也不樂意麾下有那麼多繁雜心思。」
「長安君那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建設大秦,餘下的事皆交給長安君,長安君必不會委屈了咱們!」
莊仇誠懇點頭:「莊某從來都不懷疑長安君會庇護我等。」
「只是我等昔日皆是賊匪,着實不知除了作戰之外還有什麼可為長安君分憂之能。」
蘇角隨意笑道:「那就等待長安君安排便是!」
蘇角主說,嬴獵勸酒,孬蛋捧哏,一爵爵酒水被灌入眾人腹中。
葛平等人終於有膽子夾起面前珍饈送入口中,七嘴八舌的詢問着問題。
見場子熱絡起來了,蘇角才笑而起身:「入軍校之事蘇某會代諸位與長安君言說。」
「不過在這之前,諸位袍澤先當吃好喝好!」
莊仇等人放鬆的笑而拱手:「一定!」
又飲盡一爵酒,蘇角目光掃視間就又看到了一處i人(性格內向)聚集地。
抱起酒罈,蘇角快步走去,熱情高呼:
「諸位袍澤!」
眼瞅着蘇角等人走遠,葛平看向莊仇:「莊兄方才詢問良多,可是對未來已經有些打算?」
黃匡等人也盡數看向莊仇。
雖然大家都是倒戈投秦的賊匪頭目,但在所有賊匪頭目之中,莊仇曾掌控的賊匪最多,隱忍的時間最長,立下的功勞最重,已然隱隱成為賊匪頭子們的領袖。
莊仇坦言道:「大秦軍校是個好地方,莊某會尋求進入大秦軍校的機會。」
一眾反戈軍將領齊齊愕然:「去軍校?那可都是秦國中高爵者去的地方,我等能去嗎?」
「咱辛苦了一輩子,而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了,莊兄難道不想享受享受嗎?」
「莊兄圖什麼啊?」
學習?
讓他們的孩子去學習,他們一萬個同意。
但讓他們自己去學習?
他們寧可去再砍殺十名敵軍!
莊仇手指捏着酒爵,表情淡淡的看向眾人:「我等皆曾為賊匪,即便有姚上卿為前例,我等在大秦亦與群臣眾將格格不入。」
「唯有進入大秦軍校,才能洗去我等的一身匪氣,融入大秦!」
「唯有大秦軍校能讓我等有機會一步步的向上爬,幫助長安君將這天下改造成我們理想中的模樣!」
據莊仇了解,姚賈雖然位列秦國九卿,但姚賈在秦國的處境其實算不上好。
韓非等多名出身高貴的臣子都對姚賈直白的表現出了鄙夷和排斥。
萬幸嬴政和嬴成蟜都對姚賈鼎力支持,才讓姚賈可以坐穩九卿之位。
姚賈尚且如此,遑論是他們呢?
在莊仇看來,軍校能教給他們多少學識只是小事。
藉助軍校洗去匪氣、結識權貴、深深打上嬴成蟜的烙印,才是他們進入軍校最大的收穫,也是他們進入大秦權力中心唯一的可行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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