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前戲(1 / 1)
是傍晚時分,聶謹言和溫小婉到達的聶宅。那一車賞賜由着柳伯帶着小福子去安置,聶謹言拉着溫小婉去了他自己的房間。
聶謹言的臥室,能比二堂強一點兒,有兩把椅子和一張木桌子,穿過隔斷進到內間,有一張木板床,所有家具以實用為主,一看就是特別結實以及特別結實的,怎麼折騰也不帶壞掉的那種。
屋裏並沒有久未住的霉塵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桂花香,應該是柳伯知道聶謹言要來,提前熏過的,而內外屋角各擺的兩個炭火盆,冒出溫暖火紅的光來。屋子乍進來,也不冷的。
溫小婉對於聶謹言這間過於一覽無遺的屋子,嘆為觀止。
「相公,真是達到了室內裝飾設計的臻化之境,以無他勝有他啊。」
溫小婉坐到聶謹言的床上,伸手摸了摸床上擺着的那床被子。外表看着極普通,上了手就能摸出來與眾不同了,竟不是普通棉被,而是真絲做的。
溫小婉話里偶爾有些詞語,聶謹言是從未聽過的,但這並不影響他理解溫小婉整句話的意思。
他有時也會懷疑溫小婉,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他有好幾次想張口問問的,卻沒辦法開這個口。
他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事情,做事從來殺伐果斷,當年十歲稚齡入宮,也從未讓他覺得這般艱難。可面對溫小婉時,有許多東西,他怯了。
聶謹言有片刻走神,等他聽到有喊他,反應過來時,正看着坐床上的溫小婉,沖他招手。他從內外堂的隔斷處走了過去,坐到了溫小婉的旁邊。
「聶謹言,怎麼了?」
溫小婉床這邊摸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聶謹言跟過來。她連忙回頭去找聶謹言,就發現聶謹言站隔斷處,瑟然地發呆。
「沒什麼,」聶謹言伸手扣溫小婉摸他膝頭的小手上,「有些累了,們早點睡吧。」
早點睡?這也太早了吧?
溫小婉下意識地往外看,外面雖然天光漸落,夜色已起,看不到景致了,但距離睡覺的時間,也還是有些早吧。
按溫小婉的目測,這個時間段,應該是她前一世,朝九晚六的那些白領,如果不加班,下班擠地鐵的時候。
聶謹言從來沒有這麼早睡過,今天這一天確實有些辛苦,卻也不至於用睡眠來補充,溫小婉靈機一動,聶謹言這是另有深意。
聶謹言該不會是想……
溫小婉覺得這很有道理,酒足飯飽,沒道理不思淫谷欠的。
做為一個封建社會,最為知書達禮、賢良淑德的小女,溫小婉覺得既然聶謹言許她兩種花,她當然也要還報答聶謹言燦爛滿堂、遍地開花。
「相公,」溫小婉一聲嬌啼,聶謹言頭皮緊了一下,溫小婉已經順着他的膝頭,整個都攀了上來。
因為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溫小婉決定拋棄狂野,端一盤小清新柔和的菜上來,叫聶謹言瞧瞧他家小媳婦,有多麼會心疼。
溫小婉雙腿跨坐聶謹言的兩條腿上,圓俏的臀部落聶謹言的雙膝間,雙手抱着聶謹言的脖子,兩條如藕節一樣的手臂,借着聶謹言弧線優美的頸部,繃得很直。
她的臉與聶謹言的臉,只隔着一臂的距離,兩雙眼睛互望時,溫小婉笑得溫溫柔柔,如一抹清風,撫面而過。
溫小婉很喜歡看聶謹言。聶謹言絕不是那種看一眼就會覺得他很好看的。
但是他這個,細看下來,竟會神奇地發現,沒有一處地方,是長得不好看的。甚至微小到一塊骨節一塊肉,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聶謹言,親親,」
溫小婉閉上眼睛,慢慢地把頭向聶謹言那邊靠了過去。
那一抹清香撲鼻,越來越近。
聶謹言不捨得閉上他狹長的眼眸,就那麼看着溫小婉帶着笑容的臉,離得他越來越近,直到不用他湊過去,也能親到溫小婉柔軟的唇瓣,品嘗到那裏甜蜜的滋味。
兩個就着這樣的姿勢很銷魂地吻了又吻,很久沒有鬆開。
哪怕是有了些許的意亂情迷,溫小婉還是能聽到聶謹言唇齒間說得不甚清楚,卻只有她能懂的話。
「配……配合……」
溫小婉輕輕地發出一聲『嗯』,若不是為了配合,她怎麼會如此努力地上演這麼一出不收費現場版的激情戲。
那些敢跟過來聽聶謹言壁角的眼線們,她詛咒他們這輩子全都不舉,下輩子連蛋疼的資格都沒有。
「放心,他們……他們……呆不了多一會兒……就……就會走的,」
聶謹言似乎猜到溫小婉想到什麼,他們還沒有離開,口齒依然是模糊不清的,聲音吟吟之中,除了溫小婉,換個誰,哪怕是貼他們身邊聽,都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
說不意是不可能的,但溫小婉卻不是只為了配合聶謹言,她的心裏,聶謹言是頂頂重要的,與聶謹言親密的接觸,她的心裏,自然同樣重要。哪怕是一唇一吻。她是極認真的。
「聶謹言,喜歡,喜歡,也要……也要一直喜歡,不准……不准被男……被男搶了去。」她不由自主說出這話來。
溫小婉防男甚於防女,尤其聶謹言這個身份,她更是防男防到畏於虎了——前一世,她受的傷害里,只有這片陰影實是太大了。
聶謹言心底苦笑連連,他都想不到溫小婉這是想的什麼,好不好的,這說的是什麼啊。哪個男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眼睛瞎了,會來搶他?
他一口重重地咬到溫小婉的唇肉,以示警告她以後都不許胡說八道。
溫小婉吃痛了一下,發出一聲更加挑心跳的口申吟來,她摟聶謹言後頸處的手指,狠狠地扣進聶謹言的肉里,以做為報復。
聶謹言像是沒有反應一般,任由她撓來撓去,覺得溫小婉的手,像他小時候養的那隻小貓爪子似的,抓到身上,只痒痒的,一點不痛。
後頸處那裏繃得很緊的筋骨,含蓄迸發着無窮的力量,連帶着指間都不可避免地帶出了細膩無窮的觸感來。
溫小婉一隻手,延着那處脊樑,一直向下摸着,每處骨節,她都摸得熱切而又認真,連一絲一毫都不捨得放棄,享受着她男的每一處——每一處都只屬於她的肌體。
當溫小婉的手,快要延着那條筆直的線。滑進他腰線以下的那道縫時,聶謹言終於忍耐不住,整個身體向後面的床躺了下去,坐他腿上的溫小婉,隨着他身體重心的偏移,也連帶着倒他的身上。
溫小婉本能地驚呼了一小聲,離開聶謹言唇齒的櫻紅唇瓣,又如食花的吸盤,黏黏地落到聶謹言骨節分明的兩條鎖骨中央去了。手指更是極其靈活,已經開始去扒聶謹言的衣服了。
聶謹言顯露出比她還要急的一面,她那粉色的衣衫,很快被聶謹言一把撕了下去,溫小婉呼吸漸漸粗喘,卻還不忘記吩咐聶謹言,「帳子……把帳子放下來。」
聶謹言修長的手指,還胡亂地扯着溫小婉頭上的花飾,不耐地道:「放帳子……放帳子幹嘛?」
「一室春香暖意,哪如滿帳紅芙遍身開,這叫聚氣。」
原本扒聶謹言身上不肯鬆開的溫小婉,竟然很一本正經地開口,只是那雙琉璃樣的樣子,分明閃爍着只有他能讀懂的光。
他們兩個這場戲,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了。
聶謹言假裝不願,卻還是挺了片刻後,起身去扯帳子。
聶謹言這張床上掛着的帳子,看着輕薄,其實是蠶絲所織就。韌性極好,夏不透光,冬不透涼,輕輕放下來,小小床上,無論發生了什麼,外面也只能看到一個影子,聽着些聲音了。
等着帳子放下後,溫小婉已經平躺到床中央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聶謹言了。她要看看聶謹言放着她這個美懷,要不要假戲真做?
聶謹言是真想的,他整個已經跨到溫小婉的身上,已經被溫小婉裸外面,那片皎白的雪花地,勾得目光火辣辣了。
「相公,想要嗎?」溫小婉嬌滴滴的聲音,閉得嚴實的內帳里,像一滴掉入滾燙油鍋的水,炸起一片煙霧蒙蒙來。
聶謹言立刻用行動回答了她,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
溫小婉立刻『呵呵』地笑起一串叮咚聲響,還有那真是嫵媚得叫天地山巒為之一顫的叫聲。
聶謹言和溫小婉都不去想外面那些眼線如何,但他們兩個親身經歷着的,聶謹言只覺得周身血液上涌,渾身發緊,仿佛若不立時辦了眼前這妖精化身的小兒,他就要死過去一般。
溫小婉覺得她前世的理論、今生的實踐,終於,這一刻里通通表達到頂峰極限去了。
兩個帳幔里,胡亂地折騰起來,弄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暗夜裏那些個眼睛,勉強堅持着,他們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聶司公真是宦官嗎?
依然搖曳着的帳幔,依然傳出那些荒誕怪離的聲響,大約一個多時辰了,仍是沒有停下來。那兩個的戰鬥力可真好。
帳幔里的溫小婉,很滿意地瞧着聶謹言周身如熟透的蝦子一般,她的身上做『俯臥撐』運動,帶動着整張結實的大床,左右搖擺着。
「他們什麼時候走?」
溫小婉忍不住聶謹言俯身下來時,極輕地問,然後再發出一聲嬌吟出去。
「一會兒的,快了。」
依着聶謹言的分析,他與溫小婉再做完這一輪,外面的差不多就該膩了,然後他熄滅燭火,裝做累了睡覺。那些就該走一批了,大概還會留一、兩個,守門外左右,暗暗監視他。
——諒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他躺屋裏的時候,他們進來。
派來監視他的,都知道他沒有睡過整宿覺的時候,都知道他這個說是睡着,也是醒着的。
當年有不只三、四個侍候他的小太監,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都被他活活扔出去,填了皇家獸園養的那些老虎、熊了。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觸他的這份不爽來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聶謹言裝作一臉睏倦地拉開帳幔,隨手一揮,把屋內點着的兩盞油燈,統統扇滅,拉緊帳幔,表示他要睡覺了。
屋裏,聶司公很開心地摟着溫香軟玉,哪怕不是真的睡,溫小婉小貓一樣縮他的懷裏,他也滿足得不行。
屋外,某些黑暗之處,開始有忍不住罵娘了,隨後,陸續有撤走。
就溫小婉有些忍不住要睡着時,她聽到一手摟着她的聶謹言,極悄聲的說:「別害怕。」
「啊?」她極輕地呼聲,只喉間轉動,發出來的只有口型,卻沒有什麼聲響。
溫小婉黑暗裏的視力還好,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聶謹言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枚菱花型的戒指,輕輕地按到了實木床頭,雕着的眾多纏枝菱花瓣中的一朵。
溫小婉本身是做鑰匙和鎖的,她當然能懂這其中奧秘,只是沒有想到,這間看似什麼都沒有的屋子裏,竟還有這麼多的說道,然後更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他們躺着的這張床所貼着的那道牆壁,床下牆角的位置徐徐地從下往上拉出一邊洞開的小邊,剛好拉過床邊延位置,夠他們貓身進去的。
聶謹言用眼神向那洞開的小門示意了一下,溫小婉心領神會,先鑽了進去,她剛爬進去沒有多久,聶謹言就跟着爬了進來。
進了密道後,溫小婉忍不住開口說:「相公,這東西花了不少心血吧?」
聶謹言檢查過暗道門後,回她,「弄了五年,從十五歲買下這間宅子,弄到二十歲,覺得十分安全後,才敢把謹行接過來。」
果然是漫長的時間,而更令溫小婉驚訝的卻是,「把弟弟塞到耗子洞裏了?」
這安全到是安全了,可這也……這也太不是呆的地方了吧?這麼藏久了,是不是好也會藏傻了?
演出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