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_2174(1 / 1)
聽到丁長生的匯報,唐炳坤簡直是驚呆了,在他眼裏,賀飛這小子雖然是個混不吝,但是也不至於去殺人吧?
丁長生想來想去,在和林一道溝通妥當之前,是不能全部托底給唐炳坤的,還是那句話,人心隔肚皮,林一道一直對唐炳坤不滿,如果將視頻交給唐炳坤,先不說唐炳坤怎麼想,唐炳坤背後的人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在這件事裏,任何人都可以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但是唯獨丁長生不行,如果林一道不是把目標對準了祁鳳竹和宇文靈芝,那麼丁長生真的不願意去惹火林一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明白的。
所以,如果真的就這件事和林家談成交易,丁長生不介意放林平南一馬,這樣一來,兩面都好,甚至祁鳳竹的案子翻過來的進程都可以加快。
可是如果將證據交給了唐炳坤,那麼那些沒有這種交易欲望在裏面的人不介意咬林家一口,即便是咬不死你,也得噁心你一下,損人不利己的事有的人願意干。
「我們派去的偵查員發現,賀飛很可能是白山地區最大的販毒頭子,所以,賀飛的事必須要查,關於殺人的事,賀飛已經承認了,屍體就在他會所隔壁的院子裏埋着呢」。丁長生說道。
「真有這事?」唐炳坤這次是徹底激怒了,如果說賀飛殺人自己不信,但是販毒這事可是傷天害理的事啊。
「基本查清了,相信唐書記可能聽說過,去年在湖州被擊斃的中北省最大的販毒頭子白開山,他的手下當時有四個人跑掉了,現在賀飛就是和他們在交易,毒品基本都來自金三角地區,如果不打掉的話,很可能會繼續擴張」。丁長生繼續說道。
丁長生明白,賀飛的叔叔賀明宣,作為白山市的組織部長,一直都是大力支持唐炳坤的工作的,可謂是唐炳坤的左膀右臂,所以,丁長生很擔心唐炳坤會把這事往後押,那樣的話,自己就得直接向省里匯報,他現在就是想唐炳坤下個決心,該怎麼做?
唐炳坤看看丁長生,問道:「你的意思呢?」
「組織市局的人,最好是從下面縣市區調集警力,或者是調集武警,今晚對千里馬俱樂部進行突擊檢查,否則,我擔心夜長夢多」。丁長生說道。
「從下面調人?你擔心什麼?」唐炳坤皺眉問道。
「別說是從下面調人了,我預想的是從外地調人,您可能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賀飛和市局副局長柯子華交往甚密,一旦走漏了風聲,事情就難辦了,一旦賀飛的手下得到消息,銷毀了證據,我們的案子就會大打折扣」。丁長生說道。
唐炳坤站起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他也在考慮,而且想的內容正是丁長生所擔心的,賀明宣在白山對自己的支持可謂是不遺餘力的,雖然都是相互扶持,相互利用,但是在如今的官場,這樣的拍檔也是很難尋找了,在這個信用缺失和人與人之間信任度嫉妒缺乏的時代,想找個信任的人合作確實是很難。
可是丁長生這小子是個刺頭不說,他琢磨賀飛肯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賀飛所犯的事不是小事,不是開車違章,而是實實在在的大事,一個不慎,可能會被人抓住把柄的,一句話,丁長生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
親自到這裏來請示自己,這哪是請示啊,這簡直就是在將軍啊,唐炳坤皺眉看了丁長生一眼,說道:「就按照你說的做,你想從哪裏調人?」
「我的建議是從湖州調人,賀飛現在已經被關在湖州了,這裏面還得您出面和湖州司書記交涉,我不夠格」。丁長生笑笑說道。
「你小子,你就滑吧,早晚把你滑到溝里去」。唐炳坤無奈的說道。
「有書記拉着我,我哪裏都滑不了」。丁長生恭維了一句,說道。
「你少在這裏給我戴高帽子,你從外地調人,我可以幫你交涉,但是市局這邊你怎麼解釋?」唐炳坤說道。
「市局這邊我去找曹局長解釋,我想,曹局長是個深明大義的人,顧全大局應該沒得說」。
「好,我們分頭行動吧」。唐炳坤說完,坐回了自己的大班椅,丁長生告辭走了,離開了市委,但是沒去公安局,而是給曹建民打了個電話,約其出來喝茶,柯子華在市局,丁長生很少去那裏,不想和這個人見面,而且這個人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自己還沒想好怎麼辦?
一盞明亮的燈,幾乎是掛在了賀飛的眉頭前,電燈發出的熱量拼命消耗着賀飛體內的水分,一個上午過去了,他的嘴唇開始皸裂,舌頭不時的伸出來舔一下自己的嘴唇。
「給點水喝吧,我渴了」。賀飛哀求道。
而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劉振東和他的部下在喝茶下棋,怡然自得,而在牆角的角落裏,那裏放着一桶水,可是這一切離得賀飛卻好似遠在千里。
咫尺可得卻又得不到的感覺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那是一種遺憾,但是有時候卻是絕望,賀飛現在就是絕望。
「說點吧,說點我不知道的,說一件事一口水,怎麼樣?」劉振東對付過各式各樣的販毒分子,所以對待犯罪嫌疑人是很狠的,這一點賀飛算是慢慢體會到了。
「真的,我真的沒什麼了,都說了」。賀飛還在死扛。
劉振東也不說話,站起來端着一杯水,走到賀飛面前,他以為要給自己喝水了,於是努力的伸着頭,把自己的舌頭都伸出來老長,可是他就是看見那一杯水在離自己舌頭很近很近的地方緩緩倒下,都落在了腳下的泥土裏,他甚至感覺到了水的溫涼,可是卻一滴都沒有到自己的嘴裏,他看着劉振東,恨不得殺了他,可是無濟於事,自己現在是人家手裏的獵物。
劉振東回到座位上,有倒了一杯水,而且倒水的速度很慢,那種嘩嘩的水衝擊杯子的聲音簡直是莫大的誘惑,但是那只是一杯我們平時不想多看一眼的水而已。
可是現在,那不是水,那是比美女,比美酒,比黃金還要珍貴一百倍的東西,因為它現在確實是他需要的東西。
第五卷_2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