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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貴也沒有想到會在快要下班時接到了丁長生打的電話,在他的印象里,這個人不錯,但是一個是市長秘書,一個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好像這兩個秘書真的成為朋友的鳳毛麟角。
「江哥,今晚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丁長生試探性的問道,其實這個時候他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想好呢。
「小丁,是不是有什麼事?」江平貴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沒有,純粹是我個人想和江哥吃個飯,沒有其他事」。
「真的?」
「江哥,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嘛,我在湖州沒有其他朋友,又沒有女人,想找你吃個飯喝點酒,就這麼簡單」。
「嗯,這樣吧,還有十分鐘下班,看百~萬\小!說記晚上有什麼安排沒有,要是沒有安排,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吧」。
「好,一言為定」。
掛了丁長生的電話,江平貴習慣性的看了看裏屋,關着門,也不知道蔣文山這個時候在忙什麼,最近這一段時間市里各個衙門都很忙,不單單是抗洪救災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清理自己單位的辦公場所,經過洪水的洗禮,極少單位的大院沒有被大水侵襲。
可是江平貴總感覺丁長生找自己吃飯沒有這麼簡單,要是換在洪水前,江平貴絕不會答應去見丁長生,一個市委書記的秘書瞞着領導去見市長的秘書,無論有沒有貓膩,只要被人發現,那都是大事。
可是蔣文山的抗洪中的糟糕表現,特別是瞞報洪水死亡人數,這一點讓江平貴對蔣文山看輕不少,在他看來,蔣文山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這樣做的確無可厚非,但是作為一個正直的官員來說,這樣做簡直就是喪盡天良了。
而且江平貴深深的認識到,經過這件事之後,蔣文山不可能再往上升了,而且從這幾天他聽到的蔣文山向省里的匯報電話,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繼續留在湖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匯報,這件事反過來考慮,那即是省里已經決定要將蔣文山調離了,可是自己呢,自己往哪裏去?
江平貴這幾天也在考慮自己的出路,第一個是跟着蔣文山走,那麼從目前省里對蔣文山的態度來看,顯然蔣文山不可能再被得到重用,很可能到某個部門任一個閒職,自己跟多去就是提包拿水杯子的角色。
第二個是蔣文山自己良心發現,在他離開之間,將江平貴突擊提拔,找一個好點位置,但是處在他這個位置上,安排的位置高一點,現在沒有那麼高的的位置,安排的低一點,恐怕還不如不安排呢,這就是矛盾所在。
所以當丁長生的電話打來之後,他的心裏一下子明亮了很多,如果自己留下,下一任的書記或者市長,自己必然要選擇一個,不站隊的官員就只有兩個字,死,或庸。
死,是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官場是一個集中了人類鬥爭高手的絕佳場所,進到這裏面來的,都不是笨蛋,而且多半都是權力的熱衷者,但是權力資源就那麼多,怎麼辦,要想得到最多的資源,只有到對方手裏去搶,去奪。中間立場的官員往往是鬥爭雙方最先打擊的對象。
庸,如果一個中立者僥倖沒有被gan掉,那是因為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要麼是因為你足夠蠢,要麼是因為你就是一個幹活的,要是把幹活的都幹掉了,誰來幹活呢?
看得出江平貴非常小心,地點也是他安排的,而丁長生是自己打車去的,既然江平貴如此的小心,那麼自己也得表現的很慎重,這樣才能贏得他的信任。
這是一家非常不起眼的東北燉菜館,飯店的牌子都已經被嗮的失去了顏色,但是還是依稀能看出來字體,朱老三燉菜館。
「江哥,你太會給我省錢了吧,找這麼個地方吃飯,你這不是寒磣我嗎?」一坐下,丁長生就發牢騷道。
「呵呵,小丁啊,今天是我請你,怎麼說和你比,我也是地頭蛇吧,雖然你我都是秘書,但是我也是長你幾歲,你叫我江哥,難道這江哥白叫的」。
「哦,哈哈,好,江哥,你這麼說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這就叫吃人家的嘴短吧」。
「唉,你小子,其實你不知道,我就住在這附近,我老婆是東北人,這家燉菜館是我小舅子開的,所以我請客,也不用花錢,嘻嘻,沒想到吧」。江平貴得意的小聲說道,說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看外面。
丁長生沒有想到,江平貴還有這麼幽默的一面,笑笑沒有說話。
「你是客,吃什麼,點吧」。江平貴說道。
「我沒有吃過東北菜,還是你點吧,既然嫂子是東北人,你對東北菜那肯定是個行家了」。
「行家也談不上,只是沒少吃而已,老三,上一套殺豬菜吧,好好做啊,今天是我請客,你不要丟我的臉」。
「姐夫,我知道了,你就瞧好吧」。外面朱老三答應道。
東北菜主要就是燉,所以菜上來還要等一會,江平貴提起茶壺給丁長生倒了一杯茶:「小丁,雖然在電話里你沒有說,但是我也知道你有事,你不會平白無故的請我吃飯,雖然我們見過兩次面,但是真從交情上算,我們還沒有到閒來無事吃個飯聚聚的程度上吧」。江平貴這些年秘書不是白當的,在他面前,丁長生那點小伎倆還真是不夠用的。
「厲害」。丁長生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右手豎起大拇指向江平貴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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