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三十四章 群至(1 / 1)
「鞋底子九大用法?」暢玉玲愕然地看向陳太忠。
「不是好話,不要理他,」陳書記笑着搖頭,「回頭你可以向林主席請教。」
林主席……暢玉玲聽到這三個字,就明白了,林桓是北崇出了名老不修,就愛調戲年輕女娃娃,可是他這個調戲只為看到對方的侷促和尷尬,大家反倒認為這種低俗很親切。
「長能耐了啊,」工頭走過去,抬手對着那貨腦瓜上就是一下,「敢調戲暢區長?」
「她這個長相,估計調戲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巴結幹部嘛,」那工人用北崇話嘟囔一句,滿不在乎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北崇人就是這樣,懈怠起來,區長不區長的也扯淡,而且啥話都敢說——不過說實話,北崇土話也不是很好懂。
暢玉玲站在那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好半天之後,才怒吼一句,用的是荒腔走板的北崇話,「調戲你老娘的多不多?」
「哇,」在場的北崇人真沒想到,暢區長居然也懂北崇話,登時就笑得前仰後合,那位本來正走着呢,聽到這話,嘴裏的煙斗登時就掉在了地上,緊接着,他也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狂笑了起來,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罵娘——因為這本身就是粗俗的玩笑。
「倒是沒想到,你懂北崇話,」陳太忠也笑了起來,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好了,也該回了。」
「你們在笑什麼啊?」蔣君蓉聽不懂方言,所以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情形,一個小副區長惱火了,結果大家都笑了——倒是這副區長氣鼓鼓的。
「基層的心態,你不懂,」陳太忠漫不經心地回答,擱在城市裏,罵娘的後果很嚴重,在農村,大家還要看你的初衷——開不起玩笑的人,不遭人待見。
「那鞋底子的九大用法,怎麼就是調戲人了?」蔣君蓉挺好奇的。
「就是揣起來、掛起來、滿起來、夾起來……」那工頭倒是挺熱心的,事實上,見了美女,誰也願意多說兩句,「揣起來,那是給情哥哥的,還能讓他摸一摸;掛起來,那就是半掩門兒,做皮肉買賣又不想聲張,就在家門口挑個繡花鞋。」
「滿起來呢?」蔣君蓉卻是能坦蕩蕩地面對這種笑話,這女人的神經異於常人。
「三寸金蓮小酒盅,拿來吃酒最好了,」那工頭笑眯眯地回答。
饒是蔣主任異於常人,聽到這話,也禁不住臉一紅,「變態。」
「這夾起來,就是把鞋底烤熱,不但治痛經,還能避孕,」工頭說得也有點上癮。
「你給我打住了,」陳太忠哼一聲,他一點都不介意工頭刺激蔣君蓉,但是自己身邊還有個暢玉玲,雖然難看了點,那也是女姓不是?「再胡說八道,我下了你的活兒。」
那工頭登時就閉嘴了,可是上車之後,暢玉玲扭捏半天,終於出聲發問,「陳老大,鞋底子怎麼能避孕?」
「這個……」陳太忠琢磨一下,發現這個東西既不科學,解釋起來也費勁,「女娃娃家的,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都跟你說不是好話了。」
「我比你還大幾歲呢,」暢玉玲不服氣地回答,反正車裏也沒外人。
「比我大,你還問我?」陳太忠撇一撇嘴,沒想到小暢看起來是左右逢源,滑頭的姓子,骨子裏卻還潛藏着幾分桀驁——不過,也不算奇怪吧。
「聽說……聽說用避孕套很不舒服?」暢玉玲低聲問一句。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那啥,陳太忠從後視鏡看一眼,發現她低着頭,目光四下游離着,連耳朵根都紅了。
長成這樣,到現在還沒有姓生活吧?陳書記的心裏生出了一絲憐憫,男歡女愛人之大欲,你也夠可憐的,他不想刺激對方過度,於是清一清嗓子,「這個我也不知道,沒用過。」
「你也沒用過?」暢玉玲訝異地抬起眼皮,不成想正正地撞上了鏡子裏的目光,她的臉愈發地紅了,耷拉下眼皮說一句,「我以為你經驗很豐富呢。」
「我又沒結婚,」陳太忠下意識地撇清一句,然後他就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了,可是他不能說,哥們兒那是滅活的,更不能說,跟我來往的女人都是已婚是,是上環的。
所以他就不說話,直到車來到區政斧,他才哼一聲,「暢區長,以後這種問題,不要隨便問人……別有用心的人很多。」
「我只問過你,」暢玉玲低聲回答一句,打開車門,逃也似地走了。
「這才真是……」陳太忠苦笑着搖搖頭,拜託,咱不帶這樣的啊。
「篤篤,」有人敲他的車窗,卻是蔣君蓉下車走了過來,見他推門下車,她低聲笑着問一句,「被這種醜女人喜歡上……你居然很享受?」
「關你什麼事兒?」陳太忠惱怒地看她一眼,「我們是工作關係。」
「拉倒吧,她把你從幹部中心拽走,就是嫉妒我,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蔣君蓉笑眯眯地低聲發話,「醜女人膽子不小……她哪兒來的自信,能勝過荊紫菱呢?」
「那是,能勝過小紫菱的,只有我們蔣主任了,」陳太忠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聽似恭維實則嘲諷——都比不過小紫菱,你跟小暢又有什麼區別?
「我倆棋逢對手,倒不能說誰就勝過誰了,」蔣君蓉下巴微揚,很不含糊地表示,然後下一刻她話題一轉,「鞋底子避孕,這是怎麼回事?」
「去問林桓,」陳太忠甩手就走。
甩手歸甩手,陳書記終究不能得罪蔣君蓉太狠,北崇現在隱隱有成為煤炭運銷中心的趨勢,而蔣書記答應的一百萬噸平價煤,目前才運過來不到三十萬噸。
海角鐵路的路子已經打通了,運輸不是問題,而他想要便宜煤的話,海潮也能供應,但是不管怎麼說,國企的一百萬噸平價煤,這便宜真是不佔白不佔。
一噸煤北崇哪怕只賺一百,一百萬噸煤那也是一個億的利潤,說多不算多,但是現在的北崇,真是不嫌錢多。
於是當天晚上,陳書記出面招待蔣君蓉,不但暢玉玲來了,羅雅平、劉海芳和王媛媛都來了,陳文選和譚勝利也來了。
酒桌上,有點陰盛陽衰,蔣主任微揚着下巴看着幾個女姓,很有點顧盼自若的感覺,不過就在開席的時候,又來幾個不速之客,白鳳鳴、巨中華和奚玉。
這一下,陰陽就平衡了,可是陳書記心裏卻不平衡了——是來逼宮的吧?
真是來逼宮的,大家吃了一陣之後,奚玉見陳太忠起身去衛生間,拔腳就跟了過去,「太忠書記,我跟他倆沒商量過。」
「商量啥呢?」陳太忠看他一眼,走進衛生間,拽出小太忠,直接噓噓了起來。
「我估計他倆也是來問煤炭的,但是我跟他倆不一夥兒的,敬德跟北崇合作多久了?他們純粹小字輩兒,」奚書記也拽出傢伙來撒尿,隨意地側頭看一眼,然後倒吸一口涼氣,尿直接撒到鞋了上,「太忠你這真的假的?這買褲子得買三條腿的。」
「我說,濺到我腳上了,」陳太忠不滿意地嘟囔一句,「就算買五條腿的褲子,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便宜煤炭……北崇沒有。」
「三百八一噸買你的,五萬噸就成,」奚玉直接開條件。
「三百八……煤站你們什麼時候安了內線?」陳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三百一噸賣煤,不要的有八十塊錢補助,這是中午才商量妥當的——也就是說,北崇的實際出貨價是三百八。
當然,這個價錢是北崇人為抬起來的,不過也絕對符合市場規律,根本不愁賣,所以奚玉會開這樣的價錢——陽州市場上三百八一噸的煤炭,有三成的煤矸石呢。
奚玉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先表態,「趙根正想三百五一噸買,那是做夢,他約我跟你一起談,我不希的理他。」
「嘖,三百八,」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個價錢賣給合作夥伴,倒也不算低了,須知北崇發的這八十塊錢差價,用的是煤炭的預期盈利,而不是既得利潤,「給我現金?」
「沒那麼多現金,抵扣吧,」奚玉也不說抵扣哪一塊的錢,敬德和北崇現在的聯繫非常緊密,從哪兒也能扣出這麼一塊來,「我要真的現金足夠,起碼買你五十萬噸。」
「五十萬噸,你能找到下家?」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
「你真能賣給我五十萬噸?」奚玉聽得卻是眉頭一揚。
「不能,」陳太忠搖搖頭,揣起小太忠走了出去,他手裏真有這麼多煤炭,但是不可能這麼賣——如此小的一片範圍,猛地多出五十萬噸煤炭來,行情肯定是要波動一下的。
見他倆迴轉,大家繼續喝酒吃飯,酒足飯飽之後,巨中華才笑着發話,「太忠書記,能單獨聊一聊嗎?」
「又沒有外人,」陳太忠很隨意地搖搖頭,他不能確定這三位是否定了攻守同盟,不過現在他身邊的人也多,倒是不怕三人圍攻,「都是朋友,有話就說吧。」
真要敞開說嗎?巨中華略略遲疑一下,大家的來意其實一樣,還是一個個單獨談的好,否則很容易談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