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錢綺月:臉都青了(1 / 1)
這邊月見駕車帶着棠寧她們離開之後,棠寧扯着車帘子朝後看了一眼,就見遠處傅槿柔跟着王玉珍上了王家的馬車。
錢綺月湊了湊腦袋:「棠寧,你瞧什麼呢?」
「沒什麼。」
棠寧鬆開帘子,順手推開錢綺月幾乎都快貼着她臉上的腦袋。
見她坐回去後,棠寧才認真朝着她說道:「阿月姊姊,錢伯父管着戶部又身領要職,身遭處處都是眼睛,稍有不慎言語出漏都會惹來大禍,你往後別將他在府中閒談時說過的話跟外面的人提起。」
錢綺月愣了下:「我沒呀」
「你有。」
薛茹在旁突然開口:「阿月姊姊剛才差點說漏嘴,說錢尚書提起太子和崔家私下勾結,還暗中囤什麼。」
「我」
見錢綺月愣神,棠寧說道:「雖然阿茹打斷了你的話,沒讓你後面說完,可聯繫前些時日京中那些傳言,還有突然瘋漲的糧價,以及後來陛下命人送去戶部的那些糧食,不難讓人猜出你話中未盡的是什麼。」
「錢伯父說的是太子囤糧,對嗎?」
錢綺月臉色有些發白。
棠寧認真說道:「錢伯父與錢大哥說此事,是為了提醒他朝中局勢,你無意間聽到本也沒有什麼,但是這些話若是落進旁人耳里卻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無論太子囤糧是為了什麼,堂堂儲君行商賈之術,傳揚出去都是惡名,且崔家先前本就鬧出那麼多亂子,太子又和他們勾結與民爭利,你覺得被人知道後會如何?」
錢綺月捏了捏指間緊張道:「我沒跟旁人說起,只與你們隨口幾句」
「你是隨口說了幾句,但落在旁人耳中卻未必不會變成攻訐你父兄的利刃,你跟我交好,和周姊姊也是多年感情,且我們三家如今算得上是利益與共,我們自然不會跟旁人提及。」
「但是王家妹妹,還有傅槿柔呢?」
棠寧看着神情仲怔的錢綺月,語重心長:
「你與她們二人皆是相識不久,品性如何無法確定,王家妹妹的父親王懷魯在朝為官,傅槿柔雖然是嶺南人,但她將來是要嫁進京城的,與京中不少貴女也走動頻繁。」
「就算她們二人對你沒有歹心,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出了你口,你怎麼能保證她們不會如你這般,閒談時無意間再說與她們信任之人,一傳十,十傳百,這京中的人誰不是七竅玲瓏心腸。」
「萬一這話傳到太子對家手中,被人利用對付太子或是崔家會有什麼後果?」
棠寧沒有敷衍着將事情過去,而是掰碎了一點點仔仔細細的跟錢綺月說清楚。
錢綺月性子大大咧咧,率真義氣又護短,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有時候卻容易被人利用。
「太子和陛下之間早就劍拔弩張,二人彼此相鬥早無父子之情。」
「今天城外太子跟陛下之間那刀光劍影你也看到了,朝中局勢本就微妙,錢伯父又管着戶部這等要害之職,他只有兩不得罪才能保全自己,稍有偏倚,別說官職不保,就是性命都難安。」
棠寧看着神色有些蒼白的錢綺月認真說道:
「錢伯父是謹慎之人,伯母和你幾位兄長也都對朝中事敏銳,惟獨你性子直率容易被人利用。」
「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娘看似嬌養,可未必沒有那些心思深沉,在意家族門楣想辦法替父兄謀算的,你與人相處時別太輕易交心,往後不管在府里聽到了什麼,也都別再輕易告訴旁人。」
錢綺月對棠寧的話覺得後脊有些發冷,卻也知道棠寧是為了她好,她連忙說道: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說了,可是今天這些話會不會連累我爹?」
棠寧見她擔憂,安撫:「沒事的,太子囤糧不是什麼太過隱秘的事,京中該知道的恐怕都知道,獨太子自己沾沾自喜,而且他今日這般踩着陛下裏面,陛下不會放過他的。」
「就算你這些話傳出去,他恐怕也沒工夫理會。」
錢綺月聞言鬆了口氣,她坐在馬車上遲疑片刻,才抬頭:「棠寧,槿柔是不是有問題?」
棠寧有些詫異她敏銳:「怎麼這麼問?」
錢綺月小聲道:「剛才你讓我跟你去榮宅的時候,故意掃了槿柔的臉,而且之前阿茹跟槿柔我還以為是無意的」
可是剛剛棠寧說了那些之後她就驀地反應過來,薛茹先前跟傅槿柔那出恐怕不是無意。
棠寧笑問:「我問傅槿柔的時候,也帶了王家妹妹吧?」
錢綺月哽了下:「反正不一樣」
她也說不上來,棠寧對二人說話時看着都是溫言細語十分和氣,可她就是覺得棠寧對傅槿柔和王玉珍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薛茹在旁笑出聲:「原來阿月姊姊察覺到了?」
這就算是默認了。
錢綺月連忙道:「傅槿柔真有問題,她怎麼了?」
「你還不算全無心眼兒。」
棠寧說道:「傅槿柔看着性情溫柔不爭,可實際上恐怕未必,你還記得她在中秋那日初見我時說了什麼嗎?」
錢綺月愣了下。
棠寧淡聲道:「她誇我容貌美麗,說傅來慶對我讚不絕口,還言及阿兄對我與旁人不同獨寵偏愛,以及我因榮晟書院在外盛名。」
「你應該記得那時候阿兄在外是什麼名聲,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與他一個太監廝混,又被別的男子掛在嘴邊,籌建書院本是為寒門學子謀利,可落在她嘴裏卻成了阿兄受我蠱惑替我謀取名利之物。」
「我剛開始只以為是我誤會了,她剛來京中不久不知外間事,可前幾日阿兄與曹公去傅家時又遇上了她。」
「她用同樣的語氣,同樣的手段,在傅來慶和曹公他們面前挑撥譏諷傅夫人和許家那位表小姐,還佯裝體弱暗指那二人對她排擠怠慢。」
錢綺月臉上黑了下來,她自然明白棠寧的意思。
一次是意外,兩次總不會也是意外。
別人也就算了,可傅夫人卻是傅家人,她在傅家得了照拂反過頭卻言及傅家不是,以傅槿柔平日在外流露出來的善解人意和體貼,她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棠寧怕錢綺月被傅槿柔坑害,直接與她說道:「阿兄離開時她還上前攔了人,想要與阿兄親近,還有方才何晉來接周姊姊時,你可曾留意到她叫何晉什麼?」
「那位何家郎君與我們幾人相處極有分寸,哪怕周姊姊在場他也未曾絲毫靠近,更為避嫌不與我們同處一室。」
「這般言行有禮、規矩刻在骨子裏的人,我不相信他會讓一個未出嫁的女娘當眾叫他哥哥。」
錢綺月聞言驀的想起之前傅槿柔說的話。
她說何三哥,說周玉嫦和他婚後事。
說傅來慶與他親近,言語親昵。
「我只想找個如何家郎君對周姊姊那般體貼的郎君,別無奢求」
錢綺月臉上瞬間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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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重疊,霧雨交雜,轟雷落在頭頂隆隆作響。
身後喊殺聲隱隱消退,林中男人不知跑了多遠,滿是狼狽停下來時,跌坐在樹樁邊大口喘息。
他渾身是血,身體涼的厲害,手腳力氣消減時眼前泛黑。
身上中了一刀,她活不下去了。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大雨沖刷掉了所有痕跡,卻也讓他辨不清自己是在哪裏。
男人苦笑:他堂堂天下首富,難道要死在這不知何處的荒郊野外?臨到終了連屍骨都無人收斂?
「先生!」
遠處突如其來的呼喚讓男人滿是驚喜抬頭:「你們怎麼找到這裏的?」
保鏢快步上前:「之前保護您的人朝外傳過消息。」
「此處荒蕪,全無信號,怎麼能送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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