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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被拋棄的商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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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商賈和朝廷對抗,看起來是在作死,但是人家也着實有一番道理。

    韓元吉就找來了凌景夏,樊光遠,還有沈清臣,幾個人聚在蘇州最大的酒樓,開懷暢飲,心情很是不錯。

    韓元吉主動道:「按理說該找幾個高麗女子,唱歌跳舞,以助酒興,奈何事情機密,不好聲張,需要防着隔牆有耳。」

    其他三人點頭,可凌景夏也笑道:「謹慎是對的,不過也沒有那個必要,我就不信,太子殿下敢撕破臉皮,把咱們怎麼樣!這是江南,不是塞外,他的那一套不管用!」

    樊光遠卻還是沒有那麼自大,「我可是聽說了,太子殿下在什麼八個達,殺了好幾萬人,手段兇悍,大有官家之風,沒瞧見?把汪應辰嚇得尿褲子了。」

    「哈哈哈!」凌景夏忍不住好笑,這個老樊真是不讀書,那是巴格達!

    「那些蠻夷有什麼金貴的,就算殺了一百萬,也不用怕……咱們手裏捏着朝廷的命根子呢!」

    這時候韓元吉也開口了,「這幾年蘇杭的絲綢作坊,滾雪球似的發展。光是蘇州,三千織機以上的作坊,就有八家之多!這些織機和織工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全都是銀子堆出來的,而這筆錢就來自康國!」

    康國!

    樊光遠腦筋不靈光,卻也明白過來,誰不知道,康國就是趙桓的另一張麵皮。

    每年從康國流出的金銀何止千萬,什麼辦學,修水利,海外貿易,開發礦山,什麼都干。而且康國銀行跟趙桓的內帑掛在一起,每年要上繳紅利的。

    也就是說,東南的絲綢作坊經營不善,利潤交不上去,康國銀行的獲利就會減少,甚至會虧損。

    他們賺不到錢,趙桓自然就拿不到分紅。

    趙官家這幾年又是治理黃河,又是推行新政,改革官制,這要是錢跟不上,肯定會出事。

    這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趙諶絕對沒膽子撕破臉皮!

    「話是這麼說,可眼下太子殿下已經要買下作坊了,萬一他經營好了,不是一樣能給官家交代嗎?」

    「哈哈哈哈!」這一次其他幾個人都笑了,樊光遠這個傻子,這是腦子被銀子塞住了,是個十足的蠢貨。

    「太子憑什麼經營作坊?就憑他是大宋的儲君嗎?笑話!」韓元吉笑呵呵道:「我知道,太子殿下從市舶司借來了五百萬……可是這點錢哪夠運營作坊啊?現在生絲價錢這麼貴,他出得起錢嗎?還有作坊那麼多織工,都伸手要錢……就算他有辦法,把這些事情都擺平,還有個出售的問題……咱們辛苦了這麼多年,從頭到尾,都聽咱們的,只要咱們小小施展手段,就能把這事攪黃了!你們說,是不是?」

    樊光遠想了半天,終於鬧明白了,敢情他們這麼多牌啊!

    趕快倒了杯酒,「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咱們喝酒!」

    「喝酒!」

    幾個人頻頻舉杯,開懷暢飲,喝得別提多開心了。這一次和儲君叫板,就是在彰顯實力,只要成了,天下人自然知道誰說了算。

    其實趙桓最大的錯誤就是剷除了世家大族。

    這天下總歸不能一個人說了算,沒了世家大族,自然就是豪商巨賈說了算。

    畢竟除了他們,誰會經營作坊?

    趙諶知道怎麼織布嗎?

    笑話!

    他老子再厲害,還不是要指着稅收撐着。沒錢誰也玩不轉,咱們就走着瞧!

    這幾個人盤算之後,很快就把他們的意思,傳遞給了江南的商賈。

    已經返回海寧老家的張九成,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這位楊時的門徒,東南讀書人的旗幟,在聽說蘇州商人如此大膽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居然直接跟太子叫板,還敢算計官家,這膽兒也太肥兒了。

    當真就是為了錢,不要命了。

    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堆門人弟子,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張九成憂心忡忡,他幾次提起筆,想要給趙諶寫封信,再度勸說……其實也不需要讓態度,能放開限制,准許一家最多擁有五百畝桑田,也就是了。

    現在不是抗金的時候,不必你死我活。

    大家都退一步,相忍為國,這才是治國之道。

    只是張九成剛剛被趙諶諷刺,讓他再寫信,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張老臉,還讓人反覆抽打嗎?

    罷了,就讓趙諶碰個釘子。

    東南多猛虎,他想當個打虎英雄,還不夠格!

    江南的局勢就在一片混亂之中,愈發嚴峻。

    一方面絲綢價格暴漲,但是作坊卻沒法正常開工……一方面生絲價格也在飆升,但是卻沒有人收購生絲。

    說白了,就是原本負責在中間奔走的大小商賈消失了。


    光剩下一個太子殿下,還有一堆織工和桑農,就看你怎麼辦吧?

    「我說殿下,你怎麼還老神在在啊!」朱孝孫都急了,「殿下,再拖延下去,出口海外的絲綢都不夠了,我看你怎麼和官家交代?」

    趙諶微微一笑,「舅舅,面對這麼個局面,就沉不住氣了?父皇當年可是面對幾萬如狼似虎的金兵啊?」

    朱孝孫翻白眼了,「那能一樣嗎?殿下,你可別等閒視之啊!」

    趙諶搖頭,「舅舅,你還真說錯了,我哪敢馬虎!就算不為了討父皇的歡心,我也不能看着大宋亂了。」

    「那,那你打算怎麼辦?」朱孝孫遲疑問道。

    趙諶思量片刻,微微笑道:「既然到了這時候,也該打破啞謎了。」

    這位太子殿下起身,叫着朱孝孫,去了一個所在,見了一群人,一群桑農。

    趙諶剛剛步入院子,立刻就有人站起來,望着太子殿下。

    突然有個中年漢子脫口而出,「真像啊!」

    趙諶笑着走過來,「我認得你,你叫劉桂,是一等戰鬥英雄!」

    聽太子認出自己,這個漢子激動的眼圈發紅,慌忙施禮。

    趙諶連忙攙扶住他,「你忘了?有功勳在身,別說是我,就算是父皇來了,也不用跪的。」

    劉桂咧嘴憨笑,「習慣了,瞧見殿下,就仿佛瞧見官家帶着大傢伙痛打女真韃子了。」

    這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就在這個院子裏,超過四分之一,都是返鄉老兵。看見了趙諶,真的仿佛看見了趙桓一般。

    「廢話不多說了,有人想逼宮,想看咱們的笑話,我偏不讓他們如願。」趙諶朗聲道:「我現在手裏的錢不多,我想向大傢伙借一些生絲,如何?」

    劉桂立刻道:「殿下,什麼叫借啊!殿下想要,我們樂不得雙手奉上!」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一副不拿就是瞧不起我們的架勢。

    趙諶擺了擺手,「聽我說完了,我借生絲不能按照現在的市價,只能按照往年的價錢,再多加兩成……還有,從今往後,每年生絲的價錢是多少,都和你們大傢伙協商,不出意外,絕不降低收購價格。而且針對桑農,會有優待,基本的一條,就是保證你們各家的平價口糧,你們可以去常平倉支取,回頭我給你們個詳細的章程。」

    趙諶不光長得像趙桓,辦事也頗有趙桓的乾脆利落之風……他把設想跟大家講了,種桑養蠶,也不是年年都能賺。

    趙諶答應跟他們簽長期約書,給他們提供種種便利。

    然後要求桑農自行組織起來,選出社長,然後由社長領頭,徵集,運輸生絲。

    以後有什麼困難,需要口糧,需要技術支持,也都有桑農社負責。

    一個個零散的桑農,沒法處理,可結社之後,情況就大不相同。

    這叫滿頭亂髮沒法抓,編成辮子就好抓。

    趙諶這一手亮出來,徵集生絲的問題迎刃而解,再也沒有任何困難了。

    朱孝孫看得目瞪口呆,哪怕出來了,都有點暈乎乎的,這也太容易了吧?

    「舅舅是不是覺得輕而易舉?想不想試試?」

    朱孝孫愣了半天,還是搖頭了。

    別開玩笑了,這也就是看着簡單,換成別人,根本做不來。

    你讓百姓結社就結社,讓他們把生絲借給你就借給你,想什麼呢?

    說到底,還是趙桓這麼多年的積澱,才能順理成章。

    「殿下,咱們才解決了一半的問題,還有作坊,作坊怎麼辦?」朱孝孫傻傻問道:「總不能如法炮製吧?」

    趙諶笑了,「舅舅還真聰明啊!」

    趙諶再度來到了紡織作坊。

    一直以來,作坊多是家人在一起勞作,爺爺領着兒孫幹活,幹得不好,就要挨罵,而且一家人還可能餓肚子。

    後來作坊擴大了規模,變成師父帶着學徒幹活,學徒不但沒有多少工錢,還會挨打被罵,各種體罰,層出不窮,三年學徒,兩年效力。不好好學,師父打死你,也不犯法。

    這一套發展到了幾千織機的大作坊,就變成了一大堆工頭,監工,領班,盯着每一個織工,幹活慢了,織的絲綢質量不好,就要挨打,剋扣工錢,索要孝敬,比比皆是。

    韓元吉之流所說的經營之道,不外壓榨而已。

    「我是大宋的太子,從今往後,作坊廢除監工,由織工選出班頭,自行管理。」趙諶一上來就公佈了震撼彈。

    「還有,往後除非特殊情況,不再剋扣工錢,而是給予獎勵。」

    織工們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這等好事?

    果然,趙諶無奈道:「我想這麼辦,卻也要大傢伙織出足夠的絲綢來!」

    眾人面面相覷,我們願意啊,可,可生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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