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④—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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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3
小湯圓接到首都大學通知書這一天, 柱子正好在最高院實習結束,正式成為一名助理審判員。
柱子早在去年已經通過司法考試, 他原本打算去離家最近的區法院工作, 也已經達成了協議,結果他因為司法考試第一名的成績被最高院直接過來搶人,區法院搶不過, 只好忍痛割愛。
小肉包和小湯圓也很爭氣, 沒有拖全家人的後腿,雙雙考進了首都大學, 首都今年的高考狀元還是家喻戶曉的小肉包, 整個首都, 不, 全國都沸騰了, 跟蘇笑笑韓城相關的新聞再度登頂上各大媒體的首頁頭條, 各大電視台爭相報道,這家人簡直是狀元專業戶,首都大學人才儲備庫啊, 把自己、自己的孩子、親戚的孩子全都送進了首都大學, 還大部分都是狀元身份進去, 這都能載入史冊名留千史了。
唐甜甜也很爭氣, 她也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首都師範大學, 成為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是她一直以來的志願,可以說是圓夢了。
這些崽崽里, 就差么寶還沒有參加高考。
九十年代初的媒體已經比八十年代成熟很多, 電視機的普及率大幅提升, 涵蓋了千家萬戶,也多了不少地方頻道, 小肉包後期的曝光已經不限於大熒幕,各種知名品牌的代言都接到手軟,尤其是他瘦了之後,各大商場地鐵都貼滿他的海報,電視廣告就更不用說,毫不誇張地說任何時段打開電視機都能看到他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俊臉,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是在大家眼皮底下長大的國民兒子,有的人在從電視上見他的次數可能比見自己兒子還多,對他熟悉得不得了。
龍鳳胎剛成年,張修遠同學已經二十五歲,因為蘇笑笑的關係,不管是老蘇家還是張老爺子都還很開明,時代不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那從來不會搞什麼催婚相親那一套,只要孩子們開心就好。
今年的夏天特別酷熱,張老爺子因為一場大病住了院,當時情況危殆,連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老爺子以為自己快不行了,說了句還想看着寶貝孫子結婚生子,見一眼重孫才走。
柱子心疼爺爺,當時握住老爺子的手鼓勵爺爺快點好起來,說法院有個女同事對他很不錯,他正打算處處看呢,讓老爺子一定要堅強,很快就能看到了。
這本來柱子是安慰老爺子的話,法院裏也根本沒有這個女同事,當時在場的小湯圓卻聽進了心裏,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她的柱子哥哥是要娶別的女生,還要跟別的女生生小孩子的!
那怎麼可以?哥哥只會對她一個人好,怎麼可以還對別的女生好呢?同時對那麼多女生好多累呀?還是說哥哥對別的女生好之後就不對她好了?
小湯圓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問,還有一絲莫名的兵荒馬亂,她的青春期被哥哥們擋了桃花,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太好,即便已經成年,馬上要成為一名大學生,可她對男女之事是半點也沒有開竅。
她摸着脖子上的平安扣陷入了沉思,她現在戴這個平安扣其實是柱子奶奶留給柱子的那一塊,小湯圓大概七八歲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平安扣摔碎了,那可是姥姥的傳家之寶,小湯圓從周歲開始就一直戴着,已經習慣了有事沒事的都要摸一摸,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摸着入睡,她越想越難過,當場嚎啕大哭。
當年從老宅的橋墩底下挖出來不少寶物,蘇笑笑給家裏每個崽崽一塊平安扣戴着,哥哥們見妹妹哭了,紛紛貢獻出自己的平安扣讓妹妹挑一個,小湯圓想也不想拿走小柱子手上的平安扣。
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湯圓就是對小柱子的平安扣情有獨鍾,小時候抓周的時候她就抓住不放,當時蘇笑笑才拿李玉鳳給她的平安扣戴到小湯圓的脖子上,把小柱子的換回來還給他。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一眼相中小柱子的平安扣,蘇笑笑當時是根據崽崽們的年紀大小選的,明明小肉包那塊跟她摔壞那塊相似度最高,她就是不要。
崽崽們肯定都不記得柱子那塊平安扣的來歷,蘇笑笑正要開口阻止,柱子已經把平安扣戴到小湯圓的脖子上,抱起妹妹對蘇笑笑使了個眼色,表示沒關係。
蘇笑笑想着這麼多年過去,柱子奶奶知道柱子現在生活得這麼好應該很安心了,就不拘泥於這些小節,她又從那堆寶貝里找了一塊品相最好的給小柱子戴上。
小柱子其實特別喜歡,蘇阿姨家全家老小都着戴一塊,就好像某種儀式感一樣,好像戴了這塊平安扣他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他特別開心。
一直到現在,柱子都特別珍惜那塊平安扣,每天洗澡都要看一眼繩子是不是牢固,會不會摔壞,自從小湯圓的平安扣因為繩子斷裂摔壞過之後,連最粗心大意的小肉包都習慣洗澡的時候檢查一下繩子,這塊平安扣真的像是他們家的信物,從那以後每個人都保管得很好。
小湯圓就一直戴着柱子戴了好多年的那一塊,除了因為經常摸它而變得特別光滑潤澤,她一直保管得很好。
「甜甜,你說哥哥是不是真的要跟別的女生結婚生小孩呀?」小湯圓軟軟甜甜的聲音帶着她自己察覺不到的苦惱。
這是高中生的最後一個暑假,距離開學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小湯圓和唐甜甜這對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都是同桌的閨蜜也即將要分開上學,所以她們都很默契地一起多待一點時間,每天約着出來玩。
對於小湯圓的說辭,唐甜甜其實覺得有些奇怪,小湯圓用「別的」這個詞的前提是她覺得柱子哥哥原本應該有一個。
家庭的原因唐甜甜比長在象牙塔里的小湯圓更早熟更敏感,只不過她看男孩子的眼光早已經被小湯圓家裏一個比一個好看的哥哥拔到了珠穆朗瑪峰的高度,所以即便是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其他男孩也無法讓她的芳心有一絲的躁動,真真應了那句「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否則餘生都無法安寧渡過」。
唐甜甜想,她的餘生怕是無法安寧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如此,小湯圓又何嘗不是如此?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她的柱子哥哥,其他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長相儒雅高大挺拔性格溫和,笑起來宛若春風拂面,再躁動的心都能瞬間平靜,考試從來只有第一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關鍵是從小把小湯圓捧在手心來寵,這樣的男生那裏還能找到第二個?小湯圓之所以用「其他」是因為她把自己算在裏面了,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
小湯圓叫家裏的哥哥會在前面加上「大、小、三」這樣的前綴,要麼就是「大寶哥哥、小寶哥哥」,唯獨當她只說「哥哥」的時候就是特指柱子哥哥,她喊「哥哥」的時候最軟最甜,這一點恐怕只有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唐甜甜才能察覺出來。
唐甜甜覺得都已經是成年人,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好姐妹:「星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跟你的柱子哥哥結婚生小孩呀?」
唐甜甜的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雷,就像有一束煙火鑽進了小湯圓的小腦袋裏「嘭」地一聲炸開,她的大腦都已經不是宕機,而是直接被炸成了漿糊,轉都轉不過來……